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鬼魂索命
  李元抱著小妾睡得正香，又被幾聲鬼哭狼嚎吵醒，門外傳來隨從的聲音，他皺著眉頭喝道，“她又鬧騰什麽！”

  “老爺，旖月閣有些情況，恐怕連老太太也驚動了，您還是過去一趟吧。”隨從想起剛才在院外聽見那些話，心底震驚。

  李元怒氣衝衝披上外衣走出來，大步往旖月閣方向走去。

  旖月閣燈火通明，門房半開，外面聚集了一堆奴仆，探頭探腦議論紛紛，見李元到來，齊齊讓開一條道路。

  “老爺！”

  “都在這圍著作甚？”李元怒喝一聲，踹開門走進去，見裡面亂成一團，七八個旖月閣的丫鬟追著林青，而林青像個瘋婆子一樣四處跌跑，長發凌亂，衣衫不整，滿臉汗水驚恐，嘴裡沙啞大叫大喊著。

  李元震驚不已，又被旁邊直挺挺走過來的崔媽媽撞了一下，踉蹌後退一步，怒火攻心一腳把人踹出院子裡，大吼一聲，“都給我停下！”

  “這是怎麽了？”外面傳來范氏一聲驚呼，李元隻得出門，見孫媽媽扶著范氏跨進院子，上前扶著母親進了裡屋坐下。

  “把人給我按住！”

  幾個丫鬟得了令，齊齊把人拖到主座前按住，林青還在不斷掙扎，面容極度驚懼，狀若癲狂。

  “高晴！你不要過來，你放開我！我錯了，不要拉我下地獄！是我下毒害死了你！對不起，你放了我！啊！”

  得了消息趕過來的李如月剛進來便聽到母親的一番話，她驚恐瞪大了眼，踉蹌著後退坐倒在門檻上。

  “怎麽這般熱鬧？”換了身素蘭色長裙的李如安領著雪姑跟著走進來，見一屋人震驚的臉色，再看向中央被死死按住的林青，嘴裡還不斷重複剛才的話，片刻後李如安扶住差點暈厥的雪姑，目光緩緩移到主座上。

  “祖母，父親，她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主座上，范氏震驚按著胸口，不可置信看著地上的林青，她怎麽也沒想到林青會如此膽大妄為，弑殺主母！

  李元目眥欲裂，一個箭步上前抓起林青，劇烈搖晃著問道，“你在說什麽！你下毒殺了阿晴？”

  “不要過來！高晴！我錯了，我把丈夫還給你，我不敢害你兒女了，夫人！你放過我吧！”林青被搖晃得逐漸失去體力，渾身劇烈顫抖，沙啞著嗓子喊道。

  “林青！我殺了你！”李元怒喝一聲，緊緊掐住林青脖子。

  “爹爹！”李如月撲過去扯著李元袖子，哭喊道，“爹爹不要！”

  “滾開！她殺了阿晴，我要殺了她！”李元紅了眼，咬牙切齒雙手死命用力，仿佛失去了理智。

  “來人！把他拉開！”范氏重重一敲拐杖，大聲喝道，幾個隨從家丁進來把李元拉開，林青翻著白眼軟軟倒地，昏迷了過去。

  屋裡終於安靜下來，范氏閉了閉眼睛，對孫媽媽說，“讓下人全部回自己屋去，今日之事不可外傳，若誰敢議論，一律杖斃！”

  “是。”孫媽媽按著受驚嚇的心臟，帶著屋裡的丫鬟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范氏母子，林青母女，李如安雪姑和後面趕到的李仁，氣氛凝固。

  李如安略微詫異看著頹廢悲傷的李元，原身記憶裡，高晴對著丈夫永遠是一副淡漠的態度，而李元納了一個又一個妾進門，夫妻感情疏離，但剛才掐林青可是下了死力的，不像裝的，這般作態倒讓李如安有些疑惑了。

  “如安，仁哥兒，你們過來坐下。”范氏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拿水把她潑醒。”范氏話音剛落，雪姑提起盆栽旁的小水桶，咬牙切齒一把潑在林青臉上，死死握住拳頭才沒撲上去。

