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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人間道廷的修士前往青丘歷練之事已然不可更改, 塗山漣雖心懷著對人族的厭惡和排斥,她不會也不能去阻止,甚至自告奮勇地提出與塗山猗一道接待人間的來客。國主塗山女嬌巴不得當個甩手掌櫃,樂意見得如此結果。

  塗山猗倒是有些不高興, 還記得塗山漣扯住她尾巴威脅的事情, 沒給塗山漣好臉色。至於塗山漣跟道廷修道士旁敲側擊打聽謝朝雲的事兒,她權當不知情。在道廷修士跟前短暫地露個面後, 她毫無負擔地將帶道廷修士歷練的事扔給了塗山漣。

  道廷修士來山海, 薑夷光當然也跟著抵達, 只是她跟傅眷並沒有和那幫修士一樣接受青丘戰士的操練,而是將心神放在了那一顆金烏蛋上——在白澤的慫恿下, 她們還是將金烏蛋帶入了山海,並且有計劃找到日出日落之山,將這點靈性孵化。

  屋中,薑夷光低著頭在翻看書籍。

  她一直以為日出日入之地在湯谷, 畢竟在《山海經》中有記載:“湯谷上有扶桑, 十日所浴,在黑齒北。居水中, 有大木, 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雖然九日已經被羿射落, 那麽剩下的一隻金烏大概也不會挪地方吧?可在跟白澤一討論後,才發現典籍中的日出日入之山有很多。

  “大言、大荒之山;合虛、常陽之山……壑明俊疾、方山……”薑夷光一把合上書, 凝視著神色冷淡的傅眷道, “大荒之中一共有七對日月出入之山, 想要孵化金烏, 應該選擇哪個地方呢?”

  “得看山海圖。七座日月所出之山, 從南至北,分別是大言、合虛、明星……”傅眷取出了一卷圖,指尖輕輕地點在了山峰的標志上,慢條斯理地解釋,“得結合人間的節序來看,這七對日月之山象征的其實是大日寒來暑往的軌跡。如今冬至過了不久,日之所出在大言,日之所落在大荒之山。”

  當天文地理與歲月時序結合了起來,薑夷光只會聽得頭疼,她幽幽地凝望著溫聲分析的傅眷,腦子已經徹底放空。各式各樣的大荒山名在印象中逐步地退去,而傅眷的眉眼則是越來越清晰,像是一幅永不褪色的畫卷,留存在記憶中。命運怎麽會將她變成那副樣子呢?而現在失去了命運的製約,最終走上的會是哪一條道路呢?

  傅眷的話語在不知不覺中停止,她察覺到了薑夷光的視線,在一片靜默中與她對望。過去的以及不存在於現世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現,過去、現在、未來……奔湧的時間長河裡,湧起了嘩嘩的浪潮聲,這些起伏的浪濤落下,每一道影像中映出來的都是薑夷光的面龐,她灑然一笑,像是長風一樣從容,她無處不在,可又如風一般難以捕捉。

  “可也只能對付那些妖獸。”窮奇冷笑了一聲,“以我們的位格,那武器破不開防禦。”

  這莫名其妙的道歉讓薑夷光愣神,思緒旋動間,她很快就明白了道歉的緣由,除了“既定命運”,還有什麽事情能讓傅眷開口?但是距離她從龍脈中出來已經過去了好些時日了,難不成她一直惦念著這事嗎?“你不用跟我道歉,我說了,命運之中走到那一步,某種意義上是咎由自取吧。”薑夷光歎息道,再度提起此事,澎湃的心潮已經平靜如幽潭水了。

  傅眷“嗯”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很快就被呼嘯的風聲壓過。

  窮奇一臉冷漠,並不關心饕餮的死活:“誰知道祂跑哪裡撒野去了。”

  “我——”傅眷抿了抿唇,眼神中露出了幾分茫然之色來。她避開了薑夷光的視線,低頭道,“對不起。”

  混沌坐在了石階上,那張臉雖然沒有面目,可周身仍舊散發著一種鬱氣和惡意。青丘那邊原本就沒打算如何,妖獸大軍被擊退是理所當然,但是人間……竟然也沒有得到半點好處。“他們的武器威能很大,可以讓妖獸大軍瞬間氣化。”混沌的聲音響了起來,他聽到了腳步聲,扭過頭對著一身紫袍的檮杌,“這就是人間的無限可能嗎?”

