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青竹林間依稀有著呼嘯地風聲,沙沙落葉配合著腳步聲,似踩碎了此刻的寧靜。
月初不言不語地走在前,陵霄走在後,二人都沒有說話,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直到一陣風雪毫無預兆地侵襲而下,雪白的霜雪驚了瓊枝,壓了翠竹,月初一味的低頭朝前走,突然間隻覺一陣溫暖覆上肩頭,她不由一怔,只見陵霄的黑色衣袍已經覆蓋了全身,溫暖的氣息源源不絕地傳入鼻間,緩和了她身上的冰冷。
“哥哥,對不起,又讓你費心了。”月初的聲音滿是自責,這是第一次她感覺自己這麽沒用,若是如今的自己有高強的法力,方才就不需要陵霄的保護,便能放心與天帝一戰。
陵霄沒有說話,仍舊在她身後緩步而行,也不知是何表情。
“我只是不想打擾哥哥與魔君,所以才一聲不吭的想離開,但是卻碰見了天帝……”月初也不知方才在青竹林間她與天帝的對話是否被陵霄聽見,只是如實講道:“天帝告訴我,我與你六世情緣全是他一手操縱,他其實早就知道你在麓山,他利用我接近你,隻想用我成為你的弱點。他要的不是你的命,他要的是整個魔界的覆滅,我猜想他是想利用我挑撥你與魔君的關系,讓你為了我與魔君決裂,從而分化你們,徹底滅了魔界。”
“所以你要在白曄面前求死。”陵霄終於還是出聲了。
“我不能讓他利用我威脅你。”
“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你的性命比任何都重要。”陵霄猛然扯住她的胳膊,不讓她繼續前行,強迫著她面對著自己:“我敢將你留在身邊,便不怕你成為我的弱點。你這樣一聲不吭的離去,將我置於何地?”
月初看著他嚴肅而冰冷的目光,雪花飄散,阻隔在他們之間,她倔強地回應道:“可是我不想牽絆你,更不想你因我而身處險境,你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介入你們的仙魔之爭,我修仙也是為了找到你,如今知你安然,便可安心離去……哥哥,放我走吧。”
陵霄狠狠地看著她,眼中閃現無限地怒火,這是第一次,月初看見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這樣的怒火。她有些害怕,想要退後,卻被他拉上前,唇便已欺了上來。
從沒想過陵霄會吻自己,她的腦海頓時有些停滯,待回神後便要掙扎,可自己卻被他禁錮在懷中,不能動彈分毫。
他的吻霸道而激狂,不容她逃避分毫,他的舌趁機鑽入她的口中,與之糾纏追逐。
她感受著他的氣息與自己的氣息交織著,起初她抗拒,躲避,漸漸地呼吸已被抽盡,隻得張口呼吸。他趁虛而入,捕捉到她的舌後便與之****嬉戲。
漸漸地,她的全部意識已隨著他那霸道且強迫的吻奪去,漸漸迷失在他的吻中,情不自禁地回應。
陵霄感覺到她不再抗拒,吻逐漸由強迫轉化為溫柔,似要將她融入骨血。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的吻終止,此時的月初雙頰緋紅,有一種別樣的風情,她靠在他懷中,感受著他胸膛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滿心的悸動似在頃刻綻放,洶湧滂湃直擊心底。
這是第一次,月初感到內心別樣的情愫,隱忍多時,迷茫多日,前幾世的記憶源源不絕地湧入腦海,這一次她終於承認了內心的真實感情。
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對陵霄的感情,她一直認為這是一種兄妹之情,到了魔界,知道了琉雅與哥哥的關系,她更不敢細想。可是她越壓抑,便越覺得自己內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她不敢表露出來。
