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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成贅婿就隻好命格成聖》第104章 龍若點睛,是否可以飛出紙面?
  第104章 龍若點睛,是否可以飛出紙面?
  南禾雨其實也並不知自己為何想要去一遭蒔花閣。

  可是今日她在南嶽堂聽到自己父親那一番震怒話語,心中卻還有幾分不信。

  南禾雨與陸景不過區區三次接觸,卻始終覺得那位自小不得寵的庶子正如她叔公所說,生在淤泥中卻養出了一身清氣,也不曾沉淪於那腐臭裡,不曾對這世間抱有惡念,反而有一身才氣,甚至能夠居逆境中不忘讀書,以自身的努力入書樓。

  這太難得。

  正因為如此,若站在平常人的角度,南禾雨對於陸景的印象其實極好,只是因諸多原因,南禾雨並不想成婚,不想就此被拘束在這太玄京中,所以才有這許多瑣碎。

  可當她今日聽到陸景夜宿蒔花閣,聽到他摘了一朵閣中之蓮送給一位花女。

  不知為何,南禾雨心中卻並不惱怒,卻也不算暢快。

  一時迷茫之間,南禾雨才突然想要去一遭蒔花閣,想要去看一看那日的花女、那朵閣中之蓮。

  她說不出這種心念究竟來自於何處。

  隻覺得若是那蒔花閣中真的發生了些什麽,自己也終於可以就此離京,不必心有負擔。

  老嫗也跟在南禾雨身後。

  二人這般出了南國公府,門口自然有馬車等候。

  馬車一路駛向流花街,又不曾直入蒔花閣,而是去了蒔花閣之後的一座院落。

  那一座院落亭台閣樓樣樣俱全,景觀雅致、小橋流水自有幾分韻味。

  更奇異的是,那院中還種著不知多少各色的花卉。

  這些花卉散發著各種香氣,混雜在一起,竟然並不難聞,反而有一種獨特芬芳彌漫在虛空中。

  馬車停在這小院門口,老嫗在車上等著。

  南禾雨下了馬車,看到小院似乎並無門房,院門也緊閉著。

  可當南禾雨走到院門前,一股清風自來,吹出來了許多氤氳香氣,也吹開了院前門庭。

  南禾雨是第一次來這院中,對於院中許多景觀、道路並不了解,她駐足在門前,望著這繁華院落。

  正值此時,又有微風拂過。

  許多奇異的花卉被就此吹動,抖動花葉,香氣再度流轉過來。

  南禾雨似有所覺,循著那些香氣而去,擇一道路而行。

  走了並不久,就看到一處水榭躍入眼中。

  那水榭下的小池中,許多蓮花正奇異的盛開在這秋日中,一片翠綠盎然。

  秋蓮清池伴水榭,又有諸多奇花異草,足以見這一座院落的不凡。

  南禾雨並不停下腳步,當她走入那水榭中,就看到水榭中裝飾也極雅致,也有許多翠綠的青植。

  一位臉上帶著輕紗的女子,正坐在水榭桌案前,仔仔細細擺弄著手中的泥土。

  那泥土漆黑,還散發著些春泥芬芳。

  女子的芊芊玉手已然被泥土染黑,她卻依然出塵,似乎並不曾受多少影響。

  淡綠色的池色雲圖裙攤落,散落在地上,女子胸前是寬片淡黃錦緞裹胸,這一身宮裝,自帶著許多嬌美。

  只是她面上覆著輕紗,只能看到一雙眼眸月射寒江,看不出些其他的。

  南禾雨入水榭,那女子並不抬頭,只是隨口道:“南家小姐還請入座,在院中便隻我一人,只能給你泡一壺花茶。”

  女子話語落下,水榭之外的許多花卉中自然有許多花葉離開花枝,飛入水榭,落在房中另一處桌案的晶壺中,又有遠處的清泉飛來。

  一壺花茶就此躍然於桌上。

  女子這才放下手中的泥土,又仔仔細細洗了手。

  她這才起身,到了另一處桌案前。

  始終沉默的南禾雨並不推辭,她先是行禮,又道:“柳姑娘,師尊曾幾次提起你,今日前來叨擾,希望未曾打擾到姑娘種花。”

  柳姑娘微微搖頭,笑道:“上次見到洛島主還是三年之前,時光匆匆,三年時間轉瞬即逝,卻不知洛島主的傷勢好些了沒有?”

