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鬼袋
狐蕊蕊、小柔和熾燃回了別墅。
趙鬱星跟財神爺回了片場, 時間正好剛剛過去半個小時。
今天拍攝結束的挺早,下午五點鍾就結束了。
收工後,趙鬱星和財神爺兩個人去了創科大廈。
今天是鴻鶴門上門收“恐懼”的日子。
創科大廈五樓。
財神爺翻出他收集的“恐懼”, 剛好一個瓶子。
跟著趙鬱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收過這玩意了。這一瓶子“恐懼”,也就能在鴻鶴門換一個星期的靈氣。
財神爺將瓶子放在桌上, 問:“你準備怎麽辦?”
趙鬱星偏頭看向財神爺頭上的烏紗帽, 他伸手一彈, 財神爺頭上的帽翅上下搖晃不停。
劉倉手背在身後, 大踏步走進來,下巴高高昂起,仿佛是鼻孔在看人, 一幅上位者巡視領地的模樣。
劉倉正準備教訓兩句,可沒想到財神爺想都沒想就說:“行。”
財神爺:“……”
他說著就解開手中的袋子,他這袋子可不僅僅是用來裝東西的!
他這是鬼袋!
鬼袋一開,大敞開的口正對著那勾魂索。
不行!得趁熱打鐵把這人乾掉!
劉倉想著就又將鬼袋的口對準了財神爺!
可沒想到這種時候,財神爺仍然不閃不避,只是掀起眼皮,嘴角微微勾起。
明明他收了勾魂索,這一局他佔上風,財神爺佔下風,但財神爺的眼神卻有種勝券在握的壓迫感,看的他心虛與害怕。他瞬間沒了佔上風的喜悅。
財神爺“哎喲”一聲, 捂住帽翅,就像是捂住兩隻耳朵,他瞪了趙鬱星一眼, 說:“問你辦法呢!”
以往可都是四瓶打底。
他啐了一口血水,罵道:“這是勾魂索?!你倒是得了一個好東西。你以為這就能困得了我?!”
財神爺伸手拿過瓶子,聞了聞。
下一秒,那勾魂索竟被活生生吸進了袋子裡!
腿上的束縛一下子就消失了,劉倉得意地笑了起來:“謝謝你找來的好東西,這東西就歸我了!”
財神爺抬起眼皮,將一個瓶子推了過去。
劉倉語氣很不好地說:“你這就一瓶,我怎麽給你結帳?”
他硬生生磕掉了一顆牙!
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財神爺終於開口,微微抬起眼皮,說了句:“你看著結。”
他走到桌子前, 微微皺眉,居高臨下地看向對面坐著的財神爺,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收!”
“尼瑪!”劉倉的反應很快,下一秒,一撐手就站了起來,“我說你今天怎麽這麽拽呢?!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要造反!
他下巴磕在泥地上,濺起一層灰,那灰裡還摻了幾粒紅色的,那是他的血。
可他剛咧開嘴角,還沒來得及笑出聲,就感覺後腳跟被什麽東西絆住了,一個沒站穩,向前一撲,跌了個狗吃屎。
他挑釁地看向桌子後面,令他意外的是,財神爺仍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用冷冷的眼神回看向他。
劉倉憤憤地想,看你下一秒還笑不笑得出來!
劉倉沒好氣地說:“一瓶只能換四分之一個月的量。不滿一個月還得再砍一半,算下來就只有八分之一了。不是我不願意給你多爭取,是你這實在太少了……”
他低頭盯著財神爺看了一會,但財神爺一個眼神都沒有回給他。他隻好自己拉過凳子坐了下來。
劉倉將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摜:“就這麽多。”
他一低頭,看到纏在他腳上的是一根繩子。他微微皺眉,能困住他的,一定不是普通的繩子!他曾經聽說過這種繩索,但真正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最後,他白了財神爺一眼,說:“到時候不夠吃,餓肚子了,可不要哭著來找我。”
劉倉指著瓶子:“不應該啊,你的這間鬼屋最近很出名,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驚魂大廈》這個爆款綜藝不就在你這錄的嗎?怎麽才收到這麽一點?”
財神爺淡淡“嗯”了一聲。
財神爺事先跟趙鬱星說過, 這人叫劉倉。
劉倉扎起袋子就要走,他一邊起身一邊想。今天這財神爺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全程奇奇怪怪的,還莫名有點拽……?
