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程跪在申璿休閑間的床上,掀開她的被子,拉她之時,手及之處無一不滾燙嚇人!
這個死女人,發高燒了還來公司幹什麽!
他不禁心裡狠狠一罵,欲把她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襯衣裙子連內衣都扔在地上,什麽也沒穿,只有一條淡紫的小內庫。
若放在平時,他看她這樣的攤放在他面前,會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脫個乾淨,然後撲上去,壓下去。
可是現在一點那樣的欲念也沒有。
揀起地上的內衣,襯衣和裙子。
還從未給女人穿過衣服,可這送回醫所總不能這樣把她抱出去。
淡紫的bra拿手裡,一個頭兩個大,若教他脫,倒是覺得很快,這叫他穿,簡直是!
王晴傻了一般站在門口,看見總裁掀開副總的被子,拿著副總的bra,在想辦法給副總穿!
她吞了一口唾沫,細碎出聲,“總裁,要不然我來吧。”
裴錦程一愣,這門口居然還站著一個人!倒也忘了自己和申璿的婚姻公司裡沒人知道,陰沉著俊容出聲,“還愣在那裡幹什麽!過來給她穿,要趕緊送醫院!”
裴錦程坐在床沿,把申璿拉起來,放置在自己的胸膛前靠著,王晴便心率狂跳的給申璿穿內衣。
她又擔心申璿的身體,又覺得總裁在這裡尷尬,可又不敢拒絕,因為她沒有從總裁的眼睛裡看到慌亂緊張之外的神色。
這休息室裡睡著一個病人,可外面的人都不知道,若睡上一天呢?
換誰都會緊張的,不是嗎?
裴錦程的手撫在申璿的額頭上,“去拿條冰水蘸濕的毛巾,這燙得厲害,得先物理降一下溫。”
“好。”王晴走出休息室走到隔壁小間,打開冰箱就取出一塊小毛巾。這個時間,說五秒也不誇張,毛巾遞到裴錦程手裡的時候,冰涼沁濕的觸感恰到好處,女人就靠在他的懷裡,頭無力的搭在他的肩窩,燙得像塊烙鐵。13acv。
他把毛巾打開,一陣馨香更濃的傳來,貼在她的額頭,“這麽短時間弄這麽香涼的毛巾,還真是個好秘書。”
王晴已經將申璿的襯衣套上,開始扣鈕扣,尷尬道,“是申總自己準備的,我,我,我今天才知道。”
裴錦程腦子裡一晃而過的是方才他推開會議室門她的樣子,臉上搭了塊白色毛巾,方方正正的,目光睨到她的額頭……
臉已經燒得發紅。
這個該死女人!
等王晴把申璿的衣服穿起來的時候,裴錦程扶著申璿的背,站了起來,一彎腰將手穿過她的膝彎,穿勒抱住她的後背,打橫一抱。
王晴立即道,“總裁,別把申總這樣抱出去!”
裴錦程瞪她一眼,“你真多事!”
王晴眼睛一紅,“申總三年多沒有生過病了,她從來沒有打過瞌睡,一定不想讓人看到她這個樣子……要不然讓他們全體下班?”
裴錦程眸瞳不禁一縮,有什麽“呯”的一聲敲在他身體的某一處,力道有些大,敲得他身軀一晃。
他轉身把申璿放在床上,“你先出去。”
“啊?”
“毛巾在哪裡?”
“小間的小冰箱裡。”
“知道,你先出去做你的事。”
“可是~”
“出去!”
王晴咬了一下唇,恨恨不滿的瞪了裴錦程一眼,轉身出了休息間,裴錦程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四五秒後,他對著電話說,“何醫生,你馬上到公司來,阿璿發高燒不能出去,你把相關能用到的藥品和儀器都帶過來,到了給我電話。”
把她額頭上的毛巾攤開,又反面一裹,裡面還有些涼,又貼在了她的額頭,他站直後轉身,出了休息室,進了小間,打開小冰箱。
還有六卷小毛巾,馨香陣陣。
有他熟悉的味道,似乎她說過,她掉頭髮,洗發水裡加了些防脫發的精油,這雖然不全是,但是混和著的味道中,應該有洗發水裡的精油的味道。
取了一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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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錦程已經給申璿換了四塊毛巾,快到下班時間,路上是高峰期,正是因為考慮到這點,才讓何醫生過來公司,醫所那邊可以調到救護車,總是比他開車快。
而且王晴說的話……
他心下一緊。
申璿睡也睡得很累,覺得除了眼皮燙呼吸燙,全身都冷,縮成一團直發抖,眼前是爺爺,含著眼淚,“你真是氣死爺爺了。”
哥哥眼睛發紅,“小混蛋!你就是個惹禍胚!”
