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卜大師

  王慧高高興興地錄了音， 用喇叭反覆播放。

  “大家快來看這個騙子！……不要臉的臭男人！……”

  熊鄔頭都快低到地裡去了，恨不得將自己這張臉重新劃花，劃成稀巴爛， 誰都認不出來最好。

  狐蕊蕊饒有興趣地看了一路。

  轉了小半圈，狐蕊蕊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昨天排隊站在她前面的那個小姑娘，她記得這姑娘， 很熱情， 一直拉著她聊天。

  可這會， 小姑娘的眼神時不時看向熊鄔， 臉上慘白，似乎是有些害怕，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去看熊鄔那邊的動靜。

  狐蕊蕊歪著頭， 問：“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是不舒服嗎？”

  “沒、沒、沒事。”那姑娘先是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 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連忙收回眼神， 似乎是想要跑開。

  郝菲點了點頭：“我不知道怎麽的，就睡了過去。”

  狐蕊蕊昨天跟這姑娘聊過，知道這姑娘是個單純的人，怕她被欺負，過來拉人：“你先把她放開。”

  劈頭蓋臉罵完熊鄔，王慧又轉頭安撫起郝菲。

  “菲菲，你別怕。我陪你一起把這人送去警察局！”

  一旁的狐蕊蕊想到昨天自己的經歷，突然明白過來了，問道：“你是不是莫名其妙就暈過去了？”

  然後，王慧又看向狐蕊蕊，說：“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過來看著。”

  王慧反倒親昵地摟過小姑娘的肩膀，收了嗓子，小聲說：“妹子，別害怕，我雖然脾氣暴，但從來不怪無辜的人，我看你也是受委屈的，有什麽事跟我說，我跟你做主。”

  說著，她關掉了喇叭。

  開了這個頭，郝菲終於能完完整整的把事情說出來了。

  “啪！”這回拍桌子的是狐蕊蕊。她指著熊鄔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這下， 王慧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王慧在努力照顧這位小姑娘的情緒。

  王慧畢竟有這麽多年的生活經驗，昨天她翻熊鄔的手機， 看到了不少他欺騙小姑娘的手段。這會， 看到這小姑娘的表情， 心裡就猜到了七八分。

  “我當時……以為是被鬼壓床了，還去求了一張符。”郝菲不安地摳著手指，“我還以為……以為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導演。圈子就這麽大，我害怕那天的表現不好，得罪了他，昨天還特地去找他道歉……”

  所以，她昨天才排在了狐蕊蕊的前面。

  王慧連忙拿出幾張手紙巾，塞到小姑娘手中：“你別哭啊，咱們一點一點慢慢說，你先告訴姐你叫啥名。”

  熊鄔手上可是有吸魂咒。不知道郝菲是不是同樣被吸去了魂魄。

  郝菲是個普通人，與狐蕊蕊一個妖怪不一樣。妖怪被吸了魂後，人雖然暈了，但魂魄還醒著，普通人被吸了魂就是徹底暈過去了。

  熊鄔趁機想溜，但王慧力氣大的很，即使一隻手摟著小姑娘，也並不妨礙她另一隻手拎著熊鄔。

  經過今天王慧這麽一鬧，郝菲猜想那天她暈倒後，一定發生了什麽事。她大概被這個熊副導演給……

  王慧看向對面的小姑娘，問：“大妹子，遇上啥事了？是不是跟這狗男人有關？”

  “那天，我見他在招演員，就去了。我原本只是想混一個群演，可沒想到我居然被他單獨喊了過去。他把我帶到賓館房間，給了我一個劇本，說要讓我試戲。我看那劇本……”

  她這句話是喊給圍觀群眾聽的。

  小姑娘勉強忍住哽咽：“我叫郝菲。”

  那姑娘看到王慧，更害怕了。她想走，但好多人都在往這邊看，她又不敢掙扎。

  四人在包間裡坐下。

  狐蕊蕊立馬明白了郝菲看到的，跟她昨天看到的那個汙穢不堪的劇本，應該一樣。

  王慧一拍桌子：“你怎能不知道呢？”

