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落難之婦人

  傍晚。

  “全軍聽令，就地安營扎寨。”

  這日，天玄率大軍抵達原趙國代郡。

  昔年，趙都邯鄲被攻陷後，趙悼襄王的廢太子——公子嘉，率數百宗族，逃至代郡，自立為代王，建立代國。秦軍伐燕一戰中，代王嘉出於唇亡齒寒的考慮，率軍援助燕國，為天玄所殺。

  時過境遷，代郡已被秦國納入治下，本地郡守得到天玄率軍抵達的消息後，備下糧草與保暖的衣物。但，數量多達五萬的大軍進城出城委實太過麻煩。這一路行來，天玄每每選擇帶大軍駐扎在野外。

  “喏。”

  天玄為秦國屢建功勳，戰功顯赫。這一路行來，將這五萬大軍內的大小事宜處理的井井有條。一聲令下，眾軍莫敢不從。震天般的應諾聲響起，隨即這五萬兵馬就開始乾活，獵殺叢林中的野味，取積雪與山泉做飯，一頂頂軍帳扎起。

  不一會兒功夫，一座臨時搭建的巨大軍營，在地表拔地而起，內中一切井然有序，盡顯鐵血雄師之風范。

  “快了，再有半個月就能擒下燕王喜，送至王上面前了。”

  大營最中央的帥帳內，天玄正襟危坐，一身的獸面吞天鎧，在夕陽陽光下，炫目生輝。縱然臉龐殘留著三分稚氣，但只要看到他，無人敢懷疑，這是一位斬將破軍，號令千軍萬馬都不變色的鐵血統帥。

  獨坐在有些昏暗的帥帳中，天玄於心中默默推算，嘴角浮起充斥輕蔑的笑容，喃喃道。

  咕嚕！

  話音甫落，天玄的肚子就發出聲響。趕路一日，他著實有些餓了。

  正當天玄欲命親兵將晚餐送來，再派人將焱妃，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盡數找來，與眾美一道用膳之際，帳外傳來一陣嘈雜聲。聽到外界傳來的動靜，天玄眉頭一皺：
  “什麽事？”

  “元帥，抓住了一個奸細。”

  天玄甫對外喝了一聲，就有一名親兵入帳，單膝跪倒，稟報道。

  “奸細？”天玄不耐道，“那，還不殺了！”

  “元帥，這個奸細是一個女人，而且衣著打扮很是不俗，好似哪個貴族家的貴婦人，自稱是遭了兵災，逃亡至附近。”

  “是嗎？”聽到此處，天玄被勾起了興趣，“把她押來，我親自審問。”

  “喏。”

  …………

  “嗚嗚嗚！”

  不多時，七八名秦兵押著一個美貌妖嬈的成熟女子來至天玄的帥帳。

  其人，有著及肩的粉紫色直長發內扣短發，眼眉也是粉紫色，眼睛下面有兩顆對稱的痣。衣服圖案上與腿上紋著看似妖嬈的花紋。腳上穿的高跟鞋為交叉綁帶，鞋底為木質材料，鞋面由紅色的布料搭配透明織錦縫合而成，旁邊還有繩結的裝飾。

  被押送至天玄的帥帳時，蘊著嫵媚春情的美眸眨動，珍珠般瑩潤的淚珠落在那張芙蓉俏面上，哭泣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落入押送她至此的秦兵眼中，每個人眼中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忍之色。因而，身上連一根繩索都沒有。

  “大人，”
    這名成熟妖嬈的女子方被押送至天玄面前，就意識到天玄是主事人，哭泣道。

  “奴家是楚國屈氏一族的一名小妾，因大秦滅楚，屈氏族長抵抗大秦天兵，戰敗身死。繼任的族長，因家產大半被沒收，要將奴家等失去丈夫的女人，盡數賣到青樓。奴家惶恐之下，只能卷了一些金銀細軟逃走。”

  “哪知，逃離屈氏不久，隨身攜帶的金銀細軟就被潰散的楚軍搶走了。其後，不知怎麽的就來了這裡。”

  砰！砰！砰！
  說到最後，這名美貌妖嬈的女子，似再難遏製悲慘遭遇造成的無盡悵然，跪倒在地，衝著天玄連連磕頭。眼中的淚珠再也遏製不住，不斷滾落。或許是因她動作幅度太大之故，一股淡雅香氣逸散，充斥這座孤寂帥帳。

  【果然是她！】

  嗅到彌漫虛空的香氣，盡管只是初步撲入口鼻，天玄心底仍升起無盡厭惡。注視跪在帳中的女子之眼神，冰寒刺骨，毫無溫度。刹那間，天玄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逗留在帳中的那七八名秦兵，也嗅到了空中的香氣，再見這名女子向自家元帥連連叩首，皆動了憐香惜玉之心。

  “元帥，她好像真的不是奸細？”

  “元帥，就放過她吧！”

  “元帥，一個遭了兵災的女人，翻不起什麽風浪！”

  ……

  原本紀律嚴明，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什麽都不敢做的秦軍士兵，盡數由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出言為婦人求情。

  “所以，你想讓我放過你？”見到自己部下沒出息的模樣，天玄登時被氣樂了，光滑如玉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擊面前帥案，發出清脆聲響，打斷了女子的嚎哭，意味深長道。

  女子止住哭聲，抬起那張遍布淚珠，似一朵經歷風雨洗禮的鮮花般的俏臉。

  “大人，就算您放了奴家，以奴家的姿色，無依無靠，遲早會被覬覦奴家美色的賊人玷汙。”話說一半，女子面上盡是楚楚可憐的韻味，“奴家求大人收留奴家，哪怕為奴為婢，也好過被山野村夫霸佔！”

  “求求您了，給奴家一條生路吧！”

  嘭！嘭！嘭！
  話畢，女子似被一旦離開後，隨時可能降臨的悲慘遭遇嚇到了，衝天玄不斷磕頭，聲聲悶響蕩在帳中，分外悅耳。不多時，女子原本光潔如玉的額頭滲出細密血漬，映入秦軍將士眼中，內裡盡是不忍。

  “是啊，小夫君，你就趕緊答應下來吧！”驀然，一個溫潤動聽，隱含清冷的聲音響起，“就像這個女人所說的一樣，伱要是不收留她，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伴著話語，月神跨步邁入帥帳，瑩潤香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刷拉！

  月神一馬當先，焱妃、大司命、少司命、紫女、弄玉諸女緊隨其後，雙雙美眸都隱著一抹不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天玄身上，饒是天玄心性極佳，仍升起如芒在背之感，額頭更有汗漬隱現。

  【修羅場！】

  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烘烤的天玄，心頭不禁浮起這個詞匯。那名祈求天玄收留她的女子，似也感知到虛空中的冷意，不再叩首，緊閉櫻唇，可憐巴巴的望著天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