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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第142章
  萬琉哈柳煙是個心寬的人,她隻慶幸自己不喜歡康熙,不然,現如今不知得多難過呢。

  王雲錦看著他們,久久未動。

  萬琉哈柳煙問她:“你在看什麽。”

  王雲錦回過神,有些神思恍惚:“我覺著,德姐姐對皇上來說,好像和我們不一樣。”

  萬琉哈柳煙收回目光:“別想那些了,能安穩活著就好。”

  她第一次對王雲錦說起自己的事:“咱們運氣好,遇見了她……若是旁人。”

  旁人斷不會有這樣好的脾氣。

  她也曾一路流離,舍了有話直說,只怕行差錯步就萬劫不複,於是成了這宮中千篇一律的宮人。

  直到回到烏瑪祿身邊,她才減輕了那些謹慎,逐漸成了她自己。

  這已經是再好沒有的日子了。

  因著這一點,是以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傷害瑪祿。

  否則,那便是在作賤瑪祿,也是在作賤自己。

  她帶著王雲錦出門,尋了個僻靜處,她提醒王雲錦:“德姐姐絕不能有問題。”

  她說得咬牙:“她是咱們唯一的保障。”

  “如果你不想被她們利用到連骨頭渣都不剩的話。”她緊緊的抓住王雲錦的胳臂,“你得堅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後。”

  她定定的看著她,露出一聲嗤笑來:“我剛入宮,就有意圖爬床的宮人被杖斃。只因皇上多看我一眼,我胳膊上便被連扎了十二針。”

  萬琉哈柳煙呵笑道:“你大抵不懂……總之,她護著咱們,咱們也得護著她。”

  王雲錦慢慢的,露出一個笑來,她柔聲道:“我怎麽會不懂呢,萬姐姐,我懂的呀。”

  她從塵埃中一路走來,飽嘗人情冷暖,怎麽會不懂呢。

  她知道萬琉哈柳煙說得對。

  她帶了一點點漫不經心想,恐怕這宮裡人人都以為她是德妃的人。

  她想,那也沒什麽。

  她看著萬琉哈柳煙,輕輕笑著:“姐姐,我都曉得,你放心好了。”

  萬琉哈柳煙看著她,也慢慢的笑了起來。

  她們在這一瞬達成了共識。

  她們將像眾星拱月般的聚集於烏瑪祿身邊,榮辱進退與共。

  這再正常不過。

  世間事永也是換湯不換藥,縱然色相繁亂,本質也沒什麽不同。

  就像後世苦寒之地的一位帝王,縱然他想退位,可不論是商人還是大臣,又或是軍隊,只能接受他。

  於是那位帝王,日複一日,磋磨於帝位,直到生命終結。

  烏瑪祿也是如此。

  她不想爭,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去爭。

  可正如康熙所言,有的時候,容不得人不爭。

  終有一日,不論是她,或是她的孩子,都將被架在火上,反覆炙烤,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者。

  此乃命運。

  非人力能改的命運。

  烏瑪祿永遠不願決定他人的命運,可悲的是,她也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

  能夠決定命運的,只有命運本身。

  而烏瑪祿,只是一個平凡的凡人。

  此時,歲月安寧,命運還未張開嘴,露出森森獠牙,所以眾人還能談些風花雪月,恩愛情濃。

  烏瑪祿隨康熙在禦花園走了會兒,累得慌,便坐在亭子裡,喝著梁九功備好的茶。

  “不是要看墨菊?”

  烏瑪祿笑道:“爺知曉是怎麽回事,怎麽就拿這個堵奴才的嘴。”

  康熙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她好像怎麽樣都好,他看她百遍千遍,都覺得她好得不得了。

  她瘦一分也好,胖一分也妙。

  他不與她敦倫,卻也覺得,即便褪去色欲,他也喜歡她。

  他想,他大抵對她是有幾分感情的吧。

  他不知道。

  他不接她的話,隻道:“等你養好身子,到時候帶你一塊兒南巡。”

  他說:“上回南巡,有家店門口擺了盆玉蝶梅。”

  “不知怎的,我就想起有一年大雪,你穿著紅鬥篷在梅樹下。我記了很久。”

  許是因為她足夠坦誠和真實,她在他面前沒有隱瞞,他在面對她時,也在竭力坦誠。

  他說:“你那時說:愛人當愛如他所是,而非愛他如己所想。我看見那玉蝶梅時,就都想起來了。”

