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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請息怒》184.第182章 美人恩重
  第182章 美人恩重
  杏花巷。

  楊大郎在蔡州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平日吃住在軍營,是以他的宅子一直空置著。

  今日卻分外熱鬧。

  楊大叔手持門閂追的楊大郎滿院子跑,陳初幾人好不容易才勸住。

  “大叔,先別急惱,咱聽聽大郎為何不肯娶那徐家小娘”

  陳初想讓人進屋說話,卻見屋內桌椅上積了一層灰塵,想讓楊有田喝口茶消消氣,卻見灶房內沒柴沒水,連那口鐵鍋都生了鏽。

  最後只能在院子裡坐下,乾聊。

  聽了陳初的勸,楊有田坐在一塊石墩上,以手中門閂指向楊大郎,低吼道:“為何不願娶徐家小娘?”

  被從營中叫回來的楊大郎身上穿著幾十斤的烏油鏈鎧跑了這麽一陣,卻是面不改色氣不喘,筆直站在老爹兩丈外,振振有詞,“爹,你難道忘了?當時說親不成,她在外邊是怎說咱家的?說咱家是破落戶,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罵您二老不知.”

  似乎有更難聽的話,楊大郎沒有接著說下去。

  一旁,楊大嬸正在默默垂淚,貓兒陪在身邊,楊大嬸聽了兒子的話,啜泣道:“兒啊,如今徐小娘子已知錯了,前幾日她還上門給我和你爹爹磕頭認錯了。”

  “噫!娘,我若不是跟著初哥兒做了這指揮使,她會給你們磕頭?爹,娘,那徐貞兒打心眼裡看不起咱家,如今不過是看您兒子做了官,才有了悔意。這種媳婦兒娶進家,若哪日咱家遇到難處,她比誰跑的都快.”

  大郎不急不惱道,說到最後還呵呵笑了笑。

  見他這般死皮賴臉模樣,楊大叔氣的甩手扔出手中門閂,砸了過去,罵道:“兔猻!你叭叭叭說的頭頭是道,那我問你,既然你不預備娶人家,為何要了她的身子!”

  楊大郎側頭躲過門閂,給了老爹一個‘噫,沒砸著吧’的賤批笑容,而後理直氣壯道:“她自己說的,想和我好一回,還甚都不要。人家百裡迢迢趕過來,我總不好讓她失望而歸吧?”

  大郎雙手一攤,說不出的無奈
  “放屁!哪裡來的歪理!”

  楊有田大怒,起身又欲追打大郎。

  大郎卻道:“歪理?這可不是歪理,初哥兒說過,不讓天下任何一個女子失望、滿足她們,是我輩男兒義不容辭的責任!”

  貓兒、彭二、吳奎、大牛二虎兄弟齊刷刷看向了陳初。

  “.”

  我+++
  狗籃子楊大郎!

  你想轉移火力也不能當著我家娘子的面說啊!我這句話不過是酒後醉話,如何能當真
  但他這法子還真當用,氣紅了臉的楊大叔看向了陳初,“初哥兒,大郎現下是你的兵,你說怎辦吧!”

  “呃其實吧,大郎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但你佔了人家身子,總得有個交代吧.”

  陳初說了這句,貓兒下意識看了前者一眼,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陳瑾瑜.
  “交代嘛”

  楊大郎似乎認真想了一下才道:“爹,若她再登門,你們便問她一句‘願不願給我兒做妾’,怎樣?”

  “.”

  “.”

  這就是‘昨日你看我不起,今日我讓你高攀不起’的大齊版麽?

  下午,申時。

  陳府,惜秋軒。

  剛剛從城外遊玩回來的長子,得知爹爹已為他訂了門親事,急的在書房內團團轉,嘴裡不斷嘀咕,“怎辦,怎辦啊?”

  這個憨大個自小缺乏主見,幼時習慣聽爹娘的,長大後又對大郎、陳初這些兄弟產生了心裡依賴。

  眼下遇到這事,不由慌亂起來。

  陳初歎了一聲,直接道:“長子,成婚乃是一輩子的大事,誰都沒辦法替你拿主意,只能你自己想清楚。”

  “俺”長子吭哧一聲,再沒了下文。

  “那這樣說吧,你和丁家小娘在一起時開心,還是和翠鳶在一起時開心?”

