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顧此失彼
  孫恪也看了看四周。清淨道人還在，破廟裡四人一妖都躲在門口往外瞧。

  人沒事就沒事。

  孫恪哼了哼，“山野小觀就是不行。”

  “行的很呢。”陸珍眉梢動了動，憤憤說道：“不動聲色熄了我的符，就為看看我長幾隻眼？哼！鬼庭十三宮！這個梁子徹底結下了！”

  孫恪沒有規勸。那勞什子宮主目空一切，狂妄自大。不僅辱沒陸五姑娘，還不把神機司放在眼裡。從頭至尾都沒跟他說過哪怕一個字。

  哼！神機司跟鬼庭十三宮的梁子也結下了。等老張他們能上劍了再算帳！
  陸珍定定心神，揚聲對木香喊道：“出來吧。”

  木香歡呼一聲，趕緊打開門跑出來，張天漠等人緊隨其後到在陸珍近前。

  田螺精踮起腳尖望向沒入夜色中的轎子，感慨道：“他的螺兒又大又寬敞，還是雕花的，真好啊。”

  “那不是螺兒。”張天漠順口接道：“是轎子……吧？”

  說是轎子有些話牽強。根本沒人抬轎。

  轎子？田螺精抿唇去看張天漠。它見過轎子！不是那樣的。張小將軍蒙人……啊，不不，蒙妖精。

  “壞了！”孫恪氣急敗壞的跺跺腳，“叫他這一打岔時辰過了，請不了天將了。”

  清淨道人嗚嗚咽咽像是在說自己命不該絕。蝸兒抬腳踹在他腰眼，厲聲呵斥，“老實點！”

  眾人視線不約而同投向清淨道人。

  這是個累贅。

  帶著他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把他看住了。張天漠思量片刻，沉聲道：“未免夜長夢多，殺了算了。”說著，抽出鋼刀掂了掂，偏頭去看陸珍。

  陸珍看向孫恪。

  “問問他把寧大姑娘命魂封在何處。”孫恪與陸珍對視，“您用符還是我用符？橫豎都差不多。”

  陸珍莞爾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請。”

  孫恪謙讓，“要不……還是您來。”

  “不不，您請，您請。”

  又不是多露臉的差事。誰來不是來啊？用得著推讓嗎？張天漠等人視線在他二人臉上來來回回。

  “若是陸五姑娘不嫌棄，就……一起……”孫恪靦腆的笑笑，“好不好？”

  “成，一起。”陸珍頷首，“我也正有此意。對了，我有一道十方啃心符，挺得用。”

  “是嗎？我這兒也有一道自創的九天噬魂咒。”孫恪拈起胡須，得意的笑著說道：“還沒找人幫我試過符呢。”

  陸珍手指著清淨道人，“瞧您說的，這不現成的大活人嘛。用他就好了。”邁步走向破廟，“擬個章程穩妥些。先用哪道後用哪道得好好盤算。若是他受不住死了，可就太掃興了。”

  “對對，您說的對……”

  兩人像是在討論天氣好壞，語調輕松自然。木香見慣不怪，笑眯眯的跟在陸珍身後。田螺精還在豔羨人家的大螺兒，有些心不在焉。

  宋琛捏著袖子印印額角，對張天漠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他們術士的事兒，咱也鬧不明白。就讓他倆看著辦吧。”

  張天漠卻是饒有興致的說道：“真想親眼見識見識陸五姑娘的十方啃心符。”

  宋琛微微愣怔，瞥了眼張天漠沒有說話。

  蝸兒瞅瞅捆成粽子一樣的清淨道人，再看看已經進到破廟裡的陸珍，重重歎息。

  得了，力氣活兒他乾！蝸兒搓搓手，拽住清淨道人的衣領慢慢向前拖行。張天漠見狀走過來，鋼刀入鞘，單手提起清淨道人的腳腕。兩人合力輕松許多。蝸兒彎起眼睛，向張天漠道謝。

  張天漠衝他笑笑，“搭把手的事兒。”

  張小將軍脾氣好，人勤快，力氣大。難怪殿下能跟他處得來。蝸兒壓低聲音，“嘿呦嘿呦”的喊著號子。

  走了沒兩步，清淨道人緊閉的眼睛突然張開，目光凶狠又心有不甘的瞪了蝸兒一眼，用盡全身力氣奮力挺直身子。蝸兒沒有防備，一下子松開手。張天漠抬頭去看蝸兒的同時，清淨道人肩頭摔在地上，兩腿用力蹬向張天漠下腹。

  張天漠後退半步，握住清淨道人腳腕的手減輕力道。清淨道人順勢從他手中抽出自己腳腕，喝聲：“松！”緊緊捆住他的繩索瞬間斷裂。

  “不好！”張天漠嚷道：“他想跑！”

  話音剛落，地上騰起一股濃重霧氣。張天漠和蝸兒連連後退。

  陸珍和孫恪從破廟裡跑出來，清淨道人已然不見蹤影。

  “這就……跑了？”張天漠難以置信的說道。

  陸珍撿起散落在地的繩索，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嘴裡叨咕著，“他如何能夠弄斷雲旆法繩？”

  孫恪亦是面色凝重，“這事兒挺蹊蹺。”

  “的確蹊蹺。”陸珍抬起眼簾，白底黑字的幡旗早就消失在夜色之中。“是剛剛那個宮主乾的。”語氣十分篤定。眯了眯眼，冷哼道：“打著看我長了幾隻眼的幌子，目的就是解了清淨道人的定身咒，並且弄斷法繩方便他逃跑。”

  孫恪讚同的點點頭，“沒錯，就是他。可……清淨道人的主子不是湯昭嗎？鬼庭十三宮向來跟黑白兩道井水不犯河水。他……為什麽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不一定非得有好處才做。”陸珍深吸口氣，“興許就是吃飽撐的，閑得難受。”

  不光是閑的吧？孫恪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把到在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陸五姑娘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宋琛有些焦急的催促，“你們不追嗎？”

  “追？”孫恪自嘲一笑，“窮寇莫追啊殿下。況且只有我跟陸五姑娘兩個人。如果我們追出去，再冒出幾個對您不利的術士怎麽辦？豈不是顧此失彼？”

  張天漠點點頭，“孫神機使說得對。阿琛，還是小心為上。”

  “但是……”宋琛顰了顰眉，“就這麽叫他跑了，實在是不甘心。”

  “能抓他一次就能再抓二次三次。”陸珍隱在袍袖下的手緊緊攥成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有能耐他一輩子別回湯昭身邊。”

  張天漠對宋琛道：“鬼庭十三宮也應該查一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