  他握緊她的手:“是我要你不要變的,你不變了,我又恨你不會變。”

  他緊握她的那隻手,繭子深厚。

  他說著心裡話,一點一點的剖析給她看。

  他對她的感情是複雜的,而非僅僅只是一個有趣的物件兒。

  梁九功等宮人,早就被他趕到了禦花園的路盡頭,壓根兒不會聽見他們在說什麽。

  所以,他才能夠如此坦誠。

  他坦誠他固然會被她的冥頑不靈而激怒。可過了勁兒,他又慶幸她一直沒變過。

  他在很後面才反應過來,他在慶幸什麽。

  那時,已經是二廢太子了,他在景仁宮枯坐,淚流滿面,自覺對不起仁孝皇后。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他怎麽就和太子走到如今這一步。

  腦中卻恍若驚雷一般的反應過來,他在慶幸並希望她一直不要變的原因,僅僅在於:他是風箏,那她便是他給自己留下的那根線。

  他一生流離,毫無歸宿。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高居天上,在波詭雲譎中掙扎,抬目四望,看見的都是變了又變的風與雲,無處安放。

  她的不變便是風箏線。

  只要她不變,他即便迷失在風雲裡,看見她,他也會清醒過來。

  你瞧,他即便貴為九五至尊,也不過是凡人,他會一次又一次的迷失在皇權之中,他會一次又一次的冷落疏遠她,但他總能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將心交於她,只要她不變,她之所在,便是他安之處。

  他和她骨肉粘合,生死糾纏,靈魂相依。

  又哪是一句話能說清的。

  烏瑪祿只是輕輕的笑著,安靜的聽他說。

  康熙不再說下去了。

  兩人指間扣連,微風拂過,花枝招展,靜謐美好,湖上泛起些微波瀾。

  烏瑪祿同他對視,神情平淡。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那些糾結是如此的可笑。

  他在一瞬間放下心中累積。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他甚至能笑出聲了。

  他牽著她起身,帶她慢慢在禦花園走著。

  她所說的墨菊早已開了,如今有了兩分敗相。

  康熙看了會兒,歎道:“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

  烏瑪祿默默的看了康熙一眼,沒有說話。

  康熙沒有注意,他抬目望去:“比起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的菊花。你大抵更喜歡冬來傲霜枝的梅花吧。”

  烏瑪祿笑笑,並不答。

  康熙看向她。

  烏瑪祿坦誠道:“奴才大抵更喜歡野草。”

  她愛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縱然被踐踏,被摧毀,永遠也無法改變它。

  康熙聞言大笑起來:“我也愛野草。”

  他很少笑得那麽開懷了。

  烏瑪祿淡淡的笑著,陪他繼續賞花。

  康熙體恤她身體不好,定了南府聽戲。

  梁九功先遣人安排去了。

  兩人落座。

  康熙將曲目給了她:“點吧。”

  烏瑪祿對此沒什麽興趣,隨手點了出《長生殿》。

  康熙看了她一會兒:“你是故意的。”

  “啊?”烏瑪祿沒能反應過來。

  康熙覺自己想多了,她久居宮中,不問世事,又怎麽會知道,寫下《長生殿》的洪昇,因在孝懿皇后次年忌日演出《長生殿》,被劾下獄,革去了太學生籍。

  烏瑪祿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但還是開口道:“奴才也不定非得聽《長生殿》。如《滿床笏》、《南柯夢》、《白蛇傳》這些也好,或是爺選一出吧。”

  她將冊目給了康熙。

  康熙合上:“就《長生殿》。”

  南府優伶早就準備好,只等主子們定下就是。

  略做等待後,就開戲了。

  台上咿呀,台下細聽。

  “情雙好,情雙好,縱百歲猶嫌少。怎說到,怎說到,平白地分開了。總朕錯,總朕錯,請莫惱,請莫惱……”

  烏瑪祿聽到這裡,同康熙閑聊道:“說來,前兒個老四還說其他阿哥取笑他成親早呢。”

  康熙隨口應道:“明年八旗選秀,在裡間給他們幾個挑,免得稱虧。”

  “也好。”烏瑪祿只是隨口一說。

  兩人聽戲,康熙握住了她的手。

  台上的戲還在唱:“往日的荒唐你莫再提,你我的情緣誰能匹,兩心之間有靈犀……”

  康熙同她低聲道:“我倒想起一事兒,也不知與你說過沒。”

  “我第一回南巡時,遇到過一回溟波禪師。”

  康熙同她細說。

  那會兒溟波禪師托缽行化,來到磐山,恰逢他朝山進香。

  康熙見是個苦行的乾瘦老和尚,便問他:“老和尚可好嗎?”

