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大門前的荒草地一片凌亂,焦黑的植物殘骸之間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坑洞,有的地方還在冒著難聞的濃煙。一些殘留下來的草葉也被凍得硬脆,上面結滿了閃閃發亮的白霜。
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不少人。那些披著黑鬥篷的巫師都已經失去了意識,被繩索捆得結結實實地堆在一起。剩下的人有的馬不停蹄地衝向了教堂,余下幾名傷員待在原地,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噗”的一聲悶響,旺盛的黑色火焰突兀地在人群之間的草地上高高竄起,讓周圍的人警惕地舉起了魔杖。
歐文從火焰中走了出來,肩膀上站著一隻美麗的黑色大鳥,手裡還提著一個俘虜和一個拖油瓶。
“呼——你可總算出來了,我還以為那裡面是個讓你舍不得出來的好去處呢。”阿爾伯特終於松了口氣,示意其他人放下魔杖,氣呼呼地板著臉教訓道。
歐文把手裡的俘虜丟在地上,放開從地牢裡帶出來的男孩,對著老爸一臉無辜地眨巴了下眼睛。
他現在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的袍子變得灰撲撲的,衣角還撕開了一條大口子,大概是在翻滾躲避魔咒的時候劃開的。蒼白的臉蛋上沾了些黑灰,白一塊兒黑一塊兒的,看起來有些滑稽。就連向來一絲不亂的頭髮都凌亂地支棱著,左耳邊的發絲還被烤得卷曲了起來。
艾德琳眼神犀利地上下掃了歐文一眼,在確認過他沒什麽事後,神情微微一松,接著毫不拖泥帶水地問:“裡面的情況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教堂裡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失控的紫色厲火不再滿足於被困在小小的空間裡,它們幻化成鳳凰、火龍、客邁拉獸的形態,狠狠掀飛了拱形窗上釘著的木板,把帶著詛咒的灼熱利爪伸出了門窗,探出永遠不知滿足的火舌舔舐著一切可以當做燃料的東西。
“哇哦,真壯觀啊。”迎著撲面而來的熱浪,阿爾伯特揚了揚左邊眉毛,把搭在肩膀上的黑色長發甩到了背後。他猛然揮動魔杖,低沉地念道:“萬咒皆終!”
“萬咒皆終。”歐文和艾德琳也同時釋放了這個魔咒,兩道聲音交織重疊,像是在進行一場動聽的男女聲合唱。
金色的光輝將灼熱的火舌壓製回了教堂裡,厲火怪獸猙獰而暴躁地掙扎著,仰頭髮出無聲的嚎叫,卻只能在光幕中越變越小,最終化成了一縷輕煙消失在空氣中,隻留下一地焦炭和灰燼。
“你的破解咒用得不錯。”阿爾伯特滿意地翹起嘴角,看上去甚至有些嘚瑟。萬咒皆終這個咒語可不是歐文這個年紀的小巫師能夠輕易掌握的,足夠讓他為之感到自豪了。
他又揮了揮魔杖,一陣呼嘯而過的狂風卷走了惱人的熱量,接著遙遙望向大門內部:“那些人呢?”