  薑夷光率先回神,她屈起手指敲了敲山海圖,揚眉一笑道:“你看著我做什麽?”

  她猛地抬頭,帶著幾分稀奇地看著面上浮現幾抹緋色的傅眷。片刻後,她擺了擺手,連連道:“不行,不可以。”她已經不是那個被一點執念裹挾的人了。“我們掙脫了命運,不用再去想‘如果’ 了,根本沒有意義。”

  “那你覺得應該怎麽樣?”薑夷光見傅眷陷入情緒的漩渦中,不由得長歎了一聲。她抬眼,眸光粲然,像是雨水洗過的蒼穹,明淨、空闊而包容萬物。薑夷光斟酌了一會兒,“我要什麽你都給我嗎?”

  “糟糕的情緒被無限放大了。”薑夷光聳了聳肩,曾經當傅眷小尾巴的時候,或許還能從中找到點關心和快樂,但是後來……兩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負面情緒裡,怎麽可能將對方拉出泥潭?
  傅眷輕聲道:“我不該。”在得知“命運軌跡”後,不管是薑姨還是薑夷光都沒有再責備她,仿佛只是看了一場電影,可那是“命運”啊,一旦有所差池,她們就真的面臨那般結局了。她們不怪她,但是她惱恨、埋怨自己。憑什麽對薑夷光冷眼?她欠下的東西太多了。

  薑夷光的思緒逐漸被外頭的聲音吸引,以至於聽見了“可以”兩個字時,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檮杌緩緩地接過話:“但是饕餮失蹤了。”

  她的反應在薑夷光預料之中,就算再大的恩情,那也用不著以身相許吧?命運之中逐漸偏執的“薑夷光”,想得到的是傅眷這個人,就算是現在的傅眷過去,也不會有其他可能了。“青梅竹馬”走到那一步,還是有些可悲的。薑夷光暗暗地想著,眼眸中不由得流瀉出幾分心緒來。

  在既定的命運中,明明她才是最慘的那個,為什麽反過來,是她在安慰傅眷?傅眷是不是故意的?薑夷光沒按捺住,不停地抬眼看傅眷,然而此刻的傅眷,又恢復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淡定從容,壓根瞧不出半點痕跡。
-
  西昆侖。

  薑夷光看著情緒外顯的傅眷,以往根本不可能從她的臉上看出沮喪、迷茫、傷懷等情緒。跟過去不同的傅眷讓她心中生出了幾分不忍,她放緩了語調,想方設法來安慰傅眷,替她排遣情緒。等到傅眷的心思又回到了山海圖上,薑夷光才松了一口氣,但是很快的,她又察覺幾分不對勁。

  傅眷搖頭:“‘我’的態度也不對。”她的冷漠和不耐煩也是推動命運的一環,怎麽會到那樣的地步呢?

  屋中安靜了下來。

  幸好她們沒有走到那個悲慘的結局。

  屋外的寒風吹拂著簷角的銅鈴,嗚咽聲中夾雜著幾聲脆響。

  在得知了“命運”後,傅眷不止一次想,如果沒有命運橫加乾預,她們會走到哪一步呢?會像現在這樣僵持著嗎?說親近算不上,說生疏卻又有著極大的默契。命運的線繃斷了,可那條橫亙在她們前方的、無形的線能夠消失嗎?

