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塵回到空間裡,身心輕松。這一世簡簡單單,大白一直陪著她玩耍,給予她陪伴。她也在裡面玩了一段時間,確認最後遊戲沒有安全問題,與大白一塊離開。
浮塵看到系統,久違了,“下一個任務吧。”
肉包子系統繞著浮塵飛了一圈,擔憂道,【宿主,你在任務世界裡有一段時間情緒波動太大,有自殺傾向。需要休息了。】
浮塵:“我知道。”她知道她的意識承受不住那麽多了。她需要靜修,避免道心不穩。
但還可以。
她還可以再遇見兩三位爸爸,再去靜養。
【我反應了你的情況。神君說,你可以隨時停下任務去靜修。或者,你也可以用寶器抽出自己一縷魂魄,存放記憶。太多的記憶已經影響你的道心了。】系統提醒。
“再整兩三個任務吧,然後再去靜修。”
系統點開面板,無數任務湧現出來,擠佔小小的面板。
“怎麽激增了這麽多?”浮塵皺眉。
【各位仙君或在靜修,或在學習中。現在整個業務部只剩下我們一組了。】
真是糟糕。
幾乎無法查看,輕輕一點全是密密麻麻的任務請求。浮塵閉眼,抽出全部的任務欄。任務欄漂浮在空中。浮塵閉眼撚訣,身體飛出一點點的光點。漆黑的任務世界因為任務請求欄與光點而變得絢爛。
浮塵睜眼,看見自己的光點散在了很多任務欄上。
“宿主,這些是什麽?”
“機緣。光點越多的,與我機緣越深。”浮塵飛去光點最多的一位,皺眉。
系統扇動著翅膀帶著肉肉的小包子靠近,【這個是戰場,宿主,這個不太合適。】
浮塵看著反派身份與事跡,此人簡直是鬼王附體,殺盡十萬人。更是因為旱災、水災、瘟疫,導致了百萬人的損傷。殺氣太重,暫時不適合接。
浮塵看向旁邊的一個,任務對象是以一個簡單的人,簡單到普通,不明白為何成了反派。
反派名叫“楊勇”,但性子與名字截然相反,懦弱、老實,被人隨意欺負。他的母親強勢愛子,楊勇沒有話語權。老婆生育時被母親死命喂養,孩子太大,難產死了。生下一個女嬰,沒多久也死了。
楊勇工地乾活,工資被老板壓著不給。同行欺他老實,帶著團體排擠他,將他排擠出圈,原本可以升得管理崗位被搶了。換一家工地,因為豆腐渣工程,楊勇爭辯兩句被人打斷了腿。原本的大工工作也不能做了。養病花了不少積蓄。最後回到家鄉,開一家小雜貨。被搶劫一空。
這人可以說是“厄運專挑苦命人”的經典案例。
浮塵接著翻看,這位被壓垮的老實人忽然發瘋,摸著刀子一個一個解決了所有欺負過他的人,阻礙的人也一同殺了。
被生活長期壓製在溝裡,他冷漠極了。殺人殺狗都是一個樣。因為長久的老實形象,沒有人對他有防備。更因為從事過各種行業,扎扎實實工作過,所以熟悉過各種底層生存技能。
他的事被查出來後,媒體進行報道,發現此前楊勇四十多年都是一個老實巴交的人。到底是偽裝了四十多年,還是沒給老實人正常生存的空間,引發了輿論大戰。
民心低迷不振,沒人願做老實人。老實人甚至成了“殺人犯”的代名詞。
【任務要求:保證楊勇正常生活。】
這任務可以很簡單,你只需要保證不打破了所有希望,哪怕隻給一點生存可能,楊勇都能“好死不如賴活”得苟活著。
這任務也可以很難。因為需要保護一個人的善良。
太現實了。
太沉痛了。
浮塵預感自己道心受不了,但又不忍放下。
