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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霧裡》第二十二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第 22 章

  ◎接吻,不是咬人。◎
  沈方易只是在燭火跳躍的夜裡輕巧的笑著說道:“那你不如, 每天都跟我吃飯。”

  那晚的夜色極為溫柔和繾綣,如果要是這樣溫柔的邀請極為輕易的能實現就好了。

  陳粥也笑著回他:“可惜,我有獨立的人格和清晰的自我判斷, 還有不為五鬥米折腰的堅強決心。”

  沈方易雙手交叉放置在桌子上, 順著她的話,假模假樣的歎息道:“所以說,你不好騙。”

  “我好騙。”她搖搖頭, “沈方易,我只知道你的名,你的姓, 還有你那個已經變成火/葬/場的身份地址, 除此之外, 我什麽都不知道的就跟你來了, 我不好騙, 還有誰好騙?”

  她喝了酒, 臉上有淡淡的粉暈,鼻子上有一顆小小的痣,頹廢的半靠在桌上, 沈方易不由自主的, 抬起手,在她鼻尖上那顆精巧的小痣上碰了碰,“那你還想知道些什麽?”

  陳粥頓了頓, 又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些什麽。”

  他太神秘了, 她知道了或許也跟不知道一樣。

  “我的資產情況?我的家庭情況?我的人際關系……那些說起來, 可能要費些光景, 往後我再一點點跟你說。”

  陳粥覺得自己在沉淪的邊緣,要不是那冰冷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門還能勉強作為她的盔甲,她幾乎是完全沒有武器的要癱倒求饒。

  沈方易輕巧的捉過她的手腕,單手上下交錯的扣住陳粥纖細的兩隻手腕,余下的一隻手,指骨扣住她的後頸窩,他語氣上揚,帶了點頑劣的輕浮,“原來我家小粥,這麽黏人呢。”

  沈方易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覆蓋在她後腦杓的手整個地把她揉進他的氣息裡。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啊?”陳粥問這句話的時候,腳尖不由的往前,湊近了幾分,盯著沈方易的眸子,像是想迫切的知道答案。

  陳粥呆呆的看著他纖長的睫毛貼合在他的眼瞼下,上下咬合的時候,他會從旖旎夜色中窺得一點燈光,遊刃有余的在她慌亂的呼吸中找到得空的間隙,食指和拇指食指扣住她的下巴,指揮著她,“閉眼。”

  沈方易品著她這點期待,沒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著陳粥笑。

  她顫唞著小腿由他打開門,由他抱她重新上了車。

  “不了,你保持神秘,我也保持神秘。”陳粥笑著從桌子上起來,拿過一旁的純淨水,噸噸噸的要把上頭醉意的自己喝清醒。

  “你笑什麽?”陳粥小半個頭伸進車裡,“沈方易,你說話呀,你笑什麽,你不許笑。”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用力,“抱歉……”

  陳粥走了過去,站在窗邊,他卻還是不滿意,“近點。”

  她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急不可待,於是又稍稍修飾了一下,“我就是問問。”

  氣息盤旋間,他說,掉頭去酒店,只需要二十分鍾。

  他在接吻中輕點唇,又分開,又吞滅,中途帶著笑意說的斷斷續續,“接吻…小粥…不可以咬人。”

  好在他只是稀松平常的敘述: “我明天要飛一趟,這次,走的時間會長一些。”

  她的小腿隨著他這一陣氣音止不住的在深色的夜裡顫動,她僵硬在那兒,機械的點了點頭。

  明明是問句,他卻沒有用疑問的語氣,自然也沒有用等待回復的虔誠體態。

  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薔薇一樣,伸進他的地盤,長滿刺布滿根的張牙舞爪,伸出手來捂住他微微上揚的唇角。

  頂樓套房裡,外面的雨夾著雪粒子,沙沙沙地打著窗外的陽台花園。

  他這樣解釋道, 好似在他的話裡,他們有著漫長的人生時光可以訴說一樣。

  “乖~”他眼神微微上揚,像是滿意,下一秒,後頸窩傳來的力道卻不容反抗,她被迫低頭,迎向他,而後他冰涼的唇貼上來。

  “國外的項目有點棘手。”他耐心的解釋道。

  她從未這樣由上及下的看過他,他仰頭看著她的時候,她能清楚的直接的看到他的眼底,那眼底有些深幽,像是宇宙裡的黑洞,能引得她的呼吸節奏錯亂,她怕再靠近些,霧氣會席卷過她剛過完青春期才長好的曼妙身體,引來一陣春夜的寒意。

  擋在沈方易面前的窗戶被他搖下,他白皙的手指骨節垂落在車窗邊沿下,半個身子往前靠,除去晚上的酒局,剛剛他也陪陳粥喝了不少,此刻他醉意明顯,下巴有些無力的垂放在車窗門框上,他眼神落在陳粥身上,“你過來。”

  陳粥穿好外套,帶好包,燦爛一笑:“保持神秘的話,就有安全感!”

