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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搞CP我決定攻略仙尊》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凌守夷:“為何不入內?”

  夏連翹:“……”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覺得陌生!
  呃……

  她硬著頭皮回, “我……站會兒……”

  凌守夷:“……”

  也意識到自己的理由實在太過薄弱,夏連翹又露出個堅強的微笑,補充了一句, “外面空氣好……”

  啊啊啊啊啊她都在說什麽!
  凌守夷瞳色淡如琉璃,靜靜地望著她, “你怕我?”

  夏連翹稍微糾結了一會兒, 還是選擇如實相告,“我只是需要一點心理緩衝。”

  凌守夷垂眸。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連翹猶豫半晌,鼓起勇氣走到凌守夷面前。

  一般小情侶之間私定終身時,往往都愛說些什麽“我愛的是你的靈魂,就算你以後老了, 醜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諸如此類。

  這僅僅只是個美好的誓言而已。

  真正落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夏連翹發現自己很難忽略凌守夷這陌生的容貌。

  這感覺就像是在和陌生人談情說愛。

  更遑論凌守夷分身回歸本體之後, 身上那微妙的氣質變化。

  就如同低緯的生物, 無法想象高維生物,她也無法想象,分身與本體之間這微妙的區別與共性。

  他真的是凌守夷嗎?

  凌守夷是他的本性, 還是說只是他性格的一個側面?分身的思想具有獨立性嗎?

  本體與不同的分身之間的思維方式又是什麽樣的?會像科幻小說裡寫那樣嗎?
  如此一想,凌守夷身上那股淡淡的非人感也就越發鮮明起來。

  她一思考,便忍不住思維放空。

  凌守夷定定道:“你怕我。”

  夏連翹一個激靈, 回過神來, 對上凌守夷淡如琉璃的雙眼。

  陽光透過大殿的窗欞,灑落在他眼底, 泛起一圈淡淡的金色弧光。

  慧劍殺人的陰影還存在。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不敢看他。

  凌守夷扳起她的下頜,迫使她的目光直視著自己。

  “你怕我。”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夏連翹心裡一慌,手足無措地推開他。

  凌守夷垂眸,語氣柔和得淡近似無:“你不敢看我的雙眼。”

  “是怕淪為我劍仙亡魂嗎?”

  他眼底神光起伏,如冰湖融金,很難想象,眼底這一線金光,既能一劍梟首,也好像下一秒就能貼緊愛人的脖頸親吻。

  他沒有因為她的無措,就這樣輕易放過她。話說得很和緩,語調清冷。

  夏連翹卻聽得涼意沁骨,脖子幻痛,一個寒顫接一個寒顫。

  側殿內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好像被拉得如有弦細。

  弦音微顫。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像在弦上走鋼絲的小飛蛾。

  明知道凌守夷不會傷害她,可恍惚間,還有種會被絲弦切割成兩半的錯覺。

  這無關乎絲弦的意志,僅僅是由絲弦本身太過鋒銳決定,哪怕是愛撫也有殞命之患。

  她勉強定了定心神,在心裡一遍遍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這就是小凌。

  這就是小凌。

  見她如此抗拒,凌守夷沉默一刹,松開手,也不再逼她,兀自閉上眼打坐。

  他眼簾兒低垂,眼睫微動,烏發被風吹得微揚,沉默不言的模樣,像是兀自在抖毛舔舐傷口的小狗。

  看到他這樣,夏連翹又覺得懊悔,說好得直到天荒地老。換個馬甲她怎麽就不認了?

  “小凌?”她歎了口氣,鼓起勇氣開口。

  凌守夷闔眸不言:“……”

  “小凌?”

  他還不搭理她,她有點兒急了,磕磕絆絆地又重複了一遍。

  凌守夷靜了一瞬,沒有睜眼,隻道,“你既怕我,如之奈何?”

  夏連翹沉默下來。

  她不能否認,她還需要一點心理緩衝的時間。

  如果放在以前,她可能就吧唧一口親上去,學石磯娘娘吸貓,不親死他不罷休。

  可對著這張美得泠然不可侵犯的臉……她真的下不去手。

  “好、好。”她無奈之下,又有點兒無措地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待凌守夷什麽反應。

  一口氣出了側殿,夏連翹松了口氣。

  站在殿外,靜靜地看著這漫山的梅林,一片香雪海,她開始思索,在這有限的兩天時間內她到底還能做些什麽。

  事實證明,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縱使她開展拖字訣,爭取了兩天時間,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李琅嬛被曲滄風嚴加看管著,她能商量的對象就只有白濟安。
    在了解事情來龍去脈,權衡過一番利弊之後,白濟安倒是比她看得更開,不假思索道:“當初若非琅嬛救我,我早已殞命琢玉城中,我這一身仙骨是琅嬛所贈,豈能為保全自身,置琅嬛性命於不顧?”

  他是看得開,急得夏連翹團團轉,睜著大眼,“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個所以然來。

  她急得差點兒哭出來,如果犧牲有意義也就罷了,可是這犧牲毫無意義啊!
  白濟安見她這模樣,竟然還歎了口氣,揉揉她腦袋以作安慰。

  夏連翹簡直都要哭笑不得了,她無奈地抓住白濟安在她頭上作亂的手,別到一邊。

  “可是白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仙骨你要如何保護琅嬛?”

