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氣宗的大殿內,雷霆滾滾,罡風陣陣。
那名弟子當場懵了。
嘴角還帶著鮮血,臉上盡是茫然之色,無論如何都搞不懂自家宗主為何會一掌打在自己身上。
而此時,關遠山冷漠道。
“傳本宗主之令,馬上召集各大長老護法開會,明白了嗎?”
“明……明白。”
弟子小心翼翼開口,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也不敢詢問。
掙扎著爬起,匆匆忙忙向外退去。
眼看著就要退出大殿時,身後傳來宗主威嚴的聲音。
“今日的事,不要傳出去。還有,以後不要在本宗主面前提什麽魔教,那是聖教。”
“是!”
弟子恭敬點頭,匆匆離去。
而關遠則站在大殿中央,燈火搖曳之間,讓他的背影看起來格外挺拔,嘴角更是帶著幾分燦爛的笑容。
好!
太好了!
看來自家女婿的魅力的確強,竟然連自己女兒都能夠征服。
之前他還在擔憂血雨魔尊的實力太強怎麽辦?現在看來,血雨魔尊越強越好。
這樣,衍氣宗就能夠強勢崛起了,再也不必擔憂被被其他宗派吞噬。
接下來該處理的,就是那些倚老賣老,偏偏還野心勃勃的長老了。
之前他之所以留著這些人,只不過是不想撕破臉,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為了宗主之位能夠更加穩定,這些老家夥兒是時候去世了。
他的女兒擔心的既是問題,又不是問題。
衍氣宗的宗主,確實得把宗主秘法給修行至大成才能夠繼承。
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毫無意義。
畢竟,這個規則就是他關家制定的,而衍氣至的功法和血脈有關,只有他關家才能夠修煉之大成。
這樣,就能夠保證衍氣宗宗主的位置,一直在他關家的手裡流傳了。
既然他能夠制定這個規則,自然就能夠把這個規則給廢除。
不過……
他並不會這麽做。
如今他已經看出來,自家女兒對血雨魔尊已經是情根深種,否則,憑借女兒的驕傲,絕不會和魔尊在一起,更不會把身體奉獻給魔尊。
如今,清寒自己還一無所知,尚未醒悟過來,他這個當父親的自然要推一把。
暫且隱藏這件事情。
待到女兒和魔尊成婚之後,他還可以憑借著衍氣宗的勢力,幫女兒掃除情敵。
現在,或許是時候前往京城,看一下自家女婿了。
……
京都!
月光如水。
依舊是女帝的那個庭院內。
方陽緩緩睜開眼睛,黑袍滾動之間,手中多出了一件散發著淡淡幽香的褻衣。
這件褻衣,正是白日太后送給他的,還邀請他今夜前往后宮,一起共浴溫泉。
當時氣氛頗為曖昧,太后似乎已經打算委身於他了。
雖然他很清楚,這件事情肯定有蹊蹺之處,尤其是那太后,絕對不簡單。
但今夜,他還是要前往宮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太后這個虎穴或許很深,很潮濕陰暗,隨時隨地都有危險,說不定對方便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但這些都不重要。
對於血雨魔尊來說,這些皆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而且,他也確實想打探清楚,這座京都究竟蘊藏著什麽樣的秘密,自己的二徒弟又在布什麽樣的局。
或許,把這些了解清楚之後,就能夠把一切秘密給揭開了。
當然,按照日記所說,女帝經常和魔尊私會,或許今夜,是時候驗證那日記究竟是真是假了。
畢竟,日記接二連三出現紕漏,讓他對魔尊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
念及至此,方陽輕輕向前踏出了一步,身形如電,轉瞬之間便消失在了庭院裡。
他的速度很快,身法更是精妙到了極致,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道的殘影。
月光下,葉青鴻斜倚在樹杆上,向這邊眺望而來,卻根本沒有發現方陽的身影。
就這樣,當方陽離開庭院之後,站在陰影之中,望著葉青鴻那執拗堅定的側臉。
忍不住悠悠歎息,隨後,腳尖輕輕在地上一點,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很清楚自家大徒弟的心思,也知道大徒弟是在庇佑他,但正是因為如此,他不能帶著葉青鴻共同前往宮內。
