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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追女主》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徐恆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森寒陰冷, 像是一條蟄伏在了暗處的毒蛇。

  薑夷光說話的聲音並不小,不只是王玄明,就連與塗山猗纏鬥的老道人也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反應是招式逐漸狠辣無情,甚至帶上了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然和心狠。他原本想要跟陶君然一行人一道進入龍脈, 可道廷推舉的人裡並沒有他, 只能夠留在沈城。先前還在遺憾,可在得到陰陽師已經找到伯奇的消息後, 他又生出了一股慶幸。

  當年的那件事情不能公之於眾, 知曉真相的人必須死,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裡撞上青丘九尾狐。她怎麽有興趣插手人間修士的鬥爭?

  “閣下非要如此嗎?”老道人借著遁法拉開了與塗山猗的距離,在聽到了薑夷光的話語後, 她以為對方已經想到了辦法解開禁咒得知真相,因而殺心大熾。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再掩飾,而是望著塗山猗直截了當地說道, “要不是我等撬動龍脈, 青丘根本不可能入世。”

  塗山猗歪著頭,笑了一聲:“所以我應該感謝你, 對嗎?”沒等道人應聲, 她就笑吟吟地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手中的九節鞭以更為奇詭多變的招式向著道人的身上招呼。在取回了內丹後, 她終於有了千年大妖該有的威勢,老道人雖然道行不淺, 可也尚未到那等讓塗山猗都能感知到危險的天人之境。

  老道人其實說得沒錯, 便連她自己也是蠱惑那劉道人推動龍脈受損的一份子。可那又怎麽樣呢?總不會以為憑借著這點, 就能劃分到一個陣營去吧?想至此, 塗山猗身後九尾狐的法相再度顯化。她是青丘塗山氏的神女, 身上有著青丘這一脈的氣運。千年之前被王道人所擒住,一來是在山海裂隙中丟失了自己的本真,二來則是在謝朝雲的誘哄下服下了藏有藥物的桃花酥……如今與過去不同,她定不會重蹈覆轍。要是區區道人都拿不下,那她可就讓“塗山”二字蒙羞了。

  老道人雖然有“玉石俱焚”的心,可這股決絕也得看對方願不願意配合。雷網破碎之後,漫天的雷芒在鞭影下被打散,老道的護身符籙也悄無聲息地破碎。都沒等他再度召出護法神將,一道鞭影就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要將他的神魂打散。老道人痛得大聲慘叫,那仙風道骨的姿態瞬間破碎,隻余下個白發蒼蒼的瘦削老頭在深陷的坑中打滾。

  而另一邊的徐恆,在傅眷和薑夷光的配合下,一時間難以越過那道防線。他的眸色幽深,吞服了一枚散發著精純氣息的丹丸,那原本如潮水回落的力量瞬間又漲了起來。除了陰陽道,他還有祖上那作為方士的本領。拋開了那些式神後,他以數千年前的方術與而今的玄門神通對抗。

  薑夷光劍光凜凜,可處於強弩之末的她未能夠刺穿徐恆的護體道術,甚至在對方的巧勁下,法劍從布滿了粘稠鮮血的掌中脫出。這柄法劍也是她從家中帶出來的七星劍,材質實屬上乘,可在一回回的廝殺中,終究是承受不住那股力量,鏗一聲摔落在地時,劍身上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塗山猗聳了聳肩,懶洋洋道:“這是必然之事,不過青丘無信,說明檮杌還沒有真正從山海中走出來。”琢磨了一陣,她又道,“或許你們嘗試著讓人族的強者進入山海去圍殺檮杌?”

