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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沒有被邀請, 也沒有被驅逐。玄真道廷的修士像是匆匆路過,而她們就像是地上搖擺的毫不起眼的雜草,被忽略了徹底。趙素節暗暗嘟囔了兩句,她撓了撓頭, 困惑地望著出神的薑夷光, “誒”了一聲後又問:“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薑夷光回神,搖頭應道:“不知道。”玄真道廷那邊已經修複了節點了嗎?要不然怎麽會讓年輕一輩的弟子堂而皇之地進入?傅眷有遇見“傅長恆”嗎?那些道廷弟子將消息傳回去了嗎?薑夷光的腦海中浮現了一連串的問題, 她定了定神, 將雜念驅逐, 瞥了眼皺著眉的趙素節,放緩了語調, 溫聲道:“我們繼續走。”

  前方。

  傅眷一行人沿著甬道抵達了一間暗室。

  “這甬道裡的機關全部被人廢掉了,一點暗箭都沒有,雖然鬼氣森然,但是墓中的靈性很低。”

  “但是那些鬼氣逸散出去, 就足夠衝擊城市了。”

  “總比看到鬼王要好吧?”

  說話聲在他們看清幾乎填充了整個暗室的、邪氣四溢的洞穴時戛然而止。森冷的鬼氣形如實質, 奔湧間化作了濃鬱如墨色的黑色,仿佛要逆衝上來。只是尚未越過洞口, 便有一道道符籙綻放著金光, 以極為霸道威烈的剛正把鬼氣壓了下去。在金與黑的交錯間,依稀可以窺見成堆的骷髏與陰靈在扭動、咆哮、哀嚎。

  一位道廷修士瞠目結舌:“這是什麽東西?”

  往常到了關鍵的節點,她會面臨一個選擇。

  傅眷:“這裡玄門真修來過。”

  趙素節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薑夷光的瞳孔驟然一縮,這熟悉的坑洞如浪潮劇烈地衝擊著她的腦海,這是命運想要強行加在她身上的“贈禮”。但是在這逐漸與最深刻記憶疊合的畫面中,身為男主的王玄明缺席了,而傅眷的神色也不如她構想中的那般冷厲殘忍。最為奇詭的是法壇……在她的記憶中,鬼窟之中鬼氣衝天而起,尋常弟子根本克服不了鬼戾之氣帶來的衝擊,最後還是要靠著天道最為恩寵的主角力挽狂瀾。

  “喂,你怎麽了?”與薑夷光同行的趙素節顯然更關心身邊同伴的變化,她的震驚和錯愕轉瞬間便消除,語調間隻余下了對薑夷光的關懷。她伸手扶住薑夷光的刹那,明顯地感知到了一股鋒銳的視線投來,她下意識地扭頭,最後與傅眷來了個對視。對方心不在焉地念著咒文,黝黑的眼神中彌漫著一股比夜色還要深邃的幽沉。趙素節晃了晃神,沒有多想,繼續用眼神對薑夷光表示關懷。

  “擔心什麽?”趙素節一臉茫然地聽著兩人的對話,打啞謎似的。

  現在的畫面就像是你做好屠龍的準備了,可等你感到目的地時,你發現自身的敵人變成了一條小蚯蚓。明明契合值還沒有降到最低,但是劇情已經偏移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這意味著她從此可以高枕無憂?還是說在這背後藏著更深的痛苦?
  既定的“死亡命運”讓人心生惶惑,可當意識到未來不可捉摸時,心同樣是懸吊起。那種被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開始如火山般噴湧了出來。薑夷光身體晃了晃,抬手掐著眉心。她歎息了一聲,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夠短暫地紓解內心深處那股不明的情緒。

