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貞觀長安小坊正》第461章 顫震
  第461章 顫震
  湯儀典身上、發上、衣上的馬血,在烈日下的炙烤下,凝固成一塊塊紫黑色的血痂,顯著幾分猙獰。

  二十名官奴、蕃戶,手持鐮刀,久已溫順的眸子裡顯露出殺機,隻待湯儀典一聲令下,他們可以將這五名跪著的壯丁剮了,哪怕事後的代價是要他們去死也在所不惜。

  淪落到官奴、蕃戶的身份,活著只是在苟延殘喘,眸子早就是灰色的了。

  可湯儀典掄著鐮刀咆哮疾衝的樣子,第一次讓他們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官員將他們當成子民。

  雖然湯儀典的舉止是無效攻擊,但獲得了官奴與蕃戶的敬重。

  原本,侍立於湯儀典之後的色人過百,被湯儀典罵了回去。

  “不用收麥子啊?誤了收成,喝風啊!”

  換成從前,湯儀典這麽罵人,色人們沒有任何情緒,只是麻木地略微加快速度。

  這一次,色人們的態度迥異。

  “監丞說了,乾活!留二十人跟著監丞,其他人,下地!”

  人員的分流,迅速自然。

  留人,自然是因為湯儀典沒什麽武藝傍身。

  范錚到未時才帶著官吏、蕃戶折返,看向湯儀典身後那一堆色人,面色有點難看。

  “都散了!這些事,你們色人一摻和,味道就不對了,曉得不?”

  意外的是,直到湯儀典複述了一遍,色人們才散開做事。

  范錚看向湯儀典:“想不到啊,平日唯唯諾諾的監丞,關鍵時候竟敢掄鐮刀上!”

  “就是對自己的本事太高估了,肉身攔馬,虧你想得出,就是把鐮刀扔出去砸人都比這強。”

  “匹馬一兩千斤,莫說你,就是府兵也不敢說一定能攔了。差一點吧,就得吃席了。”

  湯儀典訕笑:“下官當時就是血湧上頭,用潭州話說叫‘霸蠻’,啥都顧不得了。”

  雖即如此,亦可見湯儀典骨子裡的血性。

  霸蠻,一般指霸道蠻橫,然而在潭州方言指執拗之意。

  拗勁上來了,一時竟不顧生死。

  “快放了我們!”

  跪在地上的壯漢掙扎起身,被湯儀典一糞叉砸到腿彎上,痛得重新跪下。

  “上官位高權重,就不用操心這些肮髒東西,免得髒了手。下官來。”

  剛剛顯露了一點英雄氣概,湯儀典又立馬切換為逢迎模式了,生動地演示了人的多面性。

  范錚也不嫌棄湯儀典一身血痂,拍了拍他的肩頭:“天塌下來,由長人頂著。不客氣地說,論地位、權勢,伱還頂不住。”

  湯儀典又不是阿瞞,有個權勢滔天的宦官耶耶。

  曹阿瞞當年的五色棒,要沒他耶耶撐腰,怕是骨頭都被人化成了灰。

  范錚張手,從雷七手中接過橫刀,面上的笑容越發溫和。

  “呵呵,遼東之行,最大的憾事,就是未能手刃敵軍,想不到在長安城還能彌補遺憾。”

  一名壯丁怒目而視:“你敢!我家阿耶是雲麾將軍莫文武!”

  范錚面色微驚:“雲麾將軍嘢!好大的官銜嘢!雷七,你覺得我們是不是還要恭恭敬敬磕個頭,請這些二世祖饒過我們?”

  雷七沉聲道:“這誰說得準?萬一朝廷公然要開釋他們,且不得追究呢?到時候,竟成司農寺之罪了,搞不好真得求饒。”

  橫刀輕閃,劃過這名壯丁咽喉,一道血線閃過,血水濺射,潤濕了眼前這方寸之地。

  幾息之後,壯丁轟然倒地,身軀努力地抽搐了幾下,終究蹬腿了。

  “啊呀,被你這麽一說,嚇得我刀都拿不穩,一不小心就害了一條狗命。”

  范錚的話很氣人,卻讓剩下壯丁不寒而栗。

  湯儀典拳頭緊握,堅定了跟隨少卿之心。

  遠處,一邊刈麥,一邊偷偷觀察現場的官吏、色人,松了口大氣。

  這一屆司農寺的官人,硬氣。

  明坦必須承認,換他上場,最多敢將這幾名壯丁痛打一頓,然後押送大理寺處置。

  就算大理少卿辛茂將剛正不阿,面對八議也只能歎息。

  這就是特權,色人的性命還不如大牲口值錢,除了能施杖刑,又能如何?

  再不要臉面一些,避重就輕,甚至是指鹿為馬、說是色人衝撞了他們的馬匹,又能如何?

  “刀下留人!”

  玄武門處傳來疾呼聲。

  范錚仿佛顫震一般,橫刀抖了抖,又有一名壯丁倒地。

  顫震是中醫的說法,估計很多人不熟悉,換個西醫名詞就是:帕金森綜合症。

  什麽玩意兒,就想要刀下留人?
  你當自個兒是皇帝?

  就算從玄武門出來的真是皇帝,呼籲這人也不是中官呐!

  右領軍衛翊府中郎將薛仁貴持木槍、著白袍、披步兵甲,肩頭斜挎三石硬弓,腰系兩胡祿的射甲箭,如山嶽一般護在皇帝身側。

  唐朝的兵箭,可分射甲箭、生鈊(xīn,金屬名稱)箭、長垛箭,射甲箭的穿透力最強。

  軍中五色袍,薛仁貴獨鍾白袍。

  殊不知,白袍最難洗、易汙。

  軍中四槍,木槍是步戰時所用,漆槍是騎兵所使;
  在長安城內,左右候衛是用樸頭槍;
  剛剛分置不久的百騎,即日後的羽林軍,用的是白乾槍。

  李世民在前,幾名臣子亦步亦趨,緊跟在他身後。

  “為何還要殺人?”

  一名著阜絹甲的武將咆哮道。

  范錚手一抖,又一名壯丁頸上噴血,倒於黃土之上。

  李世民皺眉:“范卿這是何故?”

  連朕都要好聲好氣叫一聲范卿,你居然敢咆哮,他那狗脾氣,不殺才怪了。

  范錚皮笑肉不笑地回話:“回陛下,有凶徒於司農寺京苑總監,意圖殺官造反。臣正審著呢,忽聞犬吠,一驚之下,顫震複發,刀刃一滑,哦豁。”

  李世民強行扯著面皮,才沒笑出聲。

  “哦豁”二字,太靈性了。

  顫震這個病症,多現於老年人身上,范錚要能顫震就怪了。

  “冤枉啊!阿耶救命,我們隻撞了一個官奴!”

  僅存的兩名壯丁大聲哀嚎。

  范錚以刀面拍著他二人的臉,一指血痂未脫落的湯儀典:“本官教你們個乖,下輩子長點眼睛。你們縱馬欲撞殺的,是我司農寺京苑總監湯儀典,從七品下實職官員。”

  “殺官”這頂帽子,扣得死死的。

  至於被撞的官奴,在皇帝面前根本沒有價值,不提也罷。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