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沒有得到亞斯特的允許， 同行的風系法聖們都沒出手，懷抱法杖安靜守衛在亞斯特等人的身邊。

  跟隨洛莉絲到來自然之森的侍女，都是風系魔導師或風之大魔導師進行偽裝， 忠誠於洛莉絲的家族。

  在洛莉絲的無聲示意下，距離她最近的侍女引導混亂的氣流融合，與多名先出手的法師合力破開角鷹的風暴。並繼續低吟咒語，以清風為意志，將亂流之風加倍還擊於角鷹，吹飛被召喚的魔獸， 以及他們的主人達切多，緩解了卡特琳部分壓力。

  卡特琳手捧神恩之血滴， 守護的光耀擴大，喚醒更多族人的同時， 目光將所有出手幫助抵禦風暴的法師記下。尤其是當前混亂環境之中，幫助之心最為堅定的歐恩、阿納維斯……洛莉絲。

  火焰長劍揮動，亞力西一人輕松壓製兩位精靈長老，歐恩的火之魔法輕松克制異化魔植。

  未出手的人類和異族繼續冷靜觀察，也有人因達切多等精靈長老的暫時失利、卡特琳的目光而改變決定， 選擇朝達切多釋放強力的進攻。

  更理智者依舊未因洛莉絲侍女的出手而行動，目光在亞斯特、洛莉絲，此刻還保持冷靜， 氣息更強大的幾位精靈長老身上隱秘徘徊，尋找能離開自然之森的方法。

  成為長老的選擇有很多，不完全是因為強大的實力。

  可即使達切多實力已是法聖， 他和召喚獸也抵抗不住融合眾人魔力的風暴。

  八位自然精靈長老此刻都是競爭者，沒有出手幫助同伴的想法，甚至內心陰暗的藏有些許期待。

  眼見混亂的風暴將角鷹群輕松衝散， 天火混合雷暴朝自己所在之處降臨，瓦波裡烏他們冷淡且警惕的眼神……

  已經預謀許久，只差拿到神恩之物和王之權杖，達切多不希望自己此刻就失敗，被驅逐出王的繼承資格。於是心靈在瞬間與光明達成交易，再抬頭的刹那，將不知何時環繞他身旁飛舞的光耀之蝶接住。

  天雷與火焰將落，達切多並沒有任何逃跑的舉止。

  達切多在風中穩住身形，沒有理會身旁因風暴受傷的召喚獸，在洛莉絲等人詫異、在惡魔愉悅的目光中，達切多以指尖為刀，將自己左手的掌心割裂傷口，並將光耀之蝶放在左手血流的手掌中。

  “他在做什麽？”

  “那是光明的力量——”

  人群中有誰小聲驚呼，吸引了歐恩的注意。

  光耀之蝶渾身環繞聖潔微光，與自然之森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和諧。結合神秘商人米歇爾的話，誰都能猜到這些光耀之蝶和教皇有關。

  當光耀之蝶接觸到達切多流血的手掌時，神聖而美麗、仿佛朦朧如一團聖光的金色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吐出彎卷細長的口器插入達切多的傷口，吸食血液。同時在他的頭頂上方，聖光凝聚成一片光耀屏障，與投影中聖光保護惡魔相同的情景重現。

  光明之中有天使神聖的歌謠，純淨的光明將風暴、天火和雷霆輕松攔下，保護達切多不受到絲毫傷害。

  ‘光明……在庇佑背叛的自然精靈。’

  當親眼確認這件事時，幾乎所有人的內心同時更為沉重。除了本就親近光明者，他們依舊沒有太多的情緒外泄。

  因亞斯特剛才的話語，以及他親眼見證光明庇佑，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表現……洛莉絲此刻的內心更沉默了許多，就連隨行的法聖和侍從，他們的內心也開始有些微的變化。

  洛莉絲的面容藏在紗巾下，安靜看向聖光庇佑之中的達切多。即使風暴和重疊的魔法威力更猛，聖光之屏障依舊堅固。

  在達切多的掌心中，原本聖潔的光耀之蝶因血液的吸食，紅色血流順著口器蔓延至它全身，將金色的雙翼都染成赤紅，蝶翼上浮現黑色的紋路，以及大小相似黑色眼睛的魔紋。

  血從達切多掌心的傷口外湧，全部被光耀之蝶通過口器吸收，即使達切多面色因失血多過而蒼白，光耀之蝶已完全染成接近黑的深紅，依舊還未停止。

  洛莉絲的侍女並未停手，魔法師們也在試探聖光的底線。

  偷襲失敗的爾塔羅和阿瑪甘，他們在烈火的壓迫之中後退，悄無聲息退回安全的地方。

  菲娜西亞和巴蒂娜停止對歐恩的攻擊，目光同樣朝聖光屏障之中的達切多看去。

  她們的理智在正常和非正常之間交替，愧疚、恐懼……卻又莫名的，想要親近正在庇佑達切多的光明。即使八位自然精靈長老都知道，那是達切多和光明交換才得到的力量，目前還‘不知道’米歇爾口中代價。

