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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她不想做德妃》第131章
  諸臣聞此又上奏曰:“如今天氣頗熱,且皇上悲哀甚久,臣等之意深為不安,祈皇上少節哀痛。”

  二十一日。

  停靈七天,便該移棺。

  各王公大臣貝勒,乃至於嬪妃皇子及命婦都需親至。

  大學士伊阿桑等奏曰:“臣等數日來未曾仰觀,今得觀天顏,深為懽忭。但見聖顏清減,五內茫然。”

  康熙懶得搭理他們,隻一唯看著佟佳皇后梓宮。

  二十二日,繹祭大行皇后。

  康熙親臨舉哀。

  二十三日。

  是日,諸王貝勒、貝子、公、內大臣、大學士、九卿、詹事、科、道近前,向奏事敦柱轉奏曰:“……今又遇皇后之喪,憤悶過甚。臣等仰見聖容清減,諄諄不安,祁皇上少舒憤悶,行幸郊外。”

  康熙不理。

  七月二十四日。

  雅克薩之戰結束後,羅刹國與清廷雙方締結了《尼布楚條約》,規定以額爾古納河-格爾必齊河-外興安嶺為兩國東段邊界,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和烏蘇裡江以東地區均為中原的領土。

  此奏折押後,康熙未看。

  二十六日,康熙諭吏部。

  言:自古帝王、撫馭寰區、端賴宮闈之助。惟後德之賢淑、王化本源系焉。內治綦重、典禮宜隆。爰考歷代、冊立中宮、推恩所生、錫之封爵。載在彝常、其來舊矣。惟大行皇后惟秉柔嘉。心存恪慎。溥寬仁而逮下。崇節儉以持躬。奉事重闈、克抒誠孝。撫育眾子、均被恩勤。方作配於朕躬、冀永資夫壼教。忽爾崩逝、殊悼朕懷。禮已備乎榮哀、恩未加於戚畹。內大臣舅舅佟國維、乃大行皇后之父也。勳舊懿親。忠貞世篤。勞勳夙昭乎環衛。謀謨允讚乎岩廊。茲奉皇太后慈諭、大行皇后誕秀名宗。丕彰令范。懿徽遽謝、悲怛滋殷。思後德之流芳、洵良臣之毓慶。宜加峻秩、以協典章。朕恪遵慈命、特錫殊恩。佟國維著封為一等公。給與誥命。世襲罔替。

  諭中,封佟佳皇后其父佟國維為一等公,世襲罔替。

  佟家可謂是一時間聲名鼎沸,榮寵滔天,權勢到了極致。

  八月,康熙終於緩解出來,開始理事,將早就準備好的旨書蓋上印章。

  曹寅拿到聖旨後,得知自己要擔任蘇州織造,即刻啟程,不敢耽擱,馬上帶著一家老小收拾東西。

  康熙從佟佳皇后去世後,一直留宿於承乾宮。期間,各宮妃嬪各有送湯送糕點,宜妃更是陪康熙久坐多日。

  兩人同坐,分外和諧。

  宜妃雖不懂康熙內心苦楚,但她堅定不移的陪伴他,也叫他內心傷痛緩和了幾分。

  烏瑪祿也曾派人去送過湯。

  琉璃送完湯回來,告訴烏瑪祿,各妃嬪皆有人送湯送各樣東西去。

  烏瑪祿隻點頭做知道了,她懷裡抱著長生,兩母女一起懶洋洋的曬太陽。

  胤禵被嬤嬤和乳娘照顧著,在搖籃裡晃蕩。

  長生曬了一會兒太陽,下去看胤禵了。

  烏瑪祿捏著一朵白花,問琉璃:“他怎麽樣?”

  “頗為傷心,聽說不怎麽用膳。”

  烏瑪祿閉目:“這樣啊。”

  她問她:“手鐲呢?”

  琉璃搖頭:“奴才辦事不力,未能找到,興許這鐲子不在宮裡。”

  琉璃替她出主意:“要不主子讓內務府燒製一個。”

  “算了。”烏瑪祿並不睜眼,“重要的不是鐲子。”

  琉璃不懂,但也不問。

  正值太醫來請脈,烏瑪祿便將花放在桌上,隨他把脈。

  小李太醫守喪完,已經回來了。

  似乎是成了親,又似乎因為經歷了至親喪葬,整個人都成熟了許多,越發穩重。

  烏瑪祿看了小李太醫一眼。

  哦,現在已經不能叫小李太醫,而應該叫李太醫。

  李太醫規規矩矩的開始上手望聞問切,像模像樣。

  想來再過不久,也就可以轉正為太醫院的正式太醫,而非如今的恩糧生。

  琉璃規規矩矩的站在她身後,並不做什麽多余的事。行為舉止沒有一點兒出格。

  午後陽光正好。

  兩位太醫請完脈就走了。

  烏瑪祿讓琉璃扶著自己回屋歇下,琉璃為烏瑪祿蓋好被子。

  烏瑪祿冷不丁的開口:“你們都拿得起放得下。”