  “俺只和丁家小娘說過幾句話.但翠鳶.”

  長子露出一個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俺都摸過翠鳶的手了俺需對她負責!”

  你看看,差距,這就是做人的差距!
  楊大郎個狗籃子,把人都睡了還一副助人為樂模樣,人長子只不過是摸了摸手便承擔了責任。

  好男人啊!

  不知怎地,陳初指尖忽然泛起一陣接觸稀疏細絨的觸感
  失神片刻,陳初甩了甩頭,對長子道:“放你幾日假期,你回去把這些私事處理好,聽楊大叔講,姚大嬸已和丁家走到了納吉流程,接下來就該納征、請期了,你心裡有了決斷就需快些。

  我已與敬安打過招呼了,明日你回鷺留圩前去他那裡支取一筆銀錢,那丁家小娘也是個無辜的,多給人些補償。”

  “哦初哥兒,回去俺該怎做啊?”長子有些怯意,苦惱的摸了摸腦袋。

  “明日貓兒、翠鳶與你一同回去,她會教你的.”

  “哦”

  後宅涵春堂。

  正在收拾衣物的貓兒見陳初走進臥房,起身上前偎在了前者身上。

  長子的事、大郎的事都需她回去斡旋,突然而至的離別,讓貓兒有些失落。

  “翠鳶那邊怎樣?”陳初輕撫著貓兒的後背問道。

  “自然是哭了一鼻子,哎,今日我方知,以前玉儂剛來咱莊子的時候,因姚大嬸罵了玉儂一句狐媚子,翠鳶和她爭吵過這事還真有些難辦呀。”

  貓兒苦惱的蹙起了小眉頭,聲音綿細。

  “此事終歸還是要看長子自己,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那我明日便回去了,貓兒不在官人身旁,官人記得好好吃飯,莫要生病”

  貓兒小臉貼在胸膛,不舍呢喃道。

  貓兒離開蔡州後,玉儂很是過了幾天快活日子。

  府內全部換了人以後,風氣為之一變,再有白露幫她支應著,玉儂打理宅子愈發得心應手。

  白日還能抽空去別院找陳瑾瑜喝茶論詩,還可讓後者幫她潤色一下用來排大戲的話本。

  夜裡,回府後便一頭扎進閨房和公子過起沒羞沒臊的二人世界。

  姐姐回去了,就連蔡嫿也接連多日不見.
  期間,玉儂專門去了一趟書院街蔡嫿的宅子,卻聽李翠蓮講,三娘子外出好幾日未曾回來了。

  玉儂不由大為疑惑。

  十一月二十一日。

  夜裡戌時末。

  蔡州東南七十裡,治下真陽縣駕馬嶺下曠野。

  濃鬱夜色中,燃了兩處篝火,外圍停了一輛馬車、十余匹健馬。

  “如此說來,那石炭礦就在前方山坳中?”蔡嫿裹了一條毯子坐在篝火前,側頭望向黑黢黢的丘陵。

  “回大娘子,卻是如此。這處石炭礦屬聶家長房,不過那聶家長房獨子前些年歿了,剩一寡婦帶著一女一子。小的聽聞聶家二房、三房覬覦長房家業,那寡婦確有轉售石炭礦的心思.”

  李騾子恭敬道。

  他兩個月前和鄰村武同一同投鎮淮軍,卻不想年已四旬的李騾子卻因‘超齡’被刷了下來。

  還好,他婆娘的東家聽聞此事後,把李騾子招來看了看,隨後雇了他。

  李騾子年輕時做過遊街串巷的小販,對蔡州府縣山川地理相當熟悉,此時他的職責類似於向導。

  按照蔡嫿的意思,帶著她們一行滿蔡州地界尋那石炭礦、赤鐵礦。

  並且這位嬌滴滴的東家,讓李騾子很是意外。

  明明看起來是位錦衣玉食慣了的大戶娘子,卻在野外風餐露宿,風霜受得、乾餅吃得,全然沒有一絲驕矜。

  “此處,駐的是哪軍?”

  正暗自思索的李騾子聽主家相問,忙道:“此處是武衛軍轄區。”

  “武衛軍指揮使可是寇世忠?”

