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黑暗和聖火

  轟！
  高達萬億的靈能在巨手的掌心中爆發，空間轟然破碎，高達數百萬碼的震波從中心點向四面八方擴散，猶如海浪一般將整座王城夷為平地，就連聖火祭祀場也被摧毀，只剩下了中心的聖火王座。

  這變化發生得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來，當這巨大的轟鳴聲落下，那曾經輝煌的王城，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巨大的聖火孤零零地立在王器之上，再也沒有一個遮擋物，金光猶如一個半球形的圓罩，將黑霧擋在范圍之外。

  四周的黑霧共生體被這一擊完全消滅，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清靜。

  羅德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猛地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散發著無窮能量的人影站在半空中，一隻巨手在他的身前緩緩消散，而黑暗之靈已經四分五裂，炸成了無數飛散的黑影。

  “聖帝？”

  大牧首驚駭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是聖帝陛下，是他，是他，他戰勝了侵蝕，他戰勝了黑霧，他，他成為了真王！”

  夢境中，知識之書也瘋狂地扇動著書頁，狂喊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這是黑暗之軀，是黑霧根源力量降臨的容器，本質就是墮落的真王，怎麽可能複原？永恆之夢，永恆之夢也做不到啊，這違反了常識，違反了邏輯，這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不！”

  人偶平靜地說：“不是沒有可能，我感覺到了，那種最初的力量，那種扭轉萬物的奇跡，這是源天神王座的效果，是特羅裡安之王的力量！”

  羅德心中猛地一震，原來是王嗎？原來他的殘靈真的還沒有消散！他還在守護著這個世界！難怪會有這樣的奇跡誕生！

  “聖帝陛下！”

  萊茵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音，他看到聖火之下，一道透明的金色屏障護住了所有失去力量的源初強者，在這樣危急而關鍵的時刻，聖帝陛下竟然還能想到保護他們，這讓萊茵無比的感動。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成功了，人類終於有救了！”

  但羅德耳邊立刻就響起了阿薩的聲音：“不要大意！黑暗之靈還沒有死！”

  果然，下一秒，那無數的黑影就迅速向墮落的亞諾之王飛去，只在半空中，它們就在半空中凝聚成黑暗之靈那張可怖的大臉。

  “快攔住它！”

  阿薩大喊道：“它要回到墮落真王的身軀中，黑暗之靈在黑霧中有非常高的位勢，它可以調動非常強的黑霧力量，一旦有足夠強的媒介，黑霧力量還將成倍增長！”

  但還沒等羅德開口，一道數萬碼的黑霧巨柱就貫穿了聖火的光芒，將黑暗之靈籠罩。

  於此同時，火之聖帝的巨手，撞在了黑霧巨柱。

  轟！
  劇烈的碰撞再一次引發了天地的震動，萬億級的靈能波紋，已經超越了羅德的感知的極限，空間根本無法承受這種層級的力量，再一次被撕碎，空間的風暴呼嘯而來，但隨之就被更強大的靈能風暴淹沒。

  轟轟轟！
  碰撞持續加強，火之聖帝身周已經完全被狂暴的能量淹沒，這是19級的威能，是神力和靈能最高構建體，是自然之外的力量，知識之書曾經告訴過他，18級的神力就是自然形勢存在的最強能量，而19級則是由低熵意志所凝結而成具有更高層級破壞力的威能。

  這樣強大的破壞力，相當於萬億規模的靈能，但如果僅僅是靈能，是絕對無法達到這個量級的。

  在這樣的風暴前，所有人都猶如螻蟻一般，羅德已經睜不開眼睛，連靠近都做不到，只有靈魂中的感知還能發揮作用，萊茵更是被吹到護罩裡去了，只有阿蘭屹立在他們的最前方，有種無形的力量在他的面前，將迎面而來風暴分開。

  遠方的黑霧共生體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層層黑潮都被這碰撞的余波剿滅，一直到數百萬碼之外都沒有它們的影子。

