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下藥?
溫童懵了一秒, 第一反應是陳晨居然想殺他?
緊接著便反應過來,不是毒藥,是春[yào]。
他茫然地眨了下眼, 清楚地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
清晰的大腦開始遲鈍混沌,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世界仿佛對他蒙上了一層薄紗,變得朦朧起來。
溫童隻覺得熱,並不清楚自己的體溫變化。
咫尺之間的陸匪感受得清清楚楚,他嗅著少年滾燙的淺香,看著那逐漸渙散的瞳仁, 舌尖抵了下腮,俯身一把將溫童扛到肩上。
溫童手腳發軟, 沒有掙扎的力氣, 看著陸匪把自己扛出了房間。
他看到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勾肩搭背地走來, 嘴裡還說著一些銀穢的話。
幾人看見扛著溫童的陸匪後,臉色大變, 扭頭就跑。
溫童呼出一口熱氣, 男人的身體此刻對他來說像是冰塊似的,有著強大的誘惑力。
他窩在陸匪懷裡,迷迷糊糊地看著陸匪往前走、進屋、關門。
……
陸匪是比黃雀惡劣一百倍一千倍的凶獸。
“到時候想咬哪裡都可以。”
對方似乎察覺到他醒過來了,環住他的腰,把他抱了起來。
陸匪低笑了聲,溫童聽見他體內沉悶的笑聲。
“你看到的人,並不一定是人。”
少年清亮澄澈的眼眸被覆上的一層水霧,眼尾泛著動人的薄紅,他的皮膚很白,生出紅意後,整個人都是白裡透紅的,像是誘人采擷的果子。
雖然不疼不癢,但他的手臂能感受到少年口腔的溫度、那緊貼著薄薄布料的舌頭……
溫童擰著眉尖,緩緩睜開眼睛。
“老公什麽都沒做,甚至還提醒了你。”
溫童身體微微一顫。
距離房間還有一段距離,他忍不住摟住溫童的腰,把扛人的姿勢變成公主抱。
空中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甜,但有些黏膩,像是花瓣沾了水,緊緊貼在皮膚上,怎麽也拿不下去,有點熱,又有點癢。
不是被咬疼了,溫童這一口咬的和小貓似的。
陸匪:“我可是救了乖寶。”
說著,他抬手輕輕打了下溫童的屁股。
“乖寶說想在這裡玩。”
“老公一直在保護乖寶,是乖寶不聽話,到處亂跑。”
溫童屈了屈手指,半晌,慢吞吞地回道:“你又是什麽好人?”
他咬了咬唇,一字一頓地說:“你不是在保護我。”
他腦袋昏昏沉沉,身體也十分沉重,感受到了頸間的癢意。
陸匪腳步頓了頓, 不緊不慢地開口:“剛才老公要是沒過來, 欺負你的可不止陳晨一個人了。”
有人的頭髮蹭著他的脖子。
他的聲音在溫童聽來,有些縹緲, 需要很努力很認真地去聽, 再用混沌的大腦分辨他的意思。
笑得有些惡劣。
與其說是咬,陸匪更傾向是於含、調情。
陸匪伸手撥開他的唇瓣,指腹刮過他的牙齒,似笑非笑地說:“乖寶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回房間了。”
陸匪腳步猛地頓住,臉色微變。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溫童磨了磨後槽牙,忍不住張嘴,狠狠地咬了一口陸匪的手臂。
他忍不住偏了偏頭,把滾燙的臉頰貼到陸匪背上,甕聲甕氣地說:“你故意讓我呆在這裡。”
“乖寶記住了,人多的地方不一定安全。”
是頭髮……
溫童茫然地偏了偏頭,緊緊貼著微涼的床單。
陸匪赤著上半身,親昵地貼著他的鼻尖,帶著些許煙草味的氣息拂過他的面頰:“乖寶……”
溫童眼睫顫了顫,強忍住喉間的低吟,四肢百骸的燥意湧上大腦,像是要吞噬他的理智似的。
眼前景物重重疊疊,燈光晃動。
“你是在等待時機。”
溫童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潛意識告訴自己男人說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
……
“老、老公……”
“……乖寶要死了……”
溫童腦子一團漿糊,胡亂地喊著,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止不住地求饒。
陸匪用力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又舔了舔那牙印:“好,老公心疼乖寶。”
聽到自己想要的,溫童本能地說:“謝、謝謝……”
……
……
溫童整個人驟然倒在陸匪身上,失去了意識。
陸匪看著雙頰潮紅的少年,雙眼緊閉,滿臉淚水,纖長濃密的睫毛都被淚水打濕成了一縷一縷,懨懨地垂下,好不可憐。
他偏頭吻上溫童的嘴唇,品嘗著他唇齒間的香味,含糊地說:“乖寶這次的夢裡應該有我了吧。”
……………
“謝老二又發瘋了?”
