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景夜下意識想要躲開的時候, omega幽幽的信息素香氣卻已經在空氣中擴散開來,瘋狂撩撥著心弦。
omega的信息素對於alpha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江思嫻的信息素等級很高, 吸引力驚人, 在兩人觸碰的瞬間,景夜邊感受著女人嘴唇的柔軟,抵抗力邊在被一點點地卸掉。
她母胎單身到現在,連女生的手都沒怎麽牽過,發現自己居然不是直女也是在最近,而且已經瀕臨易感期,易感期的alpha在自控力上會下降很多, 景夜在江思嫻主動攻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要克制不住了。
景夜呼吸熾熱又急,感覺到江思嫻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正在隔著衣料輕輕摩挲著。雖然心中很難過, 但本能被喚起了那種最原始的感覺。
她的腿有點發軟,在想要把人給推開的時候, 卻被江思嫻加深了的吻給奪走了思維。
江思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一邊釋放著信息素來給她施加壓力, 一邊又在景夜的身上煽風點火。
別說是一個剛分化沒多久的alpha了, 就算是歷經過許多已經非常老成的情場高手alpha,也經不住這樣等級的omega這樣撩。
不過在江思嫻的引導下, 景夜也無師自通地輕松掌控了攻勢,開始拿回了主動權, 把人給按在了牆壁上。
兩人回家之後就沒開燈, 現在外面下著雪, 整個世界都沉落在一片冷清的黑暗中, 衣料的摩攃聲在空氣中響起, 更凸顯了孤獨糾纏的曖昧。
江思嫻忍不住歎了口氣,但嘴唇很快就被再次堵住,昔日在她面前聽話乖巧的小姑娘卻不允許她發出任何的聲音來,將其盡數吞沒。
可以往很聽話的小姑娘,昨晚卻從乖巧柔軟的小狗狗搖身一變成了狼崽子,不僅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少痕跡,還在她開始求饒的時候嚴肅拒絕。
雖然室內開著暖氣,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江思嫻卻忍不住蜷縮起來往後倒,直至退無可退。
她起初沒有料到,一個剛分化沒有多久的小alpha,居然能這麽厲害,和她折騰到天昏地暗。不過在起來的時候,江思嫻就發現自己的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景夜的吻也越來越密集。
江思嫻後面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只能任由著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腰酸背痛,就連下床都有點困難。
她在分化成alpha的時候已經生出小虎牙來了,那是標記omega必不可少的關鍵。上次的標記還是在兩人遇難的時候,景夜受到重大刺激忽然分化,是在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才標記了江思嫻的。
平時只會對她露出笑容的那雙漂亮明媚的眼睛,此時沉澱著清欲與陰翳,像叢林裡色彩斑斕的猛虎,完全釋放出了極強的侵略性。
在後來,江思嫻已經沒法回答她,只能緊緊抓著沙發的邊緣。卻不料久久沒有得到回答的景夜愈發不忿,把所有的委屈都傾瀉出來。
景夜的信息素是葡萄酒味道的,醞釀多時的芬芳與紫羅蘭的氣息相結合,葡萄酒裡摻雜了花香的馥鬱,兩者不斷糾結著靠攏,彼此融洽地合並到了一起。
景夜雖然長了一張清純漂亮的臉蛋,但在那種方面卻毫不手軟,她畢竟是omega,哪怕會鍛煉身體,體能也不可能跟alpha相較,很快就敗下陣來。
江思嫻距離分化已經過了好幾年,到現在都沒有被標記過,一次又一次的發熱期疊加下來,正如火山沉眠一般。
她還記得當自己陷入柔軟的沙發裡,借著某隻並沒有被收起來的冰絲靠枕降低體溫時,景夜壓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絮絮,猶如來自遙遠地帶的低吟:
“omega耍alpha的下場,不就是會標記麽?”