  “這——”薑夷光眉頭緊緊皺起。

  “檮杌”兩個字從他的口中吐出,別說是薑夷光聽著膽寒,就連塗山猗的臉上也失去了笑容。

  塗山猗冷哼:“殺了再說。”她率先朝著徐恆出手,可徐恆這回只是抬頭微笑,不閃不避。在鞭子落下的瞬間,他的背後出現了一道九頭蛇影,其中探出了一隻猙獰的蛇首,與鞭影對撞。在那蛇首被九節鞭打碎的時候,徐恆的身形也悄聲無息地崩解了,只剩下一堆黑灰。

  徐恆朝著薑夷光微微一笑,掌中符籙一閃,數道雷芒當空落下。

  塗山猗挑了挑眉:“只是一具化身?”她扭頭轉向了薑夷光,又問,“那蛇影是什麽東西?”有點像相柳,可作為共工臣子的相柳早已經被禹王斬殺了。

  王玄明猛然點頭,拔高了聲音道:“是真的!東瀛的陰陽師,但是、但是他自稱是奉檮杌之命。”

  薑夷光抬頭看從車上鑽下來的一群人,一個都不認識。

  檮杌,四凶之一,在史籍中記載:“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詘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囂,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①祂的父親是五帝之一的顓頊,有著絕地天通的超然功績,這使得祂的身上也背負著五帝的氣運和功德,因而在舜帝之時也只是將祂驅逐到邊遠之地,而不是徹底斬殺。如果徐恆的話語是真的,那麽這代表著山海四凶已經蘇醒過來了,甚至能夠與人間建立聯系。

  要是不能夠一心的,就算人族有后羿那樣的英雄在,也休想贏了山海。徐恆這自稱徐市後裔的早已經一身海外的腐臭味,可先前的邪道人,如今的周道人以及對首丘洞動手的,都是神州的修道士呢!不管有什麽理由,都切切實實地背叛了神州。

  塗山猗懶得搭理道廷的人,而傅眷一貫的在人前保持沉默寡言的冷淡模樣。倒是傻傻愣愣一直在狀況外的王玄明終於從神情恍惚的狀態中走了出來,他顫著聲音開口,語調中還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周師、周師他背叛了道廷,與外來勢力聯手,對龍脈下手。”

  在命運的擺弄下,玄真道廷這個存在的勢力很多時候是個擺設,只在最後的關頭露面刷個存在感,可這很難不讓人產生道廷皆廢物的感慨來。或許跟她類似,他們的存在並不是因自我而存在,而是一種襯托主角的工具。正在沉思間,薑夷光聽到了一句問詢聲。

  傅眷擰眉道:“東瀛的妖,名八岐大蛇。”

  薑夷光眼皮子猛然跳動,身上力士護身符驟然激發,形成了一個金光護罩。劍雖然落了,劍勢還未絕,薑夷光右手雙指並攏,繼續捏著劍決,以指為劍!在徐恆未曾防備的時候,直接刺穿了他的下肋。鮮血淌落在地,徐恆面色一白。雷符威能一泄,並未能成功撼動護身符之光。他見塗山猗那邊已經解決了老道人,自知情況不妙,他不再執著於伯奇,而是一個縮地成寸,拉開了與人的距離。

  “怎麽回事?周師這是——”

  “我所作所為,只是迎合山海之意。山海遲早會複蘇,而檮杌殿下也會回到人間來。”就算是窮途末路,徐恆的臉上還是掛著奇異的微笑,仿佛並不在意自身的生死。

  劍客的手中沒有了劍。

  玄真道廷修士:“……”除非是有上古時期人族戰神那樣威能的存在,要不然誰敢進入山海中?這不是直接去送死嗎?
  “不敢是嗎?”塗山猗一眼看穿他們的心思。她只是開個玩笑,就算人族修士真有那等心思,在他們準備好之前,青丘並不會讓道。她覷著面色驚愕的那人,眸光流轉間又露出了一抹奇異的笑,她意味深長道,“倒是有一句話送給諸位,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