  唯一不受這風暴影響的，就是墮落的亞諾之王和【祭】所召喚的幻影，他們在這風暴中依然激烈的戰鬥著。

  這一次，羅德終於感知到了幻影的力量層級，它也是19級的靈能，甚至比亞諾之王更強一分，而且它的作戰能力繁多，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在戰鬥的場面上，已經壓製住了墮落的亞諾之王，那龐大的黑暗軀體上，已經出現了數道撕裂的長痕，蒸騰的黑霧從裂痕中飛散，看上去已經受到了不小的創傷。

  但是，羅德卻清晰地看到，隨著戰鬥的進行，幻影的透明度正在漸漸增加，【靈】所召喚出來的偉力雖然強大，但依然是有限的。

  “主人！”

  夢境中，知識之書急道：“【祭】的【靈】要消散了！它沒有辦法殺死亞諾之王！萬古的殘存意志，被黑霧消磨太多了！”

  阿薩陡然間意識到了某種情況：“主人，這是黑暗之靈的陰謀，它借助黑霧在阻攔聖帝，它在拖時間，等待【靈】的消散……不，不只如此，它在試圖侵蝕火之聖帝，試圖將他拉回黑暗之中。”

  羅德心中一震，立刻轉過視線看去，果然，火之聖帝的背後，有數道黑暗的鎖鏈穿過他的靈魂，試圖將他拉下深淵。

  “這，這是什麽？”

  知識之書喊道：“這是黑霧的本源力量，火之聖帝是黑霧本源誕生而來的容器！聖帝並不是成就了真王，本質上是聖帝的意識，侵佔了黑霧的容器！”

  羅德睜大了眼睛，他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從來都是黑霧侵蝕腐化人類的靈魂，使生靈墮落，現在竟然有生靈能侵蝕墮落的靈魂？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知識之書會驚呼這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跡，大約只有源天神的王座，能將這種完全不可能發生事情化為現實。

  阿薩急喊道：“主人，必須立刻中止這種情況，否則一旦黑暗之靈重新佔據火之聖帝的靈魂，我們就完蛋了……主人，把我放出去吧，黑暗之靈在本質上和我是一樣的，也是惡念，我同樣可以對它發起靈魂戰爭，只要能中斷侵蝕，我們就有希望。”

  羅德心中一凜：“可是，你能打得過黑暗之靈嗎？那麽強大的惡念，應該就是你之前所說的惡念之王，如果你轉瞬就被黑暗之靈吞噬，那不是一切都糟了？”

  阿薩沉聲道：“我畢竟也吞噬了無數惡念，抵擋一會應該能夠做到，只要主人能趁機斬斷黑霧鎖鏈，我們就有機會能取得勝利！”

  羅德沉默了下來，阿薩的辦法風險太大了，僅從現在所看到的一切，普通惡念和黑暗之靈完全是天壤之別，根本都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如果阿薩一上去就被吸收了，那不是火上澆油，讓黑暗之靈變得更加強大？
  “主人！”

  這時，知識之書喊道：“還有一個辦法，【時光漫步】！”

  羅德眉頭一擰，【時光漫步】確實能行，在喚醒之後，它有兩個能力，一個【時光鎖定】，是加速或減緩一個區域內的時間流逝，通常羅德用它來加速夢境建築的工作效率。

  另一個就是【時光流放】。

  【時間流放】：流放一份時光，飄入時光長河深處，躲避紛爭，或從時光長河中帶回昔日的印記，不再有時間限制，消耗1000點神性。

  它的後一個效果就是弱化般的【祭】，區別是只能從時光長河中召喚一個幻影，但強度並不高，也只能用於作戰，現在用不上。

  它的前一個效果和【光之翼】差不多，可以規避一切傷害，但問題是要額外消耗1000神性，所以自喚醒之後，羅德從未使用過它。

  但和【光之翼】不同的是，【光之翼】只能長在自己身上，【時間流放】是可以對別人使用的，如果阿薩撐不住了，羅德就可以把他流放到時光長河的深處，從而避免被黑暗之靈吞噬。

