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混亂的棋局
  “來了。”楊間看著極遠處的熒光，鬼眼不自覺的回避，像是遇到了什麽恐怖存在，無法直視對方。

  疫鬼雖然恐怖，但鬼眼不至於此，只有那起代號鬼畫的S級靈異事件，才會導致鬼眼出現這般異常。

  總部的引鬼計劃，成功將鬼畫吸引過來，兩起S級靈異事件的碰撞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我要離開這裡，鬼畫鬼域對於鬼眼的壓製太強，要是被卷入裡面，對我也不是什麽好事。”楊間想到，他的任務只是利用鬼域轉移來不及撤離的人員，並不包括對抗鬼畫。

  李軍、沈林、柳三、蘇凡。

  只有四個人組成的小隊，是這次處理疫鬼事件的主力軍，雖然人數很少，但幾乎囊括了各個方面，實力方面，最弱的也能提名總部隊長計劃的候補隊長，其中沈林與柳三更是已經確認擁有成為隊長的資格——無論是實力還是功績都足以支撐他們。

  他們此刻正站在路邊，一人拿著一個望遠鏡，不時的朝著遠處望去，像是在觀察遠處的情況。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人安靜的四周逐漸變得灰蒙蒙起來，天空之上不斷的飄落一些若有若無的東西，像是灰色的霧氣凝聚，又仿佛一團團陰冷的氣息，不過眨眼的功夫，周圍幾乎被這灰蒙蒙的東西覆蓋。

  遠處，漫天的熒光逐漸被灰蒙蒙的東西取代，只是偶然可見些許亮點，但也極其微弱。

  “按照之前的判斷，在最近一段時間內，我們沒有看過任何畫作，大概率可以避免成為鬼畫的目標，鬼畫強大的鬼域會壓製疫鬼的活動，內部的眾多厲鬼與馭鬼者會獵殺那些感染者或是鬼奴，在這個過程中，疫鬼的熒光也會不斷的寄生在那些東西身上，希望大家提前做好準備，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等時間一到我們立刻進去。”李軍並不是隊長，但這些話也只能他來說，畢竟四個人裡面，只有他是全靠總部培養的，其余三人的身份差點意思。

  “還要等上多久？”沈林問道。

  “按照王教授的說法，需要半個小時，屆時疫鬼的鬼奴數量會被降到最低，我們可以迅速將剩下那些鎮壓，對疫鬼實施關押。”李軍道。

  柳三咧嘴一笑：“半個小時？王教授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半個小時，這是一個很準確的時間，王小明也不可能依靠自身做出如此準確的判斷，而是借用了楊間手中的人皮紙一段時間，從那獲得了不少信息。

  當然，在場的人並不知道這起交易。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灰蒙蒙的鬼域取代了周圍的一切，無盡的灰燼自天空灑落，本該是在路邊的幾人，已經被卷入一片建築群中。

  “蘇凡，有問題沒有？”李軍問道。

  蘇凡搖了搖頭，臉色卻不是很好：“通往疫鬼的道路沒有任何危險，我們可以安全到達那裡，這是我遊戲裡面得到的信息，但是靈異這個東西懂的都懂，我也不敢保證這個消息絕對正確，畢竟太“安全”了，那個能預知未來的熊文文比我更適合處理這種情況。”

  “我們四個人，聯起手足以處理一起S級靈異事件，現在不過是趕路，只要不是鬼畫源頭那隻鬼來，其他的無所謂，依我看直接前進就是。”柳三道，他的想法很激進。

  “沈林，你的意見呢？”強勢的人太多了，李軍不可能一個人做主，必須兼顧好各方的意見。

  “就按照柳三說的做，我們四個人足以應付大部分的危險。”沈林直接對柳三的想法表示同意。

  “好！”

  李軍不再磨蹭，拿出特製的儀器，柳三和沈林與厲鬼周旋間，也留下了一些黃金製造的小東西，能輔助他們確定位置。

  幾具紙人護持在行進隊伍的四周，阻隔一些不知名的危險，偶爾有紙人倒下去，沈林手中的斧頭便會朝著那個方向猛然揮下，斧光劃破灰燼，一襲紅衣偶爾浮現…………四人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之前足以覆蓋一座城市的熒光，在鬼畫強大壓製下，被迫縮減到一座村子大小，以萬為單位的感染者，現在僅剩下二十左右。

