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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麼可能懷了皇后的崽GB》第七十四章 好想築巢啊
  第七十四章 好想築巢啊

  收到第一封家書的當晚, 段長川便在書房裡安安靜靜地回信,一直寫了一個時辰。

  從攝政王府的大婚,說到那一場奇奇怪怪的鬧劇;又講了許多自己近日來的感覺, 例如:白日沒有胃口, 晚上每次喝過藥後又莫名其妙的胃口打開, 偶爾還是會惡心想吐,但都有注意著, 沒讓自己情緒不好。

  之後又委委屈屈地抱怨了一下, 黃老太醫覺得他不需要再多用藥, 可是自己真的覺得吃過藥身體才可以舒服一些些, 為此他被教訓了一通。

  然後,在最後的最後, 附上一句:盼歸,想你。

  署名:愛人段長川。

  等寫完之後才發覺,外面都已經安靜下來,似乎已經快要入了子時了。

  連忙將幾頁紙都封好, 放進紙筒。想了想, 又讓長樂拿了一塊乾淨的帕子,輕輕地往腺體上摩挲了兩下。待帕子上沾滿濃鬱的梔子花香,這才紅著耳朵用紙包好, 一起放進小紙筒, 交到暗衛手上。

  “東西送到皇后手上前,記得用蒼術熏一下。”

  “是, 屬下會叮囑小八。陛下放心,小八先前說皇后娘娘殿外是蒼術不斷的, 娘娘的衣服、入口的飯菜也都有專人盯著, 不會出差錯。不只娘娘, 整個行宮都防的很好,淮南城的街上,也都是蒼術、艾草之類不斷地熏著,處處都防的很好。孫太醫說,這會是咱們度過最快的一場瘟疫,百姓有福了。”

  堂下倒是有幾個消息不靈通、自己又不乾淨的,底下那雙腿抖得,段長川坐在最上位上,都能看得清。

  “將朕的這句話寫入刑部卷宗,張貼告示,昭告天下百姓。”

  嗯,不只腿抖,還時不時地往階上的龍椅瞟,生怕自己不被上頭注意到一樣。

  長樂的聲音便立刻傳了下去:“傳,大理寺案宗。”

  白顏淵倒是看的認真,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這個老狐狸藏的夠深,此次牽出這麽多官員,竟然也沒將他扯進去一星半點。

  當然,卷宗上也寫的清清楚楚。

  這些人,也許前腳還在府裡同家人道別,囑咐回府之後吃什麽、用什麽,下午要去哪裡見什麽人。

  輕飄飄地一句話,殿上的侍衛們便齊齊地應聲而上,將四人強行拖走。

  段長川聽著暗衛的匯報,句句都是誇讚,唇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

  卷宗很長,謄寫了三份。一份呈給了最上位的天子,一份給了站在階下的白相。還有一份供給朝中重臣、老臣查閱。

  年少的帝王斂了衣袖,目光沉沉掃過幾個名單上的“重臣”,最後朝剛剛回京複命的大理寺卿揚了揚下頜,道::“案宗呈上來。”

  站在皇位上的人,突然靜了下來。

  大理寺卿立刻上前一步,雙手捧著奉到了禦前。

  四人,其中三個連頭髮都被汗染濕,還有一個全身都在抖,幾乎跪立不能。

  “是!”

  先前時候,攝政王被段長川以“生病”為由,勒令在家休息,但段長川得到消息,已經有人坐不住,悄悄往府上遞話了。

  後腳上了朝堂,就直接入獄、家都被抄了。

  之後……

  看得出,上次當著朝堂重臣的面,將奸臣射傷,對這群人還是有一定震懾作用的。

  各項罪證,人證、物證,幾乎都羅列清晰,眾臣傳閱,想跑也跑不了,還不如早些認罪。

  少年拂拂衣袖,自龍椅上站起,字字鏗鏘地下令:“傳朕口諭,淮南賑災一案,所有牽扯官員,凡招供者,可免家中所有奴仆罪責,家眷之中男子流放邊疆,女子……驅逐出府!未有招供者、死不悔改者,無論罪責輕重與否,一律凌遲處死,頭懸於盛京城牆之外,以慰百姓亡靈!家中男子流放邊疆,所有女眷、奴仆,全部入宮行雜役,終身不得去奴集!所有案上有名者,一律抄家,所有錢財、珍品皆交由戶部清點繳入國庫!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主持此事,大將軍戎武從旁輔佐,限時七日!”