  溟波禪師奏謝:“萬歲洪恩!”

  相逢是緣。

  他便同溟波禪師一同到山門。

  行至山門,他下了馬,見著寫著惠山寺的山石,隨口問道:“你可識字嗎?”

  溟波禪師答:“不識。”

  康熙道:“於是我便問他,是不立文字,不離文字?他回我是:“不離文字,不立文字。”

  烏瑪祿點頭:“指月之指。”

  康熙微微一愣,笑著點頭:“是。”

  兩人都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佛家最初並不立文字,以佛陀拈花,迦葉一笑開始,便是以心印心。

  所謂的如是我聞,是:我是這樣聽佛陀講的。

  就如同《論語》是孔子弟子在孔子去世後,回憶孔子言行記下一般。後世佛經,大都是佛的弟子在佛陀去世後,回憶佛陀往昔教導而書寫。

  佛家有禪宗,便是走的這個路子。

  佛乃覺醒者,覺悟者,即從千載大夢中醒來,撣去肉眼塵埃,以心眼觀萬千。

  於是,不再糾結於表相,而是直指本質。

  並非鬼神迷信。

  指月之指,便是如此。語言、文字,不過是帶人看到世間本質的工具。

  重要的從不是那根手指,而是月。

  只不過,要借助那根手指,讓人看見月罷了。

  所以,不離文字,不立文字。

  康熙看著她,神色更加寬和,他說:“我又問他,什麽是戒?他回我:“戒,就是止,還有什麽話解釋呢?””

  “是了。”烏瑪祿含笑道。

  康熙緩緩講述後面的事,溟波禪師之後隨他走進大雄寶殿。

  等他上過香,起身四顧,問溟波禪師道:“有禪棒嗎?”

  溟波禪師立在一旁,沒有回答。

  康熙又問:“為什麽不回答?”

  溟波禪師回奏:“回奏了恐有所觸犯。”

  溟波禪師隨他一同出了殿門。

  康熙又問:“你和佛藏比,誰更有學問?”

  溟波禪師依然默不作答。

  康熙道:“我覺無趣,便著人添白銀三十兩做香油錢。”

  烏瑪祿安靜聽著,含笑微微搖頭。

  康熙道:“我知道你心善,覺我做事孟浪,可我是皇帝。”

  這天下的人都該討好我。

  即便他後半句沒出口,可他二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烏瑪祿笑了笑,並不說什麽。

  康熙看了她一會兒,撚起塊兒點心喂給她。

  烏瑪祿小口吃著。

  康熙喂她吃完,用手帕擦去手上沾的碎末,才慢悠悠道:“我有時候真覺得,你跟他們差不多。一副心如槁木,凡塵俗世與我無關。”

  “你們無非是覺得我不懂。”他笑眯眯的,“皇父是,溟波是,你也是。”

  “大辯不言。”他看著她,雖笑著,眼中皆是諷意,“與不懂的人爭辯什麽呢。”

  烏瑪祿沒有被他的喜怒無常嚇到,她早已習慣伴君如伴虎,不知什麽時候就會被虎所傷。

  她只是握緊了康熙的手,溫和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

  康熙拉著烏瑪祿離去。

  台上戲曲還在唱,咿咿呀呀的。

  康熙不知什麽時候松開了手,烏瑪祿默默的跟在他身後,身后宮人跟了一堆。

  琉璃上前扶著烏瑪祿。

  烏瑪祿垂目走了幾步,快步上前,牽住了康熙的手,康熙揮手,沒能甩開。

  康熙慢慢的回握住烏瑪祿的手,腳步也停了下來。

  他回首吩咐梁九功:“準備轎鑾。”

  梁九功很快下去辦了。

  康熙不曾松開她的手,只是一味沉默著。

  烏瑪祿垂首將自己手上的護甲摘了。

  康熙同烏瑪祿回了永和宮,留宿一夜。

  烏瑪祿第二日才讓琉璃去把高太醫叫來。

  她腳上生了水泡。

  高太醫為她挑破後,又上了藥膏,用乾淨的布裹好,叮囑她這幾日不要下地,不要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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