江思嫻忽然鼻子和眼眶都是一酸。
但嘗到甜頭的alpha怎麽可能那麽快就罷休,在叼住刺破腺體的刹那,源源不斷地給她注入了屬於自己的信息素標記。
自然,江思嫻也可以選擇被低級一點的alpha標記,但那樣的標記對於omega來說就沒有一點的享受,而是酷刑。alpha的等級越高,和她的匹配度越高,她才能更好地接受。
在分化成alpha之後,景夜曾經經歷過一次易感期,但之前的一次遠遠沒有現在這樣嚴重,先前她靠抑製劑也可以度過,只是比較難受,需要更久的時間來緩和罷了。
她現在只有一種想要把眼前的omega給標記,徹底擁有的衝動。
少年人的熱情如火,縱使一開始是在她的引導下主動進行的,但很快江思嫻就也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兩人持續了很久,直至次日,江思嫻是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才醒來的。
“咬我……”
但在很早之前,廖醫生給她開藥的時候就說過,這種藥物治標不治本,只能幫助她暫時冷靜下來,必須要合適的alpha給她標記才可以。
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或許是在昨天晚上,或許是在今天早晨,她居然已經沒了一點的印象。昨晚結束後她就直接睡著了,錯過了景夜離開她的時候,也錯過了兩人在一起的最後時光。
那是獨屬於alpha能帶來的壓力,信息素如無形的海洋浪潮般無形地朝她湧來,瞬間把江思嫻給淹沒。
景夜走了。
江思嫻支撐不住,很快也就開始手腳發軟,輕易被景夜帶著走了。
她是頂級omega,像是那種尋常的抑製劑,對她來說其實都沒太大用處,只能靠去醫院開那種強力抑製劑。
景夜的腦袋有點暈乎乎的,信息素也在omega的牽引下忍不住被勾了出來,她想要強製把自己的信息素給收斂回去,可在那一瞬間,仿佛都對身體徹底失去了掌控力。
兩人的陣地從牆上轉移到了沙發,景夜把江思嫻壓製在沙發上,親吻如暴風驟雨般猛烈,帶著一點報復的意味,在她的脖頸上種下了一顆又一顆鮮紅的小草莓。
“姐姐就那麽想我走?”
紫羅蘭信息素幽然誘人的香味自然飄蕩在口腔。
小姑娘很凶,讓她總覺得自己腺體好像被咬破了。
葡萄酒濃鬱甘醇的滋味逐漸擴散,一點點壓製著omega的信息素。開始反客為主地對omega進行引導,她到底也是一個高等級的alpha,在江思嫻的幫助下找回了那種感覺,雖然是新手,但對omega也有著絕對的壓製力。
江思嫻的聲音都被染上沙啞,語氣輕柔的在景夜耳邊呢喃,甚至往旁邊側躺讓出了一點位置,露出了自己脆弱的,從不輕易示
人的後脖頸。那裡有許多alpha都可望而不可及的腺體,此時就那麽坦然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是姐姐先主動要求的,怎麽能那麽快就結束呢?”
兩人的信息素在空氣中互相糾纏著圍繞著,在兩人掙扎期間不小心碰到了牆上空氣加濕器的開關,導致薄薄的水霧開始湧動,更加擴散了這空氣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昨天景夜與自己耳鬢廝磨的感覺,勉強支撐著起身的時候,就發現床鋪已經被收拾的很乾淨,她躺下的這一片也被鋪了墊子,是一次性的那種,起來直接扔掉就行。
江思嫻雙手死死攥著她的衣服,眸中波光瀲灩,蕩滌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頂級alpha的信息素壓製力太強,在景夜這樣的攻勢下,江思嫻的防線全面瓦解。
但這一次不一樣,她帶著委屈和怒氣,咬上去的時候不禁就多用了點力,疼得江思嫻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這小姑娘除了昨天是真的被她給氣著了,動作比較大,在起床之後還是挺會體貼人的,就像之前一樣仔細的照顧到了她的方方面面。
江思嫻支撐著起來之後到她的房間去看了一眼,卻發現景夜的行李基本都被收拾走了,就連桌子上以前放的那些瓶瓶罐罐和筆記也都消失不見,仿佛這個人從未來過一樣。
空氣中還殘留著信息素的味道,象征著她們昨夜的激烈,除此之外,了無另外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
但她走到門邊的時候,發現廚房裡還熱著粥,碟子裡放著一塊紅糖糕,景夜還是在臨走之前把所有都給準備好了。
桌子也被收拾的很乾淨,那邊還放了碗筷,她只需要把鍋裡的粥給盛出來,再把紅糖糕給端到桌子上,就能直接開動了。
但在以往兩人都是習慣坐在桌子邊聊聊天,先扯上幾句,再慢悠悠吃飯的,哪怕為此要稍微早起一點也沒事。
江思嫻心臟忽而有點抽痛,壓抑感在胸腔裡麻麻地蔓延開來。
她雖然知道自己早就對景夜動了心,可沒想到會對她的離開那麽在意。
包括在她第二天出去上班的時候,在路上只能開自動駕駛,防止太過著急出了什麽事。
到了公司以後,江思嫻勉強逼迫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一上午倒也相安無事。
只是在中午大家都去吃飯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沒動彈,過了幾分鍾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現在不會有人來給她送飯了。
她就是想用一種決絕的方式把景夜從自己的世界裡驅逐出去,可現在目的達到之後,為什麽心裡又會那麽難過?