哼!拽什麽拽?!這指甲蓋高度的靈氣估計也就夠吸個兩三天的。兩三天后這人一定會哭著喊著來求他,到時候看他怎麽好好整這人!
到時候,他要這人匍匐在他腳下,他要狠狠地踩在這人的臉上!看他還怎麽傲!看他還怎麽拽!
他想著想著,控制不住地奸笑了起來。
說著他拿出了一個袋子,一把撈過瓶子,將“恐懼”全倒進了袋子裡。然後又拿著瓶子在袋子底部舀了舀,過了一會重新拿出來,那瓶底果然出現了指甲蓋高度的靈氣。
劉倉一句話卡在嘴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愣了半響。
以往, 他來創科大廈, 剛走到五樓樓梯口, 財神爺就熱情地跑過迎了,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他都已經走到桌子前了,財神爺還這麽坐著,一點沒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那人穿得西裝筆挺, 人模狗樣的,是個年輕的男人。
劉倉低頭看了眼,滿滿當當的一個瓶子,純度倒是不錯。他抬起頭,又看向財神爺,可等了半天,財神爺再也沒下一個動作了,他有些納悶地問:“就一瓶?”
等了大約二十分鍾,人終於來了。
“辦法就是……”趙鬱星一抬手掀起財神爺的帽子, “這頂帽子借我了。”
劉倉語氣傲慢地問:“這個月收成怎麽樣?”
財神爺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並不搭話。
劉倉催動法術,大聲呵道!
霎時間,這棟爛尾樓裡狂風大作,漫天的灰塵卷起,迷了人的眼。
緊接著,就看到一個人被吸得朝著鬼袋飛了過來。
那人“哎喲”直叫,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穩住身形,眼看著就要被這鬼袋吸進去了。
劉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可就在這時,只見桌面上金光一亮,密密麻麻的銘文一閃而過!
這些沒有實際形狀的銘文仿佛組成了一道牆壁,飛起的那人沒有被吸進鬼袋,反而“嘭”的一聲重重地撞在了銘文上!
劉倉定神一看,撞到銘文上的正是財神爺。
但……剛剛與他對話的“財神爺”卻仍舊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後面。
隔著一張桌子,他的對面,有兩個財神爺!!這是怎麽回事?!!
這道滿是銘文的金光是怎麽回事?!
兩個“財神爺”又是怎麽回事?!
劉倉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撞到銘文上的財神爺吐槽道:“你也不拉我一把!”
坐在桌子後面的“財神爺”淡淡地說:“我想看看這袋子的威力。”
財神爺:“……”
那也沒必要拿他做人體試驗吧!
他的臉都要撞腫了!
劉倉眨著眼睛,在這兩人身上來回看,還沒等他認清楚誰是真的財神爺、誰是假的財神爺,就看到坐在桌子後面的“財神爺”手一翻,明明抓在他手上的鬼袋卻被那人隔空翻轉,兜頭扣在了他的腦袋上!
下一秒,頭頂蒙著袋子的劉倉就倒了下去!
隨著劉倉的倒下,鬼袋的吸力終於消失,灰塵漫天的爛尾樓安靜了下來。
桌上的財神爺跳了下來,拍了拍衣服。
在桌子後面坐著的“財神爺”將頭上的烏紗帽摘下,整個人立馬變了樣子,從一張中年人的臉變成了一張俊秀年輕的臉龐——趙鬱星的臉。
在劉倉來之前趙鬱星就使了障眼法,披上了財神爺的皮。其實與劉倉對話的一直都是趙鬱星。
變回了自己那張臉的趙鬱星這才起身,抬手收走了桌子上那張寫滿銘文的符篆。
財神爺走到劉倉身邊,低頭看了看,說:“這個袋子挺厲害啊。”
趙鬱星瞥了一眼,說:“鬼袋。”
鬼袋,也叫“取氣袋”,取人生氣的意思,厲害的鬼袋能直接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
趙鬱星俯身,將劉倉頭上的鬼袋取了下來。
這厲害的袋子到了趙鬱星的手中,卻跟普通的麻袋沒有什麽兩樣。
雖然頭上的鬼袋沒了,但劉倉依舊沒有醒,因為鬼袋裡的“恐懼”全被他吸了進去。他這回估計正在做最恐怖的噩夢。
趙鬱星現實繞著鬼袋畫了一圈的銘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塗鴉藝術家呢。等著一個袋子全被滿滿當當畫滿銘文之後,他才打開袋子,將手伸了進去。
這鬼袋是劉倉從鴻鶴門領來的,領的時候還要在袋子上簽下了名字。不是一般的簽名,而是要將食指割開口子,用血來簽。而且,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一遍就能簽上的。為了在這鬼袋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劉倉流了半碗血。
所以,這是一個有名有姓,專屬於劉倉的鬼袋。
但趙鬱星卻就這樣徒手伸進了劉倉的鬼袋裡。
財神爺對這鬼袋的吸力還心有余悸,他後退了幾步,在遠處看著。
不一會,趙鬱星的手抽了出來,手上是一根繩索,他的那根勾魂索。
他將勾魂索收好,又將手伸了進去。
這次,他掏出來的是一小塊黑色的東西,薄薄一片,半個巴掌大。
“咦?”東西太小,財神爺不得不湊過去,他低頭看著趙鬱星手掌中的東西,問,“這是……一片葉子?”
