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托雷基亞的混沌觀（下）

  托雷基亞一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結局大概是什麽樣的，這不只是因為他是一個能夠穿梭時間的人，更是因為他是一個天才，一個真正誕生自光之國的天才。

  比起其他的人，他更加清楚所謂的光之國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

  那是一個有著非常龐大戰爭潛力的文明，那裡的每一個人，即使是他這樣天生就沒有一丁點戰士天賦的人，放到宇宙中也足以成為一個星系的守護者，
  雖然看起來他沒有資格加入宇宙警備隊成為戰士，但是就如同托雷基亞自己說的那樣，他所認可的那個無法成為戰士的標準，是光之國自己制定的，要知道，那個讓初代不得不前往地球進行戰鬥的百慕拉，就已經足以成為是宇宙通緝榜上的重要罪犯了，

  但是，就好像人類和老虎，百慕拉就好像是那個老虎而且是老虎中的王者，初代是打虎英雄武松，也許托雷基亞和他們相比，戰鬥力隻相當於武松喝酒那個酒館的店小二，他完全無法和武松或者老虎戰鬥，但是，假如有十個或者是一百個店小二呢？

  只要這些店小二稍微經過訓練，能夠使用武器，那麽老虎就不是對手.
  假如，這樣的店小二的數量，光之國有上百億個呢？

  光之國現存的上百億個人，從出生那天開始，就已經做好了為光之國犧牲的準備，即使，絕大多數的人可能和托雷基亞一樣，一輩子都沒有上過戰場。

  托雷基亞看著卡斯托，臉上露出了一個複雜的表情，“我知道一旦光之國真的派出奧特兄弟這樣的精英戰士聯合起來對付我結果會是什麽樣的，不需要穿越時間，只是用腦子想一想我也知道，死的一定會是我”

  “也許格裡姆德能夠抹平我們之間力量上的差距，甚至是讓我超過奧特兄弟，但是也就是這樣了，我弄出再多的亂子，也不可能從根本上動搖光之國的存在，

  事實上，即使是如同貝利亞那樣，抓住機會突襲光之國本部核心區域，如果光之國人聰明一些，結果是一樣的。”

  托雷基亞的語調有些嘲諷，又有些懷念，“奧特之父面對貝利亞還是懷揣了惻隱之心，不然，如果他本人的戰鬥意志足夠堅定，即使等離子火花被奪走，也不可能會讓光之國全部被冰凍，

  不管是備用的等離子火花，還是他本身所擁有的力量，亦或是其他什麽光之國沒有動用的超級武器，都可以保證光之國擁有足夠的反擊力量，說到底，那次的失敗是大隊長自己的失職。”

  卡斯托點了點頭，貝利亞從監獄出來的那一次居然真的讓光之國陷入了冰封的境地，這件事情不管怎麽看都有些離譜，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光之國本土遭受過的攻擊實在是太少了，而貝利亞距離光之國又太近了，一切發生的太快，讓光之國本身的防禦措施和備用計劃完全沒有辦法啟動，
  “我甚至懷疑，那一次貝利亞能夠一口氣冰封光之國，和他曾經是光之國的高層有著巨大的關系，如果是其他人，即使是奪走了等離子火花塔，也不可能那麽快的造成那麽大的危害。”

  托雷基亞和卡斯托雖然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那次的事件，但是他們都默認對方是知道那個發生在原時間線上的故事的。

  “不過，這也側面證明了我的觀點不是嗎？”托雷基亞聳了聳肩，“你看，即使是奧特之父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按照奧特精神的標準做到一切，面對貝利亞，他也還是會準從人性，做出錯誤的判斷。”

  托雷基亞的態度不算激烈，甚至沒有什麽嘲諷的語氣，他只是在對著卡斯托闡述一個在未來客觀發生過的事實，以及事實背後那和他本人判斷不謀而合的結論——光之國的標準很好，但是即使是光之國自己也不可能完全做到。

  卡斯托看著托雷基亞，點了點頭，這一點上他們的想法是一樣，但凡是其他和光之國有關的人都可能反駁托雷基亞，但是他不會，卡斯托看著桌子上的變身器，突然說道，“說說泰羅和他的兒子吧，你應該知道吧，泰羅那家夥在未來用泰伽火花裡的泰迦，作為了他兒子的名字。”

  果不其然，卡斯托的話還沒說完，托雷基亞的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差點笑出了聲音。

  說起來，這件事情托雷基亞還真是之後才知道的，他離開光之國之後，雖然穿梭了很多的時間線，但是為了不被那些高緯度的人抓住，一般都只是看看，而不會主動作出什麽干涉，這樣的結果就是，他知道很多事情的結局，但是具體情況，他其實並不一定那麽清楚，
  就比如.未來那個看起來像是泰羅的年輕戰士，結果居然真的是泰羅的兒子，不過對於托雷基亞來說這其實也還好，甚至可以說，作為老朋友，見到泰羅有一個兒子他還挺高興的，
  真正讓托雷基亞感到意外的是，泰羅用泰迦作為了他兒子的名字。