  因達切多此刻舉動，自然之森暫時‘和平’。卡特琳和阿納維斯，在維持守護和警惕的同時，目光同樣朝屏障中的達切多看去。

  萊恩和安德魯離開林間宮殿，他們來到自然之森但並未立即現身，隱藏身形和蹤跡在暗中觀察，並通過氣味尋找藏於地下的核心。

  安德魯靈敏的嗅覺在此刻極為有用，再加上向日葵花妖精的指引，萊恩輕松拿到無人保護，曼拉夫以前隱藏在自然之森中的寶物，還見到了一些已經清醒，但因混亂和光明而被迫沉睡的母樹守衛者。

  母樹守衛者能自我毀滅，教皇需要它們純淨且龐大的生命力，通過聖光壓製它們不能清醒。

  在母樹守衛者的森林中，掛於枝頭、孕育新生自然精靈的生命之果，也同樣沒有一位自然精靈在此守護。

  與母樹守衛者一樣，這些生命之果中並沒有光明之種，也沒有聖光的恩賜，和母樹守衛者一樣。

  萊恩不確定原因，但絕不是因為教皇仁慈，他猜測是因為教皇需要更純淨的生命力。

  完全抹消自身屬於伊西多的一切，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避免傷害到果實中的自然精靈，萊恩此時並未將生命之果摘下，極為隱秘的做好標記。

  等確定核心隱藏之處，萊恩與安德魯回到歐恩所在之地，剛才有留下精神力，他和安德魯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神聖的天光穿刺樹葉，將原本寧靜的森林照至明亮。

  光耀之下，蝶翼妖異的暗紅色蝴蝶扇動翅膀，完全不見一絲原本的神聖純潔。它的翅膀保持先前相同頻率的扇動，卻莫名讓人有一種它還需要更多血液的想法。

  此時的聖光之力只能用作於庇佑，讓達切多能抵禦魔法師聯手的進攻。

  達切多看向光之屏障外，此刻正在凝視自己的人類和異族，已經混亂的意識、唯獨還記得自己想要做什麽——

  他要成為自然精靈之王，要得到更強大的力量。

  達切多的眼眸不再純淨，長發凌亂，沒有絲毫屬於自然精靈的親和力，像是喪失理智的墮魔。

  達切多目視卡特琳手中神恩之血滴，無視疼痛在手掌割開第二道傷口，擠出更多噴湧的血液。

  隨達切多的動作，他的心臟在胸膛中劇烈的起伏鼓動，金色的根須快要纏繞上每一根血管。達切多已經聽不見自己的心跳，手捧光耀之蝶，在心中急促的發出和光耀之蝶相同的低語：“還不夠，我需要更多——”

  在意識強烈的渴求和期望下，光在心中回應了達切多的聲音，“我可以回應你索要，而你能給予我什麽？”

  已失去理智，完全喪失思考利弊危險的能力。在光明之種的引導下，達切多毫不猶豫的立即在心中回答：“全部。”

  他要更多的力量，實現自己要完成的野望……無論因此需要支付怎樣的代價。

  “如你所願。”

  溫柔而神聖的聲音輕聲應好，於是心臟破裂，金色的種子綻放成花。

  達切多需要力量，光需要一個收集力量的工具。

  暗紅色的光耀之蝶扇動翅膀，停止口器吸食血液的動作，順著達切多手掌已經停止血流的傷口鑽入，回歸光明之種綻放之處。

  隨即下一秒，天光絢爛，仿佛時間定格，所有進攻達切多的魔法全被封鎖於空中。

  達切多保持抬手的姿態，他掌心傷口愈合再被撕裂，鑽出蝴蝶觸角一樣的絲。

  當光耀流轉，隨即在所有人眼前，他們同時看見達切多的胸膛被撕裂，連同皮肉破開豁口，綻放一片又一片璀璨而純潔的花瓣。

  那些從手掌中鑽出的絲更多更密，直到將達切多包圍，纏繞成一顆巨型蟲繭。

  能聽見沉悶的心跳聲，繭上同樣綻放金色的花瓣，像極了光耀之蝶的翅膀。

  林間的光耀之蝶也因繭的出現而凝聚，有少許飛向達切多原本所在之處。

  每一秒的呼吸，每一次光照，繭的形態都在增長，輕松超越惡魔的體型，還能感受到繭中生命力量瘋狂在增強。
    “他不是自然精靈嗎。”

  “這究竟是個……什麽怪物？”