  傅眷眼中閃過了一抹寒芒, 她譏誚一笑道:“殉葬坑。”埋在龍脈之上的帝王可不是什麽仁慈君主,要不然也不會在數千年後變成厲鬼將四野化成鬼域。這一截龍脈的靈性早就壞得差不多了。她在意的不是殉葬坑, 而是坑邊出現的法符。聯想到進入墓塚見到的廢棄機關, 她確定不久前有玄門真修來到了鬼王陵中。是他引爆了鬼域這個禍患?還是說力有不逮?
  玄門修士低聲道:“有法符鎮壓, 我們得設壇將它們都超度了。”法符在消磨坑中的鬼氣, 可它自身的力量也在不停消退中, 就怕鬼怪還沒有盡數度化,法符已經失去了它的威能。超度亡魂鬼類,也是他們踏入鬼王陵的目的之一。

  薑夷光渾渾噩噩地往前。

  薑夷光點頭:“我知道。”頓了頓,她又忍不住問,“你看見‘傅叔’了嗎?”在這句話出口時,她終於明白了那股不安來自什麽了。那是來自血緣、來自本能的警兆。母親一直在追查龍脈之事,以她的本領,她是不是也能找到八年前的“源頭”?
  傅眷沉默了很久,才輕輕回答:“看見了。”他們接到了道廷的弟子傳訊,趕到的時候,她自然也看見了身上背負著枷鎖的“父親”。他的出現讓記憶中逐漸模糊的面容變得真切起來,可是那股親近感蕩然無存了。他是被獻祭給鬼王的祭品,如今出現的,只能是“傀”,是“鬼祟”。她很早就知道,失去的人,就別期盼著他們回來了。

  可現在選擇消失了,好像錯誤的已經被徹底扭正,那九死一生的危機如大日下的雪,早就消融殆盡。

  “滋滋”的電流聲響起。

  傅眷不動聲色地抬眸瞥了眼趙素節。

  過去從來沒有過交集,可在合作之中,很容易培養出真切的情誼。

  “那——”薑夷光有些猶疑。

  薑夷光感知到手臂上傳來的重量,她低頭看了眼趙素節的手,扯出了一抹笑,應道:“沒事。”她的眼前人物面板還在,系統則是安靜得仿佛從未存在。薑夷光已經習慣了系統“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行事風格,但是在這個時候,她仍舊在心中嘗試著呼喚系統。

  許久之後,腦海中又傳出一道歎息。這不是機械、冰冷的聲音,而是藏著無窮盡的歲月滄桑,是落日時分的最後一支挽歌。在聽到歎息後,那被壓製的情緒再度浮現,一股空空落落幾乎如旋風一樣席卷而來,將薑夷光整個人吞沒。

  薑夷光擰眉:“我的直覺告訴我,事情很糟糕。”

  孤零零的主線任務還在。

  可就在她邁步的時候,手腕上驀地多了兩股力道。左側是趙素節,右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傅眷。在趙素節松開的時候,傅眷仍舊執拗地捏著她的右手腕,她的指尖發涼甚至有些顫唞,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股涼意上驟然冒出了一蓬火,在不停地滾蕩、燃燒,一路燒向了心口。

  等到薑夷光、趙素節抵達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道廷設壇頌經的畫面。

  “陶煉師他們會解決的。”傅眷知道薑夷光想問什麽,她平靜地回答道。她隱約感知到了薑夷光身上顯露出的幾分茫然無依,這無形之中消弭了刻意拉拽開的距離,而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事關薑姨。“你在擔心嗎?”傅眷又問。

  傅眷的指腹輕輕地擦過薑夷光腕上的肌膚,好似無聲的安撫。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一定平安”四個字可信度不高了,純粹是無用的安慰之語。可窺見了薑夷光眉心的那點傷懷,傅眷還是選擇說了一句:“會沒事的。”她常年不苟言笑,語調總是那樣平淡無波,話音傳入自己耳中,傅眷有些懊惱那像是與生俱來的生疏與淡漠。

  可薑夷光並沒有太在意傅眷的語調,她早已經不是那一言不合就發瘋的人。她定了定地望著傅眷,反問道:“這樣的話你相信嗎?自我安慰能夠改變什麽呢?”

