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當然是真的,難不成我還會騙您不成?”言風急得不得了,眼看著獨孤宸就快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隻好衝到顧小五身邊,然後把她拉到窗戶邊來。
“快看,他……”言風把頭伸出窗外,打算告訴顧小五獨孤宸所在的位置,可這一看卻傻眼了,因為獨孤宸竟然不見了!
“看哪裡?”顧小五挑眉,然後將手指的關節掰得格格作響。
言風不服氣地道:“剛才宸太子明明就還在的,他一定是進了某家店鋪。”
除了這個可能之外,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原因。這條街道是筆直通向出城的城門的,以他的目力,還不至於會看丟獨孤宸,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剛才進了這條街的某家店鋪。
“言風……”顧小五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雙手把他的頭扭過來面對著自己,“言風,有妄想症不要緊,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們的,我的醫術雖然比不上神醫谷的燕少卿,可要醫好妄想症還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聽言,言風頓時無力地垂下頭。
“小姐,我這就去把宸太子找出來,他一定還在這條街,我一定要證明給你們看,我絕對沒有在開玩笑。”言風一臉認真地說,然後縱身從窗口處一躍而下,幸好這條街平時人很少,所以並沒有人看到他的舉動。
見言風如此激動,素心忍不住開口道:“小姐,言風他……”
“我知道。”顧小五揮手打斷素心的話,“言風他不是一個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之人,他既然說看到獨孤宸了,那就代表獨孤宸剛剛確實從這裡經過了。”
與他們相處這麽久,她又怎會不了解他們的個性?
“那您剛才為何……”素心欲言又止地看著顧小五,不明白她剛才為何要如此與言風說。
“有件事情要吩咐你去做,但是言風一遇上我的事情便很容易衝動,所以我才借故把他支開。”顧小五淡淡道。
“小姐請吩咐。”一聽說有事情要她去做,素心馬上換上一副認真的表情。
“五日後是我與宸太子的大婚,在大婚之前,有些事情我要你先做好準備。”大婚之後她必須要先離開江寧城一段日子,至於去哪裡對她而言都無所謂。
“是什麽事?”素心問,看到主子如此正兒八經的表情,連她都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顧小五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道:“你附耳過來。”雖然她並未感到四周有任何的氣息,可這種事情還想小心些為妙。畢竟這個時代的龜息之術可不是鬧著玩的。
素心依言靠過去,顧小五湊在她的耳畔低語了一番,交代完事情之後,素心這才與顧小五拉開距離。
“我一定會準備好的,小姐請放心。”雖然不明白小姐要她準備這些有何用處,可她只要聽小姐的準備好就是了。
“小姐,出來這麽久了,差不多該回宮了。”素問淡淡地開口。
顧小五看了看天色,點頭應道:“說的也是,那就走吧。”
說罷,便起身往外走。
宮裡畢竟比不得宮外,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錦繡宮,她可不想在最後的關頭還捅出簍子來。
回到錦繡宮,已經是掌燈時分。
進門之後,卻見闌笙蓮已坐在屋裡等著她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素問,你去讓人準備好熱水,我待會兒要沐浴。”
“是,奴婢遵命。”素問應聲出去,卻忽然想起錦繡宮的宮人幾乎都被自家主子打發了出去,於是便打算出錦繡宮去找兩個宮人準備熱水。
畢竟對皇宮她也不熟,若是亂走的話,怕會給小姐惹來麻煩,所以只能去找那些宮女內侍來辦這件事。
“闌大少爺,有何見教呀?”顧小五懶洋洋地癱坐在太師椅上,陰陽怪氣地問道。
看到顧小五如此不淑女的舉止,闌笙蓮忍不住蹙眉。
“雖然當初答應過你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不過既然這是在宮內,還是稍微收斂一下你的行徑為妙。”一個即將成為太子側妃的女子,可是卻當著外人做出如此不雅觀的舉動來,這實在有失大家閨秀的風范。
雖然她並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可既然她現在是頂著城兒的身份活在人前,就不該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收斂什麽?”顧小五隻當沒聽到闌笙蓮的‘教誨’,她本就習慣率性而為,要她刻意裝出大家閨秀的模樣,那麽很抱歉,她可以裝一時,但她裝不了一世。
若她才剛穿越到這個時代,那要她裝多久她都可以做到,可在放縱了十三年之後要她再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那真的很難。
前世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今生好不容易可以率性而為,她又豈會繼續壓抑自己的性子?