  如此鐵血手腕,試問誰不自危?
  一如此時,整個朝堂落針可聞。

  此時,朝堂之上。

  天子點點頭,清澈的眸子一一掃過朝堂之中的每個人,道:“自今日起,所有在位官員、鄉紳等再有犯法,一律十倍、二十倍量刑!凡重刑者,車裂也好、凌遲也好、斬首也好,全部當街行刑,以儆效尤,寬慰百姓!刑部侍郎何在?”

  刑部侍郎立刻上前一步:“臣在。”

  不過片刻功夫,這些人便已經依次站了出來,一共四個,一個不少,全是記錄在案的。

  段長川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下止不住地冷笑。

  雖說大理寺卿才剛回京沒多久,但每次有了消息都是由段長川自己的暗衛快馬加鞭傳來的。整個案件、卷宗,段長川可謂了如指掌。這會也只是象征性地粗粗看了幾下,便將卷宗放到了一邊。

  頭頂的保護傘撤了,那些注定會被舍棄的人,當然人人自危。

  有了一個,便有第二個。

  不只攝政王,相府也不少,但這兩人似乎都已經達成共識,無論誰來遞話,一概不見,約莫是要舍掉這其中牽扯到的所有人了。

  這是段長川強硬地插手政權之後,第二次在朝堂公開審訊、拿人,拿的還都是朝中重臣。次次證據確鑿,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被拿官員連句狡辯的資格都沒有,且拿人之前也幾乎沒走漏任何風聲。

  “嗯,她是大桐的福氣。”
-
  五月眨眼便到了中旬,前去淮南查案的大理寺卿終於傳回了歸來的消息。朝野上下,動蕩一片。

  少年目光在幾人之中輕飄飄地略過,轉身看向階下守衛的侍衛,淡淡道:“抓人吧。”

  段長川很滿意這樣的朝堂效果。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當”的一聲跪下,抖抖索索地摘了頭頂的官帽:“陛下……臣,臣有罪!”

  但其實段長川早在一個星期以前便已陸續接到暗衛消息:某地的官員被秘密抓捕,已經投入牢中;某某官員在家中畏罪自盡,但其副手將一切吐了個乾淨,又牽出一條大魚,等等。類似例子數不勝數。

  而且安靜了許久的時間。

  話音落下,戎武立刻站出來,同蔣氏站到一起,重重地回:“臣領旨!”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早朝上,幾位身在高位的大臣看得出的戰戰兢兢。

  大家都以為是因為龍顏震怒,才如此安靜,於是靜靜低著頭,等待天子消氣之後的下一步吩咐。

  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帝王發話。

  有大臣按捺不住開始偷偷地往上瞥,看見天子眉頭緊皺著,雙唇緊緊地抿著,又嚇得慌忙低下頭去。

  生怕自己一個眼神便吸引了陛下的注意力,遭到遷怒。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待朝中大臣們站的汗都要流出來……

  終於聽見少年一聲淡淡的:“退朝”。

  頓時,如蒙大赦。

  所有人慌忙彎腰行禮:“是……”

  直到那一抹明黃的身影離開朝殿,這才擦著汗往外走。

  “咱們陛下這手腕還真有幾分先帝的影子。”

  “你說哪個先帝?先帝施的一直都是仁政,咱們這位我看著……怎麽有點開朝那位的意思。”