  王慧找了一間最近的咖啡館，要了一個包間。

  郝菲又又哭了出來。她一邊抽泣一邊說：“我、我不知道。”

  王慧抬手又是一巴掌：“吼什麽吼！現在想起兒子了？你當初做這些醃臢事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你還有個兒子？！”

  郝菲趴在桌子上，越哭越凶。

  說完這些，她又提高了嗓子，大聲說：“沒想到在這還能遇見熟人，我也喊累了，咱們去喝杯咖啡吧。”

  郝菲：“……反正不是什麽正經劇本。我就拒絕了，然後我就暈了過去。後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

  聽到這裡，熊鄔突然暴怒，大聲吼道：“你瘋了！我要是去坐牢了，咱兒子怎麽辦？！”

  王慧一巴掌呼在熊鄔的臉上：“你還是個人嗎？！人姑娘才多大？你看看你這張老臉，好意思嗎？……”

  話剛落音，對面的小姑娘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

  說到這裡，郝菲頓了頓。

  她立馬走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姑娘，說：“姑娘， 別走啊， 咱們聊聊。”

  狐蕊蕊還是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那我就叫你菲菲吧。”王慧，“菲菲，你告訴大姐，是不是這狗男人欺負你？”

  見來硬的不行，熊鄔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從吼叫轉來哀求：“我真的不能去坐牢。我以後都聽你的，錢全部都交給你管。你就算不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面上，好歹看在兒子面上，放我一馬吧。你不能讓兒子沒有了爹呀！”

  王慧冷聲說道：“我就問問你，這些年，兒子哪次去醫院是你送去的？兒子能健康長大全靠我又當爹又當媽，有沒有你這個爹，有區別嗎？”

  一時間，熊鄔竟啞口無言。這些年他在家裡的時間都少，更不用說陪兒子了。

  但，他很快起身喊道：“那還不是因為我要在外面賺錢養家！我的壓力也很大呀。圈子裡大家都是這麽玩的，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只是工作上的事情而已，你有必要做的這麽絕嗎？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賺錢養家？”王慧無奈地笑了，“我就問問你，床頭櫃裡那張銀行卡去哪了？裡面一共有八十幾萬，不光有你的錢，還有我攢下來的錢，屬於夫妻共有財產，你把花去哪了？”

  熊鄔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但卻有半天沒有發出聲音。

  又過了一會，他突然痛苦地倒在地上，他抓著自己的手嗷嗷叫。

  那是趙鬱星給他搭的假筋逐漸失效了，再過幾個小時，他的手將會徹底殘廢。

  但王慧還以為他又換了花招，在玩苦肉計，沒睬他，反倒轉頭問郝菲：“你願意報警嗎？”

  郝菲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堅定的點頭了頭。

  王慧撥通了報警電話。

  包間裡，熊鄔一會求饒一會咒罵，但警察還是來了。

  卜大師還沒來得及趕到，熊鄔就被抓去了警局。

  狐蕊蕊滿意地回到片場。

  她沒有想到，趙鬱星昨天讓她在熊鄔留下的那一道劃痕，居然能引出這樣一場好戲。

  除去這一點小插曲，今天的拍攝倒是很順利。

  蘇嘉卓守了一天，但一直到收工都沒有出事。

  晚上八點，劇組收工。

  八點半，片場就已經空下來了。

  趙鬱星始終沒有走。

  蘇嘉卓問：“你準備了什麽計劃？”

  趙鬱星靠在椅子上，悠悠閑地拍著腿：“守株待兔的這故事聽過嗎”

  蘇嘉卓還沒來得及回話，財神爺先樂了：“這個故事，五歲的小孩子都聽過。”

  “我的計劃就是……”趙鬱星，“當那個農夫，等兔子撞樹。”

  財神爺提醒道：“這可不是一個好故事，最後的結果是農夫一無所獲。況且農夫守株待兔好歹還有棵樹讓兔子撞，你有樹嗎？”