  可是，問題就在這裡，他沒有神性。

  羅德轉頭看去，方尖碑上，神性面已經枯竭，看不到一點金色。

  【神性：12】

  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收入，最後的神性早已用光了。

  “神性，我需要神性！”

  不知道為什麽，羅德心中忽然有一種奇怪的靈感，讓他不斷地重複這句話，仿佛就再向未知的存在祈禱。

  就在下一秒，眼前突然亮起了金光。

  【因源能轉動而產生的神性+1559】

  【因泰羅而獲得的神性+611】

  【因梅菲斯而獲得的神性+621】

  【因莫莉、安娜貝、卡珊、弗蘭克和其它人獲得的神性+692】

  金光化作暴雨，一瞬間就融入了方尖碑中，神性面上終於升起了一點波瀾。

  【神性：3495】

  羅德簡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按照道理來說，源能產生的神性，每個星期才到來一次，夢境使徒的神性也是如此（除非有特殊情況），而上一次的固定神性到來，僅僅是在5天前。

  固定神性，怎麽可能提前？

  “是源天神王座！”知識之書大喊道：“源天神王座又一次創造了不可能的奇跡！”

  阿薩急道：“主人，快去啊，我感到火之聖帝要撐不住了……我絕對不能失去大便，就像主人不能失去夢境！”

  “伱特麽的閉嘴！”

  羅德怒吼一聲，【靈舟】的薄霧瞬間將他的身形籠罩，頂著那狂暴的震波向著火之聖帝衝去。

  【靈界之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一樣緩慢，羅德爆發出了全部的神力，它的速度也只有幾十碼，根本無法靠近聖帝。

  但下一秒，他就開啟了傳送門，這裡都在聖火的范圍之內，傳送門當然可以開啟。

  羅德果斷地踏入了這有史以來最短的傳送門，來到火之聖帝的身邊，劇烈的風暴立刻將他的身形向遠方推去，如果沒有【靈界之舟】，他在一瞬間就會被吹風。

  而【靈界之舟】也只能維持半秒不到，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羅德果斷地召喚出了幻影，阿薩閃電般地降臨到幻影之中，在被黑霧吹飛之前，碰到了黑霧之柱中的黑暗之靈。

  “無上意志！”

  阿薩怒吼道：“接受來自吞噬大便之王的挑戰吧！”

  轟！
  天地間陡然一震，風暴停歇，黑霧的巨柱消散，時間在這一刻仿佛禁止。

  那張可怖的蒼白大臉第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性，它那無神的眼珠微微下垂，看向了這個渺小的存在，他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它的本體，惡念的靈魂戰爭，已經開始。

  隻一刹那間，他們就被強行推進了靈魂的戰場中，在這裡，一切無關的力量都被屏蔽，他們只能使用各自最原始的靈魂本源力量，以最原始的碰撞，來分出勝負。

  “不對！”

  夢境中，已經睡著了的永恆之書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它透過夢境看去：“阿薩，根本擋不住，他的神情已經扭曲了，他的靈魂已經淪陷，主人，最多三秒鍾，最多三秒鍾！”

  而戰鬥雖然停止，但羅德清晰地看到，火之聖帝的靈魂，已經被數不清的黑霧鎖鏈穿透，他的意志正在全力與黑霧的本源抗爭，但依然無法阻止鎖鏈將他拉入黑暗深淵。

  羅德果斷地召喚出巨人神劍，將所有的神力都聚集在神劍之上，試圖斬斷鎖鏈，但是，劍身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鎖鏈，沒有傷到分毫。

  “不行！”知識之書急喊道：“黑霧鎖鏈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存在！用常規手段無法斬斷！”

