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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麼可能懷了皇后的崽GB》第十章 眾裡尋他(2)
  第十章 眾裡尋他(2)

  段長川帶著岫岫跑了幾圈,已經出了一身汗。看天色不早,漸漸停了下來。

  指尖輕輕摸著岫岫的鬃毛,馬兒就開心地甩甩尾巴,發出淺淺的噴息聲。

  段沁雪將馬驅來,說:“早在軍中便有聽過陛下一些傳聞,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待我到了軍中,定要好好同他們吹噓一番。”

  少年睫毛微閃,後彎起眉眼笑笑,說:“朕都未出過宮,軍中竟有朕的傳聞嗎?你可不要誆騙朕。”

  女孩雙手叉腰:“我段沁雪才不是溜須拍馬之流,沁雪聽見什麽、看見了什麽,就說什麽。陛下若是不信,我舅舅回京述職還未走,大可以假裝我的朋友過去打探!”

  習慣了宮裡的曲意逢迎,段長川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直爽的人。

  尤其這人還是攝政王段靖安的女兒……

  他望著年方十五歲的小姑娘,有一瞬的晃神。

  頓了許久,才緩緩地說:“不必,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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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時三刻,段長川同段沁雪告別,讓人牽了岫岫回去,便回了明聖殿裡用早膳。

  好看的手指,附上衣領的系帶,靈巧地解開。

  現在,白素摸摸自己後頸仍舊狂躁的腺體,看著旁側伏案寫字的少年,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因為他看到,白素正穿著武衣坐在榻上,仰頭望著窗外。

  “該吃飯了,朕餓了……”

  白素覺得很尷尬,從騎射場回來她就已經不對勁了,聽見少年回來的瞬間,心裡頭的火轟得一下燃起來。

  平日裡清清甜甜的味道,和著對方暗沉的眸,像是也帶上了攻擊性一般。

  “是。”

  “貴為皇后,卻沒有半分儀禮教養。便是常人家的夫君回來,也知曉過來侍奉。出去就……”

  走到門口,日頭已經高起,他回頭問長樂:“皇后可醒了?”

  段長川腳下步子一頓:“木歌……?她和木歌起什麽爭執?”

  女人說著,上手開始給他脫外面的氅衣。

  下一刻,女人回頭朝他看來。

  還未完全恢復的腺體,一絲一縷地散發著信息素,一字字地陳述:你,是我的Omega。

  岌岌可危的理智在這一刻驟然回籠,他猛地把人推開。

  明知道她有多得饒人處不饒人,也明明知曉木歌是哭著回的,他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分明只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動作,但段長川就是覺得她哪裡不開心……

  “你……”他不自覺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都是顫的。

  殿門“吱呀”一聲打開,廳堂裡安安靜靜的,爐火燒得很旺,暖烘烘的熱氣撲面而來。

  想碰觸他的後頸,想一口咬下去宣示自己身為Alpha的主權。

  而後,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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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一點點早膳前的小插曲,明聖殿裡一整個早上的氣氛都凍住。

  【是方才真不在的時候,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嗎……?】

  小太監立刻恭謹地彎身:“聽時春說,皇后娘娘寅時過半就醒了,還去過一趟騎射場,但是又回了……好像是和木歌姑娘起了些爭執。”

  他,腿好軟……卻連呼吸都染上幾分粘稠。

  “行,我侍奉你。”

  她說著,踩了木屐,一步步地過來。

  長樂:“回陛下,具體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也是看見木歌姑娘在抹眼淚,才打聽到的。”

  段長川隨意應了一聲,後直接轉身往臥房裡走。

  段長川:……

  直到少年猛地將她推開,她才踉蹌著清醒過來……

  他就知道。

  段長川十歲就看著雲邪死刑逼供,那些陰暗的、陰險的人和事見過太多,可還是不由得被震懾到。

  頭疼地捏捏眉心:“朕知曉了,先進去吧。”

  一邊控制不住地走向他。

  “出去和小妹妹玩回來了?夠享受的啊,外面彩旗飄飄,回來還得讓你老公伺候。”

  她一邊告誡自己:這不是你的Omega,段長川做什麽你都沒資格管。

  明明只是脫一件厚厚的毛皮大氅,段長川卻有一種錯覺:這個人要將自己剝光。

  芍藥的香氣,一下下地衝擊著鼻翼……

  正是卯時,日頭剛起。陽光好看,而她一條腿屈著,坐在光裡。

  講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侍女、太監們齊齊行禮,說:“陛下。”

  其實他更想問:木歌人還好嗎,有沒有事。畢竟她對上的,是進宮第二天就把皇家博弈的棋盤給掀翻的主兒。

  她是不是嚇著小朋友了啊……

  歎氣。

  白素自己糾結的時候,段長川心裡已經亂成一個團了。

  讓人家侍奉自己脫衣,人家過來了又把人給推開。

  一邊警告人家別想爬龍床,一邊對著人家……呃,不可言喻……

  【段長川,你都幹了些什麽啊……】

  “陛下,您書……是不是反了啊?”

