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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爭鋒》第十四章 洗月派
  淒厲的風潮終於消散。

  虛慕陽身上的靈氣消失,人已重重倒下。

  光輝過後,是無盡的靈雨從天而降,這是虛慕陽吸收的所有靈氣回歸自然的表現。

  仙者逝,百靈生。

  仙者生,百靈消。

  這是修仙界亙古不變的真理。

  修仙界與自然界的關系,就象是白天與黑夜,生滅輪回,循環不息。

  每當一名修仙者死去,就意味著大陸上一片靈光淨土的誕生。同樣的,每當一名強大修仙者的崛起,必然也伴隨著大量資源的消耗,甚至是無數山川河嶽的消失。

  然而對虛若谷來說,靈氣可以循環,失去的生命卻再不可能歸來。靈雨落在他的身上,肩上,臉上,打濕了滿面,化做淚痕流下。

  “弟弟……”虛若谷無聲低泣著。

  “混蛋!”釋無念也憤怒吼了起來。

  虛慕陽這一下天心自爆,在乾坤罩守護下雖未對他造成多大傷害,卻對他的尊嚴造成了嚴重的羞辱,好比是在他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紫府真君又如何?

  他虛慕陽照樣能讓你一無所獲。

  下一刻何衝已衝出去,翻找虛慕陽的身軀,卻是一無所獲。

  臉色已是一片慘白,他回望釋無念,哆嗦著說:“願主……兵鑒不在他身上……”

  釋無念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此行前來就是要取回玄兵鑒,卻從沒想過玄兵鑒可能不在虛慕陽身上。

  畢竟這是稀世重寶,是開啟大陣的關鍵之鑰,誰拿到手都不會舍得離開自己須臾,直到這刻虛慕陽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怕是犯了個大錯誤。

  虛慕陽剛才所說不是虛言,半年時間,已足夠他做許多事!

  “搜!這是天神宮興旺之基,就算是上天下地,也一定要把兵鑒給我找回來!”釋無念已是不顧風度的淒聲嘶喊起來,這一刻他面目猙獰,竟是說不出的恐怖。

  隨著他的呼喊,何衝已衝入廢墟中大肆翻找起來。

  他堂堂天心境真人,這刻在廢墟裡狂翻大翻,活象一隻鑽地鼠,絲毫不顧形象,可就算如此,又哪裡找得到。

  眼看何衝將整個廢墟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兵鑒的影子,釋無念眼中殺氣已是越來越重。

  他回頭怒視虛若谷:“你的好三弟!”

  虛若谷心中震驚,知道虛慕陽已徹底將這位無念願主激怒,忙低頭道:“願主明鑒,此事與我虛家無關!虛若谷願代表虛家,發動所有人手,傾盡全力找出兵鑒下落!”

  “找?怎麽找?”

  虛若谷深吸了一口氣回答:“我了解我三弟,他既然說了已有安排,只怕兵鑒真得就不在這裡。不過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這裡庭院乾淨,象是有人長期打掃。我三弟素來在生活上不修邊幅,除了一身衣著,其他根本懶得打理。尤其是這落難時刻,更不可能有心思整理庭院了,只怕是另外有人負責這裡的衛生。另外我剛才看那石桌上,擺有四色小菜。三弟對俗世飲食素來無愛,如今擺上這酒菜,多半是與人共飲。雖然他將碗筷撤去,但我還是看得出來,他之前怕不是一個人在這裡。”

  “你是說……”

  “他一定把兵鑒交給別人了!”虛若谷斬釘截鐵地回答:“只要找到這個人,就能找回兵鑒。既然是酒菜新熱,那這個人走的時間應該不長,只要我們查出這個人是誰,就一定能拿回天神宮想要的東西……”

  釋無念眼神亮起:“何衝,立刻查一下這段時間虛慕陽和什麽人在一起。”

  看到釋無念認可,虛若谷終於松了口氣,心中亦是暗道:弟弟,終歸是辜負你的苦心了。

  在虛慕陽眼裡,天神宮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可信的。盡管釋無念口口聲聲無殺人滅口的意思,但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也許只是為了哄住虛家。一旦兵鑒真的到手,說不定就要大開殺戒。虛家既然介入了,就算不知道全部內情,至少也知道事關重大,那就有被滅口的可能。

  但天神宮要是得不到兵鑒,滅口就沒有意義,再加上額外的泄密威脅,虛家便可無憂。

  然而這只是虛慕陽的看法,他所接觸的,是當初破陣時暗懷鬼胎的天神宮人,他的視角決定了他不可能再相信天神宮任何人。

  虛若谷卻不這麽想。

  不管怎麽說,虛家也是莫丘四大家族之一,地位顯赫,聲望極高,人脈更是廣布全國。天神宮一旦滅虛家,必然在莫丘引起大動蕩,牽連必廣,引發內亂也說不定。天神宮雖強,卻終究是扎根在莫丘這片土地上,依托於凡人和大量的普通修仙者建立起的超凡地位,不會輕易乾這種自亂陣腳的事。殺一個虛慕陽,影響的只是虛家,滅一個虛家,影響的卻是整個國家,意義完全不同。