  永恆之書狂喊道：“阿蘭！我看到了，特羅裡安的第一騎士、永遠的不敗戰神阿蘭可以！”

  似乎是得到了某種感應一般，當羅德抬起頭時，阿蘭的聖白大劍，就在眼前。

  刷！
  大劍揮下，無形的光芒閃過。

  “【混沌晶壁】”阿蘭輕聲道。

  刷！
  一道無比熟悉的源律波動傳來，羅德驚愕的發現，阿蘭的火種竟然和他的星辰一模一樣。

  “主人！”知識之書狂喊道：“【混沌晶壁】的殘灰，在阿蘭這裡！”

  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羅德就想起，曾經阿蘭在他面前用過這個能力，可以隔絕黑霧的源反饋。

  原來，這顆星辰的殘灰是在阿蘭這裡！

  但眼下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羅德轉眼看去，只見那閃耀的劍芒破空而去，將黑霧的鎖鏈全部斬斷。

  “好！”

  知識之書狂喜地喊道：“不愧是阿蘭！我第一眼見到這個人時，就感到了他的不平凡。”

  但是，盡管斬斷了黑霧鎖鏈，火之聖帝的靈依然在被某種無形而強大的力量剝離。

  “這，這怎麽可能？”知識之書急道：“怎麽會這樣？黑霧鎖鏈的余力怎麽可能有這麽強？”

  羅德思緒電閃，果斷地觸動了一顆星辰。

  【生命之歌】

  他知道，在這樣極限的抗爭中，火之聖帝的精神和靈魂都受到了極大消耗，以至於他連黑霧鎖鏈的余力都無法抵抗。

  而【生命之歌】，可以完全恢復一切疲勞，彌補一切精神的消耗，在這裡是最適合的選擇。

  50刻的神力的下，生命的讚禮在空氣中唱響，羅德感覺他的精神就像沐浴在春風中，清爽的氣彌補了他的一切損耗，讓他精神百倍，神清氣爽。

  果然，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火之聖帝的靈魂迅速變得明亮而輝煌，那強大的能量，再次出現在他的身邊，他輕松就擺脫了束縛，大手一揮，就將殘余的鎖鏈撕碎。

  “多虧了你們。”

  火之聖帝沉重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每一個字都仿佛引發了源律的振蕩。

  “人類將因你們而輝煌！”

  轟！
  超強的靈能再次從他的靈魂中爆發，那源自黑霧本體的無形力量還想再次抓住他的靈魂，但卻被擊退。

  “主人！”

  夢境中，永恆之書淒厲地喊道：“5秒了，阿薩要死了！”

  羅德一指阿薩，神力觸動【時光漫步】，時光的氣息瞬間就將他吞沒。

  阿薩的身影轉瞬就消失在空氣之中，被放逐到了時光長河的深處。

  黑暗之靈那蒼白可怖的臉立刻就變得極為扭曲，它張開大口，發出尖利的咆哮，籠罩天地的所有黑霧，在這一刻沸騰，數不清的黑色閃電落下，化作無數的黑霧化身向他們湧來，更龐大的黑潮在遠方掀起，數以億計的黑霧共生體，正在向他們湧來。

  但火之聖帝的神色中沒有一絲畏懼，抬手之間，黑潮層層熄滅，黑霧化身紛紛殞落。

  他的威能還在提升，很快就再一次達到了萬億級別，那源自黑霧本體的無形力量被他完全擊破，火之聖帝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打出了最強的一擊，它穿透了一切阻礙，正正擊中了黑暗之靈的大臉。

  轟！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這真王的一擊，將黑暗之靈打成了漫天的碎末。

  那數不清的黑氣蠕動著，就像漫天的黑蚊，它們還想重新聚集，但隨之而來的純金火焰，將它們徹底淹沒。

  羅德震驚地看到，聖火竟然飛入了聖帝的靈魂之中，與他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那金色的火焰，從聖帝體內爆發，王器上的聖火則迅速消散，甚至那承載聖火的王器，都融入了聖帝的靈魂之中。

