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蕭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蠢，難道殺了獨孤尋老皇帝就會把皇位傳給他了？完全沒長腦子！若真殺了獨孤尋的話，那只會惹惱天辰而言。

  她可不認為天辰的太子獨孤宸會是個任由他燕北蕭在天辰的國土上胡來之人，那個讓燕國和南蠻的皇帝都讚歎不已的少年，可不只是會讀聖賢書而已。

  “據說是燕國的皇帝有意立燕北辰為太子，所以燕北蕭才會想要殺獨孤尋的。”顧小五笑了笑，搖搖頭說：“我還真沒想出燕國皇帝要立燕北辰為太子這和阿尋有什麽關系。阿尋雖然很厲害，但他也只是天辰的三王爺而已，雖然他和燕北辰是至交，可他卻並不能夠影響燕國皇帝的抉擇不是麽？”

  果然就算是一個爹的孩子也還是有聰明的有笨的！

  “他大約是以為因為北辰和獨孤尋交好，所以老皇帝才會想要立他為太子，若獨孤尋一死，他在設計陷害下北辰，這樣一來不管是天辰也好，燕國也罷，怕都是容不得北辰的。”蘇雲清淡淡地說著。

  先不說老皇帝現在還並無立太子之意，即使有，北辰也未必會接受。

  那個人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天下蒼生的身上，太子之位他卻從未肖想過。

  “北辰麽……？”顧小五這才發現蘇雲清對燕北辰的稱呼，嘴角揚起一抹揶揄的笑，“阿至，還不快快交代你和那燕北辰是何關系？”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從阿至的口中聽到男子的名字呢！

  以前的阿至稱呼男子的時候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哪怕是關系較好的朋友都是一樣的。

  像這樣直接叫名字的，燕北辰還真的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呢！

  “是何關系？”蘇雲清有些呆滯地重複了一遍，卻忽然發現他們是什麽關系她還真的說不上來。

  情侶麽？似乎兩人從未挑破過什麽。

  朋友麽？但兩人之間卻有時不時的有些小曖昧。

  “友人以上，戀人未滿吧？”蘇雲清的語氣中有著她都不曾發覺的不確定。

  顧小五大大地歎了口氣，“阿至，你們該不會一直在曖昧，但是卻不曾言明過彼此的關系吧？”

  難得看到阿至如此迷糊的時候，可她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高興。

  “好像是這樣的呢！”蘇雲清點了點頭，以前從來都不曾想過兩人之間的關系，現在一想，似乎真的有些曖昧。

  她果然大意了。

  “他娶妻了沒？”顧小五問，言下之意就是：若娶妻了的話，阿至，你可就成了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了呦！

  “沒有。”蘇雲清搖頭，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也不曾納妾。”

  至於有沒有通房她就不知道了，這問題太過私密，她可不想問，而且她也沒有立場去問不是麽。

  “那不就成了。”顧小五拍了拍蘇雲清的肩膀，然後很豪氣地說：“好好考慮清楚，如果真喜歡人家的話，其實主動下也沒什麽，趁著他現在無妻無妾，趕緊印下蘇雲清的標簽！”

  “隨緣吧！”蘇雲清淡淡地笑著，輕輕打開了手中的盒子。

  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簪子，樣式很簡單，但玉確實難得一見的上等美玉。

  在玉簪子下面還放著一張字條。

  蘇雲清將玉簪子放回盒子裡，拿起字條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

  無意間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

  落款是燕北辰！

  顧小五看了看盒子裡的玉簪，露出了一個揶揄的笑來。

  “定情信物麽？”雖然不清楚字條上寫了什麽，但阿至眼中的笑意是那麽的明顯。

  至於那個未知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阿至她……是喜歡燕北辰的吧，否則就不會露出那麽柔和的神情了。