  因此虛若谷堅信,就算天神宮拿回了兵鑒,也不會真滅掉虛家,反而有可能借機賣好,分虛家一些好處,冰釋前嫌。

  這不是沒可能,畢竟虛慕陽不是天神宮所殺,而是自殺,性質上要讓虛家好接受得多。

  但是反過來,如果沒能拿回兵鑒,天神宮懷恨在心,暗地打壓虛家,使其從巔峰位置上跌落,衰敗,最終無疾而終的可能性卻比滅虛家滿門更大。

  死者考慮的是生存,活人要考慮的卻是如何才能活得更好,讓家族輝煌延續。

  所以他更願意全力幫助釋無念找回兵鑒,爭取諒解。

  這兩兄弟在同一件事上的看法,卻是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虛慕陽的性子略有些偏激,虛若谷則穩重許多。但虛慕陽深知兵鑒的重要性,虛若谷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到底誰的想法更準確,事情未發生,就無法分辨對錯。

  就在思考的時候,一聲嘹亮吼叫突然從天邊傳來:“什麽人在此地釋放靈威,驚擾世人,當我洗月派無人嗎?”

  “洗月派的人來了!”何衝叫道。

  釋無念卻是哼了一聲:“何衝,做你的事。虛若谷,你隨我出迎,我到要看看洗月派又能把我們怎麽樣?”

  瓊州邊遠之地,洗月派就算派人主持,想來也不是大人物。只要洗月派大佬級的人物不來,誰能阻他釋無念?

  這刻遠處數道人影飛來,為首一人黑袍長髯,雙目有神,背後還背著一把長劍。

  這刻遠遠看到釋無念,正想喝令,突然間心神一顫,揉了揉眼睛,仔細看去,嚇了好大一跳,從空中直接跌落下來,雙臂一抱叫道:“洗月派南百城,見過無念大願主,不知道大願主法駕親臨,還請恕罪!”

  釋無念看了那南百城一眼:“你小子到是有些見識。”

  那南百城已笑道:“大願主天人之姿,在下南百城忝為洗月派安陽府分堂主事,有幸領萬仙譜,見過願主圖容,總算是未有冒犯。”

  這所謂的萬仙譜,說白了就是修仙界的護身符。

  修仙界裡各種奇葩甚多,有那老不知趣的,最愛做凡人態遊戲風塵。如果誰有眼無珠衝撞了高人,那就真是自己找死了。

  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碰上一個這樣的貨色,因此就有人做出了這群仙譜,繪有各地天心境以上真人真君的形象,以資識別。

  當然這萬仙譜不可能真的將所有大能之士都囊括進去,一些強者更擅於改頭換面之術,但有總比沒有好。

  發展到後來,這萬仙譜又多了個功能,就是修仙界排名,分什麽新秀榜,真君榜,基本上就是實力劃分。

  仙台境到是沒有排名,一來本來就人少,誰也搞不清。二來仙人也不是凡人可以隨意劃分的,萬一不小心惹惱了哪位仙人,那真是死得冤了。

  釋無念是天神宮四大神君之一,成名甚早,早年在修仙界也是威名赫赫,因此他的相貌,萬仙譜上卻是有的。再加上他心性高傲,從不屑改頭換面的“委瑣之行”,因此南百城到是一眼就認出他來。

  反到是虛若谷和何衝,萬仙譜上有他們,但排名甚為靠後,且畫工甚糟,南百城並未認出來。當然,就算認出來了,在釋無念這尊大神前,也不會有什麽可在意的。

  南百城是安陽府一帶的主事,雖然不在官府不掌實權,但身為脫凡境百煉期的靈師,附近諸官,各路仙修,哪個見了他不是畢恭畢敬,奉一聲仙師?

  沒想到這刻見了釋無念卻如老鼠見貓,屁都不敢哼一個,嚇得他身後一群人也個個啞口,不知對方是何來路。

  他們卻是連萬仙譜都沒資格看上一眼的。

  這刻南百城上前,鞠躬道:“不知無念大願主法駕為什麽會親臨瓊州小地?有什麽事,大願主只要吩咐一聲,在下定為願主效犬馬之勞。”

  釋無念冷哼一聲:“不需要了,我們在這裡辦些事,你們離開就行了。”

  南百城的臉色立時變得尷尬起來。

  不過只是想了想,南百城已拱手道:“大願主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這安陽府是我洗月派管轄的地方,我們才是這裡的主人。願主雖是紫府真君,終究是客,豈有客人讓主人走的道理?”

