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是個有趣的人
桑敬眼角跳兩跳。
他有心想把妖精弄回來,陸五就拿它出來當彩頭。這就是天可憐見,蒼天有眼,皇天不負有心人!反正甭管怎麽說就是老天爺待見他!若不是站在劍上,他立馬就給老天爺磕仨響頭!
桑敬板起臉孔,搖著頭沉聲道:“那是我與陸五姑娘前番鬥法的彩頭,怎能再拿出來做彩頭呢?若是我贏了回來,會被同行看笑話。”
鄭琨正色道:“憑本事贏回來誰能說出半個不字?”挑眉去問孫恪,“是吧,老孫?”
孫恪點頭附和,“對對,沒錯。”
桑敬一臉為難的歎口氣,“行吧,行吧。就這樣吧。”
他們三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當兒,陸珍唇畔帶笑,拿田螺精當繡球,上上下下拋著玩。
姑奶奶,您可千萬別把田螺精摔了!螺要是碎了,妖精住哪兒啊?老桑做夢都想要回來呢。鄭琨的視線隨著小田螺上上下下,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
桑敬更是恨不能把田螺精從陸珍手裡奪過來。她也太不愛惜家養妖精了。這回豁出去了!無論如何都要將小田螺贏回來。也好讓它早日脫離陸五的魔掌!桑敬暗暗給自己鼓勁兒。
陸珍揚手把小田螺拋得高高的再利落的接住,“那成,咱們定一定規矩。”
這個規矩怎麽定才能對老桑最有利?鄭琨默默盤算,孫恪給他使個眼色。正值遴選之際,京城來了好多術士,不能落人口實。
鄭琨幾不可見的點點頭。就依著老孫吧。難得他思慮周全了一回。
桑敬雖然沒跟孫恪對眼神,但卻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就比誰先抓到夜叉,如何?”桑敬輕聲詢問。
“好!”陸珍莞爾笑道:“你們四人只要其中一個先抓住夜叉就算你們贏。”
啊?四個人?桑敬看看鄭琨和孫恪。陸五不會是把老張也給算上了吧?老張飛的那麽快,可能都到國子監了。
他們豈不是穩贏?
陸五這不是將妖精拱手讓給他嗎?
桑敬心裡有點別扭。雖說他想贏,但他不願意被人如此輕視。更何況還是被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輕視。
“不好,不好。”桑敬連連搖頭,“這樣不好。”
怎麽就不好了?老桑到底抽的哪門子瘋?鄭琨皺著眉,不耐煩的喚聲,“老桑!”
“你不用勸我。”桑敬抻直腰杆,“老張肯定比咱們先到,這樣的話陸五姑娘吃虧。”
老桑……出息了。孫恪瞥一眼桑敬,“沒事兒,大不了他抓住了不算。下次再比就是了。”
“好,聽老孫的。”桑敬坦然與陸珍對視,“如果老張抓住夜叉就不算數。我與陸五姑娘約定下次再比。”
這妖精也太難送回去了。陸珍深吸口氣,“我們各捉各的。一會兒神機司見。”說罷抱拳拱手,踩著“樹枝”嗖的飛遠了。
“咱們也趕緊的!”鄭琨忍不住抱怨,“老桑真是的,非得裝君子。說什麽這次不行下次再比。一而再而三,磨磨唧唧,沒完沒了。”
桑敬和孫恪齊齊橫他一眼,齊齊嘁了聲,齊齊加快速度,把他遠遠落在後邊。
“德行樣兒!”鄭琨嘟嘟囔囔追上去,“我辛辛苦苦為了誰?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
三人先後到在國子監上空盤桓著向下望去,空地上散落著鞋帽紙筆等物,應該是監生們匆忙逃竄中掉落的。但是照飛濺的血跡以及撞碎的石階來看,這裡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打鬥。
“興許有過路道人出手相助。”鄭琨拈須說道。
孫恪和桑敬不約而同點著頭嗯了聲。神機司三年一次的遴選於術士而言,是正兒八經的大事。有很多沒資格參加遴選的術士也會到京城湊湊熱鬧。方才驅厄令得國子監出現夜叉。興許就有過路的術士出手相助。
如此一來,到底算誰贏啊?桑敬鬱悶極了,提起一口氣專心禦劍。
再向前飛便是六堂,桑敬指著地上的殘肢道:“你們快看!”
不用他說,殘肢以及殘肢拖出的長長一段血跡早就映入鄭孫二人眼中。
“好個黑心腸的夜叉!”桑敬義憤填膺的說道:“我定要將其挫骨揚灰!”
孫恪眉梢動了動,“挫骨的活兒就由老張代勞了吧。他都磨熟練了。”
桑敬嗯了聲,算是應承下來。
“轉了這麽久為何不見老張?”鄭琨有些納悶,“他理應比咱們先到。”
“沒準兒一不小心飛過頭了。”孫恪抽出一道黃符,“下個結界。”這也算是給國子監下了一個罩子。若是夜叉還在國子監裡,必定走不脫。孫恪掐訣念咒甩出黃符,動作一氣呵成頗為瀟灑。
看來老孫痛定思痛,下苦功狂練甩符了。鄭琨抿了抿唇。等回去他也要練起來。甭管符靈不靈,起碼動作漂亮,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孫恪設好結界。三人禦劍下行,在廣業堂門口了桃木劍。濃重的血腥味湧入鼻端。桑敬以袖掩面,微微顰眉。
三人手握桃木劍,臉上滿是戒備,齊刷刷邁步跨過門檻。
崇文閣裡的情況遠比外面慘烈的多。大門左側有一灘黏稠的血跡,其中混雜著碎肉與斷發。孫恪抬眼向前望去,布碎、摔成幾瓣的玉佩、寫滿字的紙片零零散散躺在地上。
三人齊刷刷住了腳步。桑敬拿出一道黃符,“先讓我的斬鬼符飛一會兒。”說罷,黃符脫手而出,好像長了翅膀似的在崇文閣上空緩慢飛行。發出刷啦啦的響聲。
桑敬面帶得意,“我的斬鬼符可說是符無虛發,但凡有一絲陰森之氣都逃不過我這道符的鼻子。”
鄭琨呵呵地笑了,“符什麽時候長鼻子了?”
“我就是打個比方。”桑敬偏頭去看他,一本正經道:“老鄭你實在不是個有趣的人。”
鄭琨面無表情的回敬,“比不得你,勞心勞力的想把妖精贏回來。”
桑敬呵呵笑兩聲,語調輕快,“勞心勞力也好過整宿出虛恭。”
這篇兒算是翻不過去了!鄭琨氣得牙癢。剛才就不該幫老桑說話!讓他自己鬧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