  “奴才……”琉璃道,“不知道主子在說什麽。”

  “他來過很多回,每次目光都會一次又一次的看向你。”烏瑪祿不再說下去。

  說到這份上,琉璃也不瞞了:“他回家娶妻前,問過奴才,要不要跟他走。”

  “主子是個好人,奴才要走,主子定然會放人的。”琉璃苦澀的笑了笑,“但奴才拒絕了。”

  “奴才比他大好幾歲。”琉璃道,“光這個,世人便會說閑話的。”

  “他為了你,空置妻位到那時,便不會在意這些閑話。”烏瑪祿歎了一口氣。

  這會兒說什麽都晚了,但烏瑪祿還是這樣說到。

  “奴才真心待他,便不肯他受他人半點兒惡意揣測。”琉璃糾結良久,才說道,“何況……奴才被賣去赫舍裡家前,受過傷,不能再生育。”

  她本就是個內秀的人,如今更加內秀於心:“奴才不便耽擱他。他是個好人。他這般好的人,自有人給他生兒育女。”

  說到這裡,她笑了起來,淚光盈盈,卻又十分幸福的模樣:“於奴才來說,能見著他子孫滿堂,已是幸事。奴才隻願此生伺候主子。”

  烏瑪祿不信她這話,看著她,問她道:“他真心愛重你,便不會在意你不能生育。”

  “他不在意,他爹娘又怎會不在意。他那病重時仍希望他娶妻的爺爺又怎會不在意。”她又帶了幾分苦澀,“他對奴才的情誼,終究是大不過這些去的。而奴才又怎忍心因為自己一己之私,而斷了他家香火。”

  琉璃清醒的平靜地說道:“他說他要娶奴才那日,奴才想了許多……可後來,奴才想,縱然奴才成了正妻,他娶妾所生的孩子,能夠記在奴才名下,也沒什麽必要。”

  “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哪能因為奴才的私欲,讓其他女子受這種罪過。”琉璃淡淡的笑道。

  琉璃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在遇見烏瑪祿前,她就是會覺得這個方法已經很好很好了。

  她能和李太醫白頭偕老,李太醫也能有孩子,那能做小妾的人家,本就活得不好。

  指不定,她還要沾沾自喜的覺得,自己是給了那妾室一個好活路。

  可如今,她也學得了烏瑪祿的幾分慈悲。

  琉璃溫柔的看向烏瑪祿,像在看自己的信仰:“主子常說,給他人留兩分余地,才是正理。”

  “奴才不跟他走,他還能記著奴才的好。”琉璃笑著,“可若是跟他走了,日夜相對,到頭來也免不得蘭因絮果,相看兩厭。”

  她平靜的說完這些話:“到時,所有人都只會痛苦。”

  琉璃跪坐在地上,看著烏瑪祿:“旁人不曉得,可奴才看得出來,皇上對主子再好沒有的了。可時至今日……。”

  她喃喃:“奴才又如何有那樣的福分呢?”

  康熙是何等的愛重烏瑪祿。

  尋常人家的丈夫尚做不到如此。

  琉璃和蓮心,是梁九功得了康熙的令,特意尋來留給烏瑪祿用的,生怕烏瑪祿在宮裡生活得不如意,不能防著他人的明爭暗鬥風刀霜劍。

  這些,在梁九功把她們送到烏瑪祿跟前時,就已經告訴她們了。

  而琉璃陪了烏瑪祿有十數年,陪著她步步走來,琉璃不止一次的見證了康熙對烏瑪祿的用心。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只因一件事,就足以觸犯天顏,就足以令康熙一次又一次的冷落烏瑪祿。

  夫為妻綱,君為臣綱。

  丈夫就是妻子的天。

  琉璃看著烏瑪祿,便不敢嫁人了。

  這麽好的主子都尚且得不到,她一個小小的奴才又如何這般有幸了。

  她如何敢去賭自己能有幸與李太醫和樂一生,白頭偕老。

  只怕是歲月如霜劍,刀刀催人老。天不從人願,恩愛成參商。

  與其到最後,賭咒唾罵,恨不得拿刀捅死對方,成了仇人,或同床異夢心分兩地。

  倒不如如今的好。

  烏瑪祿聞言知曉琉璃是多番考慮過的,便不再詢問,只是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鬢發:“好姑娘,你以後隻管長長久久的跟著我吧。”

  琉璃答道:“是。”