  傅眷沉默。

  檮杌懶得搭理這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沒有頭腦的家夥,陣法缺“一”,昆侖就更加難以祭煉成劍了。“青丘那邊守住了入口,人族已經進入青丘了,他們在青丘國邊沿走動,顯然是對我等的挑釁。”停頓了片刻,祂又道,“青丘本來就是我們的目標,不如提早將‘蚩尤之屍’喚醒!”

  混沌:“但是蚩尤之屍並不可控。”祂是黃帝之子,經歷過“涿鹿之戰”那個時代。蚩尤之強悍勇猛,遠超過曾經的古帝,最後是靠著“圍殺”的手段才將這位殺死,將他的屍體鎮壓在青丘。祂們計劃將蚩尤之屍煉成魔兵,不代表祂想面對複蘇的“蚩尤之屍”。

  “回到山海後,我們在西昆侖山困了一千年了。”窮奇不滿地瞪著混沌,要是一開始知道這個計劃要這樣長久,祂壓根不會聽從混沌的吩咐。祂隻想在山海中橫行,掀起無窮的戰火和殺戮,而不是佔據陣法的一角成天打坐。祂沒有混沌追逐大道的耐性。祂面容上浮現了一絲絲憤怒,用胳膊撞了撞檮杌,拔高聲音道,“我覺得檮杌的主意很好。反正蚩尤之屍蘇醒後,最先著急的是青丘。”

  “我們看不到昆侖煉製成劍的可能。”檮杌平靜地凝望著混沌,“眾神不會複蘇,我們不需要神兵、魔兵也有辦法征服山海。”

  混沌解釋道:“可九鼎還在山海界,雖然山海裂隙一直在擴大,可真正與人間疊合不知道要在什麽時候。而且眾神的真靈雖然沉睡了,但祂們只是被困在歸墟,不算徹底地斷絕生機。”祂面朝著赤水之北,又輕輕地開口,“女魃、燭九陰、共工……這些存在的真靈可沒有選擇進入歸墟。”

  窮奇呼吸急促了起來:“共工跟人間有仇,祂深恨著禹王。”

  混沌起身,腳下的龐大影子籠罩了階梯,祂猛地一拂袖:“偌大的山海界誰跟我們沒有仇?你覺得在見到我們的時候,祂會不會選擇跟人族聯手?”

  窮奇面色難看得很:“現在饕餮不在,我們更加沒法祭煉昆侖劍了。”

  混沌嗓音輕柔地反問:“誰說不能的?”祂手腕一翻,掌中浮動著一團金色的光芒,其中隱隱有一道龍影在扭動。

  檮杌眼皮子一跳,錯愕道:“你剝離了身上的人皇之氣?”混沌、窮奇以及祂自己都是帝子,在一眾兄弟們的拚殺中活到了最後,並享有人皇氣運的遺澤,在某種程度上,祂們也是人王,只不過在祂們最終的決定是拋下子民。
    混沌漫不經心道:“人皇的氣運要在有‘人’存在的時候才能被催發到巔峰,如今山海之中,不是有很多的‘人’嗎?他們對人皇的崇敬指向的可不僅僅是姒文命啊。”說到了最後,混沌的聲音中藏了幾分顯而易見的笑意。“其實留著這些,原本是想讓人間生民好歸屬於我等,可現在看來,他們跟以前有很大不同了,並不會一味屈服。”

  檮杌的心緒平靜了下來,祂道:“但願這次能夠成功吧。”

  窮奇眼珠子轉了一圈,沒有應答,也沒有反駁。在走下了台階後,祂就招來了一個親信將領,要他前往常羊之山。
-
  西方地獄。

  高大的地獄犬鬼面獠牙,膨脹的身形有一層樓那麽高,綠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袍青年,大滴大滴的涎水滴落在地。而被鎖定的黑袍青年沒有半點焦急,祂的背後已經是一片空蕩,但凡饕餮法相所過之處,惡魔、鬼靈乃至於魔王都被祂無情地吞噬。

  雖然奇形怪狀的,長相十分醜陋,可身軀之中蘊藏著幾分靈性,吃下去不至於什麽動靜都沒有。黑袍青年暗暗地想著,祂沒再管這裡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索性咆哮了一聲,直接化作了饕餮本體,在莫名的地域吃了個痛快。至於昆侖、人間那些事情,在進食的時候,饕餮是不會思考的。

  “為什麽獻祭陣的祭品引來了這麽個東西?”