  白濟安被她問得懵了半晌,蹙著眉不太確定地回:“……應該遠不至於此?”

  “至於此,很有必要。”夏連翹堅定地說,“你看,仙門都能與玄之觀勾結,豈不是已經爛到骨子裡了?”

  白濟安皺眉:“我相信凌守夷絕不會坐視不理。”

  夏連翹足足頓了半秒,才輕輕開口,“如果他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

  這場討論最終無疾而終。

  夏連翹回到偏殿越想心裡越覺得不安。

  她站在空蕩蕩的寢宮發了會兒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恍若下定決心一般,從芥子囊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幾封信出來。

  這是她早就寫好的——可以說是遺書。

  基本上能寫的對象她都寫了個遍,老白、琅嬛、小凌、胡玉嬌、孟大哥、秀秀……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話,她希望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感到傷心,或者說愧疚。

  怕引起天帝的矚目,她沒敢在信上坦言自己真實的來歷。

  只是分享了一個借屍還魂的小故事,又一遍遍保證自己是不會死的。

  當然對於不知內情的胡玉嬌孟大哥和秀秀,這幾封信的性質更類似於告別書,說自己決定四處雲遊修煉,順便請求老白和琅嬛不要如實相告。

  至於她到底會不會死,其實夏連翹自己心裡也沒底。

  如果真有個萬一,這幾封信也算聊作慰藉。她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幾封信提前托付出去。

  老白、琅嬛首先排除。

  胡玉嬌也不行,她太過狡黠聰慧,肯定會覺察到蹊蹺。

  思來想去,這個對象也只有,只能是薑毓玉。

  想到這裡,夏連翹又翻出一個小木匣,認真地把這幾封信放在匣中藏好,這才另外修書一封寄予薑毓玉,希望他能暫時幫忙保管這個木匣數日。

  薑毓玉回信很快,少年天性純善,果毫無懷疑,問也未問,一口答應下來,還保證一定會妥善保存。

  但出乎夏連翹意料之外的是,伴隨著薑毓玉回信而來的,另有一道金劍。

  這道金劍幾乎是與薑毓玉的回信分前後腳送到。

  她取下金劍一探。

  筆跡卻十分蒼遒有力,龍飛鳳舞,有種酒酣意盡的瀟灑疏朗。

  道是,今夜子時,明月峰巔。

  盼君來晤。

  署名,曲滄風,謹啟。

  是夜,月明如水浮在山巔。

  一道落拓身影把酒臨風,佇立在那萬丈峰頂,此人年約三十上下,滿臉胡茬,乍一看醉眼朦朧,不過是深夜買醉的失意之人,但仔細一看,卻見眼底卻分外清冽明亮,燦若天邊繁星。

  亥時剛過,便見遠處山巔另有一道身影從雲頭落下,遠比約定的子時提前半個時辰。

  曲滄風瞧見她,眼底掠過一點驚訝,舉杯莞爾笑說,“夏道友來得好早。”

  夏連翹來這麽早純粹是無事可乾,提前赴約一半出於疑惑,一半出於禮貌。

  她也沒想到曲滄風竟也來得這麽早,忍不住問,“曲仙長……深夜相邀所謂何事?”

  原著中曲滄風與白濟安一直是亦師亦友的關系,對於這個角色,夏連翹並不陌生。

  但她畢竟還是第一次跟他正面接觸,一時之間,難免局促。更想不通曲滄風為什麽會來找自己。

  “不急。”曲滄風笑了笑,將手裡的酒囊遞給她,“喝嗎?”

  看了一眼瓶口,夏連翹有點兒糾結。

  曲滄風一眼就看出來她在糾結什麽,灑然一笑道:“放心,不髒。這酒囊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沒喝過。”

  她深吸一口氣,也不再扭捏,舉起酒囊一飲而盡。

  曲滄風微微一笑,讚了一聲好。

  他舉目望向遠處那一輪明月,笑道,“今夜有山有月,有酒有風。你我二人對月共飲,便算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曲滄風正色道,“那便恕曲某開門見山,與你直說了。”

  兩日之後。

  瑤光峰。

  仍是個明月夜,夏連翹懷抱著酒壇,一步一步行走在瑤光峰峰頂。

  她微抿著唇角,白淨的臉蛋上浮現出點點鄭重之意,眉如翠羽,用眉筆細細描畫過,眼若浮星,唇瓣豐潤如春日夭桃。

  一襲青羅裙,像春江潮水,灩灩春波。

  夏連翹走得很慢,腦子裡不斷地回想著前幾日她與曲滄風的談話。

  曲滄風溫潤和煦的嗓音猶在耳畔回響:“這是流霞春醪,凡人飲下此酒,脫胎換骨,仙人飲下此酒,大夢三日,長醉不醒。”

  “夏小友,你若想救小琅嬛與白濟安,需想個法子令凌守夷他飲下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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