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意想不到的殺機

  “你我數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的為秦國效力。”昌文君寬慰著自家兄長，“即便嬴政生性多疑，但你我也獲得了他的信任。否則，他也不會將這六十萬大軍最至關重要的後路，交到你手上。”

  “再者，伱我已成功將八千套馬具送到武安君手中，有了馬具的加持，武安君的大軍如虎添翼。隻待時機成熟，我等前後夾擊，縱然王翦本事再大，也最多帶一些殘兵敗將返回關中。”

  “秦國這一戰若敗了，韓趙魏必定複起，天下將重現七雄割據之勢。”

  “從各種角度來看，我們的計劃都必勝無疑。”昌平君不似昌文君這般樂觀，猶疑著說道，“但，事情真有這麽簡單嗎？”

  昌文君道：“大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已然盡力，對得起我楚國的列祖列宗了！”

  “沒錯。”

  事已至此，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昌平君不再糾結，凝視著楚莊王的王陵舊址。

  “莊王先祖，請你在天之靈保佑我等，隻待大功告成，我楚人的都城，將遷回這座郢城，為我楚國列祖列宗奉上血食！”

  ………………

  “風！”

  “大風！”

  “秦風！”

  ……

  王翦大軍的下一站，就是由郢城充任治所，昌平君、昌文君兄弟坐鎮的南郡。過了南郡，就正式進入楚國境內。六十萬大軍，在潁川郡內修整數日後，在各部將領的帶領下，繼續進發。

  金烏高懸，灑落毒辣的陽光，照在身披甲胄的秦軍將士身上。秦軍將士，大都是在西北風霜中淬煉出的漢子，著實有些承受不住南方的濕熱，在毒辣陽光照耀下，大都汗流浹背。

  雖不耐燥熱，但秦軍無愧為這個時代，當世最強的軍隊，即便汗珠滾入眼球，眼皮再難睜開，大軍仍維持著隊列。不知自何人起，震天動地，裹挾森寒煞氣的軍號咆哮而出，真的帶起一股呼嘯不休的狂風，作用至一面面垂落的軍旗上。

  隨之而來的，一面面旗幟鋪展開來，呼嘯作響，將在燥熱天氣下，衰竭少許的士氣鼓舞起來。

  “王翦老將軍，長公子，諸位將軍，後會有期。”

  新鄭城外，天玄正與以王翦、扶蘇為首的秦軍一眾將領，進行最後的話別。

  “天將軍，後會有期。”

  “天大人，告辭。”

  “希望我們再次見面時，已是滅楚之後的慶功宴了。”

  ……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大軍滯留潁川郡的這段時日，天玄盡最大努力籌備軍需，未曾短缺，眾將含笑與天玄話別。

  身為大軍主帥的王翦，念起前幾日，他與天玄進行的秘密對話，饒是一生是自血雨腥風中闖過來的，仍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抬首掃了狀若無事的天玄一眼，暗自佩服天玄的心性。

  “天玄兄，你……你真是一頭倔驢！”
    在天玄的建議下，出任大軍監軍的扶蘇，這幾日一直在勸說天玄，希望天玄能向他之舅舅昌平君低頭，哪怕不願迎娶羋漣，好歹也送上一份厚禮，表示一下歉意。但，深知昌平君已是秋後螞蚱的天玄，始終不松口。

  大軍即將離開，扶蘇著實被天玄的固執給擊敗了，無奈的給予這樣的評價。

  “多謝誇獎。”天玄不以為意，直接將扶蘇的話當成了對自己的讚美。

  “長公子，”不待扶蘇繼續勸說，天玄主動岔開話題，“大軍出征，你這位監軍意義重大，可不能出紕漏！”

  “我明白。”見天玄不願糾纏那個話題，扶蘇不好繼續逼迫眼前這個既似君臣，又似朋友的少年。加之，與伐楚戰事比起來，天玄與昌平君的那點摩擦，確是無足輕重的小事，重重點頭。

  “出發！”

  該說的已經說了，王翦猛然一揮手，帶著眾將在數千精銳簇擁下，隨著浩浩蕩蕩，如奔騰不息之滅世洪水般的大軍踏上前往楚地的路。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天玄目送著王翦大軍的離去，於身邊以墨鴉為首的數十名親衛的環繞中，獨立於綠草如茵的荒野，及至王翦大軍的最後一名小兵消失在視野內。念起要不了多久就會發生的事，油然升起無盡豪情，默默心道。

  嗖！
  恰巧，一道在這炎炎夏日很是罕見的涼風來襲，驅散周遭的數分燥熱，卷起了今日未曾披甲，內穿紫色勁裝，外罩披風的天玄之披風。

  “回城。”

  涼風的到來，將天玄驚醒。拉動馬韁，對周遭的護衛道。

  得！得！得！
  十數匹戰馬狂奔，清一色鑲嵌了馬蹄鐵的馬掌落於地表，清脆聲響激蕩。天地間一片空曠，即便最勤勞的農夫，在燥熱難耐的夏陽下，也不願離開家，前往田地乾活。火雲速度奇快，很快就載著天玄，自墨鴉等人的護衛中脫出，一馬當先的跑在最前方。

  轟！
  當以天玄為首的隊伍路過一處覆蓋著碧綠青草的山丘時，變故迭生。

  恐怖聲響，自貌似平靜，高不過一丈，佔地不過七尺的山丘內奏起。伴著神雷炸裂般的轟鳴，無盡紛紛揚揚的塵土，混雜著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如密集暴雨般，爭先恐後的向天玄等人擊來。

  鏘！鏘！鏘！
  迎面而至的土石，填充了天玄等人的視野。更有一道道身披土黃衣裳，將面容遮掩的身影隱藏在土石內，向天玄等人發動暗算。刀劍斧鉞等兵刃，於長空發出激昂鳴動，驅使著破碎的土石。

  “不好，有埋伏！”

  “敵襲！”

  “保護大人！”

  ……

  這段時間，天玄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翦大軍之上，忽略了來自其他地方的凶險。加之，剛剛甫送數量多達六十萬之眾的兵馬離開，包括天玄在內，每個人都不禁心弦一松。這場突如其來，不知來自何方的暗殺，著實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直面無盡土石，以及隱匿其中的殺手，除了墨鴉以外，其他護衛未能及時反應過來，尖叫連連。

  嗖！
  墨鴉無愧為成名多年的高手，初始的慌亂後，這位夜梟第一殺手自馬背上躍起，根根漆黑如墨的羽毛隨著雙臂的揮灑，爭先恐後的自墨鴉衣袖射出，迎上那無盡土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