趙鬱星手掌合起,冷“哼”了一聲。
萬年前,他從未聽說這世間還有一個門派叫“鴻鶴門”。
但萬年後醒來,這鴻鶴門卻似乎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趙鬱星走到桌子邊,拿起桌上的瓶子,瓶子裡飄著指甲蓋高度的白色霧氣。
鴻鶴門的人說這是——靈氣。
趙鬱星隨手將瓶子掀開了。
財神爺循著味兒湊夠來,猛吸了一口。他眯著眼睛,滿足地說道:“如今天地靈氣稀薄,也不知道鴻鶴門哪來的這麽多靈氣。”
趙鬱星捏緊了手上的這片樹葉,垂眸道:“我知道。”
“????”
財神爺立馬轉頭看向趙鬱星,連靈氣都不吸了。
但趙鬱星卻沒繼續往下說了,他轉身朝外面走去。
財神爺跟了上去。路過劉倉的時候他踢了一腳,這人每次來都一幅頤指氣使的某樣,這回可算是讓他好好出了一次氣。
財神爺問:“這人怎麽處理?”
“先留著。”趙鬱星說,“需要他帶個話。”
財神爺“嘖”了一聲,說:“你留著帶話的人有點多啊。”
一個英導、一個熊鄔、現在又多了一個劉倉,這都三個人了。
“怕說的次數少了他不來。”趙鬱星勾唇,“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財神爺:“……”
財神爺知道,這三個人肯定都會去找卜大師,把一切告訴卜大師。
趙鬱星這是生怕卜大師不來找他,不來打他。
財神爺想,如果不是遇見趙鬱星,他都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囂張的人。
走了兩步,趙鬱星突然腳步一頓。
財神爺問:“怎麽了?”
趙鬱星先是將鬼袋上面的銘文全都擦了,然後又在袋子底部重新畫了一圈銘文。
財神爺湊過來,問:“這一圈是什麽?”
趙鬱星:“乾坤圈。”
乾坤圈可裝萬物,鬼袋加上乾坤圈,威力可就更大了。
下一秒,他就看到趙鬱星將鬼袋重新扔到了劉倉身邊。
財神爺不解,問:“這麽好的武器你不要就算了,怎麽還送給敵方一個加強版?”
“明天你就知道了。”趙鬱星又吩咐道,“給劉倉身上留道指甲印。”
財神爺:“……”
留指甲印這事,他倒是明白:趙鬱星這是又要將一切嫁禍給狐蕊蕊。
既然卜大師那邊誤以為趙鬱星是一隻狐狸,那趙鬱星就乾脆將錯就錯,裝作是一隻狐狸。
狐蕊蕊這孩子果然沒看錯人,趙鬱星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人。
財神爺按照趙鬱星的吩咐,用食指在劉倉的臉上劃了一道。
這次從創科大廈離開,財神爺把他的東西全都搬走了,他招的那群鬼魂也帶走了。
創科大廈馬上要重新動工了,他們再呆在裡面,不合適。
於是,這一行回到別墅,浩浩蕩蕩。
他們身後跟著一群鬼魂。
趙鬱星剛到門口,蘇嘉卓就出來接人,他被這場面嚇了一跳。
蘇嘉卓指著他身後,問:“這是……?”
“他們都是創科大廈裡的鬼。”趙鬱星說,“創科大廈要重建,他們沒法再呆在裡面了。”
蘇嘉卓:“那你準備把他們放哪?”