聽言,闌笙蓮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不過想到顧小五的性子,也只能默認了她的行徑。
若是在這時候與她鬧翻的話,事情會沒法收拾的。
“我今日來是有要事要同你商議。”闌笙蓮低聲道。
“什麽事?”顧小五沒太在意,闌笙蓮口中的要事,八成兒就是她與獨孤宸的婚事罷了。
“再過五日便是你與宸太子的大婚之日,闌家與江寧城相隔太遠,所以你就只能從驛站出嫁了,而且按照天辰的習俗,成親前三日,新郎與新娘是不可以見面的。所以我過來通知你一聲,你讓人收拾一下,明日便要先住進驛站。”
這是慣例,闌家嫁入宮中的小姐都是從驛站出嫁的。
“好,還有要說的嗎?”言下之意,若無事,就趕緊滾蛋吧。
對於要從哪裡出嫁顧小五根本沒不會在乎,若獨孤宸是她所愛之人的話,她或許會在意,只是可惜了,他並非自己所愛之人。
對於一場並未放在心上的婚禮,她又豈會在意自己是從什麽地方出嫁的呢?
顧小五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闌笙蓮有些疑惑,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可偏偏從開始到現在,她都像是從未在意一般。
是她不愛獨孤宸,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婚姻大事?
他自認看人很準,可顧傾城卻成了他第一個看不透徹的人。
“……你早些休息吧。”闌笙蓮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離去。
相處越久,他便越覺得她的脾性太過古怪,反正他們之間的交易就快完成,待她與獨孤宸成親之後,他便可以帶著城兒離去了。
這余下的幾日,他就不與她計較了。
素問的辦事效率那是絕對沒話說的,可今日顧小五卻左等右等都不曾見素問回來。
顧小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裡頭有種不好的預感,素問怕是遇上了麻煩了,不然這時候她早該回來了。
不行,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錦繡宮內並沒有宮女內侍,所以素問定是出錦繡宮去找人給她準備熱水了。
顧小五快步走出錦繡宮,一連問了好幾個宮女內侍,可他們卻都說不曾看到過素問。
顧小五不由得有些心慌,問了禦膳房的位置之後,顧小五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可禦膳房內根本就空無一人,平時禦膳房都會留有人手值夜,可今夜卻連個人影都不曾看見,素問也不在這裡。
顧小五頓時便感覺不妙,素問絕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消失的人,可恨的是現在天已經完全黑透,即使素問有留下任何線索,她也未必能夠看到。
顧小五快速趕回錦繡宮,確定素問還未歸來,她又重新出了錦繡宮。
這一次,她朝著東宮的方向去了。
素問絕對是出事了,這一點她幾乎已經敢肯定了。
那個傻丫頭,怕是遇到后宮的某位妃嬪了,雖然身懷武功,可她敢斷定那丫頭是不會用武力反抗的。
闌傾城雖然出身武將世家,可畢竟是養在閨中的大家閨秀,若是讓人知道她身邊的丫鬟身懷武功,那必然會惹來麻煩。
素問那丫頭,為了不給她帶來麻煩,絕對會選擇逆來順受。
不管她的猜測是否正確,她現在都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素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皇宮如此之大,以她一人之力想要找出素問並不容易,所以她才會決定去找獨孤宸。
頭上頂著闌家小姐的身份,顧小五輕而易舉的便進入了東宮。
獨孤宸還在處理政務,聽到落塵來報說闌家小姐來了,獨孤宸猶豫了片刻,便讓落塵去請顧小五進來。
“城兒,這時候你怎麽會來東宮?”獨孤宸一邊將桌上的奏折收起來,一邊笑著問顧小五。
“你手底下現在有多少輕功了得的人?借給我用一用。”顧小五臉上的表情有些冰冷,眼中甚至還帶著些許殺氣。
若素問真是被后宮之中的妃嬪所帶走的,那她怕是少不了要挨一頓皮肉之苦的。
甚至……顧小五根本不敢想太多,畢竟這后宮之中悄無聲息消失的宮女太多了,她不敢想象素問也會如那些宮女一樣消失。
獨孤宸的眼中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可他卻揚聲道:“落塵,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