  這件事乍一看好像沒有什麽，但是如果仔細想就會發現有多離譜了，要知道做出這件事情的人是泰羅啊，是那個永遠陽光，但是永遠沒有腦子的泰羅啊，
  托雷基亞確定，他和泰羅之間的友誼很深厚，即使背離了光之國的道路，但是托雷基亞不是那種不乾脆的人，但是把他們友誼的象征，作為自己兒子名字這件事情.
  托雷基亞每次想到，都會覺得泰羅那個家夥實在是有些讓人感慨，傻的讓人感慨，但是也赤忱的讓人感慨，

  這就好像是，一對好朋友一起發明了AK47，然後其中的一個將這個名字用在自己的兒子身上紀念這段友誼，離譜但是又讓人感覺帶著一絲溫暖。

  托雷基亞想到這裡甚至突然有一種錯覺，他看著卡斯托突然說道，“這麽想起來，我也不確定，我對泰迦和他朋友們的敵意，會不會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更加容易讓我產生不滿。”

  卡斯托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也許還真是這樣，那家夥頂著泰羅的臉帶著風馬和泰塔斯去找你送死這件事情，不管怎麽看，都確實是太不成熟了。”

  “不過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就說的通了。”卡斯托話鋒一轉，突然表情變的嚴肅起來，用一種非常認真的語氣對著托雷基亞說道，“接下來，伱會有一個選擇的機會，托雷基亞！”

  “什麽？”托雷基亞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卡斯托卻已經開始用夾雜著念力的聲音，對他開口了：

  “你誕生自光之國的，但是因為自己的性格和身體條件，經歷過一些孤獨的日子，直到泰羅的出現”

  卡斯托的話音剛剛落下，托雷基亞桌子上的眼鏡就開始晃動起來，並且綻放著個光芒，顯然，卡斯托的話讓托雷基亞回憶起了他的童年，也讓他體內的光芒稍稍蓋過了黑暗。

  “而在成長的過程中，你漸漸的發現，光之國的道路也許並不像光之國人自己認為的那樣，能夠帶給宇宙以絕對的和平.”

  那個眼鏡上的光一下子褪去，那個時候的托雷基亞，顯然是對光芒產生了懷疑，但是黑暗也並沒有誕生，因為那個時候的他，覺得自己還能夠找到問題的答案。

  “但是無法加入宇宙警備隊，希卡利的事件，還有那如同最後一根稻草一般的泰羅的態度，讓你意識到光中並不存在你所追尋的那種答案，光並不是正義唯一的可能性.”
    托雷基亞伸出手拿起眼鏡，他的表情已經開始有些扭曲了，他回憶起了那個時候的自己，那是一生中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去，自己的無能，導師的墮落，理念的崩塌還有與好友間的隔閡，
  他並不打算追求黑暗，但是他實際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背離了光明的道路。

  “你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認真研究了貝利亞的過去，你發現了光明和黑暗之間，並不存在絕對的界限，兩者的轉化，有時候也許就在一夕之間。”

  托雷基亞感受著體內漸漸有些壓製不住的邪神之力，終於將手伸向了桌子上的另外一個放置已久的變身器——進化信賴者，他需要用這個上面的光芒，壓製住體內已經開始不再平衡的光和暗。

  “當然了，當你進入了宇宙之後，你很快就發現了，所謂的黑暗比起光明，更加的讓人難以接受，如果光芒只是一種虛幻的美好的話，那麽黑暗中滿是不加掩飾的，真正的罪惡.”

  托雷基亞咬著牙，他的手中的眼鏡開始劇烈的釋放起了能量，但是，這種能量很快就被他手中的進化信賴者所釋放的光芒蓋住了。

  “你試圖在光與暗之外，尋找第三種可能性，而你成功了，在光和暗出現在宇宙之前，宇宙居然還存在著一種更加古老的力量，那就是混沌”

  “你追尋著傳說，花費了無數的歲月，獨自一人在宇宙中從蛛絲馬跡間，找到了那可能存在的，哪怕是一絲絲的線索，然後，你成功了，你找到了宇宙邪神格裡姆德被封印的地方，發現了宇宙原初的混沌的力量”

  “你開始用這個力量檢驗自己曾經的想法是否正確，你看到了初代羅索和布魯以及他們妹妹羈絆中可能存在的奇跡的力量，但是也看到了他們力量中的瑕疵，你改造了魯格賽特，你讓他暴走，結果不出你所料，奇跡的力量不是那麽容易出現的，但是光墮落只是一瞬間，你親手製造了美劍沙姬，也就是初代格麗喬的黑化和墮落.
  你證明了自己是對的，即使是所謂的自稱正義的光，想要讓他們墮落到極端，也只需要一瞬間就足夠了”

  “在那之後，你也見識過所謂的奇跡，但是你知道，奇跡不會永遠出現，你認為奇跡和黑化，只是光在絕境中可能會出現的兩種不同的結局，甚至，在你的眼裡他們並沒有什麽不同.”