景夜會恨她嗎?
她也不確定這個答案。
在昨晚纏綿的時候,雖然動作激烈,可她卻能感覺到景夜心情的低落。
江思嫻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出門吃飯了,自從景夜穿越過來以後,她已經很少去食堂,出現在這裡時有幾個人還愣了下,小聲說了句“稀客”。
江思嫻慢悠悠地打了飯之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其實高層是有別的地方能吃飯的,那是專門開辟出來的一個房間算是包廂,也能讓他們在吃飯的時候聊聊事。
但此時此刻江思嫻已經想不起來這回事,只是木訥地坐在那邊,機械地一口口往自己的嘴裡送飯。
“江總這是怎麽了,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是跟自己的alpha小老婆吵架了吧?”
“沒有吧,她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嗎?但是我有妹妹在蘭城大學裡上課,她說似乎現在林小姐是那一批交換生,得去那邊過一個月到一年呢。”
“蘭城大學的交換生好像都是在開學前就得過去的,批次不一樣但時間都差不多,那算來時間,林小姐應該差不多現在就要走了吧?”
“江總難道不去送送她?”
“害,沒辦法,我們公司現在不是很難嗎?之前談的那個單子莫名其妙就崩了,據說是江總的爺爺親自派人施壓的……”
“老爺子也真是的,為什麽這樣對自己的親孫女?而且他之前本來就是自己做得不對還不承認……我要是江總我肯定也會跟他慪氣!”
雖然早就說過了公司裡面禁止討論上司的八卦,但江思嫻異常的反應還是讓她們忍不住私下裡悄悄討論了起來。其實頂級omega的聽力也很好,她能夠依稀聽見那些人對自己的討論,不過也沒有生氣。
她現在的確沒有那個時間再去跟景夜糾纏,所以才會采取這樣急速的,快刀斬亂麻的方式。
也只有這樣,她才不會想著再來體貼關懷她,不然按照景夜那個性格,指不定就要跟自己同甘共苦。
景夜雖然是林家的千金,但江思嫻並不想因為她把林家整個牽扯進來。畢竟這件事本來就跟景夜沒什麽關系,全都因為她一人所起,把人給再牽扯進來未免太過自私了。
大家現在的壓力本來就很大了,要和她一起承受著本不該有的那些,所以在那邊議論她也沒說什麽。
江老爺子這段時間鐵了心的就要針對她,她想要化解也需要時間,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朝江家低頭,否則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前功盡棄了。
這是她最好的一次反抗的機會,勢必要抗爭到底。
饒是現在,她的腰肢還有點隱隱作痛,但更難受&
30340;是心裡。
她不知道景夜現在去了哪裡,距離出國還要好幾天,蘭城大學是學校包機出國,如果要單獨出去的話,其實她想要查到景夜的航班也是可以的。
不過江思嫻想了一下,還是沒有那麽做。
既然景夜都主動要走了,自然就是不打算再跟她有任何的聯系,她這樣子反倒是對人有所打擾。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乾脆當作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就要各過各的生活了。
景夜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一月份的蘭城還很冷,外面下著雪,從昨天的小雪到今天逐漸加大,已經在地面上堆積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甚至還帶著乾燥而冷的風迎面而來。
這個城市地勢偏北,風刮過來並不是像景夜以前所在的老家一樣溼潤的,雖然不至於讓骨子裡都泛著涼,但那股乾燥卻平添了幾分不適。
學校的包機還沒有具體出發時間,只知道是定在後天。她其實已經把行李都給收拾好了,本來有幾樣東西是想問江思嫻,借機跟她說說話聊聊天的,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
她昨天晚上還帶了江思嫻最喜歡的鴨脖回去,想要跟她喝點小酒敞開心扉聊一下,卻沒想到得到的是這樣冰冷的消息。
江思嫻想跟她離婚,說自己沒有時間和精力再來經營這一段感情,其實她早在之前就能夠預料到。
受過傷的人哪怕不是情傷,也不會有心情再去跟人談情說愛的,尤其是江思嫻滿心滿眼都是復仇。只是她自己誤認為在江思嫻心中還可能會有一點特殊的地位。
景夜不禁苦笑了聲。
她是不是太過高看自己了?