  “我會早點回來的。”他先於她解釋之前,緩緩靠近,鼻尖輕易的,若影若現的隨著他氣音的起伏一下一下,差點要勾到她的唇峰,“你要不要等我。”

  門卡一開,昏黃燈光升起,沈方易推她進浴室的門,淋浴花灑噴頭而下的水花和外面的雨聲重合,比起往常的溫柔細膩,稍顯失控的他做事動作幅度更大。

  她在那瞬間不知道怎麽呼吸,亂了節奏,這或許在他看來,是一種迎合,於是那撩撥心火的春風越發狂野。

  心脈頓時收縮,毛細血管在得到類似猝死的警告後拚命奔走相告,慌裡慌張如臨大敵地指揮著五髒六腑統一戰線,務必要讓大腦保持清醒。

  “我……”陳粥要解釋,被他握住的手腕又被往前拉扯了幾分。

  陳粥隻得彎下腰去,也靠在他的車窗沿上,微微傾身的時候,他身上那種淡淡的沉木松香襲來,同時承載著醇釀的厚重,濃的像是春夜裡突然起來的霧。

  “明天?”陳粥得知這個消息有些驚訝,“可是你不是今天,才回來嗎?”

  陳粥轉過身來,司機識趣地離開,給了他們空間。

  她這有點失落又突然期待的神情一點都沒有隱藏,少女心事昭然若揭地期待下一次他們的見面。

  *
  吃完飯後,陳粥依舊堅持隻讓沈方易送到了那個岔路口。

  她剛下了車,就聽到沈方易在後面叫她,“小粥。”

  他眸眼底下光影浮動,繼而笑了,“我說的沒錯,陳小粥,你往後,多得是苦給我吃。”

  末梢神經通知到大腦的時候,才發現不爭氣的大腦早就宕機了!

  陳粥到底是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保持神秘做什麽?”

  他的吻太綿長,太誘人,帶著酒氣,還有往日難以窺見的一點點沉淪。

  門把手抵到腰,她吃疼輕哼一聲,他背身過去抱住她,從她後頸窩一路而下。

  水汽氤氳中,她根本不敢往下看,只是在花灑的水花下她發出讓自己都陌生的嚶嚶聲。

  細密的觸碰最後落在她盆骨之際的那刻,陳粥身子開始顫栗。

  在最後一刻的時候,她卻沒來由的脊背發涼,心裡那種難以言說的巨大的不安全感來襲。

  不單單是敏/感和羞澀,還有天然的對入侵者的抵觸,這種抵觸成了危機關頭的保護,成了沉淪邊際的理智。
    在巨大的體型差和力量差面前,她預計那點不受控制的反抗是蚍蜉撼樹,要他停下未免也太掃興,但她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沒辦法做到真正的迎合,她在那一刻咬著牙,語氣裡帶有點哭腔,“沈….沈方易….我明天早上有課……”

  她說的很輕,混在她含糊不清的叮嚀聲裡,其實分不出是拒絕還是羞澀而已。

  沈方易卻在那一刻停下來,克制的滾了滾喉結,而後摸著她黏滿發絲的額頭,對上她濕漉漉的眼。

  “抱歉,小粥。”

  於是他不再有動作了,用手撐住自己,讓他們彼此之間騰出了安全的距離。夜裡的燈火影影綽綽,安靜的能聽到兩個人還未平緩下來的呼吸聲,他一根根地把黏糊在她臉上的發絲捋到一邊,深情眼裡剛剛那種迷離漸漸散去,變得清朗和柔和,又重複了一遍:“抱歉啊小粥。我剛剛………”

  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失控的。

  起伏的胸膛開始平複下來,但大腿依舊還僵著,陳粥動了動自己勉強還算靈活的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打破這詭異的氣氛,“沒、沒關系。”

  是她自己答應要來的,臨了卻要變卦,換任何一個男人,這把開弓都沒有回頭箭了,更何況,她的這點搖擺,在事後回憶起來的時候,也算不上拒絕。

  但是沈方易卻敏[gǎn]的捕捉到了,且停止了再下去的危險行為。

  陳粥能感受到他的克制,也能直接感覺到一些陌生的異物感,她的手還搭在他們兩個肩頸之間,她斟酌著描述到,用自己其實也並不懂的領域勉強假裝善解人意到:“要、要我、幫你嗎、”

  他用手撐著腦袋,側在一邊看著她笑,“明兒個還上不上課了?”

  懷裡的姑娘聽完這話不著痕跡的往後一縮,只剩鼻尖上的那顆小痣對著他,眼睛依舊是濕漉漉的,她止不住的點點頭,“要上課的,早八的課,國貿老師,每節課都點名的。”

  “嗯。”他喉嚨裡低低應一聲,手骨還伸在陳粥的發絲裡,半個身子靠在床沿上,帶點笑意打趣她,“那真是好辛苦,那是一定要早點睡,一秒鍾都不能耽誤了。”

  他這話說的她有點心虛,陳粥想側過身子來看他的,可是一想到被子下她什麽都沒有,又只能跟他保持著距離,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沈方易見她那樣子,起身裹了塊浴巾,推開了房間裡的櫃子門。

  他輕聲走了過來,回來的時候身上換成了成套的家居服,手裡多了件襯衫,他遞給她,“這樣行不行?”