  “嘶,就是開朝那位啊……先前還以為是個那什麽……哪知是在扮豬吃老虎。韜光養晦,知人善任,愛民如子,依我這侍奉了三朝陛下的眼光啊,是個明君準沒錯。”

  “快閉嘴吧你,說你多少遍了,別以為年紀大就能妄議天家,說話也不不知道看看場合。”

  “這有什麽?老孫頭謹言慎行嗎?連老孫頭都能跟咱們這位小陛下相處的好,可見咱們這小陛下不是個心胸狹窄的。”

  “那是狹不狹窄的問題嗎?我現在覺著你跟老孫頭比起來,也沒什麽差。倚老賣老,說話不過腦子。”

  兩位年過花甲的老臣,一邊吵著,嘀嘀咕咕地往宮外走。

  而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一身官服的丞相白顏淵,目光回望著輝煌的朝殿,神色凝重。
-
  年滿十八歲的天子,終於不再執著於讓攝政王心甘情願地還政,而是采取鐵血手腕,直接將皇權奪回來。

  今日舉止與諭旨,造成的震蕩可想而知。

  但段長川卻暫時沒心思想這些。

  朝臣們都以為天子下朝後便回了明聖殿,殊不知……他們的陛下,下朝之後連兩步路都沒怎麽走,就站在原地動不了了,然後便一直坐在後殿裡歇息。

  等到前廳的人都走光後,扶著榻椅乾嘔了好長的時間。

  沒錯,他孕吐了。

  方才在朝堂上他就覺得難受了,胃裡一陣陣地翻湧,總想吐。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那股勁給壓下去,匆匆退了朝。

  結果門口沒來得及出,就有開始難受。

  旁邊的長樂一臉擔心:“陛下,您還不舒服嗎,要不要請黃老太醫過來看看……”

  少年擺手:“不必……朕緩一下便好了。”

  聲音還帶著虛脫的無力,整個人也沒什麽精神。

  跟剛才在朝堂上怒斥奸臣、大展聖威的樣子,判若兩人。

  旁邊侍奉的小太監,急的想哭:“怎麽會這樣呢……前段時間雖說也有不舒服吃不下的時候,但到了晚上胃口就很好,奴才也沒擔心過。怎的今日就吐成了這樣……您是不是方才又動氣了啊……皇后娘娘臨走前千萬叮囑過的,讓您不要動氣,你怎麽還動那麽大氣……”

  段長川本就覺得難受,這會又被嘮叨,頓時整個人都不好。

  而且,最近這兩日脾氣也跟著見長,一個不順意了就總想朝人發火。他知道這是Omega孕期的正常反應,也知道是缺乏Alpha安撫的原因。正因為知道,才時時告誡自己,一定要控制,不要受本能影響。可是一邊告誡著,又真真切切覺得委屈。

  就像現在。

  聽著長樂嘮叨,他隻覺得:皇后娘娘臨行前千萬叮囑過,叮囑了又有什麽用,她為什麽不親自守在朕身邊。明明知道……朕很需要她。

  心裡好大的怨氣,又好大的委屈……

  【若是……若是,她真的在就好了。】

  如果白素在,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麽難過……

  少年眨眨泛酸的眼,好不容易壓下心底的委屈……

  摸著肚子,輕聲問:“白素最近在做什麽,為什麽沒有給朕遞信?小八在哪,還沒回來嗎?”

  長樂一聲長長的歎氣:“……陛下,小八才去往淮南不久,這一去一回的,少說也要□□日了。陛下莫不如再等等,再有個兩三日應該便回宮了。”

  少年垂了眸子,全身上下都透著低落。

  “陛下……”

  “朕的藥……還沒有熬好嗎?”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長樂一愣:“啊?藥是晚上吃的啊,陛下……!您是不是還覺得哪不舒服,要不,奴才還是去叫黃老太醫吧!不行,奴才這心裡頭沒底……”

  段長川這才恍然回神:“對,是晚上要吃的……朕忘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在剛剛,忽然特別想喝那個藥。不僅是想要聞一聞藥裡親近的芍藥花香,還很渴望將那藥喝下去的感覺……

