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陽打量著這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厚重,給人一種山嶽般的感覺,寬厚的藍色緞袍下,隱現如山石般壯碩的肌肉。
男子嗓音醇厚,內斂而沉穩,談吐謙和,卻又不失氣度。
正是那位萬湖山莊的莊主,湖州世家沒落之後,新崛起的江湖領軍人物,戚中棠。
“原來是戚大俠。”薑陽拱了拱手,他倒是沒有想到剛才還聽人談起,這麽快就見到本人了。
此人談吐舉止,倒的確有幾分領袖氣度,也難怪振臂一呼,這麽多江湖俠客響應。
同時他又有些疑惑:“不知萬湖山莊與這位李兄之間,究竟有什麽恩怨?”
“我與那位李兄雖然認識,但只是萍水相逢,在下也無意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
“不過令愛既然口口聲聲說我是那位李兄的同夥,不如就此將事情說清楚,那位李兄究竟做了什麽事情,也省得今後再生誤會。”
戚中棠有些疑惑地看向薑陽:“這位少俠既然與李笑同行,難道不知道他的身份?”
“身份?”薑陽搖了搖頭,“在下甚少踏足江湖,只是偶然有個同行的人,並不知曉他的身份。”
“莫非這位李兄身份有什麽不妥?”
“倒也不是不妥。”戚中棠開口道。
隨即便聽到戚湘湘冷哼道:“騙誰呢?虧你還行走江湖,居然連這都不知道。”
“湘兒。”戚中棠對於戚湘湘的插話有些不悅,隨即向薑陽道,“此人乃是江湖聞名的大盜。”
薑陽微微皺眉。
隨即聽到戚中棠補充道:“不過我聽聞此人向來劫富濟貧,多有俠義之舉,倒並非那種窮凶極惡的盜匪。”
“就在一月前,福州月泉堡的冷堡主,曾為斬妖之事,鑄得一柄屠魔神兵,但就在送往萬湖山莊的路上被人盜去。”戚中棠繼續道,“根據現場留下的線索,是李笑所為。”
“不過鄙人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是以也不好斷言。”
薑陽摸索著下巴,思索著道:“證據畢竟可以造假,而且這位李兄既為俠盜,擅盜屠魔兵,也不合邏輯。”
“此事倒的確可以嚴謹些,調查清楚再下定論。”
戚湘湘不滿道:“既然不是他乾的,他跑什麽?”
薑陽瞥了對方一眼:“恕我直言,以戚姑娘的性子,我要是早知道,不止他跑,我也一塊跑了。”
“你!?”戚湘湘差點提劍砍人。
戚中棠再次橫了她一眼:“爹平時都怎麽教你的,習武之人,忌焦忌燥只有……”
“只有心靜如湖,波瀾不驚,對敵時才能料敵機先、應對自如。”戚湘湘搶答道。
“……”戚中棠冷哼一聲,“虧你還知道,回去抄一百遍萬湖心經。”
“……”戚湘湘聽到抄一百遍心經,連忙閉嘴。
戚中棠這才向薑陽道:“小女頑劣,讓少俠見笑了。”
薑陽對此只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麽,他只是開口道:“萬湖山莊武學,果然高妙。”
戚中棠所說的武學哲理,絕非尋常江湖人能夠通透的,這讓薑陽感到這位萬湖山莊的莊主,的確是不簡單。
“讓少俠見笑了。”戚中棠向薑陽道,“方才戚某觀這位少俠的身法非比尋常,倒是還未請教少俠姓名,師承何處?”
薑陽想了想,這位戚大俠雖然召集了這麽多人手前來除妖,但也有另一層顧慮,便是江湖人士魚龍混雜,不知會不會混進魔元宮的人。
若是他的身份暴露,容易打草驚蛇。
他略一思索,開口道:“在下薑陽,來自域外司辰宗。”
“域外司辰宗?”周圍眾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未聽說過。
只有戚中棠恍然:“我聽聞天鼎宗告破,解我湖州燃眉之急,便有域外一個叫司辰宗的宗門出力,戚某隻聞其名,隻恨未得一見。”
“如今一見,薑少俠果然是少年英傑。”
周圍眾人包括一些圍觀的江湖俠客這才恍然。
“原來是域外宗門。”
“難怪從未見過。”
戚中棠道:“薑少俠此來,莫非也是為除妖之事?”
薑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正是。”
戚中棠頓時欣然道:“薑少俠果真是俠肝義膽之輩。”
“先前有所誤會,但現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他向身後的戚湘湘道:“湘兒,還不來見過薑少俠。”
“……”戚湘湘頗有些遲疑,過了一會才道,“戚湘湘,見過薑少俠。”
接著她帶著幾分好奇打量著薑陽:“你是域外人士?瞧上去跟咱們也沒什麽兩樣啊。”
“我司辰宗所收弟子,大都是兩國邊境的一些孤兒,自然跟鄴國人沒什麽兩樣。”
戚湘湘滿眼狐疑:“是嘛?”
“是啊。”薑陽滿臉真誠,畢竟他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戚中棠瞧著戚湘湘一副沒個正形的模樣,哼了一聲:“湘兒,不得無禮。”
“知道啦,爹。”
戚中棠隨即又向薑陽道:“薑少俠從域外而來,想必人生地不熟,不如與我們一道前往小石村,等到諸位前來助拳的俠士都抵達,一同入山除妖?”
薑陽略作思索,人的名樹的影,這位戚大俠名聲顯赫,一道同行,自己也能少很多麻煩:“也好,那就叨擾了。”
戚中棠吩咐一名莊客道:“替這位薑少俠備一匹好馬。”
“是,莊主大人。”
薑陽注意到,這位戚大俠身邊還跟著幾名高手。
距離戚中棠左手邊最近的,是一名與其略有幾分相似,三十來歲的青年。
右手邊則是一名文士打扮,溫文爾雅的年輕人。
戚中棠指著那名與其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介紹道:“這是犬子,戚劍。”
接著又介紹那名年輕人:“這位是我萬湖山莊的總管陸文川。”
“哦?”薑陽略帶幾分訝異看向那名年輕人,也不知是駐顏有術還是真有這麽年輕。
如果這般年輕,能成為一個江湖大勢力的總管,絕非常人。
年輕人拱手一禮,舉止極為得體,笑容可掬:“承蒙莊主厚愛罷了。”
他彬彬有禮地邀請薑陽上馬,一邊朝著小石村的方向走去,一邊像是招呼客人般又向薑陽道:“薑少俠從異域而來,不遠萬裡來此斬妖除魔,為天下正道盡一份力量,屬實讓人欽佩。”
“異域武學,也不知與我鄴國武學有何不同,若有幸見識,陸某也算是開了眼界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