趙鬱星:“先放我家。”
蘇嘉卓回頭看了眼趙鬱星的別墅。這別墅是他一手置辦的,大小與布局他最清楚不過了。原本一個人是綽綽有余的,可沒想到趙鬱星帶回來的鬼怪、妖精越來越多,眼看著這一間別墅都不夠用了。
蘇嘉卓扯了扯領帶。一時間,他賺錢的心情更急迫了。
蘇嘉卓想了想,說:“蘇家有一處廢棄的廠房,這幾年應該都不會動,我把他們安排到那裡去吧。”
這些天,他接手了蘇家不少的產業。
趙鬱星:“也行。不過今天太晚了,就不去了。你把地址給財神爺,明天財神爺會把他們帶過去的。”
“好。”蘇嘉卓笑了。總算能為趙鬱星做點事,他很高興。
蘇嘉卓又說:“還有件事。”
趙鬱星:“??”
蘇嘉卓:“你之前問卜大師的情況,我查出了一些眉目。”
他正準備繼續往下說,可沒想到趙鬱星嘴唇微微揚起,說:“我這邊也了解了一些情況,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他就會來找我了。”
趙鬱星的這抹笑容透著份妖孽的味道,把蘇嘉卓給看呆了。
趙鬱星本來就長得好看,笑起來狹長的眼睛一眯,真像是隻漂亮的狐狸,能把人的魂給勾去。
蘇嘉卓心跳如鼓噪一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半響,他才明白過來趙鬱星在說什麽,擔心問道:“你說那位卜大師明天會來找你?”
趙鬱星點了點頭。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蘇嘉卓眉頭不由皺起,說:“圈內很多人都很信這位卜大師,聽說他畫的符很靈驗,手段也挺狠辣……”
即使是圈內人,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見到卜大師的,必須有熟人引薦才行。蘇嘉卓還是在收購了涅墨西斯娛樂有限公司之後,才找到門路,打聽到了一些關於卜大師的事。
蘇嘉卓將打聽來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告訴了趙鬱星。
趙鬱星抬起頭,撞進蘇嘉卓的眼睛裡,知道他這是又擔心了。
“沒事,我都安排好了。”趙鬱星語調溫柔。其實他做事一向不喜歡解釋太多,但這回不知道怎麽了,他下意識地想要安撫蘇嘉卓。
聽到他的這句話,蘇嘉卓也果真平靜了下來。就像是一隻原本為了圈領地而嗷嗷吠叫的狼,被人摸了摸毛,就趴在地上,變成了一隻溫順的金毛。
趙鬱星笑著說:“有件事要你幫忙。”
聽到可以為趙鬱星幫忙,蘇嘉卓這隻金毛又睜圈眼睛變成了想要討好主人的哈士奇。
“需要我做什麽?”
趙鬱星:“讓我吸一口靈氣。”
吸靈氣這件事,兩人已經駕輕就熟了,蘇嘉卓想都沒有想,就點頭。
這裡畢竟是小區公共的道路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經過,趙鬱星將蘇嘉卓帶到了自己的後院。
蘇嘉卓結實的手臂抓過領帶,隨意地拉開,然後幾乎是用扯的,拉開了幾顆襯衫扣子。他側著脖子,似乎是迫不及待地在邀請趙鬱星。
趙鬱星抬眸,正看到蘇嘉卓的喉結微微滑動,有些……性感。
院裡有一棵老槐樹。
趙鬱星撐開手,將人按到了槐樹上。
蘇嘉卓將脖頸露了出來,凸起的青筋有力的跳動。
趙鬱星湊了上去。
蘇嘉卓隻感覺微涼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間,酥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看著面前的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有種衝動,想要掐住這人纖細的腰,翻轉身體,將這人按在樹上……
但也只是想想,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
他壓抑住自己的衝動,閉上的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趙鬱星終於抬起頭。
蘇嘉卓感覺到柔嫩的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脖頸。
這一下,原本淺淺的酥麻變成了強烈如觸電般的感覺。蘇嘉卓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
他曲起腿,與趙鬱星錯開了距離。
趙鬱星感覺到了蘇嘉卓的不對勁,他問:“你怎麽了?是不是我這次靈氣吸多了,你身體有不適的感覺?”