“將我送至那個楊勇死去女兒的身體。不要恢復我的意識。我相信我會處理好。”浮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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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媽,家裡還好嗎?”電話裡楊勇的聲音。
“不好!你女兒費錢得很!快點打錢回來!家裡沒米吃飯了!”老婦人對著電話機子吼。
“好,好,我這就打。浮塵在旁邊嗎?我與浮塵通通電話,好久沒聽她聲音了。”
“不再!不知道死哪兒野去了!你這個女兒了不得啊!爬山玩水沒有她不乾的事!我六十多歲的人還要照顧她這祖宗,我是作什麽孽?我給你帶女兒圖什麽?不就圖你再找個人結婚,給我生一孫子嗎?你快點給我找個人娶了,我看隔壁王老婆子的女兒就不錯!胸大屁股好,一看就是好生養的……”老婦人在電話裡絮絮叨叨著孫子的事。
電話裡楊勇不敢高聲,“是,是。那個,媽,浮塵回來,讓她給我——”
“電話費不要錢啊?這麽貴,沒事不要打電話!記得按時打錢!”不等楊勇說完,老人掛斷電話。從抽屜找了根繩子,氣勢洶洶往外走,尋找孫女浮塵。
5歲的浮塵被奶奶抓著,拉著往村子裡拖。
小浮塵怒氣衝衝盯著這個死老太婆。
老太婆抓著她,嘴裡叨嘮個不停,“死娘的玩意兒,不是你爹交給我,你以為老子樂意帶你啊!”轉頭看見浮塵憤恨的眼光,手裡折的樹枝刷地甩向她的腿。
夏天裡,穿著短衣短褲的浮塵身上有數道血痕與泥印子。但她不說話。
“你看看你哪裡像個女孩子!”老太婆更怒,邊打邊罵,“成天地往外跑,學習不學習,就跑去釣蝦!你怎麽不被那河裡的水鬼帶走啊!”
“你瞧瞧殺豬的人閨女!規規矩矩在家裡,你像個什麽?”
浮塵不躲,手被拴著繩子,她躲不掉。
這老太婆手爪子像枯樹枝,黝黑精瘦,卻有力,勾著人深深鉗著肉。
“在家當豬,過幾年又當豬賣掉。(嫁掉)”小浮塵諷刺。
她見過殺豬的兒媳,看著沒多大,奶兒比手大。今年抱一個,第二年就手裡抱一個,後面背一個。像極了殺豬家圈裡的豬。豬圈裡的母豬也是奶兒顛顛的。
“那你呢!你是個什麽東西!你連豬都不如!”老太婆氣得跳腳,拉著人死命往前拖拽。
小浮塵被拖在地上,膝蓋擦了一膝蓋的血泥,又快速站起來,被拉著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人家還能賣個豬錢!你連豬都不是!”
“你這個樣子誰敢要你?”
“給錢都嫁不出去!”
浮塵沉默不語。死死地盯著人。
這個人一天到晚都說著女人該如何,該如何!她讓她讀兩年書,讀兩年級,認得幾個字,能寫自己名字,就可以嫁好一點。
浮塵惡心。
她見過那頭母豬被殺的現狀。殺豬聲嘶厲刺耳!叫了整整一個下午!整個村子都是豬叫聲。躲哪裡都是豬叫!
那幾個晚上,她睜著眼睛,腦子裡都是那豬死前的叫聲!
老婆子罵罵咧咧地把人拖回去,而後叫了隔壁村的兩個少年。說小孩子不聽話,不回家。
少年正義感爆棚,“聽你奶奶的話,跟她回家。好好讀書。”
一個65歲的老太婆與兩個十來歲的半大男孩壓著5歲女孩,綁了手腳,再一塊將繩子甩在農村裡掛肉掛籃子的倒鉤子上,將人整個吊起來。
“認不認錯?”老太婆問。
浮塵死死地盯著前面三個人,咬著嘴唇就是不做聲。
老太婆非常利索地拿了衣架招呼在背上。
“認不認錯!”