  這邊鬥法轟轟烈烈,聲勢猶為浩大。在王玄明、周道人後,其余的玄真道廷修士也被驚動。只是待到他們出現的時候,入眼滿地狼藉,可戰鬥已經結束。伯奇瑟瑟發抖地蜷在了薑夷光的腳邊,而不遠處,痛苦的老道人還像是蟲蛹一般在地上拱動。

  “檮杌?!”為首的人一臉震驚,自從卜算出山海複蘇這一結果,道廷的人一直在為拖延複蘇時間以及鎮壓山海而努力。青丘現世使得他們生出了一股緊迫感,但是青丘與人間的友好態度並沒有讓他們感到威勢。直到聽見了“檮杌”兩個字時,他們才真正感知到那壓在了肩上的大山。他扭頭看向了塗山猗。

  “玄明,這話可不能亂說。”

  有“檮杌”這麽個驚天大雷在,玄真道廷的人是沒空管伯奇了。

  直到被拎著回到薑家後,伯奇那毛茸茸的臉上還是寫著“驚魂未定”四個大字。在那樣的壓迫力下,它連逃跑的本事都沒有。就差那麽一點點就直接去見閻王了!

  “喂,你吞的夢,可以講出來了嗎?”薑夷光用腳尖點了點伯奇。到了這時候主線任務還沒有完成的跡象,她得承認,她有些急切了,她想要早點去擁抱那樣的自由。至於自由之後可能會喪失金手指這點,她也不在意了。偏離命運線的她打通了任督二脈,到時候想做什麽都可以。

  伯奇扭著身子,張了張嘴,繼“徐恆”“周靈”之後,又陸續吐出了三個名字:王一誠、趙乾德、張素之。後頭的三人是玄門三家的家主,其中張素之更是傅眷的外公!是她在這世上血緣最親近的親人了。縱然與張家斷了往來,可真的能夠斷掉對親緣的渴求嗎?薑夷光眼皮子一跳,驀地轉頭去看傅眷的神情。

  傅眷眼眸平靜無波,她面無表情地問:“然後呢,他們做了什麽?”

  “那個夢……其實也不算是夢,是顛倒成夢的記憶。”伯奇縮了縮,小心翼翼地開口,畢竟在八年前,它在吞夢之後就成了助紂為虐的一份子。他看不出傅眷的怒火,但是回憶起那日窺見的深藏於傅眷心中陰翳,他就覺得無比恐慌、畏懼。

  “八年前,那時候靈氣不如現在濃鬱。一位埋葬在龍脈上的帝王複蘇,化作了暴動的鬼王,將一座城市都化作鬼域。玄真道廷與四大世家聯手鎮壓鬼王,但是在這個目的之下,世家以及道廷的某些人藏有私心。他們在徐恆的慫恿下,想要借助龍脈修煉,意圖取龍脈精華煉製長生丹。而那時候的龍脈尚且圓滿,他們沒辦法接近。於是,一開始的鎮壓陣法在他們的計劃下變成了獻祭之陣,用用純淨的祭品來汙染神州的龍脈。

  “你們一家子就是他們選中的祭品,可這個計劃被你的母親得知,為了不影響後續,他們借助神通暫時顛倒了夢境和現實,逼迫我吞了你母親的‘記憶’。”

  啪嗒一聲響。

  那堅固的、在道術衝擊中都不會散架的輪椅把手在傅眷的用力下斷成了兩截。堅硬的玄鐵如沙屑一般從傅眷染血的指縫間流出,一股強悍的銳氣從她的身上爆發,她的面色煞白,額上冷汗涔涔,如墨色的眼眸中翻滾著濃鬱的暗色,宛如一團化不開的瘴霧。

  伯奇抖得厲害。

  這件事情他一直憋在了心中,是他的錯。可他就是貪生怕死的小人,恐怕再來一次,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要、要殺要剮,隨、隨便你。”伯奇抖著聲音開口,實則怕得要死。
    傅眷短促地笑了一聲,她沒有看伯奇,而是忍著雙腿上鑽心蝕骨般的痛楚,抖出了三隻小紙人,讓它們推動著輪椅往無人的房間中去。