今天早上從家門出來之後,她在街上逛了整整兩個多小時,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
她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的生活似乎離開了江思嫻以後,就仿佛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的船一樣,根本找不著路。
但這並不是她所希望的生活,她以前也絕對不會這樣的。
思來想去之後,景夜只能先在酒店裡住下,然後提前訂明天的機票。她並不打算跟同學們一起走了,畢竟到那邊也是要分開來的,她和那些同學也不算太熟,頂多有一些是說過話的罷了。
而且能做交換生的這批人多半都是豪門子弟出來的,有一些消息靈通的指不定已經知道了她的事情,一上來問這問那的可真讓人受不了。
景夜隨意找了一家酒店在那裡住下,收拾完之後發現江思嫻也沒有發消息給自己。
景夜心裡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地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她大概是鐵了心想要和自己斷絕來往了吧。
可景夜最不明白的是,明明之前她們還會在一起聊天,還一起收養了個孩子,江思嫻還在跨年夜那天對著她說,遇見自己很幸福。
她並不覺得江思嫻有那個閑工夫來欺騙她,長久以往的相處下來她也覺得江思嫻並不是那樣的人,之所以做出這番決斷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這個斷掉的時機對她來說有點太過殘忍,或許是在很久之前江思嫻就已經做下了決斷,所以才她們的合約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會改變態度,把她從自己的世界裡一點點抽離出去。
沒錯,抽離。
在之前,江思嫻還是願意把那些事情拿出來跟她討論的,可現在卻完全變了態度,漸漸的不再與她討論那些比較機密的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斷,甚至久而久之,景夜連她公司裡的消息都聽不到了。
景夜並沒有對她公司產生任何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逐漸被排在江思嫻的世界之外,這樣的感覺讓她心如刀絞。
可盡管如此,她卻還是不爭氣的很,都在這個時候了還會想著江思嫻有沒有起來的時候好好吃早飯。
昨天她太過用力了一點,因為有點心慌,再加上易感期到來,信息素作祟,讓她忍不住有些粗暴地對待了姐姐。
景夜心裡隱約有點後悔,哪怕是姐姐主動邀約的,她也不應該像昨天晚上那樣粗暴,甚至於還
在姐姐已經忍受不了的時候繼續我行我素。
躺在酒店的床上,景夜總覺得腦袋亂糟糟的,索性就爬起來繼續把那個設計稿給完成。
她和江思嫻都有一個習慣,總是在傷心難過的時候會利用工作來麻痹腦袋,仿佛這樣就能暫時逃離開世界的紛紛擾擾。
設計稿的大致已經完成了,只不過完成的是初稿,現在需要她一筆一畫的去細細修理。
在用“木槿”那個名字跟傾弦簽訂的合約已經到期之後,傾弦邀請她去內部合作,景夜也暫時沒有同意,但答應之後有什麽好的稿子願意賣給她們。
其實按照她的設計水平,在這個世界裡也是完全能夠活得瀟灑,這個世界對於設計師還是比較看重的,她想要貨比三家,獲得更好的價格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想想之後,景夜心裡稍微安定下來一點,但仍舊是感覺思緒雜亂,好不容易沉浸於工作中,把初步的修改做好了,從座位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已經到了下午四點多鍾了。
她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幾乎就隻喝了一點水,粒米未沾,大量的體力腦力消耗還是挺累的。
景夜本來想點外賣,但剛剛打開app卻又沒了心情,好在這裡有便利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就下樓了。
便利店裡放著輕快的歌曲,卻並沒能緩解景夜頹喪的心情,她看到有幾個學生坐在旁邊吃關東煮,看著外面的雪景,模樣頗為愜意。
