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毒品的價格比黃金還要貴，在中國市場流通的毒品有許多渠道，就以緬甸的渠道來說吧：緬甸的海洛因發給中國販子是60塊錢一克；經過一道毒販轉手給二道毒販就是300塊錢一克；二道毒販再轉手給三道毒販就變成600一克。隨後就是面向終端吸毒者，可以達到1000塊錢一克。根據城市的不同，可能達到1500甚至2000塊錢的高價。

  這是中國毒品市場的一般價格，可在美國的話，一克海洛因的價格高達1500美金，是國內價格的六七倍。甚至說碰到南美毒品生產基地碰到天災人禍的時候，這個價格還要朝上翻倍。

  所以一些國內的毒販已經不滿足於在國內銷售，開始以單乾的形式朝美國跑，朝歐洲跑，成為職業國際個人毒販。他們的交通途徑就是偷渡，只要成功跑一趟，足夠賺上幾百萬。

  所有的偷渡者都被關進潮濕黑暗的船艙裡，只有顏烽火留了下來。他現在是卡爾的朋友，與卡爾一起被安排到一個小小的船艙之中。

  雖然船艙很髒、很亂，但是好歹比拉屎尿尿都擠在一起的地方好的太多。

  卡爾是個人精，盡管顏烽火在前往公海的漁船上讓他很難堪，但同時也看到這個人的能力。上了船之後，他倒是想把顏烽火好好收拾一番，甚至扔到海裡喂鯊魚。但在對方一眼看穿他的身上攜帶毒品之後，態度立即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他不可能封住顏烽火的嘴，只要對方叫一聲，那他這一趟就會血本無歸，甚至連小命都能丟掉。

  厚重的船艙門關上，卡爾衝顏烽火笑笑道：“兄弟，我可是幫你付了一大筆錢呀，嘿嘿。”

  “難道不應該嗎？”顏烽火坐在低矮的床鋪上，點燃一根香煙道：“我幫助你，你幫助我，這樣很好。”

  這話聽得不是個滋味，什麽叫你幫助我我幫助你？明明是我幫助你才對，我花錢讓你活得舒舒服服。

  “對對對，兄弟，你說的對，哈哈。”卡爾笑著，不著痕跡的詢問道：“兄弟好眼力呀，竟然能看出我身上藏著中國白。”

  中國白就是海洛因四號，這是一種行內人通俗的叫法。

  “我不是靠眼睛看，我是靠鼻子聞。”顏烽火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知道大方寨嗎？”

  “當然知道了！”卡爾興奮的說道：“難道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廢話，”顏烽火不屑道：“我在大方寨混的時候，你還當三好學生呢。”

  “不知道兄弟在大方寨是哪條線的？”卡爾小心翼翼的試探問道。

  大方寨只有業內人清楚，這裡是中國毒品最大中轉口岸。雖然已經被警方連鍋端了，但是威名仍在。

  顏烽火懶洋洋的說道：“那條線的？大方寨洪爺跟我稱兄道弟，江爺跟我談天說地，金老爺子贈我水煙袋，你說我混的哪條線？”

  這番話一出來，立即讓卡爾肅然起敬。因為顏烽火嘴裡說的人物都是大方寨赫赫有名的角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金老爺子，連洪爺和江爺看到他都得恭敬有加。

  “原來是前輩，多多得罪，多多得罪，失禮！失禮！”

  卡爾一臉敬佩，連聲道歉。

  “你混哪條線的？”顏烽火叼著香煙問道。

  “呵呵，不敢，不敢。”卡爾連稱不敢，卻得意的說道：“承蒙江爺給指了一條路。”

  “啪”的一聲，顏烽火毫無征兆的扇了卡爾一巴掌，狠聲道：“別他媽跟老子拽文，江爺早他媽被警察乾死了！說，你他媽到底跟誰乾的？”

  “江、江爺……”

  “啪”，又是一巴掌狠狠抽過去，顏烽火一把掐住卡爾的脖子露出嗜血凶狠的表情，冷聲道：“少他媽跟老子玩心眼，大方寨早就被條子給端了，江爺被警察亂槍打死了。你他媽滿嘴扯淡，拿著江爺的名字招搖撞騙，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做了你！”

  看著顏烽火凶殘的模樣，卡爾掙扎著費力道：“江爺根本就沒死！”

  “你見過？”顏烽火發出低吼聲。

  這真是一個意外收獲，竟然能夠在這裡尋找到江洋的消息。想到龍紅玉，顏烽火覺得有必要搞清江洋究竟在哪裡。他曾經答應過龍紅玉，幫她殺死江洋。

  “沒、沒……咳咳咳……”

  “啪！”

  又是一巴掌扇過去，這一巴掌力量極大，直接把卡爾打蒙了，好半天才緩過來神。再看顏烽火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家夥簡直太凶狠了，不愧是大方寨出來的人。

  “你最好給老子實話實說，不然我不介意現在就乾掉你。”顏烽火冷笑道：“老子從八歲就開始拿警察練手，你這號人見得多了。想必我在這裡把你殺了也沒什麽問題吧，只要我給威廉船長足夠的好處。而且我看你身上足足塞了兩公斤的貨吧，大方寨三十萬就能批發一公斤，六十萬的貨跑到美國轉手就能幾十倍上百倍的賺，嘿嘿……”

