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76.對視
最終竇燕堂也沒同意給鬱安醫治,不過雲遙也不灰心,都已經見到神醫本人了,早晚要找到他感興趣的東西,說服他。
如今已是傍晚時分,鬱安和小阿擎早就放學了,雲遙得趕快回去,不能讓他們擔心。
這麽想著,她從床上站起來,卻完全忽略了身體狀況。
只見她剛邁開一步,雙腿一軟,直接撲通一聲,單膝跪地。
她連忙抓住旁邊的東西穩住身形,不成想這東西如此不抗拽,不但沒有讓她穩住,反而還被她拽掉了。
雲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的二女兒如撲街般趴在地上,而她的手裡還拽著竇燕堂的褲子。
竇燕堂還在整理銀針,一個不防被拽掉褲子,好在外衫夠長,只露出一節小腿。
和不是很濃密的腿毛。
雲遙膝蓋痛的不行,她小心翼翼站起來,就見雲夕和竇燕堂都一臉詭異地看著她。
尤其是竇燕堂,臉又黑又紅的,恨不得把手裡的銀針都掰彎。
雲遙一臉尷尬,乾笑著說:“我不是故意的.”
竇燕堂冷哼一聲,托著褲子挪步到角落提褲子去了。
雲遙沮喪起來,還沒說服他給相公治腿呢,先把他惹毛了。
跟在雲夕身後的天青和天一上前把雲遙扶到床上,他們神色異常平淡。
就像經過專業的訓練,人類的喜怒哀樂在他們身上都少了幾分。
雲夕問竇燕堂:“她的身體怎麽樣了?”
竇燕堂提好褲子,黑著臉走出來說:“毒解了,傷口也處理好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
雲夕的臉色依然蒼白,波瀾不驚的神色帶著病態的美。雖未入冬,他已然一副冬天打扮,仿佛如果不穿得厚重一些,他就不能結結實實踩在地面上。
他坐到雲遙旁邊的長椅上,說:“這霜華院一直無人居住,你可以留在這裡安心養傷。”
雲遙微微搖頭,說:“我住不慣,沒有家裡自在。”
雲夕也不強求,他柔聲說:“好,我待會兒叫人送你,霜華院給你留著,想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
“謝謝。”雲遙點頭,隨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雲夕看她這副拘謹生疏的模樣,眸色有點黑,他說:“再過些日子就是還兒的生辰,也是你的及笄之日。”
“哎?”雲遙愣了一下:“原來我還沒及笄啊。”
竇燕堂一聽這話,表情嚴肅地走過來,食指彎曲,指節在雲遙的腦殼上敲來敲去。
雲遙感覺有點疼,一把甩開他的手,不悅地說:“你幹嘛?”
竇燕堂也不惱,反而神色略有些凝重:“沒道理啊,毒都清乾淨了,人怎麽還傻了呢?”
雲遙一頭黑線,皺著眉說:“我五歲之後就沒再慶祝過生辰了,所以隻記得個大概年齡。”
五歲以前,爹娘還會給她做長壽面,五歲之後就沒人搭理她了。
雲夕眸子黑的嚇人,面上卻帶著溫柔的笑意:“我會給你辦個盛大的及笄禮,屆時滿京貴族,公子小姐們都會來參加。”
雲遙聞言神色沒什麽變化,顯然並不感到高興。
相反,她還覺得很麻煩。
然而轉念一想,來丞相府參加及笄禮的人,應該都會帶禮物吧,而且其中可能不乏奇珍異寶。
若是有竇燕堂能看中的,是不是就能給相公看腿了?
她瞥了竇燕堂一眼,欣然說:“那就多謝雲相了。”
雲夕把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居然有點慶幸二女兒是個瘸子。
眼看雲遙已經坐不住了,在那焦躁地揉腿,雲夕無奈一笑,說:“我送你出去。”
“好。”雲遙笑了笑,跟著他往外走,雖然走路有點飄,但問題不大。
出了門,雲遙戴上面具,坐上侍衛們駛過來的馬車往外走。
丞相府不似皇宮那般金碧輝煌,但明顯設計者下了很大心思,有種山水江南的詩意。
雲遙探出腦袋欣賞著美景,無意間和不遠處涼亭裡的雲還來了個對視。
雲還認出那面具,一臉詫異,小狐狸般的眼睛呆呆看著雲遙,顯然沒想到為何齊宣小侯爺的妻子會出現在自家。
雲遙禮貌地笑了笑,輕輕放下帷幔,不再看外面。
希望不要因為兩家人的失誤,把他的人生也變成一場鬧劇。
侍衛們已經知道雲遙的身份,一到家,他們就恭恭敬敬地跪在一旁,等雲遙下來。
雲遙一愣,她可見不得這陣仗,連忙讓他們起來了。
侍衛們恭敬起身離開,其中一人走到雲遙身邊興奮地說:“二小姐,你拋刀那一招太帥了,回頭一定要教教小的。”
另一個侍衛趕忙走上前把他撈走,說:“給你臉了,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想跟二小姐學。”
能把刀像劍一樣拋出去,砍掉別人的腦袋,需要驚人的核心力量,他們是完全做不到的。
此時在侍衛們眼裡二小姐已經是世外高人般的存在了。
雲遙嘴角一抽,趕忙進屋了。
鍋裡熱了飯菜,還是鬱安炒的土豆絲。
他已經把土豆絲炒得爐火純青了。
她沒急著吃飯,在院子四周找了一圈,最終在正屋後面看到鬱安和小阿擎在洗衣服。
準確的說,是鬱安在洗衣服,小阿擎在一旁用小手抓來抓去。
看得出來他抓得挺用心的,眼神特別專注。
平時的活都是雲遙搶著乾,今天雲遙不在家,他倆就全幹了。
“你回來了。”鬱安聽到聲音,沒有轉頭。
“嗯。”雲遙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柔聲應到。
小阿擎剛才好像看到雲遙的手白白的,他小腦袋偏到一邊,努力朝她背後看。
雲遙意識到他的目光,往側邊躲了躲。
小阿擎更好奇了,單純地問:“姐姐,你在藏什麽?”
鬱安聽到這句話,轉頭看向雲遙。見她臉上虛弱的白,他一下子黑了臉。
他站起身,臉色陰沉地問:“你手怎麽了?”
說著他朝雲遙這邊走來。
雲遙臉色訕訕地往後退,因為退的著急,突然感到頭暈,險些摔倒。
鬱安一手拄著拐杖,吃力地扶住雲遙,也看到她手上的繃帶。
看眼鬱安臉色黑得能滴出墨,雲遙勉強笑了笑,說:“一點小傷,不嚴重的。”
鬱安抿嘴不語,直勾勾地盯著她。
站都站不穩,怎麽可能不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