  長樂過來小心翼翼地提醒。

  段長川這才發現自己看了好久的書,一直都是倒的……他甚至為了掩飾自己分神,還一直在翻頁。
    他:……

  掀起眼皮就給了長樂一個白眼。

  “咳……朕只是在思考事情。伺候筆墨,一會替朕送封信。”

  “是,奴才就來。”

  少年伏在案邊,在宣紙上寫著娟秀板正的字。

  案幾上的熏香安靜地燒著,旁側是小太監細小的磨墨聲。

  [聞西關軍中有今上傳言,探始末。]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可會有人隨身攜帶……]
  可有人會攜帶催|情香劑?隻對朕一人使的那種。

  是的,段長川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蹊蹺。

  為什麽每次聞到白素身上的芍藥味道,就會莫名心跳加速,還會有一些奇怪的……呃,衝動。

  他想問問雲邪。

  但細想又覺得不大合理:怎麽會有只針對一人使用的香?也太怪異了些。若真有這樣的東西,如果做成毒藥,豈不是想讓誰死,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讓誰死了?
  於是,寫到一半筆墨頓住。

  乾脆放到燭火上燃了,又重新寫了一張交到長樂手上:“去給伊滿送個手信。”

  小太監領了令,立刻匆匆地出去了。

  房內複又安靜下來。

  沒了左右服侍的人,氣氛的尷尬程度陡然又高了好幾個度。

  “今早……”

  “陛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白素立刻閉了嘴,等著他開口。

  然而段長川剛剛開了個頭就已經耗盡了力氣,這忽然被打斷,好不容易鼓起的那一點點勇氣,“咻”的一下又給扁回去了。

  “……朕不急,你說吧。”

  白素起身過來,斂衣上了台階:“今天早上朝陛下發脾氣,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是我……是臣妾沒控制住脾氣。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說罷,倒了一杯熱茶雙手捧著遞到他面前:“陛下恕罪。”

  兩人一跪一坐,白素原本個子就高,這會上半身直立著,高出少年足足一頭。

  段長川下頜微仰,恰能看見對方鴉羽般漂亮的長睫。

  聽聞,白素的母親去世前曾也是位名動天下的美人,只因出身是最底層的商戶人家,這才給白家做了妾。

  現在,段長川看著女人精致的眉眼和好看的下頜線,徹底相信了傳言。

  她真的,身上總有種難掩的光芒。

  段長川不動聲色地偏了目光,後接過杯盞啜上一口,才說:“聽聞你同木歌起了齷齪,朕已從伊滿那裡了解了原委,傳諭旨給他去處置了。朕的皇后,便是進宮前身份再如何低微,入宮後也是一國之母。飛上枝頭的雞不是鳳凰,但躍進龍門的鯉魚,便再也不是先前的鯉魚了。朕的皇宮不是什麽枝頭,是龍門。”

  白素忽得就笑了。

  少年莫名:“笑什麽。”

  白素彎唇:“臣妾在外面受了委屈,陛下立刻替臣妾出氣,覺得高興。”

  “咳,那是因為他們非議皇家,損了朕與皇家的威嚴。”

  “嗯,嗯,是。”

  “沒有替你出氣。”

  “嗯,嗯。”

  段長川:……

  她信的好敷衍。

  白素原本因著早晨的事躁動了一個上午,這會坐到少年身側,聞著少年身上的味道,不知不覺間緩解了許多,索性就在段長川旁邊坐著了。

  殿裡無聊,少年拿著本書安靜地看,她也沒什麽事做。

  想著也看看書吧,這具身體的原主從小沒有過教書先生,這邊的字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幾乎看不明白。

  她無聊地把胳膊上綁著的緞帶重拆開又纏上,纏上又拆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實在受不了了,問:“這殿裡有沒點解悶的東西。”

  少年將手中的《治國策論》放下,轉身拿了兩本書和一個九連環,交到她手上:“明聖殿只有這些,你可以先玩一玩。朕看完這一篇策論,便同你下棋。”

  白素懶懶地翻翻書頁,又丟開:“我不識字。”

  後拿起了九連環:“這個看起來挺有意思,怎麽玩的?”

  她方才將衣袖的綁繩給解了,這會一抬手,袖子往下滑落間,便露出了手腕上兩道猙獰的傷疤。

  這是段長川第一次看見白素的手腕。

  她這兩日穿的要麽是極為寬大的衣袍,要麽是綁了緞帶的武服,根本看不清楚。

  今日見著了,心神俱震。

  所以……雲邪先前講過的:她入宮之前曾抵死不從。

  並非誇大,而是,白素她……真的為此自戕過?

  一雙白皙又光潔的手腕,上有兩道長長的疤……

  段長川都不知道,倘若自己有一日被逼失了皇位與江山,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一個手腕怕割不死,竟然同時割了兩個。

  這個人當時到底存了有多大的死志啊。

  有多大的死志……就有多愛那位私定終身的情郎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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