  南禾雨照人的容色更緩和了許多:“有勞柳姑娘掛念,家師的傷勢已然好出了許多,我歸太玄京之時,她也曾與我說不久之後將會來一遭玄都,到時候,我會和師尊一同來看望柳姑娘。”

  柳姑娘隨意坐在那裡,顯得文靜優雅,端莊高貴,周遭許多極美的花卉似乎也都成為了點綴,襯出她的飄飄若仙。

  她聽到南禾雨這般說話,眼神中多出幾分追憶,旋即又注視著南禾雨的眼眸,問道:“你今日前來我這俗處,大約是為了那陸府的陸景公子而來?”

  南禾雨面色不改,但眼中卻罕見的有幾分躲閃,沉默二三息時間,又徐徐點頭。

  柳姑娘莞爾一笑,隻說道:“其實南小姐並不需擔心,那日陸家少爺前來,不過只是飲酒聽曲,並不曾在樓中過夜,而且作陪的花女也是清廉的書寓。”

  “少年人,又有幾人不慕風流?橫豎只是他身份有些敏感,南家小姐倒不必放在心上。”

  南禾雨眼中閃過詫異。

  她聽出眼前這位聲名遠播的柳姑娘,話語中竟有些為陸景辯解的意思,這令她感到奇怪。

  柳姑娘一眼便看出南禾雨的心思,她探出如玉芊手,做了一個向請的禮,示意南禾雨喝茶。

  南禾雨拿起桌上的杯盞,輕輕呡了一口杯中花茶。

  那花茶入口,一股芬芳之氣瞬間在口舌中彌漫開來,又有諸多元氣流淌在其中,順著喉嚨彌漫至體內,南禾雨隻感覺到一陣溫潤在五髒六腑中暈開。

  柳姑娘享譽天下的花茶,果然名不虛傳。

  柳姑娘又為南禾雨添茶:“我之所以這般說,倒也並無他意,只是陸公子那日所做的畫作極為特別,我留下珍藏,陸公子也並未拒絕,所以便想著替那少年道幾句好。”

  南禾雨眼中光芒閃過:“這陸公子,作得畫竟有這般好,能讓柳姑娘珍藏?”

  她心中確實感到詫異。

  在她心中陸景確有才氣,會些琴棋書畫也並不奇怪,畢竟是書樓二層樓弟子。

  只是……南禾雨詫異之處,是陸景的畫作竟然能夠引起柳姑娘的興趣,甚至就此珍藏……

  這確實不是二三分才氣能說清的。

  柳姑娘答道:“若論其作畫的技藝,陸公子所作不過是尋常水墨畫,並無什麽出彩的。

  可怪就怪在這畫只是他隨手所做,畫中卻似乎帶著許多靈氣,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那畫中似有異象叢生,畫中並不出彩的意象似乎活過來了一般,令我都覺得太過奇特,於是便動了收藏的心思。”

  “異象叢生……”南禾雨心裡越發疑惑了。

  但她卻也按捺不住心緒,沉默下來。

  這少女畢竟年歲不大,自有一身好天賦,又有良善之心,可卻並不深諳俗世,許多話也都說不出口。

  柳姑娘混跡在紅塵中許多歲月,自然一眼便看出了南禾雨究竟是在遲疑什麽。

  柳姑娘也極柔和,也並不多看南禾雨遲疑面容,只是看似隨意說道:“那日景公子飲了許多酒,眉目中似乎也帶著許多愁緒,在旁作陪的是一位名叫鏡拾的姑娘。

  她原本是蘇南道一位富商家的小姐,後來那富商生意差了,舉債累累,便將自己三位女兒、兩位小妾賣給了槐幫。”

  “槐幫商船向北而來,兩位女兒、兩位小妾都賣給了沿途的道府。

  便只剩下鏡拾姿容最美些,就來了京都,賣給了雅雀店。

  我麾下的姑娘無意中看到她,知曉她懂詩詞、會琴棋書畫,覺得雅雀店那等晦暗之地並不適合鏡拾,便將她買到了蒔花閣中,做了一位清廉書寓。

  至於那蓮花,便是種在水榭小池上的蓮花,是其中最好的一朵。”

  柳姑娘緩緩道來。

  南禾雨的眼神也柔和許多,她轉頭看著水池裡的蓮花,隻道:“我從禹星島一路來京,也曾看到大伏繁華下,仍有許多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許多清白小姐也如此。

  這鏡拾姑娘倒是個可憐人。”

  柳姑娘神色不改,道:“流落風塵的……哪一位不是可憐人?”

