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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674章 可忍不住啊!
  第674章 可忍不住啊!
  然而,即便范錚意識到天子的失誤,也沒法指出來。

  失誤已生,只能盡量彌補,而不是在一味無意義的指責。

  范錚的定位,從來不是諍臣,更不會跳著腳怒斥皇帝。

  精乾的吐谷渾前引仆射素和貴,引良駒百匹、大鹽數車、黃牛犛牛犏牛共百頭,代大唐河源郡王、弘化公主駙馬都尉、吐谷渾烏地也拔勒豆可汗慕容諾曷缽朝見永徽天子。

  自然了,還是要先經鴻臚寺這一關。

  吐谷渾稀奇古怪的官名中,前引仆射絕對是比較罕見的。

  素和貴並不姓素,姓素和,鮮卑人,姓氏漢化的話應姓“和”。

  在少數鮮卑人為上層的吐谷渾,素和貴這個鮮卑人當官,並不是什麽難事。

  老實說,除了戴羃籬、服飾有差異,范錚看不出素和貴與唐人有什麽具體差別。

  知識點:唐人的羃籬一般是女子所戴,吐谷渾卻恰恰是男子所戴。

  想來,大約是策馬奔騰時,蚊蟲打臉受不了吧?

  吐谷渾這種半松散的國度,前引仆射與尚書、侍郎、長史的差異並不大,看誰手頭兵馬多。

  “鴻臚卿說笑了,外臣怎敢與屢越唐古拉山的乙弗摩訶尚書相提並論?”

  倒不是素和貴自謙,他的權勢真沒法與如日中天的乙弗摩訶相比。

  乙弗摩訶大勝而歸,馘耳逾千,讓沉寂了好幾年的吐谷渾,爆發出無邊的熱情。

  大約,步薩缽可汗時期的丞相天柱王,也就如此了吧?
  可是,嫉妒不來,乙弗摩訶是從柏海出來的鮮卑人,出身沒有問題,戰功是一點點拚出來的。

  假以時日,乙弗摩訶大約能與大唐上邦的名將抗衡吧!
  乙弗摩訶要是羌人出身,素和貴難免要下一點絆子了。

  沒戰功,在吐谷渾就不得重視,素和貴被一腳從富庶的大莫門城踢到苦寒的祁連山下,多少是有些想法的。

  整個吐谷渾,東面靠近大唐鄯州的地方,最為富庶,為半耕半牧地帶。

  范錚呵呵笑道:“是喬科馬,還是祁連馬?”

  素和貴笑道:“鴻臚卿懂行,祁連馬。”

  不說青海驄,是因為青海驄數量稀少,據說只有青海中心的龍駒島能產出,放其他地域都不行。

  青海驄是好馬,就是太金貴,難侍候,養大爺呢!

  范錚又不是武將,對戰馬的執念沒那麽強烈。

  寶馬能跑,寶驢難道就不行?

  要是能一次貢上百匹青海驄,它就不配是寶馬!

  物以稀為貴懂不懂?
  范錚家那匹禦賜黃栗細馬,都只能防閤來養,他可沒那興趣鏟屎。

  那種傳說中為了馴馬,整天與馬呆一起,甚至到同睡地步的人,范錚只能說,雖不懂、大受震撼,佩服得六體投地。

  尊重吧,反正范錚本人是做不到。

  是婆娘不軟,還是床榻不香?

  “前引仆射既然牧於祁連山下,可有意向大唐出售馬匹?”

  范錚暗暗下鉤子。

  素和貴眼睛一亮,卻又很快黯淡下來。

  對於與大唐的糧食、茶葉、綢緞諸物,素和貴也很眼饞,偏偏可汗限定了吐谷渾每年準予互市的馬匹數量,明明有馬卻轉化不成需要的物資。

  祁連山下當然有地方種青稞的,可數量太少啊!

  忠誠這個東西,素和貴現在還是有的,只是不太多。

  “外臣,外臣這裡沒有渠道啊!”

  事實上,馬在大唐就是硬通貨,與開元通寶一樣,硬梆梆的。
    素和貴有馬,可他所在,沒有少府監下轄的互市監。

  沒錯,在邊境上與番邦官民交易,是互市監的職司。

  互市監交易得牛馬駱駝之類的,須上報地方州府,然後由太仆寺官吏接收。

  其中,上等馬匹送長安。

  所以你說諸牧監的馬種,怎麽可能不退化嘛。

  范錚招手,穆古呈上一張簡略版隴右道輿圖。

  “這裡,這裡,是你祁連山之地嘛。黑水,也就是張掖水,過祁連山,入甘州。”

  甘州地雖廣,卻隻設張掖、刪丹二縣,刪丹山與焉支山是一座山,譯名偏差而已。

  祁連山距張掖城二百裡之遙。

  “若我說服陛下,於張掖之外設張掖互市監,前引仆射一年能賣多少馬呢?”

  范錚蠱惑著素和貴。

  素和貴驕傲地咧嘴:“細馬不下百匹,若不拘優劣,二千上下。”

  看看,細馬的出產比例,確實不高。

  也別覺得粗細馬匹二千匹少,素和貴只會售五齡以上的成馬,四齡以下不劃算賣。

  而且,真賺到了,素和貴不會悄悄從其他部族弄馬匹過來,中間商賺差價麽?
  “但是,”素和貴眼裡閃著精明的光芒,“據外臣所知,蕃人欲糴糧食,得由府州、戶部金部司節製。”

  旁邊的要朝朱直呼好家夥!
  素和貴看上去對大唐了解不多,可功課早就做到了家,互市有幾道門檻他是一清二楚啊!

  即便是范錚,對金部司這一頭也很不了解的。

  要朝朱突然笑了:“要說諸司,或者為難,偏偏金部司易如反掌。”

  嗯,老要你早參的時候,沒酒味嘛,怎說胡話了呢?
  要朝朱笑道:“堂尊大約還不知道,吏部員外郎馬載那裡,昨天私下知會了我一聲,明天旨授戶部金部員外郎甄邦。”

  范錚的第一反應是:這不瞎扯嗎?他還是個娃兒啊!
  轉念一想,范錚自己都笑了。

  多少年了,甄邦不早就成丁了嘛,還娃兒。

  固定思維還真難改喲。

  從戶部從九品上主事,一躍成為唯一的從六品上金部員外郎,跨度不可謂不大。

  但是,在新君登基的初期,晉升往往是超常規的。

  便是在禦史台,從九品下錄事甄行,也一躍成為從七品下主簿。

  “要少卿莫胡說,即便甄邦那娃兒真為金部員外郎了,也不能超出法規來辦理此事。”

  范錚擺手,就是嘴角咧得都露出後槽牙了。

  本官知道不該得意,可忍不住啊!

  俗人,就這德行。

  素和貴忍不住刨根問底:“這位即將就任的金部郎中,與鴻臚卿有何關系?”

  不懂就問,說話說半截的最討厭了!
  要朝朱笑道:“與堂尊同坊、稱堂尊舅父、為堂尊弟子、堂尊引入公門,你說什麽關系吧。”

  范錚咧嘴擺手:“別聽他吹噓!私不廢公,該怎樣還怎樣。”

  素和貴頷首,笑容燦爛。

  穩了,金部司都同意了,糧食不是事。

  鴻臚卿一定是謙虛,一定是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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