  因光而安靜的環境中有誰聲音顫唞，恐懼的發出質問，無人回應答案。

  剩下的七位精靈長老面朝繭的方向，他們同樣恐懼……但莫名的、心臟在向往。包括一部分自然精靈，還遠遠不止是自然精靈。

  自然之森中，所有被種下光明之種的人類和異族，他們同時凝視前方被光耀之蝶保衛的繭，眼中流露恐懼和慌張。

  光明並未剝離意識，反而還加強了感知。被光明之種寄生者，此刻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臟在迫切的渴望……被光明之種寄生者無比清醒的能認知到，他們的心臟在羨慕和渴求，希望能與繭中生物一樣。

  意志力較低、受光明之力庇佑更多的異族，此刻已經最先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臟，不能阻止心臟中不屬於自己的思想，面露恐懼的看向自己的胸口，在心臟意識的指引下，僵硬的朝那顆繭所在的方向靠近。

  包括一直神情冷淡的亞斯特，在此刻也忍不住緊皺眉頭，袖中手掌緊握成拳，嘗試壓下心臟對於繭的渴望，靠強大的意志在阻止自己的身體自主行動。

  包括亞斯特身旁的幾位隨從，此刻也都有些情緒繃緊慌張。

  隨繭的鼓動，不只是自然精靈，更多原本無視、堅信光明的人類和異族，此刻都在朝向繭所在的方向，不受自我控制的靠近。越信任和親近光明者，他們奔赴繭的速度越快，光明依舊未控制他們的理智和思想，多數人能更冷靜的思考，內心愈發感到恐慌。

  整個自然之森中的所有種族加起來，此刻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類、異族正在朝繭靠近，還有四分之一的人在憑借意志抵抗光明之種。接受光明恩賜、但體內沒有光明之種者更容易掌控自我意志，拒絕繭對自我的吸引力，對繭毫無反應的人已經自發的圍攏至一起。

  歐恩將火元素精靈抱在懷中，深呼吸後面朝那顆繭低聲自語，“這就是米歇爾曾說過，教皇可以通過光明之種達成的控制嗎？”

  亞力西手指握緊劍柄，額頭冷汗不停，“幸運火之城已經脫離光明，不然也會成為光之煉獄，成為他實現野心的祭品。”

  歐恩和亞力西的話語並未遮掩，在此刻堪稱混亂的環境中依舊被更多人聽見。被控制者情緒因話語大幅變化，包括自然精靈長老。

  即使多數人此刻心中懊惱和後悔信任光明，但是已經無濟於事。他們無法通過空間道具和卷軸逃離自然之森，能清醒的使用魔法，或是將武器插入地面阻止前進，但身體依舊不受大腦控制的朝繭拉扯。

  在此刻，即使光明未控制思想，想要反抗需要消耗更多的魔力、更強大的意志……多數人早已習慣聖光的滋養，他們此時大量的消耗力量，身與心靈雙重疲憊。

  即使能清楚的感知，但光明之種已與心臟融合，除非能將心臟從身體取出。可他們並非亡靈生物，摘掉心臟同樣只有死路一條。

  繭中的達切多……無人知曉他此刻的情況，沒有一個人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達切多。

  歐恩左手懷抱火元素精靈，右手持杖，與亞力西逆著人流朝卡特琳靠近。

  卡特琳手捧神恩之血滴，與阿納維斯一起，通過守護之力和母樹的力量，庇佑和拯救雖然沾染光明，依舊渴望回歸自然懷抱的自然精靈族人。

  此刻人類和異族靠近繭的舉動，卡特琳、阿納維斯和阿斯維奧她們心中都已清楚。

  在她們的努力、以及萊恩隱秘的幫助之下，曾經受過光明庇佑，沒有光明之種的自然精靈都在忍耐，抗拒那顆繭對自己的吸引。

  萊恩幫助自然精靈，這件事並未刻意隱藏，但非卡特琳……等人外，只有教皇才知道。

  萊恩有想試探，教皇並不因他幫助自然精靈而有任何反應。

  達切多此刻在繭中的情況，萊恩通過系統知道他正在異化，這是教皇從血魔女那裡學習到的改造術。

  除了什麽都沒做，因光明入侵、在心臟中被埋下光明之種，但依舊想要相信卡特琳的自然精靈外。多數心臟攜帶光明之種，被繭吸引者，萊恩並不是很想提供幫助。

  多數人都借用光明的力量做過惡事，即使此刻米歇爾出現……萊恩不覺得自己能扭轉這些人心中的光明。雖然萊恩沒生氣，但在明明已經提醒的情況下，剛才的質疑還是讓人有些感覺無趣。

  只是避免核心與狄基塔隆的靈魂融合，吞噬更多的生命力為己所用，此刻必須要順帶的救一下他們。

  要如何利用這份幫助，讓更多人傳播教皇的邪惡，萊恩心中還在思考。

  洛莉絲最先發現亞斯特和侍從的異樣，見他們身體似不受控制，手握成拳用力錘擊自己胸口，立即抬頭緊張的詢問：“怎麽會這樣？亞斯特殿下，難道你也——”