“公司營銷部有個內鬼,他參與了美國的那個項目,大概已經把資料發給謝由了。”
陸匪嘖了一聲,目光不自覺地偏向床上,藏青色的被子裡滑出一條雪白細腿,從精致的腳踝到白皙的小腿肚上,都布滿了星星點點的紅印,像是梅花瓣鋪在雪地上。
他屈起手指,漫不經心地輕敲著桌面:“看來乖寶跑的時候聯系上了謝老二。”
“三爺,那現在?”青臉問。
“謝老二想自爆內鬼轉移我的注意,做他的狗屁夢去。”
“誰招進來的就讓誰去處理,這麽點屁事都解決不了,脖子上那玩意兒也沒必要留著了。”
“是。”
溫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這一覺睡得很沉重。
死沉死沉的,仿佛地心引力像是翻了數倍,牢牢地吸附著他,將他拖入無邊的黑暗。
累……沉……
在黑暗中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討厭的嗓音。
“三爺,警察那邊已經出發了,大概再三個小時就能上船。”
“看著點,別出了岔子。”
溫童擰了擰眉,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他茫然地看著天花板,像是運動會跑完一萬米的第二天,從頭到腳都灌了鉛似的,沉甸甸的。
房間裡的談話仍然持續著:
“蛇一怎麽樣了?”
“他說沒有大礙,應該稍微有點腦震蕩。”
“讓他歇幾天。”
“是。”
話音落地,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接著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有人走出去了。
溫童眼睫顫了顫,沉重遲鈍的大腦開始緩慢運轉。
他緩慢地坐起來,看見桌邊高大健碩的男人,仿佛又感受到那灼燒般的溫度,令人窒息的節奏,仿佛快腸穿肚破的恐懼感……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陸匪他沒有用tao!
媽的這死變態會不會有病啊?
溫童的臉色越來越差,大腦一團亂麻,以至於都沒發現陸匪走到了床邊。
陸匪垂下眸子,直直地看著床上的人。
漆黑細軟的發絲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或許是因為哭了太久,他眼尾帶紅,唇瓣似雪,殷紅與雪白交織,少年看起來像是勾人魂魄的豔鬼。
“乖寶怎麽這麽快就醒了。”
溫童回過神,掀了掀眼皮,隨手拿起最近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
他手臂酸軟無力,床又大,枕頭甚至都沒有碰到陸匪的衣角就掉到床邊。
溫童:“……”媽的,丟人。
陸匪看出他很生氣,撿起枕頭,象征性地往臉上打了打:“哎呀,好痛。”
溫童:“……”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陸匪:“你——”
第二個字還沒說來,溫童忍不住低聲咳嗽,之前哭喊了太久,這會兒喉嚨又痛又啞,像吞了刀片似的。
見狀,陸匪立馬給他遞了杯水。
溫童沒矯情,灌了一整杯水,喉嚨舒服不少後,繼續開口:“你他媽的把體檢報告給我!”