“嗯……我在跟那些人糾纏的時候,打暈了幾個人,倪克斯也幫了大忙……然後一個失去理智的家夥放出的厲火咒失控了,把所有人都吞沒了進去。”歐文面不改色地瞎編道,“於是我就抓著離我最近的一個俘虜和從地牢裡救出來的人逃出來了……”
“是嗎?”阿爾伯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麽說那些人全都被燒死了?我知道教堂裡沒辦法幻影移形,不然我和你媽媽就直接進去裡面找你了。”
“是的!”歐文一臉真摯和純真地說。蒼白精致的臉頰上沾著黑灰,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更襯得他瞪圓的眼眸清徹透亮,像是一隻狼狽卻依舊可愛的流浪貓。
“嘶,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就信了!”阿爾伯特被萌了一臉,瞬間把智商和節操丟在了一邊兒。
艾德琳深深地看了歐文一眼,然後牽起他被擦出了幾道深深傷口的左手,有些心疼地蹙起眉來,溫柔地給他念著治愈咒。
流著血的傷口在咒語的作用下快速止住了血,慢慢收縮、愈合,最後只剩下了幾道淺淺的粉紅色痕跡。歐文感激地對母親笑了笑,揮動魔杖讓自己變得乾淨清爽了一些。
“你們是怎麽找過來的?”他好奇問道,抬起手掌輕輕撫摸著倪克斯纖長的尾羽。
“呵呵,門鑰匙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追蹤的,比追蹤幻影移形簡單得多。”阿爾伯特查看著傷員們的傷勢,語氣輕松地說,“你不會覺得我和你媽媽會由著你一個人去對角巷吧?在你不久前才剛遇到了一次襲擊的時候。”
說著,他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你媽媽總覺得咱們受到襲擊這件事不會這麽輕易過去,所以一直很注意你的安全。我們還打了個賭……”
他撇了撇嘴,顯然並不想談這個話題了。他跟艾德琳打賭基本上就沒贏過。
“艾德琳讓你的貓狸子一直遠遠跟著你——那些小家夥在感知和跟蹤這方面很有一手——她自己也去了對角巷,在你被門鑰匙傳送走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我。我馬上召集人手和艾德琳一塊兒追了過來。”
說著,他安撫了一下傷員,給一個臉上長滿雀斑的年輕男巫的傷腿念了個治愈咒。
像沙菲克這種依舊維持著榮光的純血家族,每個都是一方不可小覷的勢力。一部分負責家族管理、經營、守衛等工作的直屬手下,一批生意上的依附者,再加上附屬家族的成員和家族推舉上去的魔法部官員,還有寬廣的人脈等等,這些都是純血家族自身的勢力。
“原來如此。”歐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是墨勒忒偷偷跟著自己,在對角巷那種熱鬧的地方,他確實很難察覺到。
“說起來,布雷司怎麽樣了?”他看向自己的母親。
艾德琳把頭頂上有些歪了的寬簷禮帽整理好,磁性的聲音十分平和:“那個孩子中了混淆咒,現在已經沒事了。他應該還在對角巷等你,對他施咒的人我們沒有抓到。”
她看了眼歐文從教堂地下室帶出來的男孩,輕聲問道:“他是誰?”
“不清楚,他被那些人囚禁在教堂的地下。”歐文搖了搖頭,看了眼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的男孩。
男孩看上去大概十幾歲的樣子,穿著一身肮髒殘破的袍子,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遍布著深深淺淺的猙獰傷痕,讓人能夠想象得到他之前經歷過怎樣的虐待。
他的身材很瘦削,藍眼睛,長鼻子,蒼白消瘦的臉頰上長著少許雀斑,一頭灰褐色的卷發髒兮兮的,孤零零站在那兒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可憐小狗,但他時不時看向歐文的目光卻亮灼灼的,熱烈極了。
歐文被男孩盯得後背有些發毛,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種狂熱粉絲看偶像似的目光注視著,前世他的粉絲們都比較理智。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看著對方的眼睛,用悅耳的聲音循循善誘地問道:“告訴我,你是什麽人?”
