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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長安小坊正》第279章 練一練太極
  第279章 練一練太極

  庶人李承乾出長安日,不知是誰的安排,拉車的是驢,隨行的是驢,“啊呃”的叫喚聲不絕於耳。

  同日出長安城的,還有侯君集一子,發配往嶺南,算是李世民念及當年舊情,給他留一點血脈了。

  侯君集的為人,本就孤傲,程咬金他們從來看不上他,而他又看不上其他人。

  他與天子離心,還是從征戰高昌而歸,縱然有私分財物之過,依舊對牢獄之災不服。

  所以,越走越遠,無法回頭,是必然的結果。

  黃門侍郎劉洎、太常卿韋挺眼中流露出得意。

  太子扳倒了,接下來必然是他們支持的魏王上台了啊!

  嘿嘿,身為從龍之臣,榮華富貴會少嗎?
  沒人注意到,李泰眼中的那一絲落寞。

  兩儀殿中,貞觀天子批閱著奏折,與諫議大夫褚遂良敘話。

  “朕有意立青雀為太子,青雀自雲:若得為儲,百年之後,當殺子傳弟,傳位於晉王。”

  這番話,就是史上說魏王李泰愚蠢的證據,出自《舊唐書·褚遂良傳》,記載亦是出自皇帝之口。

  實際上,這番錯漏百出的話,真辱人智商。

  如果真是李泰說這話,《舊唐書·李泰傳》為什麽又不記載呢?為什麽是從皇帝之口而出呢?
  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麽非要傳弟呢?

  褚遂良立刻勸諫:“陛下失言。伏願審思,無令錯誤也。安有陛下百年之後,魏王執權為天下之主,而能殺其愛子,傳國於晉王者乎?陛下昔立承乾為太子,而複寵愛魏王,禮數或有逾於承乾者,良由嫡庶不分,所以至此。殷鑒不遠,足為龜鏡。陛下今日既立魏王,伏願陛下別安置晉王,始得安全耳。”

  褚遂良的反應很正常,是個腦子沒進水的,就不會相信這套鬼話。

  於是,李世民以此為由頭,召集長孫無忌、房玄齡等重臣,立晉王李治為太子,解李泰魏王、相州都督、左候衛大將軍、雍州刺史,降為東萊郡王。

  後來又感覺過分了點,改封李泰順陽王,令遷居均州鄖鄉縣。

  大概,是想讓李泰提前千年,見到張三豐真人,練一練太極?
  劉洎、韋挺沉默了。

  這變化,委實閃了水桶腰,看不透啊!

  原太子左庶子張玄素,免官;

  禮部侍郎、原太子右庶子令狐德棻,免官;

  原太子右庶子趙弘智,免官;

  中書舍人蕭鈞,免官。

  尚書右仆射高士廉以年邁故,致仕。

  司徒、趙國公長孫無忌,加太子太師;

  司空、梁國公房玄齡,加太子太傅;
  特進、宋國公蕭瑀,加太子太保;

  兵部尚書李世勣,為太子詹事。

  刑部侍郎張行成,為太子少詹事。

  這個規格待遇,讓李承乾看了會流淚。

  原治書侍禦史、晉王府長史馬周,右遷中書侍郎,兼太子右庶子;

  諫議大夫褚遂良,加太子賓客;
  原廢太子詹事於志寧,因勤於勸諫而免於責難,為太子左庶子;

  中書舍人高季輔,因勇於上書勸諫,為太子右庶子;

  通事舍人來濟,為正六品上太子司議郎;
  監察禦史李義府,除舊職,為太子右春坊正六品上太子舍人,加崇賢館直學士,與來濟因才華並稱來、李。

  崇賢館即崇文館舊稱,《舊唐書》、《唐六典》稱崇文館,《唐會要》寫著:上元二年八月二十七日,改崇賢館為崇文館。注雲:避章懷太子諱。

  崇賢館學士、直學士沒有定員,也沒有固定品秩。

  直學士不好理解,通假為“值”學士是不是就順暢多了?
  從正八品上一躍而起,成為與大夫級別只差一線的太子舍人,李義府心裡美滋滋的,於是獻上《承華箴》一篇。

  “勿輕小善,積小而名自聞;勿輕微行,累微而身自正。佞諛有類,邪巧多方。其萌不絕,其害必彰。”

  怎樣?

  李貓的才華,不容小覷吧?
  這一篇文章,得到了李治的嘉獎,可李治是不是真的喜歡別人在他面前叨叨,就不得而知了。

  下值的李義府,走路帶著風,哼著燈戲調兒,來到司農寺京苑總監公廨。

  “哈哈哈,賢弟,近日可安好?”

  聽聽這稱呼,變化得真夠快的,這就是官場。

  “啊呀,義府兄右遷,弟尚未登門道賀呢!”

  范錚如沐春風,趕緊讓監史上茶湯。

  李義府落座,渾身上下都透著喜氣。

  “義府兄春風得意,想來在東宮也得殿下看重。”

  范錚半真半假地捧了一句。

  李義府骨頭都酥了:“嘿嘿,我之心情,唯賢弟可知!”

  這倒是真的。

  李義府的發妻,出身不高,眼界也跟不上,能勉力支撐家庭、教導李津兄弟,已經很難為她了。

  要跟發妻說官場樂事,真的很不容易,這一點,悲歡難共。

  李義府這個人,人品雖然不夠堅挺,卻一輩子沒有休妻的念頭,算是很難得了。

  當然,這不代表李義府就潔身自好了。

  茶湯奉上,范錚示意監史等人退下,與李義府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

  倒沒什麽敏感話題,范錚只是不想讓人看到李義府失態的樣子。

  飲了一口茶湯,李義府夜梟似的笑了,然後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賢弟,你是不知道,我無時無刻不想超越耶耶的榮光。射洪縣丞,那是我家上數十八代,唯一的官啊!”

  “為兄在台獄,下手狠辣,是因為氣不過那些出身世家的官員,哪怕你我位居其上,仍舊藐視我們啊!只有出重手,才能讓他們知道,狗屁的家世,無非同樣有血有肉!”

  咳咳,其實這個問題,還是李義府魔怔了。

  世家存在優越感,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即便是千萬年後同樣存在。

  李義府現在是東宮臣子,安安靜靜蹲幾年,郎中唾手可得,侍郎也不是終點。

  范錚拍拍李義府的手臂:“義府兄如今是大鵬乘風,漸入佳境,當成為一族之榮光。”

  李義府桀桀怪笑:“錘子喲!老家瀛州,我一個人都認不得,早沒聯系了。對了哈,李津說是好久不見叔父了。”

  范錚咧嘴。

  李津、李洽,都厲害著呢,就是容易跟著李義府跑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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