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番外if線

  臨溪莊。

  謝緲今年三歲了， 他最喜歡莊子裡那個漂亮哥哥，瞧著白嫩白嫩的，是整個莊子裡最好看的小孩了，只要一看見他謝緲保準跟著人跑。

  這不， 謝緲剛吃過飯就跑去那漂亮哥哥家去了。

  雖然那小孩比他大三歲， 但那娃娃隻比他高一點點， 只有一點點。

  謝緲倒騰著小步子往溫玉安家裡跑，進了門後就瞧見玉安哥哥在院子裡頭蹲著， 手裡拿著小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 應當是練字呢。

  他放輕步子慢慢往哥哥身邊過去，在哥哥身邊蹲下來小聲說道：“玉安哥哥， 我來找你玩啦。”

  溫玉安扭頭就瞧見謝緲又來了，也不知道怎麽的， 最近弟弟總愛往他家離跑，還總是跟在他身後邊拿著小木棍比劃，練了好些天才把自己的名字寫好。

  謝緲察覺到哥哥瞅他，邊抬起頭來對哥哥笑了起來，笑得可甜了，說道：“哥哥， 我前幾日去鎮子上瞧見別家人都是在紙上寫字的， 但一問價錢好貴啊，以後我長大了努力賺錢， 給你買紙讓你寫好多字。”

  聽祖母說這個哥哥可聰明了，莊子裡誰家從外邊帶回來書信都讓他幫忙念， 是個頂頂聰明的孩子， 祖母還讓自己跟他好好玩呢。

  祖母把他抱懷裡哄著：“不會的，你對他這般好，玉安怎麽可能忘記你呢，他會一直喜歡你的。”

  這小崽子比玉安吃的還多，溫家又是個清苦的，加上他這個小崽子，那米缸還不得早早地見底啊。

  謝緲小小地歎了口氣，心想要是能快些長大就好了，那樣小緲說對玉安哥哥好，大家就相信了。

  謝緲一下子就不樂意了，小手咚咚咚地拍著自己的胸膛，把自己拍得胸膛都有點疼了。

  小謝緲聽著祖母的話點了點頭，那他以後要對玉安哥哥好很多，讓玉安哥哥一直記得他。

  當謝緲知道他的玉安哥哥要在學堂裡待上一整日時心都要碎了，他都沒時間來找玉安哥哥玩了。

  “哥哥，我長大了要賺大錢的， 讓哥哥上最好的學堂。”

  不過沒等到謝緲賺大錢，溫玉安就去了隔壁莊子上學堂。

  他說的可認真了，但奈何小娃娃說的話，哥哥和姐姐都不相信，當他只是開玩笑呢。

  他堅定說道：“才不是，小緲最喜歡玉安哥哥，以後定是要好好對玉安哥哥的，不是說著玩的，是真的。”

  謝緲紅著眼眶拽著祖母的衣袖抽泣：“那玉安哥哥若是在學堂裡跟其他的小孩好了怎麽辦，他會不要我嗎？”

  不知道何時阿姐從屋子裡頭出來聽著了他們的話，當下便打趣道：“玉安還真是招小孩子喜歡，前幾日那小林也說以後要種地養玉安呢，今兒小緲也這般說著，看來大家都喜歡玉安呢。”

  無論祖母怎麽叫他都不回家，有時候把他抱起來走，他就哭得不成樣子，弄得祖母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小屁孩回到家裡抱著祖母痛哭了一場，哭得一抽一抽的，可難受了。

  謝緲滿心滿眼都是玉安哥哥，玉安哥哥晚上回了家，他就跑過去要跟哥哥玩。但每次他去的時候都要碰上溫玉安家裡吃飯，於是他就爬上了小飯桌，也要跟玉安哥哥一塊吃飯。

  祖母是個疼愛孫子的，當即就去問了那學堂收不收三歲的小孩，但學堂說他年紀太小不收，最後只能作罷了。

  玉安哥哥的阿娘知道她家兒子最愛讀書了，就把他送去學堂學習了。

  祖母沒法子隻好同意他在溫家吃飯，但不能吃白食，就給溫家送些米面過去，畢竟她家那小娃娃可是能吃得很，一頓能吃得下兩碗米飯呢。

  說實在的，祖母也特喜歡那白嫩白嫩的小娃娃，他跟莊子裡其他的泥娃娃不一樣，從來不亂跑亂晃，身上的衣服雖然有些大，但總是乾乾淨淨的，瞧著就是個好孩子模樣。

  溫玉安笑了：“阿姐，你快別說了，小孩子說的不作數，都是說著玩的。”

  那隔壁莊子比他們莊子富裕，也比他們莊子人多，他們莊頭就蓋了間學堂，請了夫子來給他們上課。

  能在玉安哥哥家裡吃飯，謝緲開心得不得了，每次去吃飯還會從自家帶些吃食給玉安哥哥，有時候是甜甜的蜜餞，有時候是酥酥的小餅，他喜歡玉安哥哥吃他給的東西。

  只不過最近吃飯的時候，他總能聽見溫家嬸嬸咳嗽，有時候帕子上都見了紅，瞧著可難受了。

  謝緲回去後告訴祖母，祖母歎了口氣沒說話，小謝緲年紀小啥都不懂，還是跟以往一樣去找玉安哥哥玩。

  後來，謝緲還是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了，他能瞧見玉安哥哥偷偷地哭，還聽見玉安哥哥跟阿姐說以後都不去學堂了，要把錢給他阿娘用。

