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89.味蕾在歡唱

  連續三波香味湧出去，門口幾個服務員就要頂不住了。

  劉漂亮一看這情況，趕緊跟駱一航商量，“我的駱哥誒，您又拿這好東西過來，怎不提前說一聲啊，外面都快暴動啦。”

  “這個……”駱一航也沒想到啊，威力竟然這麽大。

  沒有道理啊。

  明明第一次魯師傅做的時候，就沒啥反應嘛。

  魯師傅老臉一紅，“有味道，沒傳出去，在廚房裡挺香的。”

  說完還給自己找補，“煙機開著，都抽走了。”

  後面這次怎沒抽走啊，還是香味的量不夠。

  很明顯，他手藝不行，沒有激發出辣椒的力量。

  換了徐師傅的方子，前中後味都有，還有悶著的層次感，把辣椒的潛力都開發出來了。

  開發的有點過分好，勾人勾的厲害。

  透過門簾子飄出去一點余香，食客們就受不了了。

  他們在廚房裡面，簡直就是煎熬。

  口水嘩嘩往出湧，魯師傅一分鍾摸八次裝辣椒的盆，頭一次覺著自然降溫怎麽這麽慢，有心掀開瞅瞅，又不敢。

  索性叫過幫廚，“去，到四樓大時代，有個賣面皮子的窗口，買五碗面皮回來，別讓他調。”

  幫廚答應一聲剛要走。

  駱一航趕緊叫住他，從錢包裡拿出一百塊錢，指指後門，“買十碗，從那邊走。”

  時代廣場裡東西就是貴，外面四五塊，六七塊的面皮子，這裡面賣十塊。

  劉漂亮都快急瘋了，看他們還有閑心買面皮，抓著駱一航苦苦哀求，“我的駱哥啊，咱能不能別吃啦，想想辦法吧。”

  駱一航兩手一攤，“別著急，我有什麽辦法啊，我也沒想到啊。”

  “我能不急麽，再不想想辦法就衝進來了。”

  “他們為什麽要衝進來？”

  “還能為什麽，你弄的這辣子這麽香，在大門外面都竄鼻子，饞唄，想買，想吃，想看看弄啥呢。”

  “那讓他們吃到嘴裡不就完了。”

  咦？這麽簡單就同意了？
  劉漂亮十份驚喜砸腦袋上八份半，剩下一份半，就要去掀辣子上的蓋。

  “沒好呢，沒好呢。”老板劉漂亮讓魯師傅轟蒼蠅似的趕開，“你們商量你們的，這個不能動。”

  “好吧。”劉漂亮訕訕著縮回爪子，轉頭又問駱一航，“駱哥，您答應賣這個辣子啦？多少錢，做成什麽賣？剛才買面皮子是不是？咱店裡要賣面皮嗎？”

  這一串問題問的駱一航頭疼，先撿著重要的回答：“面皮是我要吃的。”

  把路堵住，再想這辣子，還有外面的人怎麽處理。

  辣子肯定是要賣的，但不是現在啊，這一批就打算做試驗用，沒打算賣，賣多少錢做出什麽賣，根本沒想過，沒到時候呢。

  駱一航想了想，提了個建議，“今天這些辣子不打算賣的，索性弄個試吃吧，回饋顧客，今天的客人每人送一份。油潑辣子能怎吃來著？”

  這個問題，那還不張嘴就來，廚房裡這幾個人七嘴八舌開始報菜名，“面皮子”、“拌肚絲”、“咱的豆芽”、“油辣子拌面”、“辣子夾饃”……

  “停！”劉漂亮趕緊打斷，“夠了，夠了。再說下去說一天也說不完。”

  老陝的油潑辣子，主打一個百搭，白米粥都恨不得放兩杓。

  剛才提的那些裡。

  面皮子先排除，店裡沒有，外面買得花錢。

  拌肚絲太虧，拌豆芽，豆芽賣的好著呢，不能送。

  反正涼拌菜都先算了。

  那就剩下……

  “拌面太麻煩，饅頭省事。就辣子夾饃了。咱有發酵櫃，先發一櫃子發面，蒸幾鍋饅頭。”

  老陝的省略倒裝，肉夾饃、菜夾饃、辣子夾饃。

  夾在裡面的東西先說。

  辣子夾饃的饃，可以是硬的餅，也可以是軟的饅頭。

  這裡劉漂亮說的就是饅頭。

  為啥饅頭，有條件啊。

  燒烤店利潤率最高的菜品，烤饅頭片。

  劉漂亮做生意細致，為了繼續增加利潤率，添置了不鏽鋼發酵櫃，專門發面，自己蒸饅頭。

  用他的話講，反正發酵櫃便宜，千把塊錢，用兩次就回本了。

  定下來回饋活動，劉漂亮戀戀不舍看了眼裝辣子的盆，深吸一口氣，咬牙扭頭出去安撫客人。

  出來一看。

  好家夥，裡三層外三層，廚房門口這麽小的地方堵了足有二三十號。

  看見劉漂亮出來七嘴八舌全都在問。

  “劉老板伱們到底做什麽呢？”

  “賣不賣啊！”

  “吃獨食可不行。”

  “咱這麽長時間交情了，你可不能忘了我。”

  “讓我看看行不，就看一眼……”