  隻眨眼之間，一個由聖火構成的巨人就在眼前誕生了。

  “這就是真王啊！”

  大牧首的聲音就像是在哭泣，嘶啞無比。

  “【永恆燃火】的真王啊，它的終極形態，就是聖火！”

  更加強大的靈能震撼了空間，僅僅只是震波的輻射，就將空間撕裂。

  “吾，降臨世間。”

  火之聖帝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來踐行這宇宙的真理，它即是——”

  “唯有光與火的人類，必勝。”

  轟！
  金色的聖火化作長空，由無窮金光凝結而成巨手，擊中了墮落的亞諾之王。

  伴隨著驚人的巨響，那龐大的黑暗身軀，被完全擊穿。

  金色的聖火穿透了那凝聚著無窮黑暗的身軀，灼燒著他墮落的身體。

  【靈】的幻影又是一擊，將它的半邊身體徹底撕開，濃重的黑暗凝結物灑滿了大地，亞諾之王的本體也暴露在空氣之中。

  羅德握緊了拳頭，兩位真王級的存在，對戰一位墮落真王，這優勢巨大。

  大牧首、萊茵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所有人心底都祈禱著最終的勝利，那將是人類的曙光。

  轟轟轟！
  地震撕開了大地，風暴撕開了天空，震波撕開了三界，真王級的戰鬥卷起的風暴無人可以靠近，即便是余波也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

  在兩位真王的攻擊下，墮落的亞諾之王很快就千瘡百孔，祂的黑暗軀體被打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但無窮的黑霧在祂身上匯聚，不論受到多重的傷，祂的身軀都會迅速恢復。

  而【靈】的幻影已經接近透明，它就要消散了。

  “不對！”

  知識之書急喊道：“黑暗之靈還在這裡！它在影響黑霧！”

  羅德眉頭一擰，就算化為飛灰，黑暗之靈還沒有死去？

  這時，阿薩從時光的放逐中返回，他認同了知識之書的話：“主人，黑暗之靈是非常高等的惡念，它有一個無形的本體，必須要將它逼出來！打斷它的黑霧干涉！”

  他停頓了一下，混濁的靈魂抽了抽。

  “主人，再把我放出去，我能嗅到祂的氣息，只要讓我找到祂，就讓祂在感受一次吞噬大便之王的力量！我雖然沒有祂強大，但也是不可擊敗的。”

  永恆之書翻了翻書頁：“白癡，你這樣做有極大危險……”

  阿薩冷笑道：“在真王級的戰鬥中，任何行為都有極大危險，主人，別聽這個蠢貨的，快，不然來不及了。”

  羅德隻猶豫了半秒，便再次召喚出幻影，將阿薩放了出來。

  但這一次，它在出現一瞬間，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穿透，如果不是羅德及時取消了幻影，將他拉了回來，這道力量就會將他撕碎。

  “我說吧，我說吧！”

  永恆之書就像被觸到了雞點一樣狂跳了起來，瘋狂地揮舞著書頁。

  “是不是有危險？是不是有危險？我是不是對的？你是不是白癡？說話啊，你這個白癡！你這個蠢貨！”

  阿薩鬱悶無比：“是黑暗之靈，這個高等惡念已經有了防備，我的層級沒有他高，陰謀暗算不到祂。”

  就在這時，人偶說道：“主人，先將我放出去，我的無光之盾可以完全保護阿薩，直到他找出黑暗之靈！”

  羅德擔憂地問：“阿芙羅，你能行嗎？這是黑暗之靈，祂同樣也擁有真王級的力量。”

  人偶平靜地說：“行，我已經恢復完整了，請相信我，相信天之上的女武神。”