“不!”
“啪!”樹枝抽到臉上,劃到眼角,出了血。
門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一個說著,“打兩下就算了,別真打壞了。勇子回來得說!”
一個說著,“趕緊認錯,趕緊認錯,你奶奶是為你好!”
浮塵憤著一口氣,咬著嘴唇就是不出聲。她感覺,自己就是那一頭母豬,被人綁起來圍觀者卸肉。
老太婆又利落地打了十幾下,被周圍人勸著把人放下。
“她像個什麽樣?”
“像個什麽樣!”
“別家女孩說幹啥就幹啥,就你不一樣!”
“啊!就你不一樣!”
老太婆不住地在陰暗的大廳裡吼叫,好像受盡了無盡委屈。
周邊有人勸,“唉,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女孩一樣可以養家,戲裡不寫著嘛,有個武則天呢。”
“她是武則天嗎?!”老太婆大叫。
浮塵被周圍人解了繩索,放了下來。
沒有人再說什麽。農村裡打孩子的事多了去了。羅奶奶打孫女的事不算什麽事。
不過是,覺著孫女礙了兒子再婚的道,不再婚就是不再生,就是沒有孫子!
羅奶奶不解氣,把人推上閣樓,抽了樓梯,“你就給我在上面呆著!什麽時候認錯什麽時候下來!”
浮塵什麽話也不說。全身上下都在疼。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她要逃出這裡。她死都不要在這裡呆著。
閣樓裡放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一樣便是老太婆的棺材。
農村裡,老人到了歲數都會準備身後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一具棺材。
浮塵看也不看那具棺材,靜靜地等著天黑。
第二天,羅太太拿樓梯上去,沒見到人,只見到一坨屎。
小窗開著。
外面是撐著天線盒的木樁。
人應該是趁著天黑打開小窗爬木樁跳下去。現在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這個天殺的喲!”羅太太看著那堆烏黑的事大叫。
三個月後。
羅太太死了。打天九牌糊了,一高興,笑過氣了,倒地死了。
勇子回家給老人家舉辦喪事,回到家,轉過頭去,問鄰居阿姨,“姨,我家浮塵呢?”
“你浮塵?你家老太太沒和你說嗎?”鄰家大姨奇怪,“半個月前就跑了,應該是在後面山上呆著吧。”
勇子睜大雙眼,急道,“怎麽在山上呆著?她才多大啊?”說話間就要哭了。
“跑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大姨說著皺眉,“要我說,不該說死人的話。不過你家老太太啊,對孫女下手重了些。”
“這孫女也是孫啊,是不是?”
“……”
勇子隻覺著天旋地轉,老得老去了,小的……一股子氣壓著腦仁,男子壓著腦袋,嘟囔著,“找,找人。”
什麽人,能把一個五歲女孩放外面過夜?
這一刻,他升起一點恨意,對老太太的恨意。
楊勇起身就要出去找,被大姨叫住,找來自己的兒子幫忙叫人。兒子叫來相熟的夥伴,夥伴又吆喝著人。村裡一夥人打著手電筒去山裡找人。
打聽到有砍柴的之前看到過,大家便依著路去那塊找。
浮塵見到光,早早地躲樹上不出聲。
等到人走過,喊著“浮塵”、“浮塵”、“楊浮塵”,浮塵扒著樹枝,坐在枝丫上,看著青色的深空,想著人什麽時候走。
有人隨意打一個高頭,晃著一個人影,回去再看,“欸!欸!在這!”
燈光打去,一個小孩盯著下頭。
楊勇抬頭,視線所及是一個很小的小孩,短發,皮包骨頭,身上破破爛爛,髒兮兮,那雙眸子薄涼寡淡,完全沒想到,這是他的丫頭。
他的丫頭啊……
勇子哽咽,喊,“浮塵,我是你爹!”