畢竟……
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危險的。
……
京都,宰相府。
燈火搖曳。
一切都是那麽的寧靜,那麽的奢華。
宰相府的少爺姓張,最是喜歡留戀於煙花之地。
此刻,他晃晃蕩蕩的,正從有名的瀟湘閣出來,回到府內。
宰相府假山林立,到處都是亭台樓閣,他手裡提著燈籠,想到瀟湘閣花魁那雪白漫妙的弧線,忍不住嘴角微翹,醉眼惺松的眼眸中也流露出深深的貪戀。
然而,正此時,一陣哭泣聲響起,在夜色之中回蕩著,若隱若現。
顯得是那麽幽怨哀傷。
他提著燈籠,腦海中還迷迷糊糊的,完全搞不懂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依舊循著哭聲的方向走去。
幽暗的亭台樓閣,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猶如蘭花一般,讓他如癡如醉,仿佛又回到了瀟湘閣內。
臉上不自覺便帶了幾分笑意。
就這樣,沒過多久,他到達了一處假山下。
嘩啦啦……
嘩啦啦……
一陣陣的流水聲響起。
他正疑惑時,發現假山的小溪旁站著一道倩影,身姿嫋嫋,手提燈籠。
那盞燈籠是紅色的,上面還寫著大紅的喜字。
張原對於女人還是相當了解的,只是看到這道倩影,就認定這絕對是一名絕美的女子。
而且美得驚心動魄。
只是想到這,他的內心就動了一下,忍不住想要把這名女子給壓在身下。
隨後,一步步的向對方走去,沒過多久就走到了那道倩影旁。
或許是夜色太過寧靜,他的腳步聲很快便吸引了倩影的注意。
對方轉過身,正好看到了張原,而張原也看到了這女子的臉。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眸子如何溪水一般,帶著淡淡的怯意,還有些許的羞澀。
紅色燈籠,映照著她那絕美的臉頰,讓她美的更是驚心動魄,或許是夜裡突然看到了張原,女子接連向後倒退了幾步,臉上滿都是恐懼之色,手裡的燈籠都差點跌落在地。
“公……公子怎麽會在這裡?”
女子嬌羞不已,臉色顯得略微蒼白了一些。
這個女人,張原明明沒有在府裡看到過,但此刻,不知為何,他的內心竟然沒有任何的疑惑,反而覺得這是相當正常的,這本來就很不正常。
但他依舊是色心大起,輕輕牽住了女子的手掌,隨後故作驚訝道。
“這個妹妹,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女子越發嬌羞了,輕輕掙脫張原的手。
“公子請自重。”
“……”
張原歎息一聲,感受著手掌之間散發出來的那淡淡幽香,一時間有些遺憾。
但為了能夠在這個妹妹的心中留下更好的印象,他主動開口道。
“妹妹深更半夜在此處哭泣,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公子,奴婢的蹴鞠丟了,那是奴婢的娘親送給奴婢的,奴婢怎麽找都找不到。”
女子嬌滴滴開口,哭得梨花帶雨,臉上還帶著憂傷的淚水。
張原越發心疼了。
“蹴鞠嗎?那本公子來幫你找吧,我對這府裡最為熟悉的,一定能夠找到的。”
“是嗎?那就多謝公子了。”
女子眼睛一亮,那晶瑩剔透的眸子綻放出了燦爛的光芒,猶如星辰一般。
隨後,輕輕低下頭,臉頰羞紅,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那就謝謝公子了,只要公子幫我找到,奴婢願意答應公子一切要求。”
“真的嗎?那我來幫你找。”
張原提著燈籠,越發激動澎湃,輕輕牽起女子的手,在庭院裡找了起來。
假山林裡,燈籠在不斷搖曳著,借著那明星的燭火,他左尋右尋,沒過多長時間,在陰影之中,果然找到了那個蹴鞠。
他的眼睛變得明亮無比,幾步便走到蹴鞠旁,輕輕將蹴鞠給撿了起來,不知為何,竟莫名其妙覺得這個蹴鞠有些沉重。
但此刻,色心已經完全充斥在他的內心深處,他顧不得這些,只是迷迷瞪瞪地抱著蹴鞠向女子走去,沒過多長時間便走到了女子身旁。
隨後,微笑著開口道。
“妹妹,我已經幫你撿到蹴鞠了。”
“謝謝公子。”
女子嬌滴滴開口,手裡的燈籠輕輕一晃,燈火搖曳之間,映照出了她的臉頰,臉色是如此的蒼白,如同白雪一般,渾身都散發著冰涼的寒氣。
而此時,張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整個人打了個機靈,低頭向手裡的蹴鞠看去,這才發現,這哪裡是蹴鞠啊?