  “正是此人。”

  李騾子回道,同時心想,看來蔡娘子也提前做了些功課。

  “行了,你去吃飯吧。”

  蔡嫿吩咐一聲,從身旁的地上拿筆舔墨,卻發現手被凍僵了,隨即把右手湊到稍稍發白的唇邊呵出幾口熱氣,暖了暖手。

  接著,趴在自己膝蓋上把方才得來的信息仔細記錄在一本小冊子上。

  因為蜷著身子,披在身上的毛毯悄然滑落,蔡嫿渾然不覺。

  不遠處,李科等幾位說書人以及張伯和幾名護衛圍在另一堆篝火前,火上剛剛煮好一鍋方便麵。

  張伯先盛了一碗,遞給了茹兒。

  茹兒端碗往蔡嫿這邊走來。

  夜空中不知何時開始降霜了。

  獨坐篝火前的蔡嫿蜷成小小一團奮筆疾書,不時把右手放在嘴邊呵口氣暖一暖,寒霜落在青絲上,把鬢旁散發染成了銀色。

  “三娘子,快趁熱吃碗面暖暖身子吧。”

  茹兒心疼道。

  蔡嫿聞聲抬頭,看到又是方便麵,不由厭惡的搖搖頭,“拿走拿走,連吃六七日方便麵了,聞見味兒就惡心.給我拿塊餅子,換換口味。”

  “.,餅子又冷又硬.”茹兒好心勸道。

  “讓你拿,你便拿,羅唕個甚。”蔡嫿卻有些不耐煩。

  茹兒悻悻爬上馬車,拿了一塊乾餅回來。

  蔡嫿左手接了,小咬一口,用口津把餅子浸濕浸軟以後才慢慢咽了下去。

  隨後,蔡嫿繼續書寫起來,左手無意識的半舉著那塊餅子。

  茹兒彎腰撿起滑落的毛毯給蔡嫿重新裹上,有些難過的說道:“三娘子,你從小就畏寒,這般下去,怕是”

  “忙你的去,別耽誤我做事。”

  蔡嫿抬起握著餅子的左手往後擺了擺,打斷了茹兒,示意她一邊玩去.
  翌日。

  辰時,晨陽初升。

  茹兒煮好早食,去馬車上喊三娘子起床吃飯。

  掀開車簾,卻看見三娘子裹著被子嬰兒般的縮成一團。

  外間天寒地凍,這薄壁馬車根本起不到保溫作用。

  “三娘子,三娘子”

  茹兒喚了兩聲,今日腦袋有些昏沉的蔡嫿才睜開了狹長媚眼,忽覺鼻子有些癢,想抬手揉了一揉,卻又覺手上一疼,沒忍住輕‘嘶’了一聲。

  茹兒趕忙爬進車內,才發現三娘子的原本白皙細嫩的手背上竟紅腫一片,裂了一道滲血口子。

  這是生了凍瘡。

  茹兒趕忙翻出醫箱,找出白藥藥粉,幫蔡嫿在傷口四周小心敷了。

  蔡嫿疼的不時皺眉,卻還是用稍顯嘶啞的聲音朝車外喊道:“張伯,吩咐下去,趕快吃飯,吃了飯我們去石炭場看一看.”

  “.”

  見三娘子還在惦記著那石炭場,茹兒忽然繃不住了,剛抬頭看向蔡嫿,眼淚就止不住了,“三娘子,咱們出來許多天了,如今天寒地凍的,你又自小畏寒,哪裡受過這種苦!咱們回去歇兩日再來吧,這般下去你要生病的。”

  “噫~”蔡嫿彎起媚眼好笑似的看著茹兒,“我畏寒我還不怕,你哭個甚?”

  茹兒置氣一般,用衣袖蹭掉臉上淚水,嗚嗚哭道:“三娘子,你是個傻子!陳都統不過隨口說了一句要找石炭、要找赤鐵,你便如此,他他對你不住!”

  蔡嫿聞言不由柳眉倒豎,正欲發火,卻不知又想到了什麽,釋然般的笑了笑,悠悠道:“傻便傻吧,待你有了意中人,便懂了.”