男孩憔悴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紅暈,他語速飛快地說:“我是科特,科特·加尼爾,我已經被關在這兒很久了。呃,不記得有多久了……”
“加尼爾……”歐文用手指捏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問:“你跟克雷格·加尼爾是什麽關系?”他的那家書店正是在這個人手上買過來的。
“那是我父親和祖父的名字。”科特老老實實地說。
“能跟我說說你家的事嗎?”歐文柔聲問道。
科特順從地點點頭,沒有任何隱瞞地說:“我祖父和我父親是十多年前搬來翻倒巷的,他們之前一直住在法國。祖父從前是個很厲害的盜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歐文一眼,沒有從歐文臉上找到鄙夷和排斥的神色,這才松了口氣道:“自從來到翻倒巷後,祖父就沒有出過手了。他買了一些房產和店鋪,開了幾家鋪子,日子過得很低調。”
“我父親沒有繼承到祖父的天賦,也沒有學習祖父的盜竊技藝,他更喜歡做生意。但他沒有什麽做生意的天賦,總是在賠錢,被祖父管得死死的。別人都管他叫敗家子,但他對我和我母親很好。”科特露出追憶的神色,表情緊接著變得痛苦起來。
“直到那一天,我的祖父意外去世了。”他啞著嗓子說,“沒有了祖父的管束,父親一門心思投入了他的事業中。為了維持生意,他賣掉了祖父藏起來的很多值錢的東西,根本不聽母親和我的勸告。”
“後來那些人就找上門來了。”他低沉地說,臉頰繃得緊緊的,“祖父當年肯定是得罪了人才藏到翻倒巷裡的,大概是父親賣的那些東西泄露了我們的蹤跡,引來了麻煩。”
“我是在上一個夏天被抓到這裡來的。那群人在深夜闖進了我家裡……”科特露出夾雜著悲傷、恐懼和憤恨的複雜神色,“我的父母在門廳裡跟那些穿著黑鬥篷的人搏鬥起來。我剛從房間裡出來,就看到我母親倒了下去……”
他的藍眼睛微微濕潤,瞳孔變得有些渙散:“她是被一個反彈過去的粉碎咒擊中的,當場就去世了。一個黑鬥篷人在大喊抓活的,我和我父親被他們抓住了,關進了這裡的地牢裡……”
“他們在我面前折磨我父親,逼他說出祖父藏寶的地方,逼問我祖父的朋友都有誰。他們想找到我祖父藏起來的某個寶物。”科特的神情充斥著一種麻木感。
“他們從我父親口中問出了祖父留下的所有房子和產業的位置,脅迫著他取走了存放在古靈閣裡的所有東西,還詳細詢問了跟祖父有接觸的所有人的情況,逼迫他回憶關於祖父的各種各樣的細節……”
“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後來父親被折磨得太虛弱了,在地牢裡病死了,他們就開始拷問我……”科特木然地垂下頭去,“可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祖父是意外去世的,他什麽都沒來得及跟我們交待。”
“之後他們發現從我這兒問不出什麽來,就一直把我關在那兒,時不時還來拷打我一遍,逼我去回想更多關於我祖父的事,想要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我聽到他們說找到東西後就殺了我。其實我覺得死掉還要更好受一些,但我總是不甘心就這樣死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語道。
“你對這個組織了解多少?”歐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接著輕聲詢問道。
科特明顯的腿軟了一下,就像歐文的手掌有千斤重似的。他有些結巴地說:“我知道的很少。我有時會爬到地下室門前偷聽他們的談話,那些人很少談論關於他們組織的事情,我偷聽到的內容基本上都是關於那個寶物的。”
“那就說說吧。”歐文和顏悅色地說。
科特的表情變得平靜了許多,他努力回想著說道:“他們一直在搜尋祖父的秘密據點,排查跟祖父有接觸的人……”
“對了!他們稱呼我的祖父為叛徒!”他忽然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那個寶物好像是祖父當年跟一夥人一起從他們的組織裡偷走的,那些人沒有從我們這兒找到東西,就想要抓住他的同黨。”
“後來他們真的找到了祖父的一個同夥的線索,只是被那人逃掉了,他們很長時間都在全力追蹤那個人。”科特說,“同時,他們還派了下屬去搜查祖父留下的產業。”
“產業……你知不知道你祖父在翻倒巷有一家售賣去汙劑的店?”歐文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那家店。”科特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提起這個。