景夜在貨架上隨便拿了兩片黑麥麵包和牛奶,準備結帳的時候就聽見其中一個女生輕輕“哎呀”了下。
“江海路那邊出車禍了你們看到了嗎?聽說死者是一個挺漂亮的姐姐……”
景夜捏著牛奶瓶身的動作一緊,驚疑的目光瞬間掃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想要打開新聞軟件,就看見那個女生搖了搖頭:
“是個外國姐姐,跟男朋友吵架把車開太快了,她男朋友也真是的,之前不關心人,現在在那哭有什麽用?大雪天的路那麽滑,車流也多,居然還敢開遠光燈,撞成這樣多半是沒救了……”
景夜嘴角飛快扯過一絲苦笑,但高高懸起的心臟也隨之落了下來。她也是關心則亂,剛剛在聽到“姐姐”這兩個字的時候,居然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江思嫻。
她自然不是想要詛咒對方的意思,而是現在心裡慌亂亂的,看什麽都覺得不對味。
或許是因為自從穿越過來以後一直圍繞在江思嫻的身邊,跟著她打轉,世界裡幾乎都是江思嫻這麽一個人,所以才會有了現在這樣如同喪家之犬的孤獨感。
那個女生還在吐槽出事人的男朋友,景夜結完帳之後準備走,就聽見另外一個人切換的話題。
“你老去關注那些不開心的事幹嘛?聽說常林天台那邊搭了一個看雪的地方,放了好多彩燈,可漂亮了!要不我們吃完之後,待會兒去看看吧?”
這兩個女孩子應該是閨蜜,剛才看新聞的女生笑著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誰要跟你一起去看雪啊,不是說第一場大雪應該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看嗎?”
兩人哈哈大笑鬧作一團,景夜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急匆匆地轉身就走了出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決定先把那些事給告訴原身,說不定就能從中得到一些什麽有用的信息。
她今天一直都在想該怎麽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林家人,如果直接告訴她們自己要跟江思嫻離婚了,自己家裡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會往江思嫻對她不好的方面想。
林家人還是非常護犢子的,景夜暫時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林家,防止她們和江思嫻交惡。
但一想到林家她又頭疼地想到,其實從血緣上來說,她跟anny還是有一定關系的。
anny算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畢竟她們一個是父母前世的孩子,另外一個是今生的。不管怎麽樣兩個人的血脈有相似之處,她如果跟原身鬥起來,不知道爸爸媽媽究竟會幫誰。
但其實她並不覺得這件事只是江思嫻一個人的事,anny已經恨她入骨,只要有機會,不可能會那麽輕易放過她的。而她也非常厭惡anny,兩個
人也會將是一鬥到底。
anny這段時間正因為她被接到了林家,認為她是個冒牌貨,正火冒三丈卻苦於沒有辦法呢,接到她的電話之後氣得破口大罵。
景夜卻只是冷靜地給她報了一個地址,讓她來這邊見面。
anny現在走投無路,只能盡力討好文樂清,可想回到之前那樣的寵愛已經是沒有希望了。這女人不知道是犯什麽病,居然又開始去找新歡,把她棄之不顧好幾次。
而她也不敢像之前那樣再去鬧事,只能默默地在心裡詛咒著文樂清。
景夜的電話對她來說就像是一陣即時雨一樣求之不得,anny哪怕是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氣衝衝的就到了現場,甚至也比景夜還要早到。
景夜一推開門,就看見了氣勢洶洶地坐在那邊等待著她的anny。
anny沒有化妝,放棄了她模仿著文玥玥小姐的打扮,大冬天的隻穿了一件比較單薄的棉襖,按理說根本抵擋不住蘭城這幾天無孔不入的冷空氣,手凍得通紅卻也無所謂。
“我之前去了孤兒院。”
景夜卻並不打算跟她多說,而是直接開門見山。
在她提到那個孤兒院的時候,anny眼中顯然閃過一道驚慌失措。她跟孤兒院是有交易在的,估計當時也是拿了什麽好處,具體的景夜不知道,可anny肯定很害怕暴露在別人的面前。
“你去那裡做什麽?”