  聽到顏烽火的冷笑，卡爾隻覺得四肢酸軟，頭皮發麻，渾身上下被一股濃濃的恐懼感包裹。本來他還想著弄一個打下手的呢，誰知道竟然碰到了真正的硬茬，簡直就是地獄無門偏要闖。

  “兄弟、前輩、大哥，你可千萬不能這樣啊，我家裡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娃，你要是把我乾掉的話……嗚嗚嗚……”說著說著，卡爾竟然哭了起來。

  看到對方跟真的一樣痛哭，顏烽火依舊只是冷笑，臉上的殺意更加濃鬱了。

  “大不了賺的錢咱們一人一半！”卡爾拋出一個大蛋糕，一臉希冀的看著顏烽火。

  “****，”顏烽火罵了一句道：“乾掉你我可以全部吞掉，明白嗎？”

  “我……”卡爾繼續裝可憐，就像一隻被人遺棄的小野貓。

  乾這種風險極大的行業的人，沒有一個人是笨蛋。他得裝，隨時隨地都要偽裝，否則根本活不下去。

  “別他媽哭了，”顏烽火冷笑道：“老子的這雙眼不是瞎子，就你這點道行還敢在國際上玩？簡直讓人笑掉大牙！老子家裡有的是中國白，看不上你這點玩意。我隻想知道江洋跑哪去了，我找他有事，大方寨的事。”

  “前輩，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顏烽火揚起手掌，眼睛裡泛出毒蛇般的陰毒。

  “別……我只聽說江爺好像要到朝鮮，別的事我一概不知。前輩，我只是一個跑單的小角色，哪能知道那麽多事呀？”卡爾發出哀求，說的倒也中肯。

  顏烽火放下舉起的手掌，衝卡爾笑了一下道：“沒有騙我？”

  “沒有，絕對沒有，我對天發誓！”卡爾急於表明自己沒有撒謊，趕緊舉手發誓。

  “行了，”顏烽火斜斜靠著艙壁道：“乾咱們這一行的誰信發誓，還是留著在條子跟前博同情吧。”

  “是是是是……”

  看到顏烽火的表情緩和下來，卡爾總算舒了一口氣。

  “你從誰那裡拿的貨？一封多少錢？”顏烽火問道。

  一封就是一公斤，大量毒品全部按照公斤為計價單位。

  “一封七十萬，嘿嘿。”卡爾陪著笑臉，卻故意忽略顏烽火另外一個問題。

  他可不會隨便透漏從誰那裡拿的貨，這是規矩。況且他除了第一次拿貨見到人，再往後根本就見不到對方，都是在指定的地點把錢放下，然後在另外一個地點拿貨。

  “七十萬？”顏烽火揮揮手道：“差不多就是這個價。”

  “是是是……”卡爾連聲稱是，試探性的問道：“前輩，你家真的有很多貨？”

  “有個幾百公斤吧，不過變成了死貨。”顏烽火很是不爽的搖搖頭。

  “死貨？”

  “廢話！”顏烽火怒了：“大方寨都變成警察局了，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不出來，這不就是死貨了嗎？”

  “那你也偷渡……”

  “草！”顏烽火無比凶狠的瞪著卡爾道：“你覺得老子還能在國內呆下去嗎？”

  “是是是……”卡爾再次用力點頭。

  國內的大方寨出事以後，幾乎波及到所有的省份。那些大佬們跑路的跑路，被抓的被抓，總之國內現在蕭條一片。

  “好好伺候著爺，等過了這陣風頭，老子的死貨活了的話……你懂？”

  “懂懂懂！”卡爾拚命點頭

  盡管他表現出來的模樣完全是信服，但是職業本能讓他對顏烽火充滿懷疑。可幾百公斤的貨還是讓他心動不已，如果這個家夥是真的，那自己真的要發大財了。

  就在這個時候，甲板上傳來陣陣喧嘩的聲音，夾雜著女人的哭聲。

  “怎麽回事？”顏烽火皺皺眉頭問道。

  “呵呵，前輩，東南亞的貨到了，不少美妞，要不我陪您上去看看？”卡爾陪著笑臉。

  “上去看看。”顏烽火表現出很高的興致，打開艙門朝甲板上走去。

  甲板上站著上百個女人，從這些女人的穿著來看，全部是從東南亞各個國家弄來的。毫無疑問，這些女人是要被送到美國做妓女，這艘漁船的生意做的還真不錯。從中國過來的偷渡只是一個副業罷了，真正的主業在於妓女的人口買賣。

  “嘿嘿，前輩，有沒有興趣，您可以挑兩個，我買單。”卡爾討好的說道。

  “這些？”顏烽火皺了下眉頭，掃了一眼這些東南亞運來的女人們問道：“有沒有泰國的？”

  “有！”卡爾舔舔嘴唇道：“泰國的、尼布爾的、新加坡的、馬來西亞的、緬甸的、老撾的、越南的……”

  顏烽火揮手打斷卡爾的話：“有人妖嗎？我對那個比較感興趣。”

  卡爾好像吃了一隻蒼蠅，用看待怪物的眼神盯著顏烽火的半邊稍顯毀容的帥氣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