  “便是我在這京中成名已有些年頭,說到底卻仍然是風塵中人,所能做的不過是多立一些清白的閣樓,護一護女兒們,可這又高強到哪裡去了?橫豎也只是讓她們以色娛人而已。”

  她說話時極為平靜,南禾雨聽完這番話也輕輕點頭道:“柳姑娘自有恩德,這天下許多人也是記得的。”

  二人繼續飲茶。

  又過了些時間,南禾雨遲疑道:“柳姑娘,既已叨擾,禾雨還想要看一看景公子那一幅畫作,不知可否?”

  柳姑娘笑著搖頭:“伱我雖有幾分淵源,可終究並不相熟,如今那一副雲霧龍首圖是我的藏品,平日裡不會輕易示人。”

  南禾雨心生遺憾,她自聽到陸景畫作之時,心中就想要看一看,卻礙於少女心思,不曾向柳姑娘開口。

  醞釀許久之後終於相請,柳姑娘卻又不允……

  就在南禾雨思緒紛擾之時。

  柳姑娘卻又開口,語氣中也帶了些好奇:“可若是南小姐願意給我看一看你那把名劍千秀水,雲霧龍首圖也可以讓南小姐欣賞一番。”

  南禾雨微微怔然,旋即毫不猶豫,只見她放在桌案上的玉指輕輕一叩。

  哧!
  伴隨著水流輕響,一道銀光乍起,一柄晶瑩如玉的藍色長劍化作一道劍芒,從南禾雨身後飛起。

  名劍千秀水躍然而起,懸浮在小池上。

  波光粼粼的池面映照下,藍色長劍同樣波光粼粼,仔細看去,周遭有諸多劍光沉浮,只怕有數百之多!

  濃烈的元氣大放光彩,流轉出一抹抹璀璨流芒。

  柳姑娘側頭看著池上的這許多劍光,不由點頭,眼中露出讚賞之色。

  南禾雨手指再度輕叩!
  劍光爆濺!

  就好似是天空中炸起燦爛煙火,粼粼劍光四溢而出,雪白劍氣滾滾而落,美不勝收的景象中卻又蘊含著不知多少殺伐之氣。

  柳姑娘不由撫掌,道:“這禹星島的風雨劍氣確實不凡,這柄千秀水則更加不凡,南小姐,你若能以劍光照星,他日也許真的能夠越過雷劫,元神純陽。”

  南禾雨神念輕動,千秀水再度化作一道藍色流光落入她的身後消失不見。

  柳姑娘也如約探手。

  遠處一朵牽牛花周遭突然虛空扭曲,推出一幅畫來。

  那幅畫已經被仔細裝裱,打蠟、剪邊俱都不俗,那天地杆軸也是非常名貴的陽和木,由此可見,這位蒔花閣的花魁,確實非常珍愛這一幅畫。

  那一幅畫緩緩飄來,落在桌案上。

  南禾雨的目光也落在畫上。

  柳姑娘不疾不徐,打開這幅畫。

  南禾雨目光所及之處,雲霧、風月、巨大龍首盡數落於她眼中。

  一時之間,南禾雨也似乎看到了諸多異象,那畫中龍首也栩栩如生,仿佛要破紙而出。

  不知是南禾雨繁雜心緒影響,她看這幅雲霧龍首圖上,被雲霧遮掩的龍首,又想起方才柳姑娘所言……

  ——陸景在蒔花閣中聽曲時,眼中還有許多愁緒,似是在借酒消愁。

  她忽然覺得陸景似乎是在畫自己。

  “雲霧遮掩,風雨皆來,雲中之龍卻無法袒露真身……”

  南禾雨想到這裡,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若有所思。

  柳姑娘也在看著這幅畫,眼中卻還有幾分讚歎。

  “南小姐,你看到這幅畫中的靈氣了嗎?能畫出這幅畫的少年,想來也是有許多靈氣的。”

  南禾雨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旋即又仔細看著那幅畫,有些疑惑道:“這雲霧後的真龍……為何沒有眼睛?”

  柳姑娘也似有不解,搖了搖頭。

  南禾雨仔細看了許久,忽然道:“這畫中龍首這般活靈活現,幾乎要躍紙飛出……”

  “若是點上眼睛,是否真的便飛出來了?”

  柳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有趣之色,道:“南小姐這樣一說,我心中倒是有了許多興趣。

  也許我應該尋些機會,再見一見這位少年公子,看看是否能夠讓他再執筆墨,為這條龍點上眼睛。”

  “看看畫上之龍,是否真的能夠活過來,飛出紙面,以舞天空。”

  南禾雨默不作聲。

  此刻的她也覺得,陸景這一幅畫確實極好,怪不得能夠讓柳姑娘悉心收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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