浮塵冷冷看著人,國字臉,板寸頭,黑皮膚的大壯個。
陌生人。
轉過頭去。
“咱回家啊!不睡這兒!”楊勇喊著,呼喚著人回來。
周圍人跟著喊,“浮塵,你爹回來了,給你帶你好多好吃的,你下來!下來,全是你的!”
“我沒有爹!”浮塵喊!
楊勇一聽就受不了,當即跪下來,哭得稀裡嘩啦,“是爹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跟來的人嚇了一條,拉扯著楊勇起來,衝上面的浮塵吼叫,“你怎沒爹呢!沒爹你怎生出來的?”
楊勇連連擺手,懇求,“不要凶她。不要凶她。是我的錯,我的錯。”
“我沒爹!我爹死在外面,給那老太婆娶老婆,生孫子!”浮塵喊,說著往上爬。
楊勇嚇了一跳,六神無主,伸手在下面要接人,“別別別,別掉下來了!”
後面的人出主意,“你瞧瞧從樹後爬上去,把人抱下來。拉回家怎說都行。擱這兒說啥呢?這蚊子這麽多。”
旁人聽聞,是理。等楊勇拿主意,大家都得在這被蚊子吸血。卷了袖子扯了扯褲子,利落地爬樹。
這頭人爬,上頭的浮塵爬得越狠。
“誒誒誒!掉了!”有人大叫。
楊勇撲過去抱著人跌在地上,“嘶”了一聲,雙手抱著人,看向身上人,扒拉著人,“你怎樣啊?哪裡疼?”
浮塵特乾脆利落地咬了一嘴,從雙臂間鑽出去,剛跑兩步,被幾隻手拽住。
“放開我!放開我!”小浮塵掙扎,手腳嘴並用。
她人小,勁兒不小。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幾個大男子愣是抓不住人,左撲右抓幾分鍾。還有個楊勇亂來,不住地擋著人,“不要抓她。不要抓她。她自己會回家。”
沒人理會。
還是前屋大姨兒子瞅準時機抓著後脖子又抓著腳,將人拉扯往楊勇方向。
“我不回去!你放開!”浮塵喊叫,抗拒著回去。
周圍人罵她,“你奶奶死了。你要回去跪拜。”
小浮塵愣了一下,笑道,“死得好。死這麽早,還便宜她了呢。”
男人將浮塵放到楊勇懷裡。
楊勇提醒,“她是你奶奶。”
“她是你娘,但不是我奶!”浮塵聲音伸手“啪”一記巴掌,跳開了懷抱,遠遠跑開了,聲音清脆有力,“我不是她孫子,她也不是我奶奶!”
楊勇沒說話,看著她。眼裡的光像隻被遺棄的大狗。
旁邊的人指著浮塵罵道,“沒良心。你爹都打。誰供你吃?供你穿?”
楊勇盯著浮塵,低下頭,默默擦著淚水。
浮塵看著楊勇,見他似乎沒有危險。
“山裡危險,回家睡吧。”楊勇低聲開口。
一堆閑得沒事乾的大媽們早聚在一塊看熱鬧。此時在一邊評論著,“這就是不親的結果。”
“我看楊勇才最有問題。軟趴趴像什麽樣子?被他媽訓狗一樣訓了一輩子,現在又要被女兒打。”
其他人咬著瓜子說八卦,“那也不掛人浮塵。你沒看到她奶怎麽打她的模樣,我打我大孫子也沒那麽打,把人吊起來打,還不給飯吃。是我,我也不親。”
“哎呀,那閣樓是人呆的嗎?”
嗑瓜子那位立馬搶話,“山裡是人呆的嗎?為什麽人還樂意跑山裡啊?”
“聽說,浮塵還在(閣樓)上面拉屎了。”說著就笑了。
幾個人也笑了。
楊勇什麽話都聽到心裡。他的女兒,與他不親,被他親娘虐待。抓在懷裡那一刻,才發現她不是看著那點瘦,是真的瘦的不像話。
眼睛有些濕。
他疑惑:我楊勇辛辛苦苦乾活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家裡這兩口過得好些嗎?為什麽現在成了這樣?
