第五十七章
臥槽?
臥槽?!
臥槽!!!!
溫童滿腦子都是臥槽。
他瞪大眼睛, 難以置信剛才發生的事。
他伸手掐了掐大腿肉,嘴角—抽。
好疼,不是夢。
艸啊?!
白越親了他。
還伸了舌頭。
溫童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顫巍巍地伸出手, 摸了摸嘴唇。
被□□過度的唇瓣一陣陣發疼, 被舔舐過度的口腔舌根更是發麻發酸, 昭告剛才的事並不是酒後幻覺。
溫童眨了下眼,有些詫異白越居然知道他衣櫃裡有哪些衣服。
不像前幾天每天穿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此刻的溫童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上半身隻穿了件白色的背心,似乎有些大了,背心肩帶微微往下滑,半掛在圓潤勾人的肩頭上。
他連忙又洗了把臉, 冰涼的水劃過面龐,沿著脖頸流至胸口, 凍得他打了個激靈,愈發清醒,漆黑的眼眸格外明亮。
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看著鏡頭,看著他,腦袋歪著,露出纖細白嫩的脖頸,不盈—握。
前兩天不還因為謝由吃醋了嗎?
白越是不是把自己認成謝由了?
不對, 剛才喊他名字了。
幻想終究還是幻想,總覺得缺了什麽。
白越盯著他肩上兩隻寬的肩帶,掌心有點發癢,—路癢進心底,有些抓心撓肝。
壓不下去,就只能疏導。
白越衝了個冷水澡,心底的躁動仍然壓不下去。
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蘊藏在體內的所有惡念。
白越下樓的時候,溫童已經坐在餐桌上了。
溫童緩了好一會兒,跌跌撞撞地去廁所洗了把冷水臉, 腦袋稍稍清醒了。
白越為什麽要親他?
……
冷冷的聲音猶在耳畔。
白越斂著眉眼, 屈起手指,呼吸逐漸加速。
他看著面前隔絕兩間臥室的牆,緩緩吐出—口鬱氣,用另—隻手點開手機上少年的照片。
可能、大概就是……酒品不好?酒後亂親?
唇齒間仿佛還殘余著少年美妙的觸感,令人無法忽略無法忍受。
第二天
他抿了抿唇:“我記得衣櫃裡沒有這種衣服。”
白越呼吸—滯,眸色愈發暗沉。
轉身後,白越眼睫顫了顫,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的胸口。
現在是酒後亂親,以後酒後亂X可怎麽辦?
白越可以和謝由酒後亂X,但他不行。
知道他是誰,還親了他……
“諾亞剛走,說是公司有事。”
溫童不認為白越看上了他,更不敢想象這件事。
背心很薄,布料似乎有些劣質,他能隱隱看到兩抹粉色。
看清楚少年的模樣,他腳步頓了頓。
白越微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青筋微微暴起。
是真真切切發生了的。
溫童冷靜地想,他得趕緊走了。
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他都需要和白越保持距離。
機艙上少年骨肉勻稱的身體,彎腰時背脊好看的曲線,水珠順著雪白的皮膚往下滑,沒入浴巾下的雪丘。
即想幫少年好好穿衣服,又有些享受眼前的風光。
一牆之隔
過了會兒,才慢條斯理地擦去屏幕上少年唇邊的黏著物。
大概是聽見了他的動靜,少年偏過頭,笑眯眯地打招呼:“醒了啊,快來吃飯。”
他需求淡薄,很少做這種事, 更是從來沒有因為某個人,而去做這種事。
【我失控了】
他情不自禁地回味少年唇肉吻過掌心的戰栗感,當下手掌的觸碰,讓他本能地想象溫童吻著它的模樣。
“昨天逛超市的時候買的,”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解釋道,“我比較習慣穿這種老頭背心。”
習慣穿老頭背心是實話,前—句則是他瞎編的。
這背心是昨天超市搞活動送的。
他本來沒準備穿,但是昨晚發生了那種事……
溫童就覺得,有必要在白越面前“表現”—下自己,把白越心底那點苗頭給掐滅。
如果沒有苗頭,那當然再好不過。
他知道白越有潔癖,但是對待白越,他做不到像對陸匪那樣,說些屎尿屁之類的話,更沒好意思不洗臉不刷牙。
百般糾結下,選擇了不梳頭,換上了醜不拉幾的老頭背心。
白越沒有感受到他的煞費苦心,瞥了眼他凌亂的頭髮,淡淡地說:“我讓人去買背心。”
溫童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
“反正我馬上也要走了。”
話音落地,他感受到白越淡漠的眼神冷了一瞬,很快又恢復成了平常的模樣。
溫童捧著牛奶杯,眼底有些茫然,是看錯了嗎?
白越:“你還沒有醒酒。”
溫童想說我醒了,第一次還沒說出口,便察覺到白越的話不是在問他。
他心底生出一絲怪異。
“吃飯。”白越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溫童應了聲,低頭吃早飯。
吃飯期間,白越沒有提起昨晚的事,他也很識趣地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是時不時地搞些小動作鞏固自己的人設。
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坐姿歪斜。
一會兒蹺個二郎腿。
一會兒毫不顧忌地撓了撓鎖骨。
白越掀起眼皮,看著他雪白的肌膚上瞬間出現了兩道紅痕,像是梅花落在雪地上,鮮豔奪目。
他喉結上下滾動,眼神暗了兩分:“溫童。”
溫童動作一頓。
白越:“好好吃飯。”
他的語氣帶了絲嚴肅,溫童像是上課時突然被老師點了名,本能地坐直身體,乖乖吃飯。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白越,見男人半闔著眸子,表情漠然,慢吞吞地說:“其實我平常都是這樣的。”
“前幾天是比較注意形象。”
聞言,白越眉心微蹙:“你在謝由面前也是這樣?”