  “原罪之蛇呢?祂不是說那邊是我等的天地嗎?”

  “好不容易確定了創世山出事的消息啊,咱們蟄居了幾千年,最後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嗎?”

  地獄之中,七尊掌管著七大罪的魔王只能夠窺見一道殘影,緊接著是令人牙癢的咀嚼聲。惡靈和惡魔在消失,連宮殿都開始崩塌。什麽惡魔軍團在那張巨口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作為暴食之主的四翼墮天使別西卜更是四處逃竄。相似的概念讓祂成為饕餮眼中的美味小點心,無數個軍團推向前方,只是“送菜”。

  “聽說數千年前,一個來自東方的神靈殺入了創世天,使得萬物歸於寂靜。”

  “哈哈,所以為什麽要去打東方的主意?”

  “那該死的原罪之蛇呢?當初誘惑了那對男女還覺得不夠嗎?”

  “該死的,怎麽將祂送走?”

  “或許,讓祂前往其他的神庭?”
-
  在饕餮的吞噬下,西方地獄顯然是一團亂象。

  而山海中,傅眷幾次推演饕餮的下落,最後得知祂在短時間內不會歸來,便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

  年光將盡,凜冽料峭的風帶來了淒迷的風雪。傅眷放下了筆,伸手撿起了寫著“福”字的紙貼在了門口。對於長生種來說,當然沒有“年”這個概念,可如今青丘國很多凡人的蹤跡,那屬於凡人的習俗也帶入了其中。身在異鄉,可年還是要準備過的。

  “我們得出發了吧?”薑夷光進屋的時候,視線在“福”字上停留片刻,轉移到了傅眷的身上。她以為習俗對傅眷沒有任何意義,沒料到她也會安靜地期盼著新一年的到來,甚至連“福”字都寫好了,還套了好些個防止紙張褪色的陣法。

  傅眷“嗯”了一聲,總覺得屋中有些空空落落。她蹙著眉思忖了片刻,從壺天中摸出了一些種子,掐著決施展了一個神通,頓時磅礴的生機湧動,種子直接越過了生長過程化作了兩支開得正盛的花,被傅眷小心翼翼地插入了銅瓶中。

  薑夷光認出了這個神通,天罡三十六法之一,花開頃刻!是極具生命力的一種神通,能夠讓花朵兒立刻開放……在天罡地煞中,算得上是“雞肋”的一種神通,畢竟它消耗的靈力可不小。有必要嗎?薑夷光腦子中浮現了一個問號,只是對上了傅眷柔和的眉眼,她極為識趣地閉上了嘴,沒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

  “白澤說,要在大言山中找到浴日池。”思忖了片刻,薑夷光又道,“在山海經中記載,大言山附近有波谷山,還有大人國,我們會碰到大荒中的生靈嗎?”在尋找女魃本源之地時,她們已經跨過一次大荒了,但是避開了各個國度中的生民。至今為止,也隻與山海中的青丘國有往來。

  “會。”傅眷輕輕頷首,她取出了那枚流動著光芒的金烏蛋,若有所思道,“大人國……誇父之族。數千年前,誇父逐日而亡,他的後嗣子民與金烏之間恐怕也有仇恨在。”傅眷低頭看著日精化生的金烏蛋……總覺得要孵化它,過程會極為艱險。