  烏瑪祿歇下後,琉璃才出去。

  烈日炫目。

  她還記得,那也是同樣的一天。

  陽光正烈的午後,李太醫特意尋她,同她道:“我知道你是德妃娘娘身邊的眼前人,看不上我這樣的。可我還是想要問你,願不願意同我成親。”

  他紅著臉,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紅:“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隻娶你一個,絕不會有他人。”

  她看著他,久久沒有應答。

  他的羞澀成了忐忑,他不安道:“爺爺快不行了,家裡想要給我定親,好給爺爺衝喜。可我隻想娶你。”

  琉璃安靜的聽完,然後笑了起來,將他曾贈給她的手鐲褪下,拉起他的手,放在他手心裡。

  她笑道:“那你要好好待她,我祝你們兒孫滿堂,喜樂平安,白頭偕老。”

  她轉身離開。

  她不願回頭看他,她不想知道他會不會難過,她只怕自己一個心軟就轉過頭答應他。

  然後,不能和他好好過完這一生。

  到最後,兩人會用最激烈的言辭,最惡毒的語言去攻擊對方。

  那樣子太難看了。

  即便只是同吃同睡卻冷冰冰對待對方。

  她也受不了。

  就這樣就好,就這樣就好。

  她走得堅定,頭也不回。

  夜裡躲在被子裡哭了一場,第二日還是一樣的生活。

  九月,王雲錦侍寢回來第三日,來尋烏瑪祿,烏瑪祿那會兒正抱著胤禵逗趣。

  王雲錦道:“姐姐,我聽說了些事兒。”

  烏瑪祿讓琉璃把胤禵抱走,琉璃抱給了尹雙兒。

  王雲錦道:“我聽說,袁答應曾是姐姐的人。”

  “確實。”她道,“後來做了皇上的答應。”

  烏瑪祿細細想過:“你和喜兒應當沒見過她……琉璃怕引我不快,也不願意讓宮人提及這件事。你不知道,實屬正常。”

  “那位袁答應刺殺了皇上。”

  烏瑪祿點頭:“嗯,我雖不通外事,但此事乾系過大,琉璃也跟我說過。”

  王雲錦呼了一口氣:“我回來的時候,梁總管說,原本宗人府那邊想要來詢問姐姐,是皇上開口讓他們不必來問姐姐了。說姐姐一向是個寬厚耿直的性子,並不知曉此事,隻讓他們追尋送袁青青進宮的人。”

  烏瑪祿平靜道:“這我倒不知道。”

  王雲錦看向烏瑪祿:“姐姐……”

  她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烏瑪祿平靜的看著她,慢慢的笑了起來:“我究竟是怎麽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雲錦行禮道:“受教了。”

  王雲錦又說起別的事:“這回侍寢,規矩嚴了許多。我問過梁總管,梁總管也透露了兩句。”

  烏瑪祿細細的問了問。

  王雲錦一一說來。

  烏瑪祿心中暗暗比較,倒覺得有些像後世傳聞的侍寢規矩了。

  諸如侍寢時,需赤身裹著被子,發飾全無。

  妃位以下,入內皆是如此。

  皇上若要去某宮,將由太監提前將屋內尖銳物品收走,比如刀和剪子。

  除此之外,還有種種。

  烏瑪祿靜靜聽著。

  這個朝代,正在一步一步變得更像她記憶中的朝代。

  她……也會成為歷史的一環嗎?

  她怕變成平行時空,即便能回去,也只能回到平行時空的幾百年後;她又怕自己成了歷史的一環,再也無法回去。

  如果是後者,那她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麽?
  她再智謀多變,也琢磨不透這個答案。

  王雲錦連喚了她兩聲,才喚得烏瑪祿回神。

  王雲錦道:“梁總管頗為忙碌,卻還是明裡暗裡提醒我,要姐姐服個軟。”

  “梁總管說,姐姐和皇上也算是半世夫妻,而四阿哥也到了快娶親的年紀。姐姐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四阿哥想。”

  烏瑪祿聞言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隻道是:“老四是他的兒子,又有佟佳皇后撫養過。皇上不至於為個我,做出那樣的事來。”

  善醫者無煌煌之名,善戰者無赫赫之功。:真正擅長作戰的人已經可以將兵、情、戰、勢,了然於胸。運籌帷幄,用力於消除一切戰爭隱患。已經沒有人,也沒有勢力可以有能力、有勇氣與其戰鬥。既無戰鬥,何來戰功。而為戰爭者,無論戰勝也好,戰敗也罷。其目的不就是為了消除戰爭麽。不能戰者,戰敗;能戰者,戰勝;而善戰者,不戰,既為此意。善戰者已經無需在在戰爭爆發時才去解決戰爭了。就如善醫者一樣,防病於未然。既無病,何須醫,又怎來煌煌之名。而能醫者未有能過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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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書時刻:即現在的晚自習,老師並不講課,而是讓學生自習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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