  羅德微微頜首，念頭一動，將1000神性凝結成神性之花，注入人偶的身體之內，金光頓時在它的鎧甲上閃耀，鏤空內的身軀也變得更加真實。

  一揮手，羅德再次召喚出幻影，人偶隨之降臨在幻影之中。

  當金光閃耀的那一刻，無形的攻擊就已經到來，但無形的盾牌已經展開，伴隨著一陣閃動的波紋，黑暗之靈的攻擊已經完全被擋下。

  能行！

  羅德果斷地召喚出了第二個幻影，阿薩隨之降臨，他出現的一瞬間，攻擊就如同暴雨到來，但無光之盾已經進一步延伸，將他完全包圍，任何無形的攻擊都不能穿透。

  “不愧是阿芙羅。”知識之書輕歎道：“這是它的絕對防禦，只有遠超它的絕對力量，才能擊碎，黑暗之靈只是位勢相當於真王，但絕對力量，需要借助黑霧和墮落真王。”

  果然，在人偶的保護下，阿薩第二次找到了黑暗之靈。

  那是一團無形的空氣，就連靈魂之眼都看不出異常，阿薩依然狂笑著撲了上去：“接受屎的命運吧，無上意志！你跑不掉的！”

  伴隨著靈魂戰爭的再一次開啟，黑暗之靈又一次被強製中斷了。

  失去了祂的影響，黑霧的聚集下降了一個量級，墮落的亞諾之王再也無法凝聚出黑暗的神體，【靈】的幻影撕開了祂的防禦，無窮聖火湧來，將祂的靈魂貫穿。

  “再見了，吾友。”

  火之聖帝抬起右手，金色的聖火已經全部凝成了一團。

  “願你的靈，在無盡的火之天堂中安息。”

  下一秒，洶湧的聖火就將亞諾之王那腐朽的軀體燒盡。

  而羅德早就等待在一邊。

  【破神】

  轟！
  剛剛從亞諾之王靈魂中浮現的“神之防禦”就被擊碎，這是真王的“最後防禦”，其強度堪比“神”的神源基座。

  而【破神】，就是專門擊毀“神之防禦”和“神源基座”的。

  嘭！
  仿佛從虛空中傳來一聲悶響。

  羅德反手就掏進了亞諾之王的靈魂中。

  【靈魂爆擊】

  令羅德意外的是，他沒有從亞諾之王的靈魂中，感到任何阻力，非常輕易地就將破壞了他的靈魂。

  但下一秒，一道超強的阻力出現在他的感知中，遠比【墮落方舟】時更強的巨力反向拉扯他的靈魂。

  羅德早有準備，瞬間爆發出了全部神力，但這份力量遠遠超過了他的預計，他在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不對，如果被反拉回去，他就會魂飛魄散。

  但這個結果，他也有所預料，收割一位真王的靈魂，肯定比收割一個準神的靈魂觸動的禁忌更大，上次掏【遠古空間之神的破碎靈魂】時遇到的事情他依舊銘記於心，當時如果不是索羅斯正在現場，他就要糟了。

  而這一次，索羅斯已經失去了一切力量，【靈魂爆擊】是特殊的靈魂收割，真王也不一定能幫他，所以，羅德敢上來，必然是有所準備的。

  【時光漫步】

  只要流放到時間之外，就可以避免危機，最大的後果就是無法收割到真王的靈魂。

  雖然很可惜，但總比自身殞落的結果要好。

  唯一可惜的又要消耗1000神性，但【光之翼】只能抵擋直接的攻擊，對於【靈魂爆擊】這種靈魂層面上的拉扯，不一定有效。

  當正當羅德要觸動【時光漫步】時，一道無形的力量忽然搭在他的手上，超強的巨力瞬間就幫助他掏出了手。

  羅德猛地一怔，這才發現，是【靈】的幻影。

  竟然是它幫助了我，萬古人類的英靈中，必然也有和【索羅斯】一樣能幫助到我的能力！
  這一刻，羅德心中充滿了難以言說的情緒，而【靈】的幻影也隨之消散在空氣中。

  砰！
  亞諾之王頹然從半空中落下，倒在地面上，磅礴的黑霧開始從這位真王的身軀上湧出，他的眼神短暫地恢復了清明。

  “人……人類，必勝。”

