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馥珮看著花紅,猛地雙眼一澀,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好在彼時天黑,花紅看不清她眼中的潮濕。
花紅挽著她的胳膊,一如既往地天真快樂,“小姐,我們快回家去吧。澤王都問了你好幾遍了。”
安馥珮強自鎮定地抽開手,問道:“花紅,你知不知道,我-——我爸爸媽媽,還有沒有別的兒子?比如說,因為某些原因而失散了的兒子?”
安馥珮知道原主有一個弟弟,不過父母好像並不太喜歡他,在弟弟小的時候,日子艱難的時候,還嘮叨過準備把弟弟賣掉換錢。
花紅歪著頭,“小姐,你怎麽忽然問這個?”
安馥珮心虛道:“沒什麽,只不過今天出門的時候,看見有一個窮人家在賣孩子,忽然想起來。”
花紅懵懂無知,“誰在賣孩子?”
安馥珮的聲音抖了抖,“也不是誰,一個不相乾的人罷了。”其實她根本沒有看見有人賣孩子。
花紅道:“東家有沒有別的兒子我不知道,不過,小姐你好像不是他們親生的呢。小姐,你是問這個嗎?”
“啊?”安馥珮好像一腳踩空,心臟直往下沉。“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花紅嘟著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有一次偶然聽見東家這麽說。不過東家一直都對小姐挺好的,所以說不定他們只是說說而已。有的父母經常會騙孩子是垃圾桶裡撿來的,河裡漂來的,他們說的話都不一定是真的。”
“是,是啊。”安馥珮的內心已經巨浪滔天。
天哪,這麽說,她真的有可能是澤王的妹妹。
暈死,難道澤王早就知道了,可他為什麽還要來接近她,對她這麽好,讓她愛上他?
安馥珮回想跟澤王相識以來的種種,就發現澤王從一開始就對她太好,好得莫名其妙。
更讓人疑惑的一點是,到現在為止,澤王跟她還沒有那個啥。
以前,安馥珮以為澤王是出於古人的迂腐,所以非要等到跟她結婚,才會辦這事。
但現在,他們好歹也已經舉行過一個不太像樣的婚禮了,澤王還是沒跟她洞房。
難道就是因為澤王知道她是妹妹,所以才避開這件事的嗎?
隻玩柏拉圖的那種?
安馥珮要崩潰了,澤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瘋批,在明明知道的情況下,還故意對她好,讓她愛上他。並且他還接受她的愛了。
安馥珮忍住殺人的衝動,回到澤王別墅。
澤王果然燒了一桌子的菜肴,那道麻辣兔子頭擺在正中,底下擺著湯婆子,避免菜冷掉。
此時的澤王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如白玉一般溫潤的俊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安安,你怎麽才回來,菜都快涼了。”
他一把拉住安馥珮,就在餐桌邊坐下了,親自在她面前擺好碗筷,夾了一塊黃金玉米烙在她的碗裡,“在吃辣的之前,先吃點別的墊墊肚子,要不然對胃不好。”
澤王體貼地說。
安馥珮哪裡有心情吃飯,看著澤王一副自洽的樣子,難道他對他自己說過的話,一點都不記得,也無所謂了嗎?
而花紅在旁邊看著安馥珮,臉上露出替她幸福的姨母笑,她家小姐可真幸福呀。
安馥珮略微地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澤王見狀,關心道:“怎麽了,是本王今天做的菜不好吃嗎?”
澤王把安馥珮碗裡沒吃完的玉米烙夾過去,自己嘗了一口,一如既往的好脾氣,“脆脆的,跟平時一樣啊。”
安馥珮煩惱透了。
瘋批!
安馥珮站了起來,“不吃了!”
澤王無辜地問道,“怎麽了?”
安馥珮氣呼呼地,“氣飽了!”
安馥珮一扭身就回房間去了。
澤王在身後看著她笑,倒也沒有再說什麽,自己慢吞吞地吃完了,讓下人撤了飯菜,然後就到書房去了。
安馥珮一個人躺在床上,錦被上染著澤王的沉松味,那氣味又溫馨又勾人。
她已經習慣澤王陪伴的日子,忽然遭遇這種變故,真的很抓狂,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睜眼看著月光映著窗戶,聽那風聲從院子裡吹過,有一種無可言說的孤獨。
在喪屍紀,她的親人已經都死了。
而在這個地方,她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對原主的親人感情終淺,況且這裡的人跟她悲歡不相通,思想也不相通,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澤王了。
好煩。
一道黑影溜了進來,也不點燈,自己脫了外套,掛在架子上,便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安馥珮知道是澤王,一扭頭身子側向裡面。
澤王從後面抱著她,頭枕在她的肩上,溫言道:“怎麽,生氣了?”
安馥珮哼了哼,沒有搭腔,但是捉住澤王的手朝後面甩出去。
澤王笑了笑,“本王騙你的,你怎麽可能是我妹妹。”
安馥珮更生氣了,澤王竟然還笑得出來。
“這種事情是可以開玩笑的嗎?”安馥珮鼓著腮幫子,恨不得把澤王捶一頓。
她也真的這麽做了,小拳頭如雨點般,劈頭蓋腦向澤王打過去。
澤王舉著雙手擋著,“哎喲,打得本王真疼,你輕點兒好不?你真打啊?”
安馥珮捶了他好幾下,可是他胸肌硬邦邦的,打他也不疼,還笑得很開心。
“再打,本王就要反抗了。”澤王道,一把捉住安馥珮的手,湊過頭來在她手背上親了一口。
那濡濡麻麻的癢感,安馥珮越捶他,他就親得越重,把她五個手指頭銜在嘴裡。
“再打,就把你五個手指頭都吃掉。”
黑暗的夜裡,耳邊盡是澤王充滿磁性的笑聲,安馥珮心中的怒氣還沒有消,一個高大的身子重重地壓了上來。
他修長如梅骨的手托著她的下巴,低頭親上她的緋唇,雖然溫柔,卻又霸道,絲毫不講道理。
“嬴景琰,你瘋了!”安馥珮慌亂,失散兄妹的事還沒說清楚呢!
澤王的大手覆在她的細腰上,“對了,本王想起來了,咱們還沒有洞房呢!”
安馥珮腦袋麻了,早不提洞房,遲不提洞房,現在這個關節提洞房?
反正事情不搞清楚,她是不會跟他洞房的。
就算已經結過婚,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