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就算是傅銘誠願意,用杜靈佟竊取龍脈的氣運治愈雙腿,如果被八大世家跟司天局的人知曉。
在那些人得知消息的當天,他絕不會在這世上多活一秒。
甚至傅家也會為此受到牽連,很有可能被踢出八大世家,四大古武家族再無傅姓。
杜靈佟目光哀傷的望著傅銘誠,那雙血眸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她泛黑的雙唇,緩緩闔動,聲音微弱地喊道:“先生——”
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換來的是對方毫不留情的拒絕,任誰聽了都會傷心難過。
更不要說做了二百多年地縛靈,對傅銘誠有著窺覬之心的杜靈佟。
此時,她感覺一顆心被人緊緊攥著,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了。
傅銘誠迎上杜靈佟的悲慟血眸,表情無動於衷。
他略帶滄桑感的眼底一片坦蕩,像一池清澈的湖水。
喬洛鄢知道杜靈佟活不了多久了。
見對方跟傅銘誠深情對望,她走到鄢子昂跟林蘇身邊,在他們耳邊壓低聲說了幾句話。
夫婦二人同時挑眉,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奇怪,他們目光狐疑地凝視著女兒。
喬洛鄢對兩人露出乖巧無害的笑容,眼底流露出少見的溫情。
她拉著林蘇的衣角,輕輕搖晃了幾下,笑眯眯地說:“相信我。”
見女兒這隱晦的撒嬌小動作,林蘇一顆心都要柔化了。
身為母親的她,當即衝昏了頭,拉著丈夫鄢子昂的胳膊離開。
夫婦二人走的時候,還把屋內的所有嚴家弟子全部帶走。
目送鄢家人走出門外後,喬洛鄢走到裴熠南身邊。
講真,她都快要把裴九爺忘記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回事,這人存在感很低。
見喬洛鄢走來,裴熠南沒有問嶽父嶽母去做什麽。
他十分自然的牽起對方的手,嗓音輕柔地問:“怎麽了?”
喬洛鄢對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傅銘誠跟杜靈佟二人,壓低聲說:“給他們分別的空間,我們先上樓,有事跟你說。”
“好。”
裴熠南一向縱容著她,當即點頭。
兩人手牽手上樓,彼此之間縈繞著,外人無法滲入的親密氛圍。
與樓下的傅銘誠跟杜靈佟,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戈媚兒跟小八等人,也緊緊跟上九爺跟九少夫人的腳步。
他們倒不是去當電燈泡的,而是一行人住的地方,被安排在二樓的客房。
喬洛鄢拉著裴熠南的手上樓,剛走到拐角處,她用力把對方高大的身體按在牆壁上。
在裴熠南雙眼微微睜大,眉眼神色疑惑,張嘴準備發問時,喬洛鄢踮起腳捂住他的嘴巴,做了個噓,要安靜的手勢。
身後跟來的戈媚兒、小八等人,剛走到二樓的拐角處,就看到九少夫人姿勢曖昧的欺在九爺身上。
眾人目瞪口呆,滿臉的震驚表情。
他們何曾見過不可一世,氣質高貴與優雅並存,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九爺,跟女人如此親密過。
只看一眼,裴家護衛就立刻垂下眼眸,十分安靜的從兩人身邊走過。
一個個呼吸都放輕了,絲毫不敢驚擾濃情蜜意的兩人。
他們走出沒幾步,立刻加快步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主子的視線中。
喬洛鄢被他們的識趣,與可愛行為取悅了。
她湊近裴熠南的耳邊,抿著唇笑道:“他們倒是有眼力見兒。”
裴熠南的嘴巴喬洛鄢的小手心捂住,他想要開口說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兩片薄唇輕抿,往前頂了頂喬洛鄢的手心,示意對方把手拿開。
喬洛鄢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唇,輕觸手心時的癢意,直達心底。
像是有人用一簇羽毛撩撥著她的心臟,心跳都開始有些不正常了。
為了不丟面子,喬洛鄢故作鎮定的拿下手。
她轉過身扶著牆壁拐角,偏頭看向在樓下的傅銘誠跟杜靈佟。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喬洛鄢對身為地縛靈的杜靈佟,有那麽一絲興趣。
她想知道對方究竟把傅銘誠當成什麽,為了這個男人連魂飛魄散都不怕。
喬洛鄢倒不是敬佩對方的勇氣,而是對感情感到恐懼。
如果喜歡一個人,真的到了杜靈佟這種地步,所謂的感情可不是兩情相悅了,而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
見喬洛鄢觀望樓下的情況,裴熠南貼著對方的後背,探究目光往樓下掃去。
他的身高比喬洛鄢高出太多,精致完美的下頜線抵在喬兒的頭上。
兩人的姿勢惹人遐想,有說不出的曖昧。
如果其他人在場,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像是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喬洛鄢察覺到後背貼上來的溫度,習以為常的往身後倚靠,借助肌肉緊實,溫暖的懷抱省一點力氣。
她用壓低的氣音,對身後的人說:“杜靈佟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嗯——”
裴熠南嗅著她身上的獨特冷香,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這丫頭身上的味道好香,好上頭。
平日裡的喬洛鄢看起來氣質冷冰冰,身上的氣息倒是勾人的緊。
裴熠南鼻尖抵在喬洛鄢秀發上,深深嗅著對方身上讓他上癮的氣息,心底卻十分疑惑。
他知道喬洛鄢不用什麽香水,沐浴乳、洗發、身體乳什麽的,跟他用的也都是一樣的。
可對方身上的那種獨特冷香,怎麽就這麽讓人上頭呢。
裴九爺就像是個癮君子,一邊吸喬洛鄢,一邊分神關注樓下的情況。
樓下客廳。
傅銘誠抱著懷中的靈兒,手上動作有一下沒一下的,溫柔撫摸著女兒的頭髮。
杜靈佟突然喊了他一聲:“先生。”
“嗯。”傅銘誠語氣冷淡地應了。
杜靈佟察覺到他的冷漠態度,血眸中劃過黯然,唇角扯出一抹淒慘的弧度。
她秀氣的雙眉微微蹙起,眉宇間的落寞,單薄的身體,下沉的肩頭,以及像孩子一樣不安躊躇的神情,讓人見了忍不住為她心痛。
過了好一會,杜靈才鼓足勇氣,再次開口。
她說:“我給先生講個故事吧。”
傅銘誠緩緩抬頭,眼底沒有任何感情波瀾,目光不冷不淡地看了杜靈佟一眼。
他薄唇微啟,無情而又殘酷:“靈兒睡著了。”
拒絕之意很明顯,他不願意做一個傾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