  小謝緲啥都不懂，但他知道玉安哥哥這樣難受都是因為錢啊。
    從這以後，小謝緲就成了小摳門，祖母給的錢他都攢著不花，夏日裡就跟小夥伴去林子裡尋找蟬蛻賣，冬日裡設下陷阱去抓野味，反正小錢袋子裡攢了好些呢。

  那都是他的小金庫，祖母碰都不讓碰的。

  又一年夏天來了，謝緲今年五歲了，玉安哥哥八歲了，不過他倆現在長得一樣高了。

  玉安哥哥在阿姐的堅持下還是一直在學堂裡學習，不過他現在都沒有玩的時間了，回到家學完課業後，還要幫著阿姐一塊編竹編，那小手上弄得有好些傷口，瞧著讓人心疼得緊。

  謝緲每回靠在玉安哥哥身邊時都會摸摸那手，心疼得不得了，還對著傷口吹氣，嘟囔著：“小緲吹吹，玉安哥哥就不痛了。”

  他還說：“哥哥，我以後會賺大錢的，絕對不讓你像如今這般勞累著。”

  溫玉安笑了：“就知道小緲最好了，哥哥等你啊。”

  本來這日子過得特別安靜，但突然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兒，玉安哥哥的阿娘沒了，玉安哥哥哭得差點昏過去。

  剛開始謝緲還在家裡頭玩呢，突然玉安哥哥哭著衝了進來，他哭著說要找祖母借錢給阿娘入葬。

  當時祖母不在家，謝緲二話不說狂奔著跑進了屋子裡，把自己小金庫裡的錢全給了玉安哥哥，讓他拿回去用了。

  謝緲才五歲，他不知道阿娘死了有多難過，他只知道玉安哥哥特別傷心，有好幾次差點昏過去。

  他想，以後這樣的事兒還是不要有好了，他想讓玉安哥哥一直開心下去。

  祖母說從今以後玉安就沒有阿娘了，要做個懂事兒的孩子了。

  謝緲不懂什麽叫懂事兒，但他知道哥哥最近很難受，如果這樣叫懂事兒的話，他寧願哥哥永遠不要懂事兒。

  祖母也是個心軟的人，她家裡的大郎出去當兵打仗去了，家裡的二郎在外頭做了個翰林院修撰的小官，兩個兒子都會給她些錢財，比起莊子裡其他人是個頂頂富裕的了。

  於是她就雇著溫玉安做了自家孫子的小書郎，溫玉安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他不要錢財只要管他吃飯就行。

  有時候農忙，祖母也會雇著阿姐讓她來幫忙，給她該有的錢財，讓這姐弟倆不至於太難過日子。

  五歲的謝緲也達到了學堂的入學年齡，如今他能背著小布袋子跟玉安哥哥一塊去學堂了。

  只不過跟他倆一路去學堂的若是沒有那討人厭的小林就好了。

  只要是謝緲跟溫玉安走在一塊的時候，那小林必然從中間擠進來，說道：“哎呀，謝緲你太粘人了，玉安哥哥會不得勁兒的。”

  謝緲皺眉，立刻反駁道：“我才不粘人，我洗過澡乾乾爽爽的，一點都不粘。”

  他抬起袖子往鼻尖湊了湊，明明香香的，只有出了汗臭烘烘的時候才會黏糊糊的，他現在一點都不粘好不好。

  小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謝緲你怎這麽笨啊，粘人又不是你身上粘，簡直笨死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還是有自尊的，謝緲瞧得出來這人是笑話他，小拳頭攥得緊緊的，胸膛氣鼓鼓的，氣得他難受。

  這時，溫玉安握住謝緲的小手，說道：“小緲一點都不笨，他比我們年紀小，懂得不多罷了。”

  小林跟溫玉安一樣都八歲了，多活了三年，比五歲的小孩懂得多很正常。

  謝緲被溫玉安說不笨後，底氣瞬間足了許多，仰起頭說道：“哼，哥哥都說我不笨了，你又沒哥哥聰明，哥哥說的才是對的。”

  小林氣得白了一眼溫玉安：“你怎麽向著一個小孩啊，他明明就是整日裡粘著你，你難道不嫌煩嗎？我最討厭粘人的小孩了。”

  溫玉安搖頭：“這樣的話以後還是別說了，小緲雖然年紀小，但他還是能聽懂一些的，另外我也不討厭他，小緲是個很好的孩子。”

  小林見溫玉安又替謝緲說話，當下氣得步子都走快了，撇下他倆就跑了。

  溫玉安不緊不慢地帶著謝緲往學堂走著，在他心裡謝緲就是個頂頂好的小孩，誰都比不了。

  謝緲開心壞了，就知道玉安哥哥是向著他的，那個小林根本沒辦法跟他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