“後來那家店變成了一家書店,你有從那些人那裡聽過關於這家書店的情況嗎?”歐文換了種說法。
“書店?”科特愣了下,眼神亮了亮,“我確實聽到過兩個人談論過一家書店的事。”
他皺著眉冥思苦想著:“一個男人說那家書店不好查,被一個神秘勢力買走了,不太好惹。另一個人說東西不會藏在那種地方,讓他先集中力量抓祖父的同夥……”
“果然……”歐文輕輕點了點下巴,他終於弄清楚書店裡那些麻煩事兒是怎麽來的了。
“不過,前段日子他們又來拷問我了,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把我忽略在地牢裡好久了。”科特忽然說道,“他們問我,我祖父跟沙菲克家族有什麽關系。”
“當時來問話的就是這個男人,那些人的領頭人。”他看向被歐文扔在地上的男人,表情混合著憎恨和畏懼,“他們很重視這個問題,折磨了我好久……但我一點兒也不清楚。”
他猛地打了個哆嗦,把嘴唇咬得發白,瞳孔渙散地顫抖著,陷入了痛苦而絕望的回憶中。
“沒事了,科特。瞧,他們已經完了。”歐文用哄小孩似的語氣安慰了一句。
科特呆呆凝視著他,眼中重新有了光彩,大滴大滴的眼淚忽然就順著臉龐滑落下來了。他終於不再那麽麻木了,真正像這個年紀的男孩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卻又竭力壓低了自己的哭聲,發出像是受傷的小動物一樣細弱的抽泣聲。
當他抬起手臂用髒兮兮的衣袖擦眼淚的時候,歐文注意到他的雙手軟綿綿地垂著,骨頭的形狀很古怪。
艾德琳也靜靜地在一旁傾聽,跟歐文對視了一眼後,她揚了揚眉毛,用眼神對他示意:“交給你了。”
歐文微不可查地點了點下巴,指著地上的男人說:“把他也先交給我吧。”關於這個組織,他還有很多問題需要搞清楚。
艾德琳掃了眼昏迷不醒的男人,稍微努了努嘴,道:“既然是你自己抓到的……小心點。”她轉身去跟阿爾伯特一起去處理後事了。
歐文轉頭看著抽噎不止的男孩,露出溫和的微笑:“你的手受傷了嗎?看樣子是骨折了,我來給你治療一下。”
他舉起手裡的魔杖指著對方的雙手,念了個接骨咒。伴隨著“哢哢”幾聲輕響,科特軟塌塌的雙手恢復了原樣,重新變得有了力氣。接著他掃了眼科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又給他念了治愈咒,最後還補上了一道清潔咒。
“謝……謝謝!”科特哭得直打嗝兒,匆匆用手抹著臉,用滿懷崇拜與憧憬的眼神看著歐文,像是狂信徒面對信仰的神靈。
面對這種直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狂熱眼神,歐文有些無奈地抱起了肩膀。他差不多能理解對方的心理狀態。
在這漫長的一年多時間裡,科特經歷了人生中最為黑暗和痛苦的事。他接連失去了祖父和母親,看著父親在眼前被折磨死,又被囚禁在狹小黑暗的牢房裡,時常經受拷打,心靈變得麻木,精神處在崩潰的邊緣。
當他深陷生不如死的絕望中的時候,歐文像神明一樣從天而降,把他從地獄裡拯救了出來。失去了所有依靠的科特自然而然地把歐文當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在腦海裡將歐文的形象無限美化,把他當做了自己的信仰。
只有這樣,他那空洞麻木的心靈才能重新被填滿,瀕臨崩潰的精神才會得到支撐和救贖。
這種極端的個人崇拜讓歐文覺得有點有趣,卻又覺得麻煩。總的來說,這並不符合他的美學。
魔術師想要的絕不是讓其他人把自己當做神一樣崇拜,把他所造就的所有奇跡都看作是理所當然。他更希望人們把他當做人,為他神跡一般的魔術而驚歎得目瞪口呆。
在歐文涼涼的眼神下,科特努力止住了抽噎,紅著眼眶眼巴巴地看著他。
“你沒有其他事要告訴我了嗎?”歐文輕聲說,垂下魔杖又給躺在地上的男人補了個昏迷咒。
“我……我不知道……”科特弱弱地說,“上次被折磨過之後,我絕大多數時間都不大清醒了,什麽都沒再注意了。”
歐文衝他笑笑,說:“你已經自由了。你是打算回家,還是去別的地方?唔,我不建議你回家,我不確定這個組織的漏網之魚還會不會找上你。最好先找個地方藏一段時間……”
“嗯,你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吧?”他確信自己沒有在霍格沃茨見過這個面孔,也沒聽說哪個年級的學生失蹤了一整年。
“我沒去上學,在家跟著我祖父學習。”科特低著頭小聲道。
歐文了然點頭。不是所有巫師家庭都熱衷於送孩子去魔法學校的,尤其是翻倒巷那種地方,很多巫師更傾向於讓孩子接受家庭教育,或是送去某些大大小小的巫師學派。
“我……我能跟著你嗎?”科特終於鼓起勇氣說道,看著歐文的目光充滿期盼,還帶著些飄忽和惶恐。
果然,麻煩來了。歐文臉上的表情一絲未變,緩緩說道:“為什麽要跟著我?”