爸爸媽媽抱在一起,淚流滿面。
家裡沒人想她去坐牢,“我不想去坐牢,不想去坐牢……對不起……”
他剛剛拿了毛巾過來,這是他第二次聽她在夢囈說,不想去坐牢,他看她冷得發抖,可她那麽燙,脫了鞋上床,抱住她,又把冰涼的毛巾放在她的額頭上,低聲勸哄,“阿璿,不坐牢……不會坐牢的。”
“不會去坐牢的,永遠都不會……”他感覺到她除了發抖,也不再亂說夢話,輕輕歎了一聲,“別想那麽多,何醫生馬上過來了。”
他明明是討厭她的,現在卻要安慰她,可若不安慰她,又能怎麽辦?
她這樣子,好可憐。
他是一個心善的人嗎?
他不禁自嘲一笑。
申璿的藥液裡,裴錦程讓何醫生加了一些鎮靜的,好讓她多睡會。
所以申璿一直從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
自然醒,她伸了個懶腰,一動才感覺到人被束縛,男人的手臂,纏裹住他的腰。
明眸大睜才發現這是二樓的臥室!
她推開他猛的坐起,然後跳下床,找自己的拖鞋,可床邊沒有她的拖鞋。
裴錦程被她推醒,倒也沒有像以往一樣跟她鬧,只是說,“過來,再量一嚇體溫。”
申璿一愣,“體溫?”手背上有些疼,抬起來看,好象輸過液,膠布下貼著止血小棉球。
“嗯,你昨天下午發高燒,四十度。”
裴錦程已經從自己的床頭櫃上拿起一個槍式感應體溫劑,下了床,又繞到申璿邊上,彎腰就把體溫劑對準了申璿的額頭,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道,“量一下,看有沒有正常。”
“滴”一聲響,裴錦程看了一眼數字,心情似乎一下子大好,臉昏昏欲睡的臉都揚起來的欣慰的笑意,“嗯,挺好,37.1,正常了。”
申璿搞不清裴錦程對她什麽態度,迷糊得都忘了方才她為什麽要突然跳下床,只是他拿著體溫劑過來給她量溫度的時候,她對天發誓,那時候的心湖突然間濺起水花,漾起了漣漪,她小心的問,“不會是你送我回來的吧?”
她連頭也沒有抬,看著自己的腳尖,腳尖觸在地板上,想等著他的回答。
他的好心情好象突然被人打擾了,這女人說的話,怎麽會這樣令他煩悶,好似盼著旁的人送她回來一樣!
瞬時便陰了臉,“除了我送你回來,你還想誰送你?”
“謝謝你送我回來,沒人看到吧?”她站了起來,光著的腳踩在地上,木質的地板是很舒適的溫度,不會冰涼,她知道自己是他太太的事情,家裡沒人對外說,為什麽不說的原因,她不會去問,也不想去猜,現在想來,裴家的做法是對的。
裴錦程的太太都沒有公開 過,以後再娶誰,也不會掀起多大的浪。
而他卻臉色更沉,喝了一聲,“給我坐下!”
男人去外面廳裡,拿了雙鞋進來,丟在她面前,語氣惡劣,“再弄得發了燒,我看你誰管你,死在外面都沒人知道!”
申璿趿上鞋已經站了起來,看著他的時候,眸裡是感激之意和隱隱的難為情,“真是……麻煩你了,也不是有意讓你知道的……”
突然覺得心裡有什麽扯得快斷了,她心裡哀歎的不是他惡劣的語氣,她想,她應該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她死在外面也沒人知道。可是……
白珊死在哪裡都會有人讓他知道。
而自己,死在外面也沒人知道。
對的啊,她死在外面也沒人知道,可能爺爺不知道,爸爸不知道,媽媽不知道,她最愛的哥哥,也不會知道。
他?她的丈夫,也不會知道。
知道又怎麽樣?
他又不會為了她,從另外一個女人的床上爬下來,丟棄一切不管不顧的去找她。
錦跪的上才。就算死了,也是如此吧?
白珊好厲害,可以用一死把裴錦程拉走。
可是她在想,白珊敢豁出去的做,不是因為不怕死,不過是因為有人在乎吧?若沒人在乎,就是找金茂大廈跳樓又如何?
不在乎你的人,管你是死是活?
在乎你的人,哪怕你只是掉一些頭髮,他也會翻遍資料,為你想辦法,舍不得你再多掉一根……
裴錦程看著申璿那雙眼睛,一時感激,一時難為情,一時間是波滔洶湧的情緒,一時間是楚楚哀憐的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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