  “你說什麽?”釋無念眼中已放出神光,瞪住南百城,一股無形靈壓懾住南百城,南百城隻覺得仿佛有座大山壓在自己肩頭,竟是動彈不得。

  他苦苦撐住,依然艱難回道:“大願主要做事,我南百城當然阻不了,不過在下身負門派監察之責,卻也不能就這麽離去,還請大願主見諒。”

  他看到釋無念的第一眼時驚恐萬分,回過心神後卻是迅速鎮定下來,這刻竟也是豁出去了。

  在來之前,他看到遠處靈氣衝天,其勢驚人,就知道多半不是自己能對付的麻煩,所以早早就捏碎傳令訊符,通知了門派。在看到是無念願主親臨後,更是又捏碎了一塊加急密令,這加急密令不單可以告急,更是可以給出少量內容。事發倉促,他隻來得及在袖子裡寫下願主親至,雖話語模糊,但想來洗月派已能理解。

  洗月派現在派來的人已在路上,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把對方留下來。

  如果釋無念一句話就把自己趕走,讓門派強援看到,那以後自己在洗月派也沒什麽前途可言。

  反過來,如果能頂著釋無念的壓力,與其對峙,為門派強援的到來拖延時間,則是為門派立了一大功。

  他自是擋不住釋無念哪怕一秒鍾的,但這裡畢竟是洗月派的地盤,釋無念敢在這裡殺洗月派的人,那是打洗月派的臉,只要他還沒瘋,應該還不至於這麽乾。

  南百城這也是拚了,賭了!

  修仙界為了前程而敢於拚命的可從來不少。

  “這麽說你是非要監視我了?”

  南百城陪著笑回答:“願主誤會了,願主遠來是客,在下只是想盡地主之誼。不管怎麽說,我安陽分堂也算這裡的地頭蛇,願主有什麽要處理的事,大可以知會一聲,南百城願率手下效犬馬之勞。”

  旁邊一群修仙者也是有眼色的,這刻一起抱拳回應:“願為願主效犬馬之勞!”

  釋無念哪可能讓他們幫自己尋找唐劫,一旦找到人,只怕第一個就先自己關起來細細審問到底是什麽事。

  能讓真君出動的,都不會是小事!

  正要說一句不必了,沒想到南百城眼珠一轉,已注意到旁邊的廢墟。只是看了一眼,已沉聲道:“乞難,查一下這裡原來住的是什麽人?”

  聽到這話,釋無念立知不好,以洗月派對這裡的熟悉,只怕很快就會將一切調查得一清二楚,頓時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但轉念一想南百城肯定已將消息傳回,這裡又是事發之地,人雖然可以殺,這口卻是滅不掉了。

  心中憤怒,只能暗罵虛慕陽臨死還給他惹個大麻煩。

  自殺的方法有很多,他偏要自爆天心,只怕就是為了引洗月派介入。

  南百城不知道死神已經在他們頭頂轉了一圈,旁邊一名修者已退離,片刻後回來,手中已拿著一本冊子,仔細翻查過後道:“找到了,半年前這家宅院出售,是個外地的少年買下了此宅。”

  “外地少年?”聽到這話,釋無念眼中已放出神光:“他叫什麽名字?”

  那修者正要回答,沒想到南百城手快,已一把搶過冊子,看都不看就將其毀去。

  “你……”釋無念勃然大怒,正要動手,南百城手一搭,已按在那修者的腦門手,靈勁暗蘊,揚聲道:“大願主既然來了,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今後傳出去,我洗月派竟然連願主來了都不招待一下,實在是丟了顏面。至於這宅子主人的消息,不過小事一樁,只要願主肯留下來,洗月派自會將消息雙手奉上。”

  看這樣子,只要釋無念不答應,下一刻南百城就會靈勁催動,爆掉那修者的腦袋,也是當機立斷之極。

  釋無念怒極反笑:“你以為這對我有用嗎?”

  “當然沒用。紫府真君,神念通天地,一念生萬法,施法於無形之間,我這點雕蟲小技,怎麽可能擋得住真君。”南百城笑道。

  他這話一出,大家這才明白眼前站著的竟是紫府境的高人,一時間全嚇的癱了。

  南百城卻是繼續道:“不過願主要殺我容易,要阻我卻難。願主遠來此地,想來不是為了殺我洗月派的人吧?”