明明就是一個人頭,而且還是血淋淋的人頭。
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息,血液不斷的滴淌著,將他的手掌都給染成了紅色。
嘶!
張原倒吸口涼氣,猛的向後倒退兩步,將手裡的頭顱給扔掉。
咕嚕嚕!
頭在地上不斷滾著,發出了詭異的聲音,讓他毛骨悚然,背脊生寒。
正驚恐之間,看到了那個頭顱的臉,一張冷笑的臉頰,笑容是如此的輕蔑玩味美,而且還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惡毒。
讓他感受到了濃鬱的驚恐,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個頭顱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不!
準確來說,那就是他!
他的頭,不知什麽時候掉了。
嘭!
黑夜之中,張原猛的砸在了地上,血液在不斷流淌,將夜色都給染成了紅色。
隨後,血水混入了溪水,在嘩啦啦的流淌著,沒過多長時間,便充斥了整府邸。
黑夜中,那提著燈籠的女子淡然微笑著,望著宰相的房間,隨後,轉過身向另外一個房間走去,沒過多長時間,那個房間裡便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和剛才一樣,是那般的幽怨,淒厲。
……
宰相府的事,並不是一個意外。
在這深沉的夜色裡,還有很多同樣詭異的事發生,鬼影搖曳,燈籠模糊,若隱若現。
甚至有數個家庭,都直接被屠滅。
終於,在無盡的黑夜裡,一道道的身影站了起來,臉色蒼白,目光空洞,猶如玩偶一般,又猶如行屍走肉,就這麽定定地看著摘星觀方向。
嘴角微翹,臉上勾勒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隨後,同時發出了一陣陣嘶啞的聲音。
”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這座城池也將被埋葬!”
……
后宮內!
太后的宮殿。
一盞盞的燈籠,在將個宮殿都給照的燈火通明,太后正在梳洗打扮。
她本來就是一個絕美的女人,否則也不會被前任皇帝看中,成為太后。
如今,經過歲月的洗禮,她的身上更是充斥著一種少婦的韻味,猶如熟透了的蜜桃,散發著淡淡的幽香,身形搖曳之間。
讓人不知不覺變心神蕩漾,恐怕世間,根本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承受得住。
銅鏡前,她將朱砂輕輕地點在眉心,那雙朱唇,更是充斥著瑩潤之感。
就這樣,她望著銅鏡裡的自己,看著那曼妙的身姿,絕美的面容,似乎也沉浸了進去,微笑著道。
“不愧是本宮,果然美麗啊,女人如花,而本宮就是最美麗,最嬌嫩的花朵。只可惜,卻沒有了男人的滋潤,失去了水分。”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本宮還沒有品嘗過世間男人的滋味,怎麽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地老去?不該這樣的,絕不該這樣的!”
“……”
她悠悠歎息著,目光迷離,隨後,便看向了桌子上的那幅畫軸,畫軸上畫的是一個男人,黑袍滾滾,面容英俊。
嘴唇微微咬著,幾乎咬出了鮮血,手掌更是一遍遍地撫摸著畫軸。
仿佛在撫摸最深愛的人一樣。
“真是精壯啊,本宮果然沒有看錯,如此男人,定然能夠滿足本宮,讓本宮流連不舍,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在溫泉之中私會魔尊,實在是有趣呢,本宮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目光幽幽,就這麽看向夜色深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