  趙鬱星卻不以為意：“樹就在這，兔子會來的。”

  趙鬱星說完閉上了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

  蘇嘉卓看著他，眼神裡滿是擔心。

  財神爺兩手一攤，老板有計劃，他一個打工人只能按照老板的計劃行事，雖然他還不明白計劃是什麽。

  小柔、狐蕊蕊和熾燃三個女生則是被劇組好看的古裝頭飾吸引了目光，圍著這些頭飾，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就這樣悠閑地過了大約十分鍾。

  突然，幾人都感覺到了片場的不對勁。

  夏天的夜晚最是喧鬧，除了嘰嘰喳喳的鳥叫，還有永不停歇的蟬鳴。

  但這一會兒，天地俱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好像這一方天地處於真空之中。

  太安靜了。

  財神爺抬頭：“人好像來了。”

  片場是一個仿古的宮殿，四周都被高牆圍著。

  財神爺抬頭看下這高牆之上，他仿佛感覺這高牆之上還豎著一堵看不見的牆，將這一方天地圍了個嚴嚴實實。

  趙鬱星仍舊就閉著眼睛，半點都不在意。

  財神爺彎腰撿了一塊石頭，扔向高牆。

  石頭既沒有越過高牆也沒有碰到東西，而是……消失不見了。

  他一回頭。

  趙鬱星、蘇嘉卓、小柔、狐蕊蕊、熾燃，也全都不見了！

  片場裡，只剩下了一個人他一個人。

  這是什麽情況？
  財神爺愣了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
  糟了！這是迷魂陣。

  這裡已經不是剛剛的片場了，而是被人單獨造出來的一個空間。

  看樣子，他們每個人都被分在了不同的空間裡。

  一個空間一個人。

  在迷魂陣裡，如果找不到出口，很有可能一輩子被困在裡面。

  而出口在哪裡，除了創造這個空間的人，沒人知道。

  卜大師這一招夠狠的，他們被分開了，想找另一個人商量都不行。

  趙鬱星自己或許能解開這個陣法；他運氣好的話，花點時間或許也能解開。

  但……還有小柔、熾燃、狐蕊蕊以及蘇嘉卓呢。

  卜大師這是打算用他們來威脅趙鬱星。

  ————

  狐蕊蕊拿起一個精致的粉色玉釵在頭上比劃，比劃完她將東西放回去，再一抬頭，就只剩她一個人了。

  更奇怪的是，這裡並不是片場，而是青青草地和林間溪水。

  這裡她再熟悉不過了，這是她在山裡的家。

  果然，她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個山洞，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山洞。

  山洞裡有有人的聲音，還不止一個。

  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一群熟悉的面孔從山洞裡魚貫而出。

  那些人不一會就走到她面前，指著她罵罵咧咧地說道。

  “這些天你去哪了？”

  “小小年紀，還學會離家出走了？”

  “還知道回家呀，看我不扒掉你的一層皮！”

  下一秒，她的耳朵被拽住了，尾巴被踩住，連毛都被人薅掉了幾根。

  這些人是她的大姐、二姐、三姐……

  這一趟出來，她是偷偷離家的。

  她聽人說，以前他們族裡是有狐狸能修煉成仙的。但她出生之後，別說修煉成仙了，就連正在修煉的狐狸都找不到一隻。

  她很是不滿，這些狐狸也太沒有追求了。
    她有一個偉大的願望，她要做家族裡第一個成功修煉成仙的人。

  於是，她偷偷下了山，給給自己修了一座小廟，開始了她的修煉之旅。

  她要悄悄成仙，然後驚豔所有狐。

  但，現在這是……她被家裡的姐姐們發現後，帶回了家？
  狐蕊蕊迷迷糊糊地跟著她們回了山洞。

  ————

  蘇嘉卓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趙鬱星。

  在他的空間裡，趙鬱星並沒有消失。

  但他一眨眼，片場就變成了趙鬱星的別墅後院。

  身後是那棵老槐樹，趙鬱星就在離他只有咫尺的地方，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他被趙鬱星按到了老槐樹上。