陸匪愣了愣,他設想過溫童會生氣發火大罵,也想過會抑鬱怏怏,亦或者想方設法威脅自己。
萬千多種設想裡,唯獨沒有這一種。
體檢報告?
他遲疑地掏出手機,打開前幾天蛇一發過來的體檢報告,放到溫童眼皮子底下。
溫童看到血液報告是正常的後,心裡稍稍松了口氣,緊接著,就看到了報告頂端的名字。
【溫童】
他咬緊後槽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說的是你的體檢報告!”
陸匪指尖頓了頓,這下回過味兒了,低低地笑了聲:“乖寶原來是擔心我有病啊。”
“誰擔心你,”溫童冷笑,“我他媽的擔心你傳染給我。”
陸匪調出自己之前的體檢報告,放到他眼皮底下:“乖寶放心,我這輩子只和你睡過。”
“是不是很有男德?”
溫童罵道:“有你丫的德。”
確定陸匪沒病後,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躺回床上,閉眼休息。
還沒躺下一分鍾,他就感受到被子被掀開了。
溫童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陸匪黑漆漆的眸子。
“乖寶繼續休息,我給你換藥。”
說著,他拿出一隻藥膏,擠到手指上,再塗抹到溫童頸間、鎖骨處的咬痕。
藥膏是冰涼的,陸匪的體溫則截然相反。
溫童身體本能地打了個激靈,偏頭躲開:“我自己會塗,你滾開!別碰我!”
陸匪動作頓了頓,狹長的眸子半闔著,似笑非笑地問:“乖寶確定不讓我幫你塗藥嗎?”
溫童嘴唇微動,下一秒就想起之前拒絕陸匪的後果。
自始至終,陸匪就沒有出過選擇題。
他只是在玩弄獵物,享受逼迫獵物跑向死胡同的控制感,享受獵物最終不得不順從他。
現在自己就是那獵物。
去他媽的獵物!
溫童扯了下唇角,一把奪過藥膏,用盡力氣往外扔,一字一頓地說:“確、定!不、要!”
陸匪看著他眼底閃爍的光芒,心癢難耐。
溫童身體纖瘦,但內裡精神比他想象中更堅韌,生機勃勃。
他忍不住撫上溫童的後腦杓,低頭吻了下去。
他熟練地撬開齒關,攥取少年香甜的呼吸。
“我不幫乖寶塗,乖寶幫幫我好不好啊?”
“滾!你丫的閹了吧!”
……
凶獸輕而易舉地壓住獵物柔軟的肚皮,桎梏著獵物的命門,時不時加大力度,想要聽見獵物的嗚嗚哭泣聲、動人的求饒聲。
“乖寶不求求我嗎?”
“我求你媽!”
“別求我媽,求我就夠了。”
“……艸你丫的。”
“乖寶這麽不專心,在想什麽?”
“在、在想……拉屎。”
“……”
“唔——”
……
拒絕陸匪的後果,是溫童愈發動彈不得,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
他閉著眼睛,催眠自己是鬥獸場裡的勇士。
那些都是勇士的勳章。
陸匪公司似乎出了點問題,青臉強吉還有之前遇到的黃毛刀疤臉等人,經常時不時地進房間匯報。
一開始溫童是躲在被子裡偷聽,都是些他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後來匯報的時間越來越長,事情處理不好,陸匪肉眼可見地煩躁起來。
陸匪沒有因為公司事務繁忙放過他,恰恰相反,陸匪更在意他了。
把他當娃娃擺布,幫他穿衣服洗臉刷牙,吃喝拉撒恨不得全部上手。
溫童狠狠地反抗,反抗無效,並且被反擊了。
兩天下來,他的腳丫子就沒踩到過地面,兩條腿都是飄的。
溫童被弄到人都麻木了。
他想,不就是*門麽,哪條屎沒碰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