  “你想太多了。”蘇雲清將盒子收了起來，臉上重新掛起了招牌的笑容。

  面對外人的時候這笑確實很虛假，但在顧小五面前卻是真實的笑，發自內心的。

  *** ***

  將軍府已經被下人們布置得喜氣洋洋，大門外也掛起了大紅燈籠。

  只要將軍夫人和那位驕縱的大小姐不來招惹她，那她基本上是不會過問將軍府的一切事宜的。

  大年三十，蘇夫人破天荒地差人來請蘇雲清和顧小五前去和她們一起用膳。

  這是顧小五第一次見到蘇夫人和蘇家大小姐蘇昭華。

  “本來是打算一起用午膳的，但是宮裡傳旨宣我們進宮參加晚宴，所以隻好提前請你們過來一起用膳了。”蘇夫人微笑著解釋。

  作為大將軍的家屬，每年過年都會被邀請進宮參加晚宴，今年亦不例外。

  尤其是在大將軍在外駐守未能回來陪家人過年的時候，做皇后的自然更要代替皇上安撫一下大將軍的家人。

  “必須去麽？”蘇雲清一邊吃著飯，一邊低聲問。

  雖然她素來都是食不言，寢不語，可她並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時間。

  所以，只能勉強一邊吃，一邊問。

  “嗯，雖然知道你不喜歡熱鬧，可畢竟是皇后娘娘差人來傳的旨，若不去的話，皇后娘娘那裡怕是不好交代。”雖然她也不想讓她跟著進宮，可皇后娘娘言明要帶著她一起。

  若不帶著，便是抗旨。

  “我知道了，會去的。”蘇將軍待她還是不錯的，所以，雖然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但她卻也絕不會因為自己的關系而讓蘇家出事。

  “這位姑娘是……？”蘇夫人有些疑惑的問。

  雖然知道府裡多了個人，可她卻並未打聽出對方的來歷，只知道她和蘇雲清的關系不錯罷了。

  “天辰顧家的五小姐顧傾城。”蘇雲清雲淡風輕地說。

  雖然知道小五並不喜歡別人把她和顧家聯系在一起，可為了避免她在進宮的這段時間有的人對她做些什麽，所以隻好把顧家搬出來。

  天辰首富家的五小姐，想必蘇夫人和蘇昭華都不會那麽沒分寸的。

  蘇夫人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

  “既然是雲清的朋友，那便由你好好招呼吧！若覺得無聊的話，可以讓昭華去陪陪你們。”

  雖然不清楚這丫頭是如何認識天辰第一富商家的小姐的，可若能讓昭華和這位顧小姐交好的話，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樁。

  “娘！”不等蘇雲清點頭，蘇昭華就已經不耐煩了。

  “昭華，不許淘氣。”蘇夫人低聲呵斥道，“顧小姐遠道而來，你身為蘇家大小姐，多陪陪顧小姐也是應該的。”

  “不勞蘇小姐費心了，傾城過幾日便會趕回江寧城，所以有雲清陪我就好了。”顧小五微笑著拒絕。

  她並不想阿至因為自己的關系和蘇家這對母女的關系再度惡化，雖然知道這對母女都不會是阿至的對手。可阿至是要在蘇家長住的，家裡有兩個時刻惦記著如何算計自己的人，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不爽。

  現在拒絕的話由她來說，即使蘇家母女會不快，也不至於把帳算到阿至的頭上。

  “娘，你看……”

  蘇昭華正欲說什麽，但是卻被蘇夫人用眼神製止了。

  “如此也好，顧小姐有需要盡管吩咐下人就好。”蘇夫人微笑著結束了話。

  因為，若再聊下去，怕就來不及參加宮裡的晚宴了。

  蘇夫人和蘇昭華都是盛裝出席，蘇雲清的裝扮依舊和平時沒有多大的差別，只是換了套新衣而已。

  顧小五並未隨著她們一同前去，一來是皇后並未邀請她，而來則是因為她並不喜歡那樣的場合。

  最重要的，是她正好趁著燕北蕭進宮參加晚宴的空檔前去光臨他的皇子府。

  顧小五沒有讓素心隨行，手裡拿著蘇雲清畫好的地形圖，換上一身深色的衣服，顧小五便朝著二皇子府的方向出發。

  興許是過年的關系，雖然時間還很早，可街上早已空無一人，顧小五靠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靠近了燕北蕭的府邸。

  燕北蕭府上的人大都聚在後院看他的小妾們放煙火。

  顧小五輕而易舉地便潛入了燕北蕭的府邸，一路上連個人都沒有遇到。

  可顧小五至始至終都謹記著蘇雲清的告誡。

  燕北蕭的腦子那麽蠢，但是卻能安枕無憂地活到現在，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雖然是過年，可顧小五並不確定今夜他的府上是否有武功高強之人潛伏在暗處。

  手裡握著素心千方百計弄來的二皇子府的地形圖，顧小五很快便找到了書房的位置。

  她靜靜地伏在房頂，輕輕地揭開了一片琉璃瓦，因為外面的積雪還尚未融化的關系，所以書房裡並不是很黑。

  她並沒有急著進去，因為有人潛伏在書房裡面。

  就在橫梁之上，潛伏著一個內力頗為深厚的人。

  雖然那人已經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呼吸了，可顧小五卻一靠近書房便發現了那人的存在。

  對於如何隱藏自己，估計沒有人比顧小五更為擅長。

  雖然一開始並不確定，可在她揭開了那片琉璃瓦之後，再多的不確定就都變成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