  薑夷光看著傅眷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的猜測竟然是對的。

  “怎麽,不去安慰一下她嗎?”塗山猗抱著雙臂,若有所思地望著薑夷光。

  薑夷光搖頭:“她不需要。”抽空看了眼面板,果然在伯奇說出那個夢境時,主線任務才算完成。她想也不想地將道具使用,看著降到了“36”的契合值,面上流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

  “你怎麽知道她不需要?”塗山猗還在詢問。

  薑夷光想也不想道:“因為她以前就是這樣的。”她內心深處還藏著點對傅眷的關心,可她已經不會像過去那樣拚命地貼上去自討沒趣了。“成年人還是要學著自己消化情緒,有心結還是得自己走出來。”薑夷光聳了聳肩,她站起身向著廚房方向走去。消耗過度,需要補充能量,煮一碗芝麻湯圓還是在她的能力范圍內。

  半個小時後,薑夷光端著一碗湯圓敲響了傅眷的房門。

  開門的是傅眷,垂落的發絲遮住了半邊面容,可自縫隙間仍舊能夠窺見眼角的一抹紅意。

  薑夷光無聲地將湯圓遞出,傅眷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便退了回去,關上了房門,將自己鎖在了另一邊的黑暗裡。薑夷光轉身後背抵著房門,她莫名地回憶起“自我意識”蘇醒的時候,在之後的那個凌晨,她同樣守在房門外,可那時候不知不覺,與如今的心境截然不同。

  抬手撫了撫額上早已經消退得差不多的疤痕,薑夷光揚眉輕笑了一聲。

  燈光落在了她的面頰上,柔和了她的神態,她的眼中閃爍著細碎的宛如星芒般的光,那是逐漸掙脫束縛後,對自由越來越深的渴望。但是每一種選擇都會意味著有東西被拋下,這是她心甘情願而不是被命運強壓著付出的代價。她直起了身體,沒再回頭看,而是邁著輕快的步子向前走。
-
  屋中沒有開燈。

  只有一線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間投落。

  傅眷默然地低著頭,適應了黑暗的影子逐漸勾勒出瓷碗與湯匙的輪廓。

  “開燈。”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三隻藏在了暗影中的小紙人爭先恐後地打開了燈,憂心忡忡地看著低頭舀湯圓的傅眷。

  “小眷?你沒事吧?”

  傅眷低低笑了一聲:“只不過真相的揭露,是過去的一道影,哪裡還比得上八年前事發那一刻的慘痛。”

  “可是——”傅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那個名字。血脈相連的親人,怎麽也能夠那樣心狠手辣?
  “逐利是人的本性。”傅眷放下了碗,她淡淡地掃了傅一一眼,“母親的理想跟張素之截然不同,她跟薑姨是一樣的。可是她沒有薑姨這份幸運,薑姨可以做薑家的主,可母親只能夠迂回。但是道廷,哈。”傅眷掀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時間可以改變任何東西,就連道廷都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傅一又問:“那小眷你打算怎麽做?”

  傅眷垂眸,芝麻湯圓帶來的甜逐漸地散去,她掩住了眼中的鋒芒,淡然道:“修輪椅以及鑄一柄劍。”
-
  玄真道廷。

  就算王玄明自稱所言為真,道廷也不敢輕易相信,他們將周道人帶回去之後,直接聯系了尚在處理龍脈外陣法的陶君然。畢竟那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誰也不能保證此刻在龍脈中的人裡到底存不存在外來勢力的“同夥”。

  齊霽得到了與陶君然同行的機會,借著與龍脈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她的道行提升了不少。就在她沉下心修行的時候,猛地被一股驟然爆發的罡氣打斷,她困惑地一抬頭,窺見的是陶君然那無比難看的神色。

  “煉師?發生什麽了?”