  隨著話音的落下，兩道巨大的灰氣，如同蒼龍一般升起，沒入羅德的身軀之中。

  無靈之魂花+101160
  ——

  【亞諾之王的殘破靈魂】

  【真神的靈魂】

  【擁有511份根本源】

  【擁有217000神性】

  【擁有25萬份噩夢燃料】

  【擁有腐化的聖火之種】

  【擁有700份神化源質物】

  【擁有30份神明之顱】

  【描述：最強大的人類文明，亞諾的王，他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試圖在絕望的黑暗紀元中，找出一條生的道路，但也因此而殞落。】

  ——

  羅德還沒來得及查看，就聽到永恆之書急喊道：“主人，主人，阿薩要撐不住了！他要完了！”

  羅德立刻飛身過去，念頭一動，【時光漫步】再次發動，將阿薩送到了時光長河之外。

  與此同時，又是一聲恐怖的巨響，那聖火凝聚而成的巨拳，揮向了無形的虛空，但卻有什麽東西被他打中了。

  萬億級靈能隨之爆發，那無形的存在頓時四分五裂，在羅德的感知中，某種無比沉重的東西破碎了，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向四面八方疾飛而去。

  羅德立刻意識到，這是黑暗之靈的碎片，它正在試圖逃跑。

  知識之書急喊道：“主人，不要讓它跑了！”

  羅德果斷地觸動了他的【混沌晶壁】，撕開了空間，製造出了一個巨大的空間斷層，將四周隔斷。

  果然，黑暗之靈的碎片並沒有穿越空間斷層的能力，轉瞬就被聖帝的火焰吞沒。

  “可惜。”

  羅德心中微歎。

  “阿薩還在被放逐，黑暗之靈只是被摧毀，沒有被徹底消滅，許多年後，它又會複生。”

  但就現在而言，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永恆之書滿意地閉上了眼睛，再次回到了書架上。

  “結束了！”

  在黑暗之靈消逝的那一刻，火之聖帝就從天空中落下。

  墮落的亞諾之王已經化成了一團灰燼，干涉人類的黑暗之靈已經徹底返回了虛空，人類終於迎來了他的第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我們贏了！”

  大牧首的聲音在空氣中閃動，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們真的贏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被狂喜的情緒淹沒，萊茵狂笑著抱著已經失去了一切力量的同胞們，淚水在每個人臉上流淌。

  索羅斯輕聲說：“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人類的新紀元，在這一刻開始了。”

  萊茵大喊：“人類不會忘記你們每一個人的犧牲！”

  火之聖帝仰望著天空，良久說道：“永夜還沒有結束。”

  眾人心中都是一沉，墮落的亞諾之王不是永夜的源頭嗎？難道，擊殺了黑暗之靈和墮落之王，大災難還沒有結束？
  羅德心中一醒，他已經想到了他在夢境的預言中看到的一切，他知道，黑暗的暴亂已經開始，黑霧的大潮已經到來，不會因為擊敗了一位墮落真王而停止。

  火之聖帝走到聖火的遺址前，平靜地說：“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我現在要分離聖火，大牧首，重建聖隆德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他閉上眼睛，火從他的靈魂中一點點分離出來。

  眾人都守衛在他身邊，大牧首說道：“先將聖火王座恢復，再將開啟傳送門。”

  不知道為什麽，羅德隱約感到有一些不安。

  “這到底是為什麽？我為什麽會感到不安？”

  正思索中，阿薩從時光長河的深處返回，令羅德意外的是，他並不在意沒有吞噬到黑暗之靈。

  “主人，在與黑暗之靈的靈魂戰場中，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尚未消化的惡念對我有多麽大的影響，如果不是它們，我應該能抵擋更長時間。”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在消耗完所有惡念之前，我不能再吞噬更多的惡念了，否則這些無法消耗的惡念原素，反出現反噬，甚至佔據我的靈魂，我可不想被黑暗之靈附身。”