  薑夷光聽得頭大,擺爛人的心態上浮,她敲了敲蛋殼,歎息道:“為什麽非要孵化呢?人間也不需要第二輪大日金烏啊。”殼中的生靈似是能感知她的情緒,溫度頓時上漲,仿佛莽足了力氣燃燒。傅眷眼神微凜,那股“射日”的神話權能驟然間爆發,在這一氣息的威懾下,金烏蛋立馬就安靜了下來,連殼上的紋路都不再流淌著光芒。

  薑夷光看了眼被燙出一個小泡的指尖,有些好笑地望著裝死的金烏蛋,輕嗤了一聲:“欺軟怕硬。”對射日箭的恐懼都刻進骨子了嗎?它這樣,那唯一剩下的那隻三足金烏呢?在吸收了兄弟們的權能後,祂成為僅有的太陽,祂對羿是畏懼還是恨?不對,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大日的真靈是否還在沉睡?如果祂已經複蘇了,大日的權能怎麽可能還會被其他宵小侵吞?帝嚳將神性分裂成帝俊,還曾派遣羿下界除妖,祂怎麽也不會縱容子嗣做出十日凌空這樣的事情吧?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青丘國外。

  落雪滿山,茫茫一片白。

  從青丘出來的薑夷光、傅眷沒有什麽欣賞雪景的興致,而是在山川之間疾馳。她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後像是一柄出鞘的長劍破開了蒼茫的天地。道孤劍在薑夷光身後背著,並沒有出鞘,可那股劍勢卻勃然欲發,在寂靜的四野,這股氣機被推到巔峰。嗡鳴聲響了起來,薑夷光眼中倏地閃過了一抹寒光,她右手拔劍,劍勢化作了暴烈的、怒號的風卷向了埋伏在前方的妖獸群,不過一息,那些妖獸就沒了動靜。濃鬱的血腥味在半空中彌漫,很快又被一陣寒峻的風帶走。

  積雪被劍氣激起,紛紛揚揚地灑落,薑夷光收劍歸鞘,可情緒仍舊處於劍意拔升帶來的亢奮之中。那道“軒轅劍氣”雖然在對付饕餮的時候消耗了不少,但是它的層次太高了,光留下一點都能夠使得薑夷光的劍術往前邁一大步。

  薑夷光止步,她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那曾經能對她生命造成威脅的時妖獸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可能是對手太過弱小,她並沒有勝利後的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而劍勢推動到某一種層次後就平和了下來。

  傅眷的速度並不比薑夷光慢,她的眸光幽沉,震散了落在身上的堆雪,她向著薑夷光問道:“想去西昆侖看一看了?”

  “還不是時候。”薑夷光搖頭,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佔據了昆侖山的那三尊凶神,比起饕餮來恐怕是隻強不弱,畢竟饕餮為了一個“吃”字,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拋到腦後去。低頭看了眼掌中的劍,她又道,“在劍勢落下後,心中反而充斥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鬱鬱之氣。”清越的劍鳴聲響起,仿佛是對她的應和。

  傅眷:“那就是劍的靈性想要再度得到催發。”她取出了一幅山海界的地圖,原本是要借此來躲避潛在危機,不過在劍鋒迫切地需要得到磨礪的時刻,“躲閃”反倒是不合時宜的舉動了。傅眷將山海圖一扔,微微一笑道,“那就從這些危險的地方殺過去!”山海已經與人間闊別了幾千年,留在凶獸們血脈中的是“食人”的本能,可既然要重新疊合,那“食人”的歷史必定要改寫。

  “好!”薑夷光應答。

  長劍出鞘,劍意森寒。

  薑夷光舔了舔唇,剝了一顆酒心糖扔入了口中。

  以糖代酒,這很合理。

  絲絲縷縷的劍意借著“酒味”爆發,薑夷光催發了靈機在落雪中狂奔,身與劍合,像是一縷浩渺的天風。

  傅眷揚眉,身上陰陽二氣如黑白雙魚環抱,她不修劍術,隻修道法神通。五行大遁,一步千裡,頃刻間便趕至薑夷光身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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