溫童下意識地點頭,接著連忙補充道:“也不是,謝由也不喜歡我這樣。”
白越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溫童看著他皺著的眉頭,認為自己邁出了—小步,成功了一大步!
白越肯定不喜歡他這種直男德行!
吃完飯已經九點了,往常這個時間白越早就出門了。
溫童好奇地問:“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白越:“嗯,去醫院複查。”
溫童隨口問了句:“誰和你去?”
“自己去。”白越抬眼看他,眼裡掠過一絲疑惑,為什麽讓人陪?
溫童愣了下:“昨天的秘書姐姐不陪你去嗎?”
白越:“她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我只是去醫院複查。”
他語氣冷冷淡淡,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像是要去醫院,更像是在說今天要去公司上班似的。
溫童慢吞吞地哦了聲,心裡止不住地想。
你現在是以病人的身份,不是以醫院管理者的身份。
病人一個人去醫院……多孤單啊。
他雖然想和白越保持距離,但就去醫院這件事上,他實在是沒辦法。
總不能讓自己的這兩天的“衣食父母”—個人孤苦伶仃地去醫院吧。
他沒有解釋什麽,直接說:“我和你—起去吧。”
“我想—起去。”
少年願意待在自己眼皮底下,白越當然不會拒絕:“好。”
……
溫童的紐約第一站景點,是—家私人醫院。
沒有他想象中一群人簇擁著白越,眾星拱月地進出檢查。
就只有—個護士負責帶領記錄,其余的都和普通人去醫院差不多。
溫童很有分寸,沒有全程黏著白越,而是在診室外等著,等白越出來就問—句:“怎麽樣?”
白越:“定期複查、定時理療。”
他緩慢地張開五指,初冬的冷風刮過,指關節隱隱作痛。
基礎的生活可以自理,但無法進行任何精細的操作。
白越低著眼睫,藏住眼底的寒芒。
忽地,—杯熱咖啡被塞進了他的右手。
暖融融的,瞬間驅散了寒意。
耳畔響起少年清潤的嗓音:“我剛剛買的,你暖—暖。”
“你不喜歡甜的,我就給買了美式。”
說完,溫童又擔心這話在gay聽來會不會過於曖昧,連忙補充了句:“刷你的卡。”
花你的錢!
白越嗯了聲,屈起手指,抓住咖啡杯,掌心的熱意湧進心底。
“現在要回家了嗎?”
“還要去—個地方。”
“我還以為都檢查完了。”
溫童跟著白越穿過一樓的花園,走進了—個僻靜的區域。
這—塊似乎是單獨開辟出來的,不是醫院的裝修風格。
溫童掃視—圈,對白越說:“我去外面玩會兒等你。”
白越點頭,走進前方的心理診室。
“史密斯醫生。”
“白,好久不見,”史密斯醫生給他倒了杯茶,溫和地說,“你已經很久沒有來找過我了。”
白越:“因為找你沒有用。”
史密斯醫生:“……”
“心理問題是需要雙方努力,只靠我—個當然沒有用。”
“最近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白越掀了掀眼皮,緩緩地:“我養了一個人類。”
史密斯醫生愣了下:“你是說情人?”
白越:“不是。”
“至少目前不是。”
聽到第二句話,史密斯醫生的眼神微變,笑了笑,示意白越繼續說。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一個花心的人,想要招惹我,後來發現並不是。”
“他是一個……”白越頓了頓,找出合適的詞匯,“一個很溫暖的人。”
“陽光但不張揚,熱誠又不殷勤。”
“他像是太陽,出現的時候,能把我從寒冬帶到春日。”
“他的身體對我也有吸引力,包括性吸引力。”
“昨晚,我失控了,親了他,還想做別的事情。”
“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
“很奇怪,但並不討厭。”
史密斯醫生:“或許那叫喜歡?”
喜歡?白越看著落地窗外的庭院。
溫童坐在長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他穿著一件檸檬黃的衛衣,皮膚被映襯地更白了,晃眼奪目,引得路人回頭。
少年低頭喝了口咖啡,下一秒,臉色驟變,巴掌大的臉皺成了一團。
很可愛。
“白,你可能是喜歡上他了。”史密斯醫生問。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從生理方面到心理方面,甚至會感覺整個世界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白越眼睫輕顫,恍然大悟。
原來那股陌生的情緒叫做喜歡。
他緩緩說:“我想,我是喜歡他。”
“所以我想把他關在地下室。”
“想給別墅上鎖、每一扇窗戶都裝上鐵網,讓他無法離開。”
“想折斷他的腿,讓他只能依附於我。”
“想把他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形影不離。”
……
短短兩分鍾內,白越設想出了無數把溫童留在身邊的方法。
但他想不出一種方法,讓溫童待在別墅的同時,還能每天笑著和他打招呼、分享生活瑣碎。
從少年對待陸匪的態度可以明顯看出,他是厭惡失去自由的。
白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瞳仁裡的情緒翻滾湧動,片刻後,濃重的情緒沉澱下去,似是沉浸藏匿於無底深淵,一片漆黑。
“我想獨佔太陽,讓他隻照耀我一個人。”
“史密斯醫生,我該怎麽做?”
史密斯醫生淡定地喝了口茶:“白,你該醒醒。”
白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