  陳粥這才注意到,半推開的衣櫃裡,林林總總放了各式各樣的西裝襯衫,她預估這個酒店,可能是沈方易常住的。她點頭,接過襯衫,桑蠶絲面料的,很舒服。

  “你回避。”她眨巴眨巴眼睛。

  “嘖、”沈方易伸手進她被子裡揉了一把,故意使壞,“剛我看的明明白白的。”

  “你回避啦!”陳粥用腳蹬著他胡亂伸進來的手。

  沈方易像是故意要惹怒她,達到目的後才笑著把手拿了回來,給她掖著被角:“好了,別蹬被子,你先換,我出去抽根煙,等會去衝個澡,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覺,成嗎?”

  “嗯。”陳粥應到。

  沈方易這才從茶幾上撈了隻火機,像是癮頭犯了似的側頭剛踏出去就傳來火機擰開的聲音。

  陳粥眼神落在手上的那件衣服上,她湊近聞了聞,衣服上沒有任何香水和煙草的味道,只有洗護後留下來的淡到要幾乎聞不出來的味道,有點像初夏的太陽花。

  她穿好,男士襯衫寬大松垮,但依舊柔軟。

  陳粥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外手裡夾著星火的人,防窺玻璃只能從裡看到外,他就站在空中花園的回廊下,夜裡的雨描著他的身形和輪廓。

  修長的手指自然地下垂,指縫裡銜著在雨裡依舊還能輕煙彌漫的煙火,她不由的想到,剛剛他那一雙好看的手,跟她有過那超級親密的接觸。

  明明這樣看,她是期待的,為什麽剛剛自己,卻有些拒絕呢。

  她躺下來,不再看他的背影,而是望著花園裡那些養護得當的花草出神。柔軟的床品其實是很適合睡覺的,可是她卻有些輾轉。

  淋浴房傳來聲音幾度讓她分神,他再回來的時候,帶滅了走廊上的燈。

  床頭燈亮起,陳粥閉著眼睛,感覺到床的另一側深深的凹陷下去,而後一陣淡淡的沉香味道襲來,像是冷松木混著冬雪,在溫暖的屋子裡升騰。

  她不由的想象著那種熏香產生的縹緲的煙,也想象那春夜雨剛停山色空蒙中升騰起來的雲霧。

  在一切她想象的到的,她以為伸手能握住,打開後卻什麽都沒有的東西裡,她陷入昏沉的夢。

  夢裡是姥姥搖著那菖蒲扇哄她,說她不會和隔壁小英的奶奶一樣,去那個每個人最終都會去的地方;是陳學閔精心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在她滿十八歲的時候眼含熱淚的說他終於可以和她媽交差了;是她在混入洪荒人流的畢業旅行中,沈方易替她系好安全帶,她說要還他一頓飯的時候,他含笑說著,急什麽,一輩子多的是時間還……

  在那些畫面輪番上演後,她站在車站,等待下一班列車,卻依舊有人像在那次車站一樣,搶走她包裡唯一留下的念想,她趴在月台上嚎啕大哭。

  她從黑夜裡驚厥,吵醒了身旁的人。

  身邊的人伸出手臂,輕輕地拍著她,“是不是認床?”

  陳粥這才反應過來,她睡在沈方易的身邊,她側頭,看不到他的樣子,睡夢裡的哭腔依舊沒有緩過來,她只能把身子弓起來,手和腳都縮向肚皮,而後朝向他,這才啞著聲音說到:“沈方易、我害怕。”

  “害怕什麽,我在呢。”那頭的人像是清醒了一些,靠近了些,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夜裡好黑。”噩夢余悸讓她有些脆弱。

  輕輕的開關點亮的聲音在黑夜裡響起。

  “開燈會不會好一點?”他打開床頭燈後,才亮起來的勉強有了一點生命力的燈火這才在他臉上逐漸泛開。

  他靠近的下巴抵在陳粥的腦袋上,陳粥看到他真實的臉了。他懷裡傳來的溫度一點點透過衣衫給到她,那種讓她有些沉溺的味道襲來,她才點了點頭,“好一點。”

  他多少是有些寵溺的,雖然睡眼惺忪,但依舊抬手,指腹上略微粗糙的紋路緩緩略過她額頭上的絨毛,輕言細語像是哄著她:“我家小粥,原來是個膽小鬼。”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手又緩和的拍著她的背,像是安慰她,“我開著燈呢,不怕了。”

  那個時候他的眉眼比從前還要溫柔,她開始懷疑玄學面相裡到底準還是不準,深情眼到底是不是薄情人。

  如果真的是個薄情人的話,那她也認了。

  這樣的溫暖,實在是太讓人迷戀和沉醉了。

  她不過才與他完整的度過了一日。

  但有些人才相遇一日,就要花費一輩子的時光才能忘卻。

  後來她才知道,夜裡睡眠時對光線異常敏[gǎn]的沈方易,卻在那些夜裡願意為她點上夜夜長明的燈火。

  以後她每每想起這一幕的時候,都覺得她是在那一刻,才真正愛上他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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