  “你看著新生代們一個個的出現，他們和你腦海中曾經印象裡的奧特戰士完全不同，你不理解，為什麽光之國墮落的速度能夠那麽快，你甚至在那些人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你見到了泰羅的兒子
  可是讓你失望的是，泰羅的兒子是那麽的不知所謂，你明白的，即使是你所看不上的泰羅，實際上在進入戰鬥的狀態時，也是一名非常合格的戰士，可是泰迦那個家夥，他的存在，甚至會連累他的隊友”

  “你感覺到氣憤，又感覺可笑，你似乎從泰迦的身上看到了，光之國一步步的走向了你離開時所預言的那種局面.”

  卡斯托只是在敘述著托雷基亞的過去，但是，就如同托雷基亞面對光太郎時所發生的事情一樣，托雷基亞的過去，就是他最大的弱點，

  他從不在意肉體上的傷害，只要他那顆大腦還能正常運轉，肉體對於他來說毫不重要，
  但是，卡斯托所說的關於他的過去，卻好像是一把把劍，直接刺痛了他的神經，托雷基亞那感性的大腦，無法面對如此龐大的，讓他不願意回顧的過往，

  就好像托雷基亞曾經使用言語玩弄過無數的文明一樣，這一次，他自己成為了語言攻擊的目標，就和他曾經玩弄別人，讓那些人心神不寧一樣，卡斯托在托雷基亞放松之後突然說出的一句句話語，終於讓托雷基亞體內的光暗平衡，動蕩了起來。

  托雷基亞的體內封印著半個邪神，那是一個混沌的生命體，而在邪神之外，托雷基亞本身的光芒，則是主導他身體的力量，和之前說的一樣，托雷基亞並不排斥光，
  可是卡斯托的話卻將托雷基亞體內僅剩的光芒，也朝著混沌的方向導去，這直接導致托雷基亞整個人，開始和混沌融合，

  隔壁正在監視等離子火花塔的正木敬吾，還不明白卡斯托到底做了什麽，但是他清楚的看到，他面前的顯示器上，等離子火花塔的數據開始不正常的活躍起來，就好像是，點亮他所必須的那種催化物終於被找到了。

  托雷基亞下意識的想要戴上面具，用封印壓製住格裡姆德，但是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另外一隻手上，進化信賴者閃爍著的光芒，
  就在托雷基亞快要帶上面具的一瞬間，卡斯托突然抬起頭，對著空中小聲的說了什麽，然後，就在托雷基亞戴上面具開始朝著混沌進化的一瞬間，就在格裡姆德的力量要帶著他脫離這個宇宙的一瞬間，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遙遠的，卻又似乎在耳邊一般的歎息，

  托雷基亞強忍著睜開眼睛，他似乎被格裡姆德的力量帶到了宇宙的高處，宇宙之上的某個地方，而在他的面前，卡斯托正站在他的對面，身後一個巨大的身影若隱若現，隨著卡斯托攤開手，那個身影也緩緩的對著他攤開手，
  卡斯托的聲音緩緩響起，夾雜著那個巨大身姿威嚴的氣息向托雷基亞傳來，

  “我說，混沌之後，便是光明。”

  轟的一聲，托雷基亞感覺到自己體內原本難以控制的混沌力量再一次被封印了，不只是被封印了，如同宇宙原初所發生的一樣，混沌的宇宙開始出現了黑暗，托雷基亞感覺到，自己那封印著巨大混沌邪神的身體，似乎是朝著光芒再一次發生著轉變，

  托雷基亞的腦海中回憶著卡斯托之前所做的一切，隱隱約約間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選擇的機會，是讓我再一次在混沌和光芒中做出選擇嗎？
  托雷基亞似乎腦海中一瞬間閃過了很多的念頭，但是又似乎，所有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都不存在一般，強忍著不適他抬起頭看向那個巨大的身影，“我說，混沌就是混沌！”

  他不斷的向下落去，再次睜眼的時候，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地球上的實驗室裡，對面還是那個微笑著的卡斯托，唯一的區別是——

  原本他體內那個被他自己封印的混沌，不知道什麽時候，徹底和他融為一體，他不再是封印著混沌的光，而成為了新時代第一個完全體的，混沌生命體。

  “他說，要有光，就有了光，於是就把光暗從混沌中分開了。”

  卡斯托從托雷基亞的手中將自己的變身器拿了回來，

  “但是你托雷基亞說，混沌就是混沌，於是你用自己的力量，將他們重新變回了混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