  這幾日他每天都覺得胃口不好,但是喝完之後就很舒服了。

  許是今日尤其難受,才會突然想喝吧。

  段長川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麽,但旁邊的長樂已經快瘋了。

  小太監從小就被送進了宮,剛一出來就被選中前來伺候段長川,別說是男人懷孕,就是女人懷孕他都沒見過。

  孕吐在他看來已經很可怕了,他家陛下看起來好像精神也不大好的樣子,之前還有過自盡的前科……

  簡直一整個驚恐。
    “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求您了……陛下!往日黃老太醫本來也是常往咱宮裡跑,不會惹人懷疑的。咱們先回明聖殿,然後奴才叫伊滿過去請,就說您想同他老人家下棋了,這樣成不成?”

  “您怎麽能諱疾忌醫呢,咱也什麽忌諱的啊!”

  “您再這樣,奴才要讓小八替奴才向娘娘告狀了,嗚……”

  好說歹說都沒有用,還得是這一句“向娘娘告狀”才有效。

  少年當即就給了反應。

  “……朕不是諱疾忌醫,朕只是覺著這沒什麽,黃太醫不也說過了,哪個……呃,哪個有孕之人沒孕吐過啊。”

  長樂:“孕吐不是問題,可您連吃藥的時間都記錯了啊!”

  段長川:……

  想說:朕只是一時精神有些恍惚。

  看見小太監通紅通紅的兩隻眼,又把話咽了回去。

  無奈:“那按你說的做吧……你隨朕回明聖殿,叫伊滿去請黃老太醫過來一趟。”

  小太監這才笑開了眉眼:“好嘞,奴才這便去吩咐!”

  段長川:“等下。”

  長樂:“啊?”

  “那個……讓伊滿回來時順便到處看看,園子裡還有沒有沒謝的芍藥花,給朕……折幾支回來。”

  “哦,好!奴才去和他說!”

  說完,轉身就往外跑。

  又被叫住:“等等,別折……連根ba……不是,連根移植回明聖殿的園子裡,叫人好生照看著。”

  “啊?哦哦,好!奴才記下了。”
-
  兩人一路回了明聖殿,沒一會伊滿便帶著黃太醫過來了。

  段長川都做好準備,可能又要被罵一聲“嬌氣”……畢竟前些日子,他也因為胃口不好的事同老人家理論過,要不要再加藥之類的,當場被罵來著。

  但長樂添油加醋地把整件事都講完後,黃老太醫竟然非但沒有罵人,反倒長長地歎出氣來。

  “懷孕不容易,但是吧,是藥三分毒,這個東西真不能多吃。你現在剛到三個多月,這感覺還不明顯,等日後胎兒再大一些就有感覺了。小崽子吸收你身體裡的營養,你自己這身體可能就會受影響。吃藥肯定是加重身體的負擔,咱們原則上呢,是能讓身體減輕一點負擔,就減輕一點。你別看現在孕吐難受,但你這身體沒有問題。要是身體裡頭出了問題,尤其是吃藥吃出來的問題,那就難辦多了。”

  老人家難得耐心地解釋,少年就安安靜靜地聽著。

  其實這些事,段長川都知道。

  以前也看到過一種說法,人的疼痛神經並不是遍布全身各處的,所以皮外傷、難受了,都知道。但一些髒腑器官之類的,出了問題的話,初期是沒有太大感覺的。這也是為什麽,有些人哪怕只是內髒裡頭長了一個小小的息肉,只要切除就能好,卻因為沒能及時發現,最後發展成腫瘤。

  所以他很乖,一句也沒有反駁……

  大家都是為了他好,他心裡知道的。

  等老人家嘮嘮叨叨地說完,他才聽話地點點頭:“嗯,前輩說的這些,朕知曉的……朕只是一時有些恍惚,就問了一句,不是真的想要吃藥。”

  “哎,你知道就好。白丫頭最近有消息了沒?這才過了不到半個月,老孫頭那信估計還得過幾天,等那邊情況到一個階段了,再往你這邊送,你跟白丫頭私底下有沒有聯系?”

