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臨漳不評價洛夕瑤的喜好，只是問：“這裡獵物很多，有目標沒有？”

  洛夕瑤摸了摸肚子，不知怎麽的想到了在溫泉莊子時的那堆孔雀毛，“想喝湯。”

  賀蘭臨漳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獵場雖然比京城涼爽些，但是這個時節喝熱湯……不會覺著熱嗎？

  “賀蘭！”二皇子騎在馬上在林子深處喊道，“進了獵場不狩獵，你是想被父皇說教？還是說你準備陪你新婦逛獵場，不準備下場了？”

  “去吧！”洛夕瑤抬了抬下巴，“看看他要做什麽？萬一有什麽祥瑞，咱們也好弄過來打打牙祭，說不定祥瑞就比普通獵物的味道好呢？”

  “看到適合燉湯的，我會給你留著。”

  “好。”

  兩人簡短說了幾句，賀蘭臨漳便帶著隨從等人同二皇子匯合。

  茯苓騎馬來到洛夕瑤身邊，“姑娘，咱們朝哪個方向去？”

  “隨便吧！不同他們一個方向就成。”洛夕瑤有些餓了，她想先安安靜靜狩個獵填飽肚子。

  一個白影飄過，被茯苓一箭釘在樹上。

  茯苓收箭，“是隻孔雀。”

  “拔毛燉湯。”

  “烤著吃成嗎？”茯苓準備雖然充分，可她沒帶鍋來。

  “天哪天哪！我看到了什麽？九娘竟然有獵物了！”洛四娘一陣風一樣跑過來，“太厲害了吧！要在林子裡吃還是帶回去？”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還沒吃過孔雀呢！帶我一個行嗎？”

  “如果你能提供鍋灶的話……”

  洛四娘雙眼放光，“我能啊！你們等我。”

  “四姑娘跑得挺快的。”茯苓對著洛四娘消失的方向道。

  “她……也餓了吧？”洛夕瑤不知怎麽的，竟然餓得有些難受，她捏住孔雀的脖子道：“你在這裡生火等人，我去收拾這隻雞。”

  雞？
  茯苓想了想，孔雀的味道應該和山雞……差不多？

  姑娘本來也蠻喜歡喝雞湯的，想來是早上洛尚書府吃得不合胃口了吧？

  到底在外面，食材有限，王嬤嬤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洛夕瑤很快來到小河邊，她手指翻飛，指甲仿若尖刀，幾下就把孔雀連毛帶皮給削了。

  明明有開膛破肚，可奇怪的是，小河裡沒有一絲血水，就連河邊也一滴血跡都沒有。

  洛夕瑤輕輕打了個嗝，陽光下的眼睛珠子有些微微發紅。

  她回去的時候，洛四娘正在哈哈大笑，“茯苓，我和你打賭，這次狩獵肯定有問題！你們跟著賀蘭王爺進了獵場，沒看到內務府那些人火急火燎的樣子。我偷偷跟過去，可惜什麽都沒聽到不說，還被康平侯府的人給抓包的，不得不找借口說來狩獵。多虧遇到你們，不然我哪敢深入獵場啊，肯定在邊緣轉悠一圈，就灰溜溜地回去了。”

  洛夕瑤把收拾完的孔雀丟給茯苓，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洛四娘小聲道：“我聽父親說過，內務府為了討主子們歡心，會提前豢養猛獸，消磨猛獸的凶性，這樣既不危險，還能讓主子面上有光。你們一出發，內務府的就有幾個內侍鬼鬼祟祟在帳篷那裡晃悠，明顯是找人。”

  “我還以為會是二皇子或者哪個公主，結果沒想到出去的人是六皇子身邊的小太監。六皇子還不到十歲，也就獵獵兔子和山雞的年紀，也不知道內務府給他準備了什麽，丟了這樣著急。”

  洛夕瑤道：“獵場又沒有圍欄，獵物本來就會到處跑，何況到底進來都是成隊的人馬，一有獵物便會有人盯著，真丟了什麽，可不好找。”

  茯苓的動作很快，她將洛四娘帶來的陶鍋放到架子上，丟了孔雀和一些野菜進去，洛四娘還幫忙削了個土豆，“要是再放些藕片進去就更美味了。對了，孔雀毛呢？”洛四娘嚼著甜杆問，“這隻孔雀這麽肥，毛肯定也不錯。”

  那會兒血糊糊的，她沒敢看，這會兒才想起來。

  “丟河邊了。”

  “我去撿回來，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薑媛本來不想下場，可看著洛夕瑤進來，她到底求了哥哥幫忙。

  可惜出來半日，她還什麽收獲都沒有。

  薑媛再驕縱，也不好當著侍衛隨從的面讓哥哥把掛在侍衛身後的獵物給她幾隻。

  結果她洗個手的功夫，就看到拖著一片白色羽毛的洛四娘。

  傍晚回營地，東齊帝設宴，除了他分下去的一些獵物外，大部分都是各自在林子裡打的獵物。

  四皇子半大不小，獵到了麅子，可五皇子往後排，皇子們的年紀便都小了。他們的獵物籃子中，幾乎是野兔山雞什麽的。

  而太子為首的成年皇子們獵物就很豐富了，狡猾如狐狸，強壯如雄鹿都應有盡有。

  隨行的官員在侍衛隨從的幫助下也各有斬獲。

  “你的獵物呢？”賀蘭臨漳看著東齊帝才賞下來的鹿腿問，“被人搶了？”

  有一種擔心是男人覺得心愛的女人被人欺負。

  洛夫人安慰：“九娘第一次來獵場，待熟悉了，定然能獵到獵物的！大伯娘這裡有你幾個堂兄獵來的，分你些。”

  洛夕瑤拒絕道：“多謝大伯娘美意，不過我不是沒有收獲，我是在林子裡的時候，就讓茯苓把獵物做了，您不信可以問問四姐姐。”

  洛四娘抬手做發誓狀，“我作證，茯苓很厲害的，她還獵到了孔雀，不過被我們當場就給燉了！湯鍋還是我回來找內務府的人買的呢！這會兒要不是為了吃陛下分下來的獵物，我真是什麽都吃不下了的，吃撐了呢！”

  “有些人真是厚臉皮。明明沒獵到獵物，卻在河邊撿到皮毛就說獵到了！倘有人問獵物拿去了都，她便回吃掉了。如此一來，面子裡子看還不都有了？”薑媛坐在康平侯府的位置上，同周圍的貴女們高談闊論，“東齊雖然重文，卻也不是不讓女子們學習騎射，今兒來獵場，不也好多貴女換了騎裝進林子嗎？可獵不到非說獵到的，我還只看到一家。”

  有人壞道：“是誰家？你看著的……莫不是尚書府洛家？”

  “哎呀，洛尚書是文官，不擅騎射也沒什麽的！”

  “是啊，就咱們會騎射的，真騎馬上讓馬兒跑起來，也未必能射中的。”

  薑媛忍不住了怒了，“你們怎麽回事？我可是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