  傅眷無言。

  薑夷光低頭看了傅眷一眼,笑了笑:“你的話還是挺有道理的。”面對不確定的未來,除了坦然,也沒有任何辦法了。頓了頓,她又道,“‘傅叔’在外頭,那‘張姨’出現的可能性也存在的,怎麽辦呀,傅眷……”帶著無盡慨然的話語像是一陣輕盈的風在耳邊打轉,一陣若有若無的木質淡香撲面而來,傅眷瞳孔微縮,她松開了扼住薑夷光的手,看著她加入了玄真道廷弟子的隊列,對坑中的陰魂進行物理超度。

  薑夷光在成長。

  這符合薑姨也符合她的期待。

  但是在這一過程中,她發現自己與薑夷光漸行漸遠。那無孔不入的、過分的“貼近”與“追逐”讓人窒息,可遙遙不見蹤跡如一葉輕舟入日邊的渺遠,同樣讓她不適應。

  她想起了過去,她跟薑夷光總是一前一後的。她不會等,因為“一寸光陰一寸金”被她當作了至理名言,帶薑夷光玩耍被她定義為浪費時間。而薑夷光並不氣餒,她一邊罵著,一邊邁著小短腿奮力往前追。那最初的質樸和童真還沒有被薑夷光決然丟棄,那時候她們也都沒有變得暗沉而偏執,那時候雖然知道了親情淡薄可還沒有嘗到失去一切的至苦。

  但是現在,薑夷光她終於幡然醒悟了吧?
  她應該不會再進行無意義的追逐了。
-
  鬼王陵外。

  封印的大陣無數節點崩潰,使得當初被鎮壓的鬼氣外溢,讓陰魂鬼靈在青天白日下行走,可不管怎麽說,這一切都比想象中要好上太多了。他們不僅沒有遇到鬼王,甚至連鬼將級別的邪祟都不曾碰到,那些崩潰的節點修複起來輕而易舉,像是有人早已經將節點連接起來,而他們要做的只是“點火”。

  但要說“一帆風順”,那也算不上。

  “傅長恆”的影像早已經傳回玄真道廷,可真正見到“老朋友”,陶君然一行人還是忍不住萬分感慨和痛惜。要是這對夫婦尚在人世,以這八年靈力複蘇的速度,他們一定會像薑理那樣,屬於玄門高手第一個梯隊。畢竟他們是真正的天才啊,而且從來沒有放棄過修行,並未因天賦而沾沾自喜。

  在短暫的交手後,陶君然做出了判斷:“只剩下三成半的實力。”他和梁買山聯手完全可以壓製“傅長恆”。

  梁買山眯了眯眼道:“幸好璿璣那丫頭沒在。”要不然就算是“作祟”的狀態,兩人聯手能將自身的實力發揮到六成,那樣的話就棘手了。
    陶君然道:“老梁,你沒發現他身上鎖鏈上刻畫的符文是上清九雲封靈符嗎?”他的心微微發沉。“上清九雲封靈符”是上清法脈的傳承,在他加入了玄真道廷後,就將道書全部放入道廷的借閱室,供同道們瀏覽。可真正能夠感應“九雲之氣”畫成這道符的人,只有如今下落不明的薑理!難道是她進入了封印之中,重新修補了昔年的大陣。

  “啊?是薑理?”梁買山一愣,他的心微微發沉,當初玄門和世家聯手,王一誠、張素之他們都在,而薑家只有一些年輕後輩參與其中,至於薑理本人,則是因黃河暴動而沒來得及趕到這邊。等到她匆匆忙忙過來時,悲劇已經發生了。她對著大陣沉默了很久,最後力排眾議帶走了傅眷。後來她很少提起八年前的事情了,可與薑理相熟的人都知道,這已經變成了她的一個心結。

  陶君然扭頭看梁買山,肅聲道:“你猜她會幹什麽?”說話間,雷鳴滾動,罡風四起。同樣是天罡地煞神通的對撞,隻得了傅長恆三四成本領的“鬼祟”,根本沒法跟陶君然相抗衡。但是在那護身的鬼氣被打散後,鎖鏈上浮現的符籙化作了金剛罩包裹著“傅長恆”,讓他不至於在清正的雷罡中灰飛煙滅。

  梁買山訝然:“上清九雲封靈符還有這種效果?”