  “唔…咳咳！”井水冰冷，林青一個激靈醒過來，捂著通紅的脖子劇烈乾咳著，神情痛苦。

  終於緩了口氣，林青疑惑扯著身上濕透的衣裳，見屋裡每個人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氣氛怪異，她低低開口，“這，發生了什麽事？老太太和老爺怎麽過來了？”

  “林青，你清醒了嗎？”范氏一敲拐杖，冷喝道。

  “祖母！娘只是夢魘了，她說的那些都是夢話胡話而已！”李如月深知，若再沒了林青正室身份庇護，那她就真的永遠翻不了身了。

  “你住口！我在問她！”

  “老太太，為何這般生氣？”林青摟住女兒，低聲問道，腦海裡回想起剛做的噩夢，不禁又打了個寒顫，又覺渾身發疼，特別是脖子和喉嚨，痛得難受。

  “你當真忘記剛才你說的那些話了？”

  “我，我說什麽話了？”林青隻記得她太困睡著了，做了個好長的噩夢，醒來便是現在。

  “林夫人剛才大喊著說，高晴，對不起，我下毒害死了你，你不要拉我下地獄。”李如安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清冷悅耳。

  林青倒吸一口涼氣，驚慌失色，她依稀記得噩夢裡被無數個高晴追著索命，她一邊跑一邊求饒，好像說了這些話。

  “不是！不是我說的！我沒有！你，你別冤枉我！”林青瑟縮著肩膀，把頭靠著女兒，驚懼失態。

  “所有人的聽見了，包括你女兒，林夫人，我母親不是病死的，是被你下毒害死的。”李如安用的肯定句。

  “你不要信口開河！沒證沒據，高氏也死了幾年了，憑著幾句夢話，你就想扣這麽大一個罪名給我娘，你安的何居心？高氏自來都是身子虛弱的，她命短關我娘什麽事！”李如月心跳如雷，咬著牙尖聲叫道。

  啪！
  “月兒！”

  李如月捂著辣痛的臉頰，不可置信看著李元，這是她十六歲以來第一次挨打，恥辱羞愧齊齊襲來，讓她煞紅了眼！
  “爹爹如今這般傷心，這般維護給誰看？給高氏看嗎？哈，她早死了！害死她的不是我娘，是你！你不是一直氣她看不上你嗎？你就一個妾一個妾的納回來，就想看她生氣嫉妒！可惜，人家根本都不在乎，那幾本醫書甚至院子裡那株藥草，都比你重要的多！若不是你縱容，誰能害死她一個正室主母！你才是害死她的凶手！”

  “住口！你，你放肆！”李元渾身顫抖指著她，心口翻騰著灼熱，哀怒交加，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阿元！”

  “父親！”

  范氏和李仁同時驚呼，李如安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向後仰倒的李元，把他扶到椅上坐下，把脈片刻說道，“無礙，只是怒火攻心，一時氣急。”

  范氏松了口氣，重重一柱拐杖，“李如月！你大逆不道！孫媽媽！”

  “奴婢在。”外面看守的孫媽媽快步走進來回道。

  “把二小姐帶回去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一步都不能踏出玲瓏閣！”

  “是。”孫媽媽喊上兩個婆子，輕松把掙扎叫嚷的李如月提起，快速退出了屋。

  “月兒！”林青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抬了出去，悲喊一聲，跪行到范氏面前，“老太太，我沒有，我只是這兩日夢魘沒睡好，說了些胡話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夫人，你若不是心虛，怎會頻頻夢見我母親向你討命？”李仁站在李元身邊，握緊了拳頭，冷冷說道。

  “又可以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林夫人，你親口說的話我們可都聽見了。”李如安見她還抵賴，淡淡開口。

  “你們沒有證據！所有人都知道高氏是病死的，她病了兩年之久，連她父親高大醫都來看過的，也開過藥的，大夫診治她是因為久病虛弱而死的！”林青眼裡閃過慶幸，那草在大慶都沒人認識，只要她不認，單憑幾句夢話，她就不信能成為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