  二十三日,傍晚。

  陳初散值前,收到一本小冊子。

  ‘蔡州府寶信縣賈家嶺赤鐵礦礦脈,前周靖寧年間曾在此處設有鐵監,丁未前廢棄。後被當地田、錢兩家隱佔,至今盜挖不絕,產出不祥。此地位於江寧軍轄下,礦場距官道八裡,距淮水六十’

  ‘蔡州府汝南縣北流坳無主石炭礦場距官道四十裡,沿途多山路水網,輸運不便.’

  ‘蔡州府真陽縣駕馬嶺石炭礦場日產石炭六千余斤為聶家所有,有轉售意向.’

  陳初這一看,便再移不開眼睛了。

  小冊子中詳細記錄了蔡州府所轄五縣一府中的大小石炭、赤鐵礦十余座。

  不但寫清了礦場地理位置、產出多少、交通運輸條件等信息,還一一記錄了每座礦場背後的勢力,再深入分析了哪些具備贖買條件,哪些適合黑吃黑.
  以上資料,遠比府衙案牘庫中的文檔詳實、也遠比文檔的可信度高。

  小冊子上的字跡,時而工整,時而潦草,某些頁面還留有星點飯湯汁水汙漬。

  一看便是趕路途中、或吃飯時見縫插針記錄下來的。

  蔡嫿的筆跡,他自然認得。

  兩個月前,蔡嫿首次跑來蔡州,在都統製官衙大堂內,看見了陳初寫下的蔡州發展規劃,其中工業部分,便提到了冶鐵行業。

  當時蔡嫿曾道:“我會幫你。”

  陳初也只是笑笑並未放在心上,不想這女人真去做了,怪不得近來十余日沒見人。

  但凡想想便能猜到,這一圈調查下來,幾多辛苦。

  看完整本小冊,天色已黑透。

  官衙角門,陳初牽了小紅,出衙後對毛蛋交待了一聲,“回去知會陳姨娘一聲,不用給我留飯了。”

  隨即打馬往書院街去了。

  書院街蔡嫿別院。

  “三娘子染風寒發了熱症,回來路上便病倒了,進城前還不住交待張伯差人把冊子送去都統那裡。”

  茹兒一見面便絮叨道,言語間有些委屈,替三娘子委屈。

  陳初聽了急匆匆來到臥房,先看了一眼,才道:“吃藥了麽?”

  “吃了,剛睡下不久。”

  茹兒心情有丟丟複雜,想說什麽最終也沒說出口。

  “嗯,茹兒去忙吧,這邊我守著。”

  陳初低聲交待一句,拉了條矮杌坐在了床邊。

  靜靜躺在床上的蔡嫿,額頭上搭了條濕巾,瓜子臉上一片不正常的妖異豔紅,柳眉微蹙,鼻翼快速翕合。

  看起來很難受。

  不過,蔡嫿生病時的難受表情卻又不是那種嬌弱狀,反而是略帶著慍怒一般。

  好像是要和無端欺她的‘風寒’打上一架似的.
  就是那般好鬥!

  誰敢來惹她,她便要和誰鬥,管它是天、是地、是人,還是病痛
  那小模樣,既可愛又可笑。

  陳初不由搖頭笑了笑,想要握蔡嫿的手時,才發現手背上生了凍瘡。

  平日那麽精致、乾淨的人兒,指甲縫中竟還殘留了些許石炭黑灰。

  美人恩重
  第二天,又是一個晴朗冬日。

  辰時,隻覺渾身酸疼的蔡嫿勉力睜開了眼。

  第一眼看見的是床頂帷帳,第二眼便看見了趴在床邊睡死的陳初。

  沒來由的,蔡嫿彎起媚目笑了起來,頑皮的伸出食指撫了撫陳初的眉毛,而後指尖繼續撫過挺秀鼻梁,撫過嘴唇,再以手掌輕輕在陳初下巴轉了幾圈。

  尚不算太硬的胡茬刮過掌心,癢的蔡嫿嘻嘻笑出聲來。

  這番折騰,陳初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便是蔡嫿那張妖冶面孔。

  依然稍顯憔悴蒼白,笑容卻喜悅俏皮。

  陳初張嘴噙住了搗亂食指,輕吮一下後松開,柔聲道:“老婆,早上好。想吃甚,我去給你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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