楊勇沒有逼浮塵,“你晚上回家睡吧,我給你留門。”又從錢包裡拿出兩張百元大鈔,“餓了自己買點東西。”小心遞過去。
浮塵看著錢,她知道這是最大的票額。上前一步抓起錢就跑了。
大家散去。
深夜。
楊勇坐在棺材前,沒有動。他收拾了櫃子,看到了他給浮塵寄得衣服,全新的,沒有動。還有存折,這些年一筆筆都存著,已經是個不小得數額。
他在城裡做大工,每月不休,一個月能拿一萬多,幾乎都寄回家,就是希望老娘與浮塵二人能好過些。
可現在,錢還在,人不在。衣服在,人像個野猴子。
他知道娘愛自己,心疼他,存錢給他娶老婆。又不解為何要這麽對他的女兒?他唯一一個孩子。他差點沒了的孩子。
門外,一個小人兒悄悄伸出頭看望。
農村裡沒有路燈,家家戶戶關門睡覺後,晚上的街道一片漆黑,像是宇宙黑洞,能吞噬一切。
楊勇家是唯一一位開門口的電燈的門戶。
楊勇回頭,看到浮塵。
浮塵看著他,悄悄打量著。
楊勇很安靜,不上前打擾,只是靜靜看著她。
浮塵跨腳進屋,坐在門檻,從身後掏出一大袋子零食,都是她平日想吃吃不著的。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棺材前不斷響起。
浮塵吃困了,啄著腦袋。
楊勇上前,輕問一句,“你跟我離開好不好?咱們去大城市。”接受好的教育。做人上人。
浮塵點著腦袋,不知是困還是回應。
楊勇將人抱起,放在床上。七天時間將葬禮處理完。重頭到尾,孫女浮塵一點臉也不露,任憑幾個姑姑怎麽說罵她,她也決絕不露臉。
幾個被打著罵著長大的姑姑,在人死後倒是有模有樣地哭著。
只有浮塵。
楊勇關了房門,不讓姑姑打擾浮塵。
姑姑改為說教楊勇,“你說他老實巴交蠢吧,他也有一點小脾氣。說他有點個性吧,人人都能踩他一覺,他也不知道反抗。”
葬禮間,幾個姐姐幫著收拾東西時發現一堆新衣服,標簽也沒撿,全都好好地放櫃子裡。
全是他寄的,還有幾個姐姐給浮塵的。但是這些一件也沒穿在浮塵身上。
她還是破破爛爛的舊衣服,頭髮剪得比他還短,又黃又瘦,醜得像個小鬼一樣。
楊勇記著,浮塵生下來時就是瘦瘦小小,他擔心養不活她。秀英死後,他將孩子交給娘帶。那時,她白白淨淨,特別好看。
每月每月努力掙錢寄家裡。那張小時候時期照片,就是他的寄托。他沒想過娘會怎麽對浮塵。這是他唯一的孩子。
但是現在,他依舊擔心養不活她。
楊勇把存折拿上,先去城裡給浮塵換了一身衣裳。帶著人去城裡。他在工地有住處,上下鋪。找房子的時候,楊勇犯了難。
近的地方沒有好條件。建設工地周圍還是一片未開發的地。遠的地方太遠。
楊勇只能帶浮塵擠一擠自己的小床,他縮在外面側著睡。
白天乾工,楊勇叮囑浮塵,“自己小心些,不要在工地裡亂跑。”
浮塵不語,踢著沙土充耳不聞,扭頭就跑了。
楊勇上工,馬上月底了,前面五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給。
“勇哥。你在這裡乾工兩年了,之前有不給工資的情況嗎?”有小年輕見楊勇沉默寡言,看著是個有主意的,找他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