  他知道很不對勁，但趙鬱星離他實在是太近了，他所有的理智都用來抑製自己的衝動了，根本無暇再思考其他的事情。

  而且，在他的心底，也希望這一刻能變得更長一些。

  ————

  小柔原本正在偏頭偷看蘇嘉卓和趙鬱星。

  她姨母笑得眯起眼睛。

  蘇嘉卓看向趙鬱星的眼神可真溫柔！
  磕死我了！

  當她滿足地轉過頭，她身邊的狐蕊蕊和熾燃全都消失不見了。

  她嚇得起身，原本的片場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創科大廈，創科大廈四樓。

  她的面前是那道破舊的鐵門。

  她抱著hello kitty站在門內，另一個與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她很想追上去說“別丟下我”，在她的腳上仿佛綁著千斤重的沙袋，無法挪動；她張口卻無法發出聲音。

  絕望兜頭而來，而小小的她，無能為力。

  ————

  熾燃原本正笑眯眯的看著狐蕊蕊試釵子。

  狐蕊蕊活潑靈動，適合紅色、粉色。

  她正想開口誇“好看”，但一抬頭，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空曠的片場變成了狹窄的閣樓。

  閣樓裡還飄散著燒焦的味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著火的恐懼猛地襲來，熾燃縮緊了自己的身體。

  “下水道！對，找到下水道！只有躲進下水道裡才是安全的！”

  ————

  另一個空間，趙鬱星掀開眼皮，天地寂靜。

  他隨意地掃了一眼。

  呵，迷魂陣。

  片場還是那個片場，他身下的椅子也還是那把椅子。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但趙鬱星卻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已經變了。

  他不緊不慢地起身，拿起身邊的一根拖把，這根拖把原本是黑粉汪圍拿來對付他的，用犀牛角製成的。

  他掃視了一圈，最後選定了一個位置。

  他站定，拿起犀牛角，開始一筆一劃的寫字。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趙鬱星都不用猜，便知道這是那位卜大師的聲音。

  “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就算你能破了我這個迷魂陣，你的那些同伴能嗎？”

  “如果你現在就乖乖向我投降，我可以考慮放了你的同伴。”

  “一人做事一人當，牽連無辜的人可算不上是好漢。”

  那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卻又無處不在。高高在上，在這裡，他是一切的主宰。

  趙鬱星卻充耳不聞，只是自顧自的寫字。

  卜大師站在上空，低頭看著地上，仔細辨認著趙鬱星寫的東西。

  “劬、禿……”

  看清楚他在寫什麽之後，卜大師笑了起來。

  他還當是什麽，原來是“劬禿當”這句咒語。這句咒語原本是他教給英導的，沒想到被趙鬱星學了去。

  這小子的學習能力倒是不錯。

  只可惜……

  “你想從我這學來的咒語來打敗我？不要癡心妄想了。”

  “我免費再教你一點吧，這句咒語是專門用來捉妖怪的，哈哈哈哈……”

  趙鬱星就像是聽不到他說的話，半點都沒有停筆的意思。

  卜大師就這麽看笑話似的看著他。

  但沒想到，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拖拽力。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拖拽那個是從哪裡來的，整個人就空中跌了下去！

  臉朝地，狗吃屎。

  卜大師整個人牢牢地粘在了“劬禿當”三個字上面。

  “怎麽會……”卜大師掙扎著想要起身。

  但只見趙鬱星從腰間抽出那根製成了吸魂咒的柳條，俯身用柳葉掃過他的眉心。

  卜大師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一直到被吸了魂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瞬間，山洞、槐樹、鐵門、閣樓……全都消失不見。

  所有的場景都匯成了一個。

  所有人又重新回到了片場。

  蘇嘉卓第一個開口，問：“你沒事吧？”

  “沒事。”怕他不放心，趙鬱星還轉了一圈。

  財神爺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問：“你這麽快就找到了迷魂陣的出口？還把我們全都帶出來了？！”

