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到灶房中取了幾壇酒,備了幾盤小菜,便去了西海石窟。西海石窟位於西曜仙宮最底層,正值冬日,即便最底層也難以抵擋風雪之勢。她提著酒菜進入了西海石窟,奇怪的是西海石窟竟然沒有守衛,她很容易便進去了。
正當她在疑惑之時,只見一個身影頂著風雪依舊舞刀,刀鋒每到一處,便有強大的真氣四溢。月初不想打擾他,便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看著他修煉,每招每式都比最後一次見他時要狠辣許多。
看來西海石窟當真是有利於修煉,當她踏入西海石窟那一刻時,便覺一股飛升的仙氣不斷纏繞著自己,隱隱有一種想要拿出兵器狂舞的感覺。
白曜當真是用心良苦,看來他對百溟水奪取神君之位是勢在必得。
百溟水忽聞周圍多出了另一股氣息,他的目光一凜,長刀疾速一轉,竟朝月初逼去。密密麻麻的大雪間阻隔了視線,百溟水一時間未看清來人,而月初也因一時走神忽視了逼近的危險。
真氣蔓延,月初這才驚覺百溟水的刀鋒已至身前,她一驚,急急後退,眼看著刀鋒就要刺入心口,她低呼:“師兄!”
百溟水聞聲一驚,立刻收了內力,偏了刀,卻還是重重地在月初手臂上劃下一道傷痕。
月初隻覺手臂一痛,血已濺了滿地。
“師妹?你沒事吧!”百溟水立刻大步上前查看月初的傷勢,眼中淨是自責。
月初笑了笑道:“沒事,都怪我不好,沒出聲。”
百溟水知道月初想化解他心中的自責,可看著她的手臂被自己劃傷卻還是一陣難受,還想說什麽,月初卻是暗暗用自愈術將傷口愈合,隨後將手中裝著酒菜的籃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師兄,我給你帶了些酒菜來。”
百溟水接過,打開一看,裡面都是他愛吃的菜,他的心不禁一暖:“在西海石窟內閉關修煉了七年,師妹是第一個給我送酒菜來的人。不過師父當初嚴令不準任何人踏入的,師父知道了定然是要責罰的,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師兄你放心,我特意選在白曜外出後才來的,本以為這兒會有守衛,不想卻空無一人。”說著月初就朝石洞內走去,避開了漫天飛雪。
百溟水失笑,月初依舊這樣大膽直呼師父的姓名,他依舊站在風雪中看著石洞內正擺放酒菜的身影,有那麽片刻的失神。
月初擺好酒菜卻見百溟水站在原地沒有動,眉眼微動,衝他道:“師兄,傻站著做什麽,快來。”
百溟水回神,有些尷尬地走進石洞,拿起筷子便嘗了口早已冷卻的菜,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師妹,這都是你親手做的?”
“我也沒什麽好手藝,師兄不要嫌棄。”月初在百溟水對面坐下,將一壇酒打開便遞給他,她一直都知道百溟水偏愛喝幾口酒。
“不會,能嘗到師妹親自做的菜是我的榮幸。”百溟水接過酒,豪爽地飲下一大口,隨後又嘗了幾口菜。
月初則是靜靜地坐著望他的,百溟水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問道:“師妹今日怎會想到來看我?”
月初輕輕一笑:“還有一百多年就到天界大選了,我有些擔心……”
百溟水放下酒壇,“擔心什麽?”
“擔心自己不能選上。”月初一副很泄氣的樣子。
“你的修為與仙法這樣高強,定然能選上的。”百溟水立刻為其開解。
“師父說了,每位神君只能推薦一位弟子參與上仙競選,我便想到師兄你,你我二人師出同門,我不想與你爭這個名額。”月初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百溟水的神情,果然他沉默了,眼神中閃過一抹精銳之色。他果然是知道這件事,唯獨是她還被蒙在鼓裡。
“師妹,”百溟水的神情閃過無比的認真,他放下手中的酒壇,嚴肅地說:“我承認,我很迫切想要升為上仙,繼而爭取神君之位,可上仙之位也是有能者而居之,不要因為這個而輕易放棄了自己的目標。我欣賞你,正是因為你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我不需要你的退讓來成全我,而你也不會希望我退讓來成全你,對嗎?”
月初聽到百溟水的話頓時一股暖流湧入心頭,百溟水當真是個君子,只是她心中明白白曜他一定會保薦百溟水。她何其了解白曜,他是個理智的人,不可能為了她找回華碧晗的記憶而毀了他預謀千年的計劃。
“師兄,你為何那樣想登上神君之位?白曜又為何要傾盡全力推舉你呢?”
月初的話讓百溟水一驚,他不由心生疑慮,雖然他有透露自己的野心,但卻從來不曾說過師父會傾盡全力保他登位,月初又是從何處得知?
月初看見百溟水眼中的戒備,便笑了笑:“白曜讓你進入西海石窟專心修行,我便看的出來白曜對你的重視。”
百溟水的疑慮頓消,笑著說:“師妹,每個人都有一段不願提及的過往,若你當我是你師兄,就不要再問了好嗎?”
月初明白既然百溟水和白曜是一夥的,那她必然無法從他口中問出什麽來,今日她來不過是想要試探百溟水,從中驗證白曄那日說話的真假。從百溟水種種話語中可以證實,白曄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白曜引她進西曜仙宮定然是有自己的盤算。
月初忽而起身,不動聲色地笑道:“既然師兄不願說,那我便不問,我先走了,免得被白曜發現。”
百溟水看著突然要走的月初,以為月初是因他不肯告知真相而生氣,他眉頭微蹙,想說些什麽,卻終究是將話咽了回去。
月初離開西海石窟後,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若是白曜真有何目的就是利用她對付陵霄了,白曜法力高強,自己根本不是其對手,她必須有後招才行。於是月初偷偷去煉藥房內偷了一顆失魂引,將其研成粉末藏於耳墜的珍珠內。
她將藏毒的耳墜重新戴回耳上,這才稍稍放下幾分沉重的心,面對這樣陰險的白曜,她必須做好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