  范圍的縮小，但並不意味恐怖降低，正相反，在那一個村子大小的范圍內，熒光幾乎凝成實質，堆積在被鬼畫卷入鬼域的建築上，或是乾脆直接在地面上堆積起來，那漫天的灰燼都不能入侵進去。

  準確的說，剛一進去，便會被感染性極強的熒光直接侵染，化作疫鬼成長路上的些許資糧。

  “李軍、蘇凡，你們兩個不用進去了，在外面守著，防備一些厲鬼，及時給我們發信號。”沈林面色凝重的說道。

  這種凝集程度的熒光，李軍和蘇凡是絕無可能抵擋的，只有他和柳三能在裡面堅持的同時對厲鬼發動襲擊。

  柳三附和道：“李軍的鬼火對鬼畫存在一定的克制作用，要是被疫鬼入侵駕馭，鬼畫鬼域的壓製不一定能起作用，我們引過來的鬼畫反而有可能在鬼火的灼燒下，成為疫鬼的拚圖。”

  鬼火對鬼畫鬼域有一定作用，並非是柳三胡說，而是經過一定的實驗確認過的。

  現在的鬼火無法起到太大的作用，不過是恐怖程度過低，彼此的量級相差太大，但熒光恰好能夠增幅厲鬼的恐怖程度，很難想象，在意識到鬼火對鬼畫的作用後，疫鬼會把多少熒光弄進去，把鬼火增強到何種程度。

  把整副鬼畫都化作拚圖可能有些過於誇大，畢竟能在世界范圍內“橫行無忌”那麽多年了，吸納眾多的厲鬼與人，就足以說明鬼畫的恐怖性。

  但哪怕只是把鬼畫內的一半左右的厲鬼與人用熒光感染，就足以讓疫鬼的恐怖程度攀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侵染駕馭鬼火的疫鬼絕對有那種可能。

  “說實話，我不是很能理解王小明堅持把你派出來的用意，以你目前的實力對鬼畫的影響微乎其微，反而會給疫鬼送上一份拚圖，幫助它更快的成長，但既然是王小明的意思，我也不會多說，可接下來為了防止接下來的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能請你和蘇凡在這安分待著嗎？”沈林說話很不客氣，甚至帶著一種貶低的語氣，在他以前的行動中，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

  柳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也沒有站出來說話，某種程度上來講，他覺得沈林說得也挺有道理的。

  李軍面色很難看，一旁的蘇凡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人願意自己被人小瞧，更別說能被選來執行這項任務的人，每個都是馭鬼者裡面的精英，而所謂精英，往往會有著自傲之類的情緒。

  “蘇凡，我們先留在這裡，用你的遊戲警戒周圍。”李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對蘇凡說道。

  李軍是人，還是一位馭鬼者，脾氣也不小，但他更明白責任為重，所以他選擇了退縮，還製止了正欲發火的蘇凡。

  “走，我們該去處理疫鬼，希望這次你不要再是一個“紙人”。”沈林沒有理會二人的情緒，直接對柳三說道。

  柳三揚起自己的手臂，一條劃痕清晰可見，有些許猩紅的血液滲出：“王教授可是把那個老頭都搬出來了，我怎麽敢消極怠工？”

  “那最好。”

  聲音遠遠的傳入李軍的耳中，兩道身影逐步走入熒光堆積的區域，在熒光遮掩下，逐漸消失在深處。

  “蘇凡，一個小時………”李軍的聲音傳入蘇凡的耳朵中，讓蘇凡不禁睜大了眼睛。

  ……………

  J市外。

  某處基地。

  “王教授，柳三、沈林信號已經靠近疫鬼，李軍、蘇凡信號與他們遠離，目前尚未聯系上，具體原因未知，另外，衛景已經安排到李樂平那裡。”工作人員匯報道。

  “通知李樂平開始行動，在這之後將關於他們的定位信號切除，刪除之前記錄，廢除通信與錄製功能，只在我這裡保留。”王小明頓了頓，看了眼角落，接著說道：“讓楊間來一趟這，另外，調遣一隻隊伍過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什麽？………是，我馬上去安排。”工作人員很是吃驚，因為這把不符合規則，但沒有人能拒絕王小明。