  “導致龍脈變故的嫌疑人落網了,是道廷內部的人,可能與域外勢力有勾連。”陶君然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沉著臉道,“我不放心,需要再檢查一下法器。”

  齊霽道:“那些似乎是周師準備的?”

  陶君然沒接腔,眼中流露出幾分異樣的情緒來。

  齊霽的心驀地一沉,她的聲音不自覺放低:“是周師?這、這不可能吧?”

  陶君然乜了齊霽一眼,動身檢查道廷攜帶的法器。他仔細地翻看著帝鍾、如意、圭簡、法印、雷令等物,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柄刀上,神情立馬就變了!開壇設陣做法用的是法劍而非是刀,而且這柄刀煞氣衝天,看形製分明是一柄染過很多人血的太刀。這何止是法器出錯,將它帶到神州龍脈附近,就是一種不敬和不祥。陶君然自認養氣功夫極高,可驟然看到這柄刀,一股怒火抑製不住衝出,腦子嗡嗡作響,那股蘊藏在心中的怒意幾乎讓他整個人炸裂。

  齊霽駭得面色發白:“煉師?”

  陶君然徒手將太刀折成了兩段砸在了地上,他倉皇地抬起頭,望著龍脈方向:“著魔了,都著魔了,怎麽到了如今都沒有發現呢?”他此刻無暇追究那負責法器弟子的責任,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快,快打破陣勢!”法劍被替換成了太刀,那這就不是護龍陣,而是斬龍陣了!這一定會激怒龍脈。

  要知道在那個混亂的年代,神州大陸上無數的血淚都投映到了這條護佑人間的龍脈裡,它也一樣痛得撕心裂肺,一樣恨得情深意切。可它庇佑的神州,卻要用那柄象征著苦難的太刀來斬它。可就在陶君然話音落下的時候,一股磅礴的炁流開始翻湧,在人類肉眼看不清的地上,無窮無盡的炁流凝成了一條水龍,劇烈地翻湧了起來。而在炁流後,悶雷一樣的聲音,連綿不絕。

  “是龍出?”

  “時候到了!”此刻,三大世家中的家主從入定修持中緩過神來,眸中滿是喜色。

  那條炁流奔湧、仿佛置身於於白色水霧中的大龍是神州大地的象征,是力量和福祉的預兆,他們不敢徹底打壞龍脈,直接截下一小團,就能夠從中得到無窮的力量。

  在法眼下,這是如長河入海般波瀾壯闊的畫面,一股股激流互相碰撞交纏,擰成了一條望不見邊際的大龍。它的背後的雲氣中,一會兒是山川草木,一會兒是流轉無窮的日月星辰,再一眨眼,就變成了無數燈火通明的人間都市、林立的鋼鐵叢林。這些都是自然的偉力和人類的智慧造就的人間。

  大龍在仰首長吟,那強悍的、原始的偉力向著四面衝擊,在奔湧的無窮怒意中仿佛要將文明碾碎。在這樣的境況下,所有的修飾都被驚醒,道廷的弟子法器一落,化作了護持自身的法陣,而三家家主則是暴喝了一聲,強撐著朝著龍脈斬出了一劍!只要這一劍落下,就算此刻受到了反噬受傷,那也是值得的。

  可就在法劍祭出的那一刻,自浩瀚的雲氣中走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來,她左手托著一塊散發著古樸氣息的方形玉簡,右手則是抬起,輕輕地向著下方一按。那洶湧的炁流瞬間平和了下來,而三家家主斬出的劍光也在一瞬間破碎。但是那一按帶來的神異力量還沒有停止,直到從王一誠、張素之等人身上拂過,才如風煙一樣散去。

  “是、是她?”王一誠吐出了一口鮮血,五髒六腑像是被那力量碾碎,他的身體因極端的畏懼和痛楚劇烈地顫唞著,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說:

  ①《左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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