  這時，還沒有完全入眠的永恆之書忽然說道：“白癡，你再試著消化一下看看。”

  阿薩臉色一沉，但他很快就露出了狂喜的聲色。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一直難以消化我吞噬的那些惡念原素了，原來是黑暗之靈在影響它們！”

  “黑暗之靈被擊破了，它們就失去了影響，我可以消化它們了，哈哈哈哈，我終於可以消化它們了！”

  “還有，還有！”

  這一刻，阿薩的狂喜已經無法抑製。

  “我可以控制惡念空間了！我能佔據惡念石碑！”

  “惡念的戰爭，終究是以我的完全勝利而告終！哈哈哈哈，我才是惡念之王，不，惡念之王早就已經配不上我了，終有一天，我會吞噬這世界上的一切大便，集結一切汙穢的力量，成為至高無上的吞噬大便之王！”

  這一刻，羅德心中也充滿了狂喜。

  那一絲絲不安也被完全驅散，只要掌控了惡念石碑，就能破解一切人類之生的隱秘。

  如果特羅裡安的那些天才完全成長起來，黑霧的大潮也沒什麽可怕的了。

  就在這時，知識之書突然說道：“主人，事情不妙。”

  羅德心中一沉：“什麽不妙？”

  知識之書翻動書頁，語速變快。

  “主人，趕緊趁這個時機，擊殺火之聖帝。”

  羅德心中猛地一震，幾乎以為他聽錯了：“你說什麽？”

  知識之書急切地說道：“主人，火之聖帝的狀態並不穩定，他的本質是黑霧容器，雖然源天神的王座創造了奇跡，但他的意識終究會被腐蝕，而我們已經沒有任何手段能抵擋一位墮落真王了，一旦他墮入黑暗，特羅裡安就將會被毀滅！”

  羅德睜大了眼睛，如果這話不是知識之書說的，他絕對會認為是受到了惡念或者黑暗之靈的蠱惑，但這是夢境中，知識之書靈魂也已經完全恢復，不可能被干擾。

  “書，沒有別的辦法嗎？除了擊殺之外，沒有任何挽救的手段嗎？”

  知識之書語氣沉重地說：“沒有，主人，最終計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黑霧容器是絕無可能轉化的，火之聖帝消耗了很多力量，靈魂中也受了重傷，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主人偷襲成功的概率極高，而且他現在還是由人類的靈掌控，黑霧本源不可能和您爭奪靈魂，您將獲得一個完整的真王靈魂。”

  “有了它，主人就能迅速成長，踏入真王的領域，只是時間問題。”

  羅德沉默著，沒有說話。

  知識之書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如果錯過，就再也沒有了。”

  羅德依然沒有說話，但他將視線看向了阿薩。

  後者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談話，只是在專注消化體內的惡念。

  沒有陰謀的氣息。

  如果有，距離這麽近，阿薩一定會說的。

  “主人！”知識之書急喊道：“真的不能……”

  “別說了。”

  羅德打斷了他，離開了夢境。

  睜開眼睛，火之聖帝就在身前，他專注地從靈魂中抽離聖火，對身邊的一切都沒有絲毫防備。

  而其他人的視線，都不在這裡。

  羅德注意到，火之聖帝的靈魂中，就有許多巨大的空洞，火正從空洞中滲出。

  毫無疑問，從任何一個空洞掏進去，一擊就能殺死火之聖帝。

  和怪物不一樣，只要他掏得快，聖帝是來不及反應的。

  而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黑霧不會和他來爭奪靈魂。

  就算有這個風險，他也可以使用【時光漫步】。

  羅德沉默了一秒。

  和知識之書所說一樣，時機確實轉瞬即逝。

  他不再猶豫，來到火之聖帝身後。

  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