  陶君然嘴角抽了抽:“可能薑理加了點東西吧。”旋即,陶君然眉頭皺了起來,“長恆他早已經出事了,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化作了鬼祟,薑理想要保全他的屍身,又要除祟,有點棘手啊,給咱們一個好大的難題。”

  梁買山出手定住“傅長恆”,冷哼了一聲:“那就讓她自個兒解決吧。”

  陶君然搖頭緩緩道:“連六甲奇門都推演不到薑理的生死和下落。”

  梁買山聞言悚然一驚:“非生非死?”

  陶君然歎道:“這世道是真的要大變了。”
-
  鬼域顯化之後,其中陰魂鬼類,不入森羅地獄、不進六道輪回,鬼域儼然是一個新的“地府”。在鬼王陵之中靠著經文超度鬼魂,會有極強的阻力,而在這種時候,最為有效的手段就是“物理超度”。玄真道廷的修士在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哪知道經咒的效力極強,仿佛不被鬼域本身影響。

  “難道說以前的封印其實是有用的?現在外泄出來的是最後一股力量?”

  “這坑洞有十幾米深,累累白骨,那位是造了什麽孽啊,要這麽多人殉葬。”

  竊竊低語聲不絕於耳,趨近了尾聲,道廷的修士逐漸地放松了下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沉重的“咚咚”聲由遠及近,仿佛成千上萬的獸群在踩踏大地。站在坑洞邊緣的修士腳下一個趔趄,要不是身側的人及時拉拽住他,可能早已經一頭栽入了鬼窟中。

  每一道震響傳來,地面的青石磚就會生出一道裂痕。

  狹窄的、沉滯的暗室中,鬼號聲與震動聲交纏,每個人的心間都蒙上了一層揮散不去的陰霾。

  薑夷光扭頭望向了聲響傳來的方向,面色變了變。

  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是個四米高的無頭金人,可正是因為被削去了頭顱,他才堪堪直起身體嵌入這個暗室中。它的每一次走動,都在擠壓著原本就不充裕的空間。牆灰下泄,仿佛飛瀑直流。就算整個暗室在這個時候徹底崩塌,薑夷光也不會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金人的身上還有點靈性。”趙素節手腕一翻動,手中便持有數張雷符,朝著前方的金人轟落。

  薑夷光“嗯”了一聲,她注意到金人手掌虛握著,像是曾經手持著一柄劍。

  難道劍在漫長的歲月中化作飛灰了?不對,金人若是有靈性,那必定能夠護持著寶劍,金人的胸腹有雷火以及劍痕,可能掌中的東西被人取走了。薑夷光心念轉動,腳下踏著罡步,也持著劍加入爭鬥中,劍氣縱橫間,颯颯罡風生。

  “她們能不能將金人引出去啊,在這裡打的話,坑洞這邊要是塌了,符陣可能會出問題。”一道嘀咕聲響起。

  “不會。”傅眷眸光幽沉,鬼煞之氣在她的雙腿中衝撞著,仿佛一隻張牙舞爪想要將一切都吞噬的惡獸。她垂眸瞥了眼坑洞中剩余的陰魂,左手持著劍在右掌割出一道淅淅瀝瀝淌血的大口子,以血為引,憑空畫符,口中念誦地則是“開獄咒”“召四目老翁咒”。