即便是知道了前六世與哥哥之間的過往,她仍舊暗暗告誡自己,他們之間只能有兄妹之情。
今日,就在白曄面前,那生死一線,她的腦海中沒有想起月秀,也沒有想起白曜,只有陵霄與自己過往的種種。
那一刻,她多麽恐懼,今後再也看不見陵霄。
她多麽後悔,離開魔界之時沒有與哥哥告別。
“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放你離開。”陵霄擁著她的力道沒有減少分毫,說到此處時,聲音中淨是冷酷的霸道。
聽到這裡,月初的臉上扯出一抹淺淺地微笑,心中充盈著滿滿的甜蜜。
這一次她不想再逃避,也許她可以自私一次,就留在陵霄的身邊,她可以為了他,讓自己強大起來,她相信自己,絕不會成為他的包袱,她也要成為像琉雅一樣強大的女人。
月初再一次隨陵霄回到了魔界,一路漫步而歸,身上早已覆滿了霜雪,待踏入魔界時,依舊是那陰沉沉的天氣,漫天飄雪早已消逝不見。踏入結界的那一刻,隻瞧見七殺與琉離面色嚴肅地候在外,楚韻站在他們身後來來回回地踱步,顯得有些煩躁不安,待看見歸來的二人時,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欣喜。
“我們正與魔君在商議大計,你竟然一聲不吭地丟下滿屋人擅自離去,竟是去找這個女人,你的眼中還有沒有魔君?”琉離一見他們歸來,也沒有多想,劈頭就是怒吼。
楚韻雖然已習慣了琉離的臭脾氣,但她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厲聲與大護法說話,她生怕琉離惹怒了大護法,便立刻打著圓場:“琉離,冷靜一些。”
“你讓我如何冷靜?姐姐這些年為他不止付出一點點,如今他竟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如此傷害姐姐!”琉離顯然不領楚韻的情,憤憤地看著陵霄,繼續道:“莫不是這幾千年翅膀硬了,便想悔婚?還是想廢除魔君取而代之?”
七殺一聽琉離的話愈發不對,急急地截斷了他的話,恭敬地衝大護法稟報道:“大護法息怒,方才您離開後,魔君怒極攻心,吐血昏迷。琉離一時情急才如此不敬……”
月初聽到這裡才明白,原來陵霄是議事到一半突然丟下滿屋子的人出魔界尋她而去,這才導致了魔君吐血昏迷,難怪琉離如此憤怒。
“我想去看一看魔君。”月初覺察到此刻陵霄身上的怒意,深知琉離的一番話已惹怒了陵霄,便上前一步握了握陵霄地手,似在安撫。
“你去了只會給姐姐添堵。”琉離看也未看她一眼,冷硬道。
“有些話我要和魔君當面說清楚。”月初的想法堅決,頗有一種不見到琉雅不罷休的模樣。
“這是女人之間的事,男人就少摻合吧。”楚韻輕歎一聲:“魔君並非蠻橫之人,月初也是個單純的姑娘,有些話當面解決比你們在這瞎起哄要好得多。”
琉離稍稍平複了心中的怒氣,撇過頭,不再看他們。
月初則是由楚韻領著進入魔宮,一路上月初不禁問楚韻:“魔君身子很弱嗎?為何會這樣輕易就吐血昏迷?”
楚韻歎息:“你有所不知,八百年前大護法被四大神君誅殺,魔君為了尋回他四散的魂魄,耗盡了五千年的功力才找齊,那時的她法力便有了很大的損耗,這次一魔君想必是怒極,才會導致吐血,她對大護法用情真的很深。”
月初聽到楚韻的話,步伐突然有些遲疑,原本堅定不移的心有了幾分動搖。
楚韻似乎看出了她的內心想法,笑著提醒道:“其實在愛情上,比的不是誰愛的更深,而是彼此是否相愛。”她說到此處,似乎回憶起了許久許久的往事,到如今笑起來依舊有些勉強:“其實,當年的我春心萌動,早已傾心相許琉離,魔君也是有意撮合我與琉離,但琉離不同意,當面拒絕了這樁婚事,我為此事還傷心了很久。但我明白,婚姻是兩個人的事,若是勉強在一起必然是兩個人的折磨,所以現在的我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一意孤行堅持要嫁給琉離,否則我也不會遇見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