趙鬱星重新湊上前,想要查看一下蘇嘉卓的身體狀況。
但蘇嘉卓突然猛地伸手攔住了他,大聲說:“我很好,沒事。”
“真的沒事?”趙鬱星又問了一遍。
蘇嘉卓與他拉開一些距離,低沉又粗啞的聲音說:“嗯,沒事。”
蘇嘉卓退到樹的後面,眼神晦暗不明。
原本兩人已經對每周一次的吸靈氣習以為常了,但蘇嘉卓確認了自己的心跡之後,吸靈氣這件事又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蘇嘉卓也沒有想到,只是簡單地吸取靈氣而已,他居然險些控制不住自己。
趙鬱星盯著蘇嘉卓看了好一會,大約過了幾分鍾,蘇嘉卓終於平靜了下來,他才放心下來。
冷靜下來的蘇嘉卓從樹的陰影裡走出來,用低啞的聲音說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趙鬱星點頭,沒有留他。
離開趙家,蘇嘉卓幾乎是用跑的進了自己家的浴室,他擰開冷水,衝了好一會。
另一邊,趙鬱星並沒有離開後院。
趙鬱星攤開手,手心裡是一片黑色的樹葉,從劉倉鬼袋裡掏出來的那片。
他催動靈氣到指尖,然後就看到有白色的氣體沿著樹葉的每一處脈絡慢慢延伸。
接著,就看到如神跡一般,原本已經枯萎變黑的樹葉脈絡重新變成了綠色!
由脈絡一點點展開,很快,一整張葉子都重新變成了綠色!
趙鬱星將那片葉子扔進了後院的黑土地裡。
財神爺來到後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最大驚訝的張大到能吞下一顆雞蛋,他問:“我沒看錯吧?!那片葉子又變回綠色了?你能改變輪回?”
趙鬱星淡淡開口:“天地萬物皆有因果、生死、輪回,這是自然規律的一部分,即使是神也無法改變。”
財神爺指著地下:“那你剛剛……”
那片葉子一接觸土地,就消失了,似乎是進入了土地裡。
但他清清楚楚地看見那片葉子從鬼袋裡被掏出來的時候是黑色的,也確確實實看到了那片葉子落在地上的時候是綠色的。
這不是輪回,不是由死到生,是什麽?
趙鬱星說:“這片葉子本就沒死。”
財神爺當時沒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一直到這片葉子重新破土而出,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他終於明白趙鬱星在說什麽。
————
趙鬱星從後院回到屋裡。
屋裡的情況讓他有些頭疼,滿滿一屋子的人,啊不,是滿滿一屋子的鬼。
讓他沒想到的是,狐蕊蕊主動站出來說:“我把一樓讓給他們。我跟小柔和熾燃睡一個房間。”
說完她親昵地摟住了小柔的肩膀。
趙鬱星滿臉詫異,昨天狐蕊蕊和小柔兩個小姑娘還水火不容呢,今天怎麽就成好閨蜜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兩人現在已經不僅是閨蜜,而且是生死之交。
白天在賓館,小柔可是救了狐蕊蕊的命。回來之後,狐蕊蕊變變扭扭地跑去跟小柔道謝,小柔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半點沒有因為賓館的事情而嘲笑她。
於是,兩人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
更重要的是,兩人之間有了小秘密。
趙鬱星吸蘇嘉卓靈氣的時候,小柔和狐蕊蕊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她們趴在欄杆上,伸長的脖子觀看了這一幕。
小柔捏著狐蕊蕊的手,差點沒尖叫出來:“這對CP也太好磕了!”
狐蕊蕊問:“什麽是CP?”
小柔:“ CP就是一對兒。”
狐蕊蕊驚訝道:“他們兩個是一對?”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蘇嘉卓的樣子,可凶了,但此刻的蘇嘉卓,居然十分溫柔。
院子裡,趙鬱星終於吸完靈氣,和蘇嘉卓錯開了距離。
小柔露出了滿足的姨母笑,但又有些意猶未盡。她說:“他們還不算一對,但我能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愛意。啊啊啊!不不,我要回去剪一部他們的CP視頻!”
狐蕊蕊歪著頭,看著院子裡的兩個人。她感歎道:“他們倆確實挺配的。”
聽到這句話,小柔兩眼放光,激動地說:“是吧!是吧!”
只要一起磕CP,我們就是好姐妹!