  巡遊世界,速縛邪風。有一不從,押送北酆!①

  氣機流轉如同暴風,隱約傳出浩瀚的雷霆之聲,在傅眷的身後,一尊巨大的四目神尊法相顯化,仿佛能托承山嶽的右掌探入了坑洞中。

  咒術的威能是靠傅眷來維系的,她原本就遭受痛苦折磨、傷痕累累的身軀再度承受重壓,仿佛筋骨錯位。她的面色慘白,可口中沒有發出任何的痛哼聲。垂落在腿上的左手在微微顫唞,她又重複了一次:“不會的。”

  風之劍不受任何的拘束,在這浩浩天地間漫行。

  被斬首的金人雖有靈性留存,可本身的實力已然潰散了大半,笨拙的身形早已經失去了全盛時期的靈活。它沒有思維,並不會思考,畢竟不是每種存在都能變成刑天的,它只能夠依照身軀留下來的本能去戰鬥。

  雷芒流竄間,金人舉掌拍向趙素節,而此刻的薑夷光五指握緊手中的利劍,一步踏在了地面,縱身躍起,朝著金人的手臂猛然間一斬!劍光流逸,颶風起,金色的手臂墮地,發出“咚”一聲悶響。薑夷光欺身向前,可耳畔忽地響起一陣風嘯聲,內心浮現了一抹警兆,她的本能讓她急急地向後退,可驟然閃現的流光裹挾的罡風勁氣仍舊在她的側臉拉出了一道血痕。

  面頰刺痛,薑夷光抬手一抹,指尖出現了豔紅的血跡。

  她凝眸注視著金人,那道流光的目標其實是它。片刻後,那仿佛炸/彈爆裂的巨大轟鳴聲在暗室中回蕩,龐大的金人在轟鳴聲中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柄散發著無邊威能的、貼著一張法符的劍插在了地面,嗡鳴不已。

  這是飛劍術!
  “還好還好,終於解決了。”一道聲音從金人出現的方向傳來,清雋的熟悉面容撞入了眼簾。

  王玄明,盡管跟命運的安排截然不同,可作為男主的他還是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薑夷光皺了皺眉,掩飾住了眸中飛快掠過的不快。

  “這個金人是無意間撞見的,不知道是誰砍掉了它的頭顱,但是沒有拿走它手裡握著的泰阿劍。”王玄明語調輕快,尤其是說到最後三個字時,眉宇間隱約帶著幾分炫耀。他拔起了插在石磚中的劍,手指輕輕一抹,那道法符便消失不見。視線越過了薑夷光,輕易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傅眷,他又問,“要看看嗎?”

  泰阿劍,威道之劍,是曾經的帝王手持之劍。

  千年的歲月蘊養了劍的靈性,對於修飛劍之術的王玄明而言,這是不可多得的寶器,如此來鬼王陵一趟,也是值得了。

  在永恆空間中見過“軒轅夏禹劍”之後,薑夷光已經不會為歷史上的名劍心動了。那些寶劍與群仙采首山銅為軒轅黃帝鑄的劍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可薑夷光就是見不得王玄明的嘚瑟,她知道王玄明最在意什麽,就在他即將與自己擦肩而過時,薑夷光用寶劍點了點石磚,在嘚嘚的聲響中,她的聲音響起:“我的劍,傅眷送我的。”

  王玄明:“……”

  隨著金人的破碎,鬼窟中的“超度”也進入了尾聲。

  傅眷咽下了湧到了喉嚨的血跡,催動著輪椅,在王玄明帶著欣喜的視線中與他錯身,迎向了薑夷光。

  她用乾淨的左手取出了一張帕子遞向了薑夷光。

  薑夷光沒有接,只是平靜道:“你右手也在淌血。”

  作為天道的寵兒傅眷能開掛,但是“殘血鎖血掛”看著就離譜又痛苦,每一回都是自身在承受折磨。

  就算跟傅眷日後不再有羈絆,她還是希望傅眷能順遂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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