  釋無念立時滯住。

  六大派之間並不和睦,相互之間多有鹺齷,但矛盾並不公開化,只有私底下的暗鬥,卻沒有表面上的明爭,上門打臉這種事,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是輕易不會去做的,平白惹怒了對手,對自己卻是沒什麽好處。

  這刻南百城已繼續道:“還是請願主在這裡稍等片刻吧。”

  釋無念哼了一聲:“好小子!多少年了,已不知多少年看到如此有膽氣的小輩了,洗月派最近還真是人才倍出啊。不過可惜,終究是見識淺了些。”

  說著釋無念已微微揚手。

  他手微揚,南百城已嚇得面如土色,心想難不成釋無念真要拚著和洗月派結怨也要殺自己。

  沒想到釋無念只是朝著他身前空處一指,只見先前那被他一掌震碎的冊子竟已紛紛結合在一起,複原成先前的書冊,直飛入他手中,甚至連頁數都停留在先前位置。

  “這是……返本歸源法?”南百城驚叫起來。

  “不,是時之道念。返本歸源法雖可返本歸源,卻需要事先對歸源之物有足夠的了解。時之道念則不同,它只是讓目標回到一個指定時間前的樣子。”釋無念微笑著回答。

  “道念……掌道天尊?”南百城駭然。

  真君與天尊,雖然同為紫府,但是兩者之間又有差別。

  術,法,神通,道,修仙者能力的四大表現,惟有掌道者方可稱天尊。

  若沒有掌道,那就算入了紫府,也只能稱真君。

  這刻釋無念卻是遺憾地搖了搖頭:“小道而已,哪裡稱的上真正的掌道,只能用於這般死物,大道無疆,誰人能掌?就算是天尊,地仙都做不到的……”

  說著他已翻開書頁,目光停留在先前那頁上,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訊息。

  “唐傑,十二歲……”釋無念喃喃吐出這個名字。

  就在這時,何衝跑過來,正要說什麽,釋無念已揮了揮手:“我已知道此人是誰,我們走吧。”

  眼看他要走,南百城大急:“大願主請留步,我派三叔祖聽說大願主法架親臨,已經親身趕來迎接,並命小的無論如何要請大願主等待少許,他老人家馬上就到……”

  “蕭別寒那瘋子要過來?”釋無念聽到這名字面色突然大變,怒哼道:“老子沒空見他!”

  洗月劍癡蕭別寒,那是有名的武瘋子,生平最嗜和人戰鬥。這貨過來肯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找自己打上一架的了。

  要戰,釋無念自然不怕他,但他現在身負重責,哪有那心思和蕭別寒打。

  問題是他不想打,有人卻不放過他。

  這話剛出,只聽遠處一聲長嘯驟起,隨後一道劍氣衝雲霄,綻放光華,威力竟比之前虛慕陽自爆天心時更加龐大,更有一股犀利劍意肆意縱橫,即使遠在天邊,廢墟處的釋無念虛若谷也能感受到那凌厲戰意。

  “混蛋!”釋無念罵了一句。

  蕭別寒來的這麽快,顯然是動用了傳送陣跑過來找自己。

  六大國境內皆鋪有傳送陣,方便內部往來,往往一地有難,就是八方來援。但是傳送陣本身與他國並不相通,想要過境就得跋山涉水,而且使用一次消耗靈石巨大,非重要事宜不可動用。

  釋無念沒想到蕭別寒會這麽瘋,一聽到自己來了就用傳送陣過來打架。

  只見遠處一到寒光劍影已高速掠過,第一眼時對方還在天邊,下一眼已衝至近前。

  一道劍影幻出衝天劍芒,對著釋無念劈下,同時傳來還有一聲狂放的吼聲:“釋無念,你來得好,和老子打一場再說!”

  “蕭別寒,本人此來是為了追捕一名門下叛徒,和你洗月派無關!”釋無念說著對空遙遙一按,已將這一劍化於無形。

  “只要是發生在我洗月派的事,哪件能說和我洗月派無關?廢話少說,打了再講!”

  隨著這暴喝聲,一名身形高大的長發中年男子已在風雲中出現,隨手一劈,又是一記犀利劍光開天劈地般斬了過來。

  “何衝,若谷,你們去追人,這個家夥交給我!”釋無念大喝一聲,全身上下已現出金色甲胄,與當初唐劫在翠微山所見一般無二,只是金芒更盛,這刻一拳轟出,搗出滔天威勢,僅是靈壓就震的周圍一群人立足不穩,嚇得紛紛退避。

  那蕭別寒卻是甚不滿意,叫囂道:“你少拿天神甲來糊弄老子,拿出你的大願神通來!”

  一劍更比一劍的瘋狂劈下,瞬間天空中已布滿無盡劍影,劍光所到處,小元山頭盡成平地,僅是劍氣余波便逼得一群修仙者紛紛抱頭鼠竄。

  “混蛋!混蛋!混蛋!”釋無念被他氣得極了,但也知道有這家夥糾纏,自己要追殺那唐傑已再不可能,惟今之計,惟有先打敗對方再圖後事。

  下一刻他人已飛向天空,長聲道:“我發大宏願,滅世間萬般有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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