  “別多想，洛莉絲……我只是身體不舒服。”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立即被亞斯特低聲製止。

  “我需要你的幫助，洛莉絲。”

  亞斯特緊咬牙關，他的心臟像是快要衝破胸膛，在血肉中拉拽著他渾身疼痛，面容略顯猙獰的顫唞請求。

  連同亞斯特的護衛在內，都在用驚人的意志力製止自己的身體不動彈，脖頸因忍耐暴起青筋，還要強忍著不發出聲音，以免被人發現自身異樣。

  即使到此刻，亞斯特依舊在維護自身是最合適繼承者的身份，他扭曲的眼神從洛莉絲身上移開，強迫自己不要看跳躍的蟲繭。

  侍女們圍繞在洛莉絲身邊，她們與少數亞斯特的護衛未受光明恩賜，用魔法守護洛莉絲不在混亂中受傷。

  洛莉絲手指用力握住法杖，她能感受到亞斯特和護衛此刻的痛苦，眼眸迷茫的詢問：“亞斯特殿下……我該怎樣才能幫助您？”

  她知道亞斯特信任光明神殿，包括毒龍都是因教皇庇佑才能得到。但是洛莉絲一直沒有想過，身為風之城王子、也許是下一任繼承者的亞斯特，竟然會如此信任光明的恩賜，允許光明之種寄生自己的心臟。

  亞斯特調整表情，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柔和，眼神注視洛莉絲，聲音壓抑痛苦：“洛莉絲，我是風之城未來的繼承者，我此刻不能表現出絲毫失禮……的異樣。”

  因他言語，守衛的侍女們目光微變，眼神不善的朝向亞斯特看去。

  洛莉絲面紗下的嘴唇微張再閉合，內心極為難過的看向面前比自身更高大、因忍耐疼痛而導致表情痛苦扭曲，不再如往日英俊的王子，聲音緩慢且還抱有一絲期待的低聲問：“亞斯特殿下，您是想讓我來承擔這份痛苦嗎？”

  亞斯特低頭注視洛莉絲，雖然沒有言語，眼神已說明一切。他在暗示洛莉絲像往常一樣，讓洛莉絲用魔法，將自己此刻的痛苦轉移至洛莉絲的身上，讓她來代替自己承受這份疼痛。

  亞斯特堅定自己是風之城的王子，未來風之城的國王，他不能表現出被光明所控制的姿態。

  侍女們目光擔憂的朝洛莉絲看去。

  她們遵從洛莉絲和她的父親，以保護洛莉絲為職責。亞斯特身為風之城的王子，已經幾乎確定是未來的統治者，侍女和侍從都無法阻止亞斯特的決定。

  連風系的法聖都在強製忍耐，避免自身被發光的繭吸引過去。

  洛莉絲沒有立即回答，微側頭看向光耀之蝶環繞的中心。她內心第一次，因自身魔法是分享和替他人承受痛苦而難過。

  因自己的容貌被女巫毀壞，洛莉絲本就抵觸背叛這種行為。她用紗巾遮掩是擔憂旁人恐懼，從不輕視人類異族容貌，只會自己獨自悲傷。

  英俊美醜在洛莉絲眼中一視同仁，在此刻，她第一次覺得自幼一起長大的亞斯特，模樣、欲望和心靈竟然如此醜陋。

  有人想要將繭摧毀，但沒有魔法能在聖光的保護下突破屏障，魔法箭矢和戰士揮斬的劍氣同樣不行。

  繭中生命是達切多，自然精靈長老們最受影響，他們能感受到強烈吸引，但因未被光完全控制的意識，令自然精靈長老、以及所有被吸引者都清醒的意識到那邊很危險。

  阿帕奇沉默的揮動法杖，召喚出數只花蕊中生長尖牙的食人花。

  魔植等召喚物不受光明的吸引，搖曳寬厚的葉片，花蕊中的嘴齊齊朝向聖光屏障噴吐劇毒和腐爛汁液。

  然而劇毒還未接近，聖光輕松淨化。

  屏障後方的惡魔沒有受到吸引，邪惡的發出狂笑，健碩的右臂微抬，一片黑色的火焰引燃灼燒，輕松將腐蝕液焚灼，發出腥臭的氣味。

  半神實力的惡魔幫助光明，令更多人心生恐慌。

  因光明之種被吸引的人群，大惡魔領主原本還有些許驚慌。但當光明‘庇佑’，不止自身未受到影響，連隱藏在自然之森中的惡魔都沒被迫現身，依舊保持隱藏狀態。大惡魔領主在光明之種的作用下，內心愈發覺得米歇爾是個騙子。

  他是惡魔，只會是光明被惡魔吞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