  段長川搖搖頭……又點點頭:“白素剛到行宮時給朕報過一回平安,朕也回了一封信,之後還沒有收到什麽消息。暗衛一來一回也要許多時間,消息來不了那麽快。”

  老人咂咂嘴,摸摸下巴:“那估摸著快了。我聽白丫頭說,你們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安撫方法麽?要不,你今個兒就寫封信給她遞過去,說說這個情況?看她能有什麽辦法沒。那丫頭腦袋裡裝的東西,能有大桐上下五千年那麽多,肯定能有好辦法。”

  段長川被他這說法逗笑:“再等等吧,興許明日或是後日,她便來信了,到時再給她寫信也不遲,耽擱不了幾天。”

  “嗯,也行啊,那就再等個一兩日。以那丫頭對你用的情,肯定收著你的信以後連夜就回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垂了眼,小聲地反駁:“……哪有那麽誇張。您才認識她幾日,能看出什麽。”

  “哈哈,老頭我是年紀大,老眼也確實昏花,但這心可不瞎。她啊,好著呢。你要是不信,咱們打賭?等白丫頭那信來了,你問問她是不是當晚連夜給你回的?我賭連夜回,你賭不是,怎麽樣?”

  段長川:……

  “朕才不同你賭……”

  “哈,你是怕輸給我這小老頭吧?我看出來了,你這小人兒啊,口是心非的很。嘴上說人家白丫頭這那的,心裡比誰都喜歡人家。喲喲,臉紅了啊?”

  “前輩!”

  豈止是臉紅,他馬上惱羞成怒。
-
  兩人笑鬧著,外面的人抱了兩大株芍藥過來。

  伊滿一臉喜氣:“陛下,找著了!您看看!”

  黃老太醫也看見,一臉稀奇:“這都五月中了,芍藥早敗光了吧,你們竟然還能找著沒謝的芍藥?”

  伊滿興奮地直點頭:“嗯!奴才叫人找了許久,園子裡看得見的芍藥全謝了。可巧了,在皇后娘娘的青鷺宮裡頭養了好幾株,奴才過去看了,一共五株,三株謝了,還有這麽兩株開的正盛呢,正合了陛下的心!奴才就趕緊叫人挖了,趁著天還早,趕緊移過來,不然等下晌午了,移的花不好活。”

  說完,又回頭看向段長川:“陛下,您說是不是可巧!”

  少年望著那盛開的、層層疊疊的紫色花瓣,深深地嗅了一口芍藥香,唇角抿開好看的笑:“是啊,真巧。”

  “嘿嘿,奴才這就讓人種上!”說完,又急急地叫人:“快來幫忙,咱們種這邊,先挖坑把花栽上,一會再專門拿磚瓦把這兩株花圈起來,弄的好看些!”

  大家熱熱鬧鬧地乾著,段長川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那兩株芍藥被長樂抱在手裡,呼吸之間都是淡淡的香味。雖不如白素身上的好聞,但總算聊以解了相思。

  黃老前輩看得稱奇,悄悄湊到他耳邊,好奇地問:“我有個問題,這芍藥和白丫頭有什麽關系?你可別跟我說沒關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肯定跟白丫頭有關。”

  少年身上一僵。

  而後看看周圍……默默向後退了幾步,走到沒什麽人的地方之後,才小聲地同老人解釋。

  “先前白素應該同您說過,我們這個族類都是可以識別彼此的,靠的就是一種只有我們族人才能聞見的味道,這種東西叫信息素。什麽味道都有,我和白素的都是花香,她的信息素就是芍藥的味道。”

  老人家恍然大悟:“怪不得……”

  完了又湊過來往他的身上聞:“那你是什麽味道?”

  段長川:!