  趙鬱星的能力已經這麽逆天了嗎？！
  趙鬱星指了指地下，說：“兔子撞樹了。”

  財神爺：“……”

  ————

  於此同時，鴻鶴門的總部。

  一位老人，一位青年面對面坐著，正在下棋。

  老人：“下面人來報，娛樂圈那邊出了點事。”

  青年：“娛樂圈那頭的事歸姓卜的管吧？”

  老人回：“是。”

  這場面有些怪異，兩人中更為恭敬的一方，居然是那位老人。

  青年：“這兩年熱錢都進了娛樂圈，他也跟著吃上了葷腥。上次看到他肚子都大了一圈。”

  老人：“您的意思是不給他增派人手？”

  “先讓他試試，他自己能解決最好，不能解決就讓他吃點苦頭。娛樂圈這塊肥肉多少人盯著，他吃不下就換人上。”

  青年手持白字落下，正好將黑子圍了一圈。

  老人笑道：“您贏了。”

  ————

  片場裡。

  財神爺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肥頭大耳的，肚子圓的跟一個球似的。

  他踢了一腳，那人一動不動如死豬。財神爺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這是卜大師？”

  趙鬱星“嗯”了一聲。

  財神爺這才知道，不是趙鬱星破了迷魂陣。他壓根就沒去破迷魂陣，而是直接將設這迷魂陣的人給抓了出來。

  迷魂陣是需要持續發力維持的，設迷魂陣的人都暈了，迷魂陣自然也就破了。

  絕！真的是太絕了！

  身在陣中，居然不僅能準確地抓到陣外的人，還能將人弄暈！這比破陣還要厲害！
  財神爺問：“你做了什麽？”

  “我只是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趙鬱星說著彎腰撿起一樣東西。那東西是跟卜大師一起落下的——鬼袋。

  那鬼袋便是昨天劉倉帶到創科大廈來的。財神爺認出了袋子的底部畫著的乾坤圈。

  財神爺想了想，說：“難怪他能建一個這麽大的迷魂陣，原來是用了這畫有乾坤圈的鬼袋。”

  乾坤圈可裝萬物，自然能容納無數個空間。

  財神爺立馬想到了什麽，他問：“你是不是在乾坤圈上留了後手？”

  趙鬱星將手伸進乾坤圈裡，掏出了一個東西，說：“後手不在乾坤圈上，在這個上面。”

  財神爺定眼一看，趙鬱星手上拿著一個香囊，裝著狐狸毛的那個香囊。

  當時放黑粉汪圍走時，趙鬱星還特意讓汪圍把香囊帶走。

  趙鬱星雙指撫過香囊，只見香囊上現出一圈銘文。

  財神爺湊集仔細辨認了一番才發現，那圈銘文是將“乾坤圈”倒過來寫了一遍。

  “難怪這香囊出現在了鬼袋裡。”財神爺恍然大悟。

  香囊上是倒寫的乾坤圈，鬼袋上是正寫的乾坤圈，這兩樣東西便像是磁鐵的正負極，天然地互相吸引。

  所以，香囊不是卜大師放進鬼袋裡的，而是被鬼袋給吸進去的。

  趙鬱星拿著犀牛角，點了點卜大師倒下的那塊地。

  財神爺低下頭，念道：“劬、禿、當。”

  這不是汪圍當時在地下寫的符咒嗎？！卜大師一個人怎麽會被一個收妖的符咒抓住？

  但他略作思考，很快就明白了。

  這三個字收的不是卜大師，而是香囊裡的那撮狐狸毛。

  於是，狐狸毛拽著香囊，香囊又拽著鬼袋，鬼袋又拽著卜大師……

  畫上了乾坤圈的鬼袋，容納了好幾個空間的鬼袋，那得有多重啊！別說是一個人了，就是上萬人都未必能拉得住這一個鬼袋。

  於是，卜大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還真讓趙鬱星守株待兔成功了。

  財神爺：“只是……你怎麽知道卜大師一定會用這個鬼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