於是,在趙鬱星不知道的地方,因為他,小柔和狐蕊蕊之間的友誼得到了升華。
不過趙鬱星倒也不關心這背後的原因,小柔和狐蕊蕊關系變好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於是按照狐蕊蕊說的,趙鬱星將這些鬼留在了一樓,其他人上了樓。
之前這些鬼在住在爛尾樓裡,幾乎沒有什麽娛樂活動。來了趙鬱星的別墅之後,電視、電腦、音響一應俱全,把這這些鬼高興壞了,直接在一樓狂狂歡蹦迪。
財神爺被吵得腦瓜疼,訓斥了好幾次,這些鬼才消停下來。
————
這一天,卜大師半山的房子裡雞飛狗跳,鬧騰了一天。
先是英導拿著一個香囊找他哭訴:“那隻九尾狐法力高強,犀牛角都對他沒用。我費了半天勁,就隻弄下來這一點毛。”
卜大師接過香囊,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撮火紅色的毛發,他拿起來聞了聞,一股子狐騷味兒,確實是隻狐狸。
英導這邊還沒有哭訴完,又跑進來一個人——熊鄔。
熊鄔臉上滿是抓痕,很是狼狽,他哭喊著:“卜大師,你快救救我,我遇到了一隻狐狸精”
卜大師心中一驚:又是狐狸!
英導連忙問:“趙鬱星那狐狸還打了你?”
熊鄔搖了搖頭:“不是趙鬱星,是一個小姑娘。”
英導更驚訝了:“小小的一個影視城裡居然有兩隻狐狸嗎?”
卜大師想了一想,開口說:“不大可能,動物都有領地意識,尤其是成了精的動物。影視城這麽點大的地方不可能有兩隻狐狸精。”
英導不明白了,他問:“那現在……是什是什麽情況?”
卜大師瞪了他一眼:“是你辦事不力,驚動了對方。”
卜大師眼神威嚴,英導訕訕訕的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了。
卜大師繼續分析道:“這狐狸精應該已經知道你跟熊鄔是一夥的。所以他是變了一個模樣,化成小姑娘,來警告熊鄔。”
熊鄔快快要哭了:“大師,我跟他還在一個劇組,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呀,你可要為我做主!他這哪是警告我啊,明明也是在打您的臉,您可一定要出手呀!”
收了他的法器,打了他的人,卜大師當然知道,這狐狸精不僅僅是在警告熊鄔和英導,還是在警告他們背後的人,也就是他。
但是,被打臉這種事情,誰都不想承認。
卜大師輕咳了兩聲,呵斥道:“行了,別說了!我自會處理。”
熊鄔也閉上嘴巴,退到了一邊。
過了一會兒,他見卜大師氣消了一點,又大著膽子湊了過來。
熊鄔:“卜大師,我臉上的抓痕,您看有沒有辦法幫我去了,我家裡有個母老虎,凶的很,她要是看到這些抓痕,非得把家裡鬧翻天了。”
卜大師閉上眼睛,半天沒有說話。
這些人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每次來就是讓他幫忙辦事。
熊鄔識趣地從兜裡掏出一張卡,雙手恭敬地俸到卜大師的面前:“這是我孝敬您的香火錢,裡面有八十來萬,您看……”
卜大師這才睜開眼睛。
卜大師身後的一位徒弟機靈地走上前,接過了這張卡。
卜大師開口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們夫妻不要為這點事情傷了和氣。”
熊鄔連連點頭:“是、是、是!”
卜大師吩咐徒弟道:“給他拿一瓶聖水。”
不一會兒,徒弟就從禮物拿了一隻巴掌大的白瓷玉瓶出來。
熊鄔眼睛一亮,像是接聖旨一樣恭恭敬敬的將那白瓷玉瓶接了過來。
卜大師:“瓶子裡裝的是用靈氣泡過的聖水。你將這聖水灑在傷口處,傷口自然就會愈合了。”
熊鄔磕了兩個頭:“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熊鄔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看見屋子裡又進來一個人。
那人是跑進來的,一路跌跌撞撞,跟丟了魂似的。
那人一進來就撲倒在卜大師的坐墊前,大喊道:“師父,不、不、不好啦!”