“我什麽都沒有了。”察覺到了歐文拒絕的意圖,科特看上去都快要哭了,“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讓我跟著你。我什麽都不要,隻想幫你的忙。”
他的神態虔誠而又卑微。
什麽都不要,你是想餓死嗎?歐文腹誹了一句。
他想了想,擺出了面試官的姿態,一絲不苟地說:“你的特長是什麽?我為什麽要雇傭你?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來打動我。”
科特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磕磕巴巴地說:“我很擅長偷竊。我祖父把我帶在身邊,教給了我他懂得的所有盜竊技巧。我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潛入過魔法部,在最高機密的神秘事務司溜達了一圈,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他抬起自己的雙手:“那些人弄折了我的雙手,就是因為我很擅長開鎖。之前我曾經打開鎖逃出了地牢,但外面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站崗,我被抓住毒打了一頓……”
他偷偷看了歐文一眼,發現他有了些興趣之後,感覺瞬間受到了鼓舞,說話也順暢了不少:“哦對了,我是個易容馬格斯,很擅長偽裝!”
科特指了指自己的臉。他飛快地變了副模樣,臉型變寬,膚色變得棕黑,鼻子變成了鷹鉤鼻,嘴巴和眼睛變大,頭髮和眉毛則是換成了跟歐文一樣的黑色。
歐文擺正了姿態,真正感興趣起來。他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對方的變化,發現多養這麽一個員工真的不虧。這家夥很有潛力。
“不錯。”他點點頭,滿意地說,“你可以跟著我。”
科特歡呼了一聲,頭髮瞬間變成了鮮豔的橙黃色。他興奮地蹦躂了一下,虛弱得差點一屁墩摔在地上。
歐文看著他興奮得找不著北的樣子,等對方平靜了一些後,他才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我是歐文·沙菲克,以後請多指教。”
“請……請多指教!”科特哆哆嗦嗦地碰了下歐文的手掌,然後觸電似的縮了回去,耳朵都變紅了。
“不過我很快就要去霍格沃茨上學了,到時候你就去我的書店裡幫忙吧。”歐文收回手來,隨口說道,“說起來,你多大了?”
“十五歲。”科特立刻回道。
“哦,比我大。”歐文嘀咕了一句。雖然對方身材瘦小,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一些。
“是嗎?”科特傻笑了一聲,“可是你好厲害!我在地牢裡透過門縫都看到了,你懂得好多厲害的魔咒,會放那麽漂亮的火焰,還有那個黑色的影子……太酷了!”
歐文深深看著他,平靜地把玩著自己的魔杖,淡淡地說:“這些……你不需要跟別人說。”
“我知道了!”科特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緊緊閉上了嘴巴。
與科特的交流到此為止。
安排好後續的一些事情後,歐文跟父母打了個招呼,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