  劉漂亮趕緊雙手下壓，大喊，“靜一靜，靜一靜，各位先聽我說！”

  連著喊了好幾遍，場面這才安靜下來。

  劉漂亮趕緊說話，張嘴就道歉，“讓各位大哥大姐等急了，實在抱歉。”
    得先說等急了，後說抱歉，順序一反，絕對又得亂。

  “小店今天在試做新調料，想必各位都聞見了，就是咱常見的油潑辣子。”

  “等會兒做好了請各位幫著品鑒品鑒，因為是頭一回試做，有啥不對的您多包涵。”

  “今天來的客人人人有份，小店奉送，還請各位回去安心吃喝，或者您先逛一圈，一個小時後再過來。”

  “真的還沒做好呢，您多擔待。”

  劉漂亮這次是十分的本事使出來十二分，語速要快，趕緊把話都說完；講的要清楚，不能有遺漏；每句話好處都得放前面，後面才好往下說。

  全程下來，這二十三十號人還真沒亂。

  還跟劉漂亮客氣客氣，“劉老板仗義。”、“劉老板做生意做的踏實。”、“行了行了，都別圍著的。”

  “嗨，我也是腦子一熱，您這東西吧，它上頭，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位羞臊的臉通紅，還有些不好意思。

  但從他不斷咽口水來看，饞的都不行了。最後還找補，“我對別的都一般，就愛吃口辣子，你家這個，我吃了四十多年辣子，從來沒聞過這麽香的。”
——
  圍堵廚房的人很快散去，不過走的沒幾個，大多就在大堂裡找地方坐著等了。

  還沒到晚飯點兒呢，一層快坐滿了。

  乾等有點不合適，多多少少還點些東西。

  劉漂亮剛抹了把臉，松了口氣，靠在櫃台上歇會兒。

  有個服務員進了趟廚房，又跑出來了。

  跟劉漂亮告狀，“老板，您看看魯師傅，人家點了單的，他不給烤。非說等他吃完面皮子才……”

  “臥槽，面皮。”劉漂亮猛然反應過來，拿眼神製止那服務員，“小點聲，還嫌不夠亂啊。”

  說完趕緊往廚房跑。

  服務員在後面小聲嘀咕，“你喊的比我聲音大。”

  劉漂亮衝進廚房，放慢腳步。

  還好，還沒開吃呢。

  面皮子買回來了，十份，都倒在一個不鏽鋼大盆裡。

  上面鋪著一層豆芽。

  一看就是自家的豆芽，這得多好吃啊。

  一個幫廚在拍蒜，調個蒜醋水。

  剩下的人都眼巴巴看著魯師傅……手裡的辣子盆。

  “還沒好，摸著還有點熱，再等兩分鍾。”魯師傅又摸了摸盆子說道。

  然後就是怨聲載道，“您都四個兩分鍾了。”

  “保證，這回真的就兩分鍾。”

  這次魯師傅終於沒有騙人。

  經過無比煎熬的兩分鍾後，魯師傅說了一聲“成了”，掀開蓋子。

  呼~~
  濃鬱而醇厚的香氣飄了出來，鑽進眾人的鼻孔。

  沒有最開始那麽炸裂，也不像潑第三次油時候那麽刺激。

  如果說剛潑了油時候是剛釀出來的新酒，刺激，爆裂。

  此時就像是經過窖藏的老酒，變成了一份綿長。

  “香啊~~”所有人都醉了。

  除了視頻那頭的徐師傅，他聞不著，視頻也沒關，大家都把他給忘了。

  “老魯，別聞了，趕緊著，嘗嘗！”

  徐師傅一聲大喊，喚醒了魯師傅。

  魯師傅也沒二話，拿起杓子垮垮垮，往面皮盆子裡挖了三大杓，油潑辣子盆下去一半。

  給劉漂亮心疼的，“留點兒，外面一幫人呢。”

  “留啥麽，少了不夠勁。還有呢，沒了再做。”

  說完把調好的蒜醋水往盆子裡一倒，抄起筷子拌開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搶先夾起一大坨一口全塞嘴裡。

  “唔！”嘴沒張，嘴忙著呢，拿鼻子發出一聲感歎。

  其他人也不用招呼，各自找筷子伸向面皮盆，能夾多少夾多少，晚了就沒了。

  駱一航也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裡。

  裹滿了油潑辣子的面皮，放進嘴裡的第一感覺是平淡，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一秒之後，伴著芝麻香的焦香竄了出來，充滿整個口腔。

  緊隨其後是純純純純的純辣，辣的想吸氣。

  但一口氣還沒吸完，辣味又很快淡去，變成濃鬱的辣椒醇香，還有各種各樣香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還是做的乘法。

  複雜而且感受到了所謂的層次感。

  整條舌頭上的味蕾都在跳躍，都在歡唱……

  咀嚼之後咽下肚子，口腔裡又變的淡淡的。

  由平淡開始，又歸於平淡。

  空落落的，隻留下悠悠的回味。

  讓人迫不及待的吃下一口，把空落落填滿……

  “臥槽！這是我弄出來的？我這麽厲害呢？”駱一航隻吃了一口，自己都蒙了，靈氣滋潤的辣椒，曬乾，經過複雜的加工，做成的油潑辣子，竟然能有這樣的效果。

  要上天啊！

  一點都不科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