卜大師低頭一看,這人是他的徒弟,劉倉。
卜大師本就心情不好,看到徒弟莽莽撞撞的,更是沒好氣了,直接一腳踢了上去:“有話好好說。”
劉倉吃痛地捂住肚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今天去收租……”
鴻鶴門裡管收“恐懼”叫收租。
“收到創科大廈的時候,被人打了。那人法力高強,手上還有勾魂索。他把鬼袋裡的東西全都拿走了。”
劉倉將鬼袋遞給卜大師。
卜大師接過,低頭看向這空空如也的鬼袋,心中一驚。
劉倉被打跟熊鄔、英導的事情還不一樣。熊鄔、英導只是拿了他的法器和符咒,劉倉可是他的徒弟,真真正正是他的人,這下真是打臉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連忙問:“你可認得那人是誰?”
劉倉:“我只知道那原本是財神爺的地盤,那人大概是化作了財神爺的樣子,他真正的樣子我沒看到。”
卜大師低頭一看,劉倉的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劃痕。
他在偏頭看向熊鄔,同樣的,熊鄔臉上也有劃痕。
而且這人還有同樣的能力,都能夠使障眼法,化形成別人的樣子。熊鄔看到的是小姑娘,劉倉看到的是財神爺。
哪來的這麽多巧合?!
熊鄔也看到了劉倉臉上的劃痕,他跟卜大師想到了同一處去,疑惑地開口:“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恐怕就是同一個人了。卜大師在心裡想。
他又想到了這些天遇到的事:他從總部借來的九天顛魂鏡被毀,他苦心煉就的骷髏神被毀……
這些事會不會都是同一個人乾的?!
京市如果突然冒出來這麽多厲害的人,鴻鶴門總部早就知道了,所以這些事十有八九都是一個人乾的。
新仇加舊恨!
卜大師咬牙切齒:“明天我就去會一會這狐狸精!”
聽到卜大師發話,熊鄔和英導高興壞了。
卜大師出手,趙鬱星這小子離死期不遠了!
——————
第二天,《百鬼聽令》的片場。
今天來探班趙鬱星的人格外多。
狐蕊蕊拉著她的小姐妹,小柔和熾燃來看八卦。
蘇嘉卓也來了,他想到卜大師,心裡始終不放心,所以推了一堆的工作,早早地來到了片場探班。
早上,卜大師還沒有到,他們就先看了一場好戲。
熊鄔來片場了。
昨天消失了大半天,怎麽都聯系不上的熊鄔終於出現在了片場,被他的老婆擰著耳朵提過來的。
熊鄔上衣沒扣扣子,是敞開的,他的胸口有一道紅色的劃痕,一看就是女人用指甲劃的,還新鮮著。
他老婆叫王慧。
王慧一手扯著他,一手叉腰,用震天的嗓子吼道:“大家快來看看這玩意兒!我我辛辛苦苦在家裡養孩子,這個狗男人在外面養情人!大家看看他胸口這劃痕,玩的還挺野!”
熊鄔雙手捂著臉,“哎喲、哎喲”直叫!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他昨天明明已經塗過卜大給給的聖水,臉上身上的劃痕確實都消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不知道是他漏掉了還是那聖水過期了,偏偏胸口還留下了一道沒有消掉,被他家裡的母老虎抓了個正著。
昨昨天一晚上,家裡已經鬧翻了天。王慧把兩家親戚,什麽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喊來了,給他開了一晚上的□□會。
這還不算完,今天一早又扯著他的耳朵,把他拉來了影視城。
王慧拉著他,跟遊街示眾似的,圍著影視城轉了一圈。
王慧一路走一路喊。
“這個狗男人我不要了!誰家要是願意撿破鞋誰撿回去!”
“這狗男人天天以‘導演’的名頭在這裡招搖撞騙,我告訴大家,這人就是個副導演,副的!還是一個不賺錢的副導演,家裡開銷都支付不起!
“姑娘們,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張臉!記住了,他是個騙子!不要被他騙了!”
“……”
熊鄔簡直想挖個地洞鑽下去,他沒臉見人了!
狐蕊蕊在一旁看得簡直想拍手叫好。
她蹦蹦跳跳地找到場務,要了一個喇叭。
然後走到熊鄔跟王慧旁邊。她今天換了一張臉,熊鄔沒認出來她。
熊鄔還以為是有人終於看不下去要來救他,連聲喊著:“幫幫忙,幫幫忙!”
狐蕊蕊咧嘴笑了笑,然後將手上的喇叭遞給王慧。
“用這個。這個可以錄音了之後反覆播放,別傷了嗓子。”
王慧高興地接過喇叭。
熊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