anny色厲內荏地瞪著她,但緊緊抓著桌子邊緣的手就示意著她的不安緊張。
“去見了一些人,也知道了一些事。”
與anny的緊張不同,孤兒院那些事除了對於孩子的同情之外,景夜並沒有什麽感觸,四平八穩地把聽到看到一切都給敘述了出來,包括最後得知的死訊。
anny起初聽這一切都還算平靜,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敵意,可在最後景夜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卻只聽“砰”的一聲,anny一個恍惚,竟是把手裡的杯子都給砸碎了。
她的手裡捧著一杯滾燙的熱水,此時因為杯子碎裂,有一半灑到了她的手上。
看著滾滾冒出來的熱氣,景夜都覺得燙,anny卻仿佛不知道似的,刷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慌亂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的臉,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動情緒。
哪怕是之前知道她和江思嫻“結盟”,知道她認回了林家,anny認為她是鳩佔鵲巢的那個人,也沒有這麽激動過。
“你說什麽——?”
anny的聲音陡然都變得尖銳起來,像是一片碎玻璃扎入人的心臟,淒厲的聲響在室內炸開。景夜從未見過她情緒如此失控的這一面,如果說之前只是因為憤怒不甘,這一次,她卻在anny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絕望。
把人的希望全盤打碎是什麽感覺?景夜在不久前體驗到了一次,但將江思嫻捅進她心裡的那把刀再原原本本地遞給了anny。
她看見anny眼裡已經溢滿了紅血絲,呼吸粗重,搖搖晃晃地起身就想來攥著她的衣領。景夜毫不留情地一把給她的手拍開了,饒是憤怒下的原身也並不足以當她的對手。
“我勸你老實點,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想著跟我有動手的想法。”
對於傑羅妮的去世,她沒有一點感覺,畢竟從孤兒院那個護士的口風中,她可以聽出來,如果不是傑羅妮那邊的幫助,原身前世也不可能會有坑害到江思嫻的機會。
這兩人都是一丘之貉,根本沒什麽好值得同情的。
“趙玲……是趙玲告訴你的是不是?”
anny已經快失去理智,只能從嘴裡念叨著一個她沒聽過的名字,景夜估計她說的是那個護士,但沒回答。
“趙玲……”
口中再次念到那個名字的時候,anny臉色變了變,不管不顧地想起身出去,卻被景夜拽住了手腕。
她已經很久沒去過那間孤兒院,相比起對那一無所知的景夜,童年堆積起來的陰影其實是很難消除的。
景夜忽然想到蓓蓓的傷口,於是趁著anny沒防備,竭力想要掙脫的時候,試探性地捏了下她的胳膊,就感覺到她的身體猛地僵硬了下,
“我對alpha沒興趣!你幹嘛?”
anny聲音逐漸大了起來,但暴露出驚慌的不安,眼睛甚至都不敢與景夜對視,呼吸粗重而亂。景夜無視了她的掙扎和胡言亂語,忽而湊近逼視著她的眼睛:
“她們以前是不是對你動過手術?或是在你的身上扎針?有嗎?”
“你在胡說什麽?”
在她話一出口後,anny瞳孔驟然一縮,試圖掙脫景夜的束縛,卻發現很難與她有對抗之力。景夜的雙手牢牢將她鉗製住,弄得anny根本沒法動彈。
她很快就放棄了掙脫,見景夜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帶著幾分探究,立馬明白了她是想問什麽,於是嘲諷道:
“聽說你和江思嫻在裡面收養了一個小孩是吧?是你還是她不能生?”
景夜眉毛一挑:
“你現在可以千方百計轉移話題,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這件事對你來說也有利,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難道你就不想把以前那樣對你的人繩之以法?”
如果anny願意的話,她們就能走很快的一條捷徑,畢竟一個成年人的供詞要比小孩子有效得多,記憶也要更加清楚些。
“繩之以法?”與她想象之中的不同,anny卻沒有一點想要和她合作的意思,反倒是冷笑了聲,紅著眼眶盯住她,“你是不是看我像個傻子,所以想把我當槍耍啊?”
“或許你可以去試試從趙玲的嘴裡摳出點東西來。”
anny忽而邪佞一笑,看著她的眼神變得戲謔,似乎是在自己的疼痛過後也想拉個人來墊背,言語一刀刀都是往她最在意的要害上戳。她的語氣還挺認真,帶著窮途末路的絕望:
“畢竟當時謀劃江思嫻的那件事,她也出力不小哦。”
景夜到底還是沒有在anny的嘴裡能挖出點什麽來。
她痛恨景夜至極,但在糾纏幾句後就匆匆走了,顯然是傑羅妮的死對她的打擊特別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