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靈佟恢復本來的容顏,連身上的淺灰色山水刺繡的旗袍,也變成桃紅色的嫁衣。
她身上釋放出衝天的煞氣,快速彌漫在偌大的客廳內。
杜靈佟長得不算很美,但模樣很清秀,身上的書香氣質很濃。
她皮膚蒼白,雙唇漆黑,垂在身側的手指甲又長又尖,看起來就十分銳利,很危險。
杜靈佟盯著喬洛鄢的眼神凶惡,雙唇微張,發出陰森的笑聲。
看到她突如其來的變身,眾人呼吸都屏住了。
客廳內的空氣都仿佛陷入凝固,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喬洛鄢眼神沉靜的注視著,朝她緩緩走近的杜靈佟。
她用陳述的語氣,聲音平靜地說:“你就要死了。”
杜靈佟瞬間出現在喬洛鄢的面前,毛骨悚然的血眸凝視著她清冷臉龐。
她不甘心地出聲質問:“是啊,我就要死了,可你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喬洛鄢目光在她臉上掃視一圈,抿唇笑道:“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自尋死路啊。”
她雙眸中浸染著凶殘冷光,說話的語速卻溫柔到了極致。
喬洛鄢把手中的娃娃,塞到幾乎要窒息的靈兒懷中。
對方得到娃娃,慘白臉色立刻恢復紅潤。
速度之快,肉眼可見。
這也更加說明了,娃娃玩具的詭異之處。
喬洛鄢回眸看向杜靈佟,見對方血眸幽深可怖,伸出纖纖玉手。
她動作溫柔的撫摸著,杜靈佟長長的柔順黑發。
對方身上的煞氣如黑色煙霧般,順著那隻纖細手指,快速湧入喬洛鄢的身體。
喬洛鄢表情一頓,眼睛深如古井,仿佛會噬人心魂。
倏然,她嘴角噙著邪肆的笑,身上的凜冽氣息消散。
在杜靈佟目光陰沉注視下,喬洛鄢臉上露出淺淡的笑容。
她語氣篤定道:“杜靈佟,剛剛在外面的那十多個僧人,是你故意引來的吧?
目的就是為了拖住我,讓我沒時間發覺你的行動,你沒想到我會出手殺了他們,所以又苦苦哀求我拖延時間。”
杜靈佟盯著喬洛鄢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她的計劃不能說天衣無縫,也算得上是滴水不漏。
杜靈佟不知道喬洛鄢是怎麽發現的,但清楚眼前少女的武力值凶殘可怖,詭異莫測的玄術也讓她心驚。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再遮掩,十分乾脆的承認:“不錯!”
在她承認的刹那間,喬洛鄢溫柔撫摸杜靈佟頭髮的手,猛地用力薅住對方的頭髮,動作粗暴的把人按趴在地上。
她藏在指縫中的金針,用力扎在杜靈佟的發頂,以極快的速度限制對方的行動。
杜靈佟都來不及反抗,就這麽毫無反擊之力的被定住身體。
她體內的魂力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抽取出去,魂體變得軟綿綿的,有種說不出的虛脫感。
喬洛鄢把杜靈佟單薄的身體,毫不吃力的單手拎起來,動作粗暴的甩到沙發上。
她走上前薅住對方的頭髮,用力往後扯去,露出那張清秀臉龐。
喬洛鄢傾身逼近,寒意眸子盯著杜靈佟:“無論你做什麽,都不該竊取龍脈!
妄想以自身為祭,竊取龍脈之力恢復傅銘誠的腿,你知不知道這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她聲冷如冰的質問,夾雜著無法壓製的怒火。
喬洛鄢周身縈繞著怒不可遏的逼人寒意,她眼睛深如古井,仿佛會噬人心魂。
杜靈佟被這雙可怕的眸子,短暫的震懾不敢出聲。
很快,杜靈佟滿臉無畏道:“那又如何,先生是天之驕子,他才華橫溢,不該如此抱憾終身!”
她情緒激動,不甘地怒吼著。
喬洛鄢揚起手就要甩對方一巴掌。
發現杜靈佟連保持基本的魂體都開始勉強時,她即將落下的手,在虛空中停下來。
喬洛鄢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那你也不該跟外域勢力合作,這是在找死!”
杜靈佟無言以對,滿臉的絕望。
她知道自己的計劃,在被發現的那一刻,就無法完成了。
她的先生,此生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是她的錯,她不該大意的。
在發現喬洛鄢身上攜帶著,某種令她懼怕的威壓時,她就不該跟這些人糾纏不清,更不該讓他們踏入這棟別墅。
杜靈佟很好奇,喬洛鄢為什麽會對她的計劃如此清楚,還知道她覬覦龍脈。
她皺著眉凝視著喬洛鄢,眼底飽含探究與好奇,還有一絲恨意。
“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知道我的計劃?”
喬洛鄢松開杜靈佟的發絲,一雙勾人媚眼中閃過輕蔑與嘲諷。
她冷眸睨著對方,唇齒輕啟:“是你告訴我的。”
之前在庭院外的時候,喬洛鄢還不清楚杜靈佟的計劃。
在對方變身後,她想要試探一下,再次觸碰對方的身體,會不會得到更多的信息。
沒想到竟然會有意外收獲。
恢復真身的杜靈佟,可以說是毫無保留的,把自身的一切信息都“告訴”了喬洛鄢。
包括她最初的來源,以及跟死去二百多年的傅君,還有傅銘誠的種種糾纏。
這是個苦命且癡情的女人,也是喬洛鄢無法感同身受的存在。
杜靈佟為了一個男人,用自己二百多年的魂力,犧牲自我去竊取龍脈氣運。
這樣的事,喬洛鄢無法理解,同樣也自認為永遠都做不到。
在她看來,任何人的性命,都沒有自身性命重要。
人活在這世上,不是為了誰得以生存,而犧牲自己。
人各有命,憑什麽要她來付出為代價,換取別人的安然一生。
喬洛鄢偏頭看向坐在輪椅上,把身體虛弱的靈兒哄睡著的傅銘誠。
她嗓音像是含著碎冰,語氣卻極為散漫地問:“傅先生,為了你這雙腿,杜靈佟要竊取龍脈氣運,你接受得了嗎?”
傅銘誠動作輕柔地摸了摸懷中女兒的發絲,聞言抬頭,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喬洛鄢。
他無溫的眸子越過對方,目光複雜地掃視著癱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行動力的杜靈佟。
在對方哀傷表情下,傅銘誠緩緩搖頭。
他語氣堅定且發沉:“我不願意,華夏龍脈乃國之根本,我一介俗人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