  “你這樣做的風險很大，同時失控，到時候我可以收拾局面，但後續基本不可能再出手。”蒼老的聲音在安靜的實驗室，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從角落的陰影中慢步走出來。

  “秦老、王察靈、鬼畫、張羨光………這盤棋已經夠混亂了，我只是讓這盤棋更“混亂”一些。”王小明認真的說道。

  他從人皮紙那得到的消息太多了，也讓他的想法越發的瘋狂，在這場以j市為棋盤的亂局裡面，王小明也在逐漸安插自己的人，還在引入新的棋手。

  “您馬上要“休息”，在您的力量最後使用前，我總得多為總部多培養一些有價值的馭鬼者，為未來的局面做考慮。”

  至於最後的結果………

  “只要在整體上對這個guo j，對整個集體是有利的，那便足夠了。”王小明的語氣很冷漠，他向來是以價值來衡量一切的人，這混亂局面的可能的收獲會很大，那為此付出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你願意成為馭鬼者，這個時代絕對能輕松不少。”秦老並沒有誇張，老人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王小明選擇成為馭鬼者，依靠總部的資源，絕對能夠成為這個時代最強大的馭鬼者之一。

  可惜，這是絕無可能的。

  在無數次的對話之中，眼前這個男人都拒絕了靈異的“汙染”，以一個純正人類的身份去面對死亡。

  “你有十五天的時間去完成你想做的一切。”秦老最後許諾道，他不可能讓王小明的實驗一直持續下去，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個“限度”。

  “另外，張羨光已經出發了。”說完這句話，秦老的身影消失在實驗室，仿佛從未存在過一樣。

  王小明明白，這是老人最後給自己的幫助，確定那唯一一個不穩定因素的狀態。

  “來了就好。”

  “什麽來了就好？”一道紅光映照在地面上，面色蒼白的青年出現在實驗內，似乎很是好奇。

  “楊間，有一件事情需要…………”

  …………

  J市的一切，王察靈並不知道，此刻他正在“光明”的寺廟內到處閑逛著，先是三座大殿。

  這座寺廟很特殊，三座大殿內供奉的佛像，都是大小不一的地藏菩薩像，如彌勒、如來、觀世音這些寺廟常見的，一個都沒有。

  白天的大殿沒什麽特殊的，像是積攢的所有力量都會在夜幕降臨與光明初現那一刻消耗殆盡一般。

  王察靈倒是知道哪些地方特殊。

  寮房、塔林、齋堂、蛻靈池、後山。

  前兩者是老和尚力量重點關照區域，夜晚進去都會有一定的影響，更遑論是白天。

  後三者是厲鬼靈異重點覆蓋區域，也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即便是白天，內部也是籠罩在黑暗內，進入其中就會遭遇厲鬼的襲擊。

  “先去齋堂看看。”王察靈需要依靠“光芒”來保證夜晚的“交流”，前兩者自然是不能去的。

  厲鬼倒是無所謂，反正都是無差別殺人，即便他什麽都不做，照樣會被盯上，還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去看看。

  做好決定，王察靈也不拖延，他現在在第二座大殿，齋堂在第三座大殿的右側，大概是六公裡左右的距離，鬼域雖然有所壓製，但情況卻遠不及夜晚，不過片刻，便抵達了目的地。

  這處齋堂極大，和整片寮房區域差不多，白色的牆體有些泛黃，紅色的木門有像是有鮮血流淌，大門微微敞開，卻不足以讓人看到內部的情況。

  王察靈沒有上前推門，而是繞到了齋堂的右邊，這裡是一片種植園，偌大的田地中，只有一顆大樹，以及一些乾枯、發黑，已經看不出究竟是什麽東西的枝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