  嚇得連忙往後撤。

  雖然知道這個時代的人並不知道信息素是做什麽的、象征著什麽,但驟然被人靠近來聞,還被問“你是什麽味道”,他還是一時無法適應。

  “前輩,信息素很私密的,我們一般不會這麽……這麽正大光明地同人討論!就像是……就像是……”

  他想打個比方,好讓老人家有一個更直觀的了解。

  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任何好用的比喻。

  總不能直接直白地和他說:這是我們的那什麽器官,你這樣是在耍流氓……吧?

  不,絕對不可以。

  他要臉!
  但黃前輩好像聽懂了……

  他不只聽懂了,還把這個東西描述了起來:“哦哦,我知道了!你們這個信息素就跟動物一樣唄?到了繁殖期,雄的就開始散味兒,雌的聞著味就過來了,是吧?”

  段長川:……

  雖說話糙理不糙吧……

  但是,這個描述是不是有一點過於直白?這樣大庭廣眾的,討論這種事情真的好嗎!

  怎麽辦,突然更想白素了。

  【身邊這一群不著調的,朕真的應付不過來,白素你什麽時候回來。】

  【你的Omega馬上就要承受不來。】

  偏偏好奇心與求知欲都極強的老人家,還在纏著他確認:“是不是啊?”

  段長川:……

  無奈,破罐子破摔地點頭:“是,所以您不要再問了。有什麽想知道的,等白素回來,您去問她吧……”

  再問,他要惱了。

  幸好老人家是個有分寸的,也知道他臉皮薄,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又轉回去看了一會兒伊滿他們移栽芍藥,等了一會實在無聊便回了太醫院。

  少年不動聲色地舒了一小口氣。
-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兩株芍藥移過來之後,段長川便覺得心裡踏實了許多。下午他就守在芍藥邊上看書批閱奏折。

  聞著一陣陣飄來的花香,隱約有一種白素還在他旁邊陪著的感覺。

  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

  一碗湯藥下去,他抿著嘴巴裡甜甜的芍藥香,忽得又記起先前時候白素第一次嘗水煎藥,一本正經地說:“喝起來味道差不太多,但是回味不太一樣。咖啡的回味是香的,藥的回味發苦,還有一點澀。”

  以前他喝藥的時候,都是一口氣全部喝完,從來沒有回味過。

  自從白素走後,他好像不知不覺也養成了這種,喝完之後再回味一下的習慣。

  真是……越來越像她。

  小半個月了,不知道疫情控制的怎麽樣。孫老說,瘟疫控制的很好,一直都在淮南城內,一例也沒有溢出。

  那是不是已經過掉感染的最高峰了啊?

  所以,她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再有半個月可不可以?還是再要一個月?一個半月……?
  段長川一邊吃著晚膳一邊想,沐浴的時候也在想。

  就連夜裡批閱奏折時,都在想。

  明知道這種事情原本就無法預測,現在除了多日以前的一點點數據之外什麽信息也沒有,更沒有辦法預測了……

  還在拚命地想。

  書房裡,依舊掛著白素臨走前那一晚穿過的外衣。

  是在司天監的那個院落裡,他們胡鬧時候的那一件……尚衣局浣洗過後他特意囑咐了長樂,將衣服帶回來掛了上去。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有一些些的……難為情。

  可還是忍不住這樣做。

  只要看到這件衣服,就會記起那一日發生的事。白素溫柔地將他抱到床上,放到這件衣服上,雙手輕輕地撫摸著他。

  真真切切地告訴他,他們擁有著彼此。

  段長川手指緩緩地摸著她的衣領、衣袖和腰間的系帶……

  終於忍不住兩隻胳臂都伸進衣服的衣袖裡,後緩緩地做出擁抱的動作。

  【擁著她的衣服,就像被她擁著。】

  【所以,白素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朕真的很需要你。】

  好想築巢啊……

  可是怎麽辦,姐姐……我好像連可以築巢的東西都沒有……

  你為什麽不再多留給我一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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