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禮堂裡吃晚餐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點。施了魔法的天花板映照著城堡外的天空,低矮厚重的雲層裡藏著忽隱忽現的閃電。
早上互換了身體的幾個人已經接連恢復原樣了。韋斯萊孿生兄弟被周圍的朋友們打趣著,起哄的聲音隔著兩張長桌傳了過來。
“……夠了,我是喬治!這事兒跟我沒關系!”
“別聽他的,我才是喬治!等著瞧吧,或許你們今晚能有幸看到弗雷德穿短裙……”
歐文動作優雅而精準地把盤子裡的牛排切割成整整齊齊的小方塊,聽著時不時傳到耳中的隻言片語的談論聲。他這才知道今天下午又發生了幾起身體互換事件。
當事人有的已經住進了校醫院,幾個互換了身體的同性友人則是興致勃勃地出現在禮堂裡,用各種方法向他們的朋友證明了這種詭異而新奇的事,引來了一陣陣驚呼聲。
一部分人對此感到十分新奇有趣,另一部份則是惴惴不安,生怕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雖然沒有什麽傷害性,但是害臊啊。
“挺頻繁的嘛,面壁空間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啊。”歐文雙目放空地想著,“這次的源頭會是什麽呢?那根連接著彼此的紅色細線?還是說會是個藏在某處的線輪或是毛線球什麽的?”
“唔,可以拜托貓狸子們幫忙注意一下,反正它們平時就喜歡到處亂躥。”他叉起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咀嚼著,香氣濃鬱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讓他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唔,還有幽靈們……”
不過他總覺得那根似乎不存在於現實的紅線恐怕不是這麽容易找到的,說不定還得親自經歷一次身體互換才能找到源頭,就像上次的情緒感染事件一樣。
但身體互換什麽的……果然還是有些不爽的。
中途,龐弗雷女士匆匆過來了一趟,向大家宣布了對於這次身體互換事件的一些發現。
“毫無疑問,這些意外事件的起因是一根紅線。”她微微皺著眉說道,“它不存在於現實,很容易被忽略……”
“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某種強烈的情緒的時候,就可能引出那條紅線。”龐弗雷女士緩緩說道,“不論是愛、恨、憤怒還是崇拜,只要情緒足夠激烈,就滿足了一半的條件……”
一部分小巫師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互相偷眼打量著,不少人偷偷紅了臉。哈利差點噴出了嘴裡的果汁,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危險,德拉科也不自在地挪來挪去。
“當然,要發生身體互換,還需要另一個人也同時想到你才行。”龐弗雷女士聲音溫和地說道,讓不少人松了口氣,“但這部分不需要多麽強烈的情緒,只要想到,哪怕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也可能滿足條件。”
話音剛落,一些人的表情再次變得凝重起來。布雷司警惕地左顧右盼著,就好像每個人都在惦記他的身子一樣,達芙妮把腦袋埋得低低的,光潔的額頭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紅色。
“但也不必太過憂心,我發現這種情況似乎只會發生在兩個人之間距離足夠遠的時候。”龐弗雷女士柔聲安撫道,“也就是說,當你們面對面,或是能夠看到彼此的時候,是用不著擔心發生這種事的……”
“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預防這種情況的措施,好在它還沒有顯露出太大的危害性。到現在為止,身體互換的時間最多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可以去校醫院找我,我已經有了完善的方法保護每個人的隱私。甚至你們可以選擇在校醫院好好地睡一覺,等醒來後,一切就都過去了。”
“我們還不清楚發生在霍格沃茨的這一系列事件到底是由什麽引發的。”龐弗雷女士掃了眾人一眼,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有誰發現了可疑的東西,一定要記得報告給教授們知道,那可能蘊含著難以估量的危險。”
歐文理直氣壯地點著頭,絲毫不見心虛的樣子。
龐弗雷女士很快就匆匆離開了,禮堂裡再度變得喧嘩起來,每個人都在大聲談論這件事。一些自覺非常受歡迎的小巫師唉聲歎氣,覺得接下來的日子要過得雞飛狗跳了。
晚飯在一片吵嚷聲中結束了,歐文跟朋友們一起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哈利和德拉科則是結伴走進了外面的風雨裡,他們要去參加今天的魁地奇訓練,一路上都能聽見德拉科在抱怨這該死的天氣。
但他們是心甘情願的,寒冷的風雨也攔不住他們對於魁地奇的熱愛。無論如何都領悟不到這種運動的迷人之處的歐文只是可憐了他們半秒,然後愜意地蜷縮在壁爐前那把被烘烤得暖融融的扶手椅裡,抱著墨勒忒懶洋洋地打了會兒瞌睡。
公共休息室裡很快變得熱鬧非凡,小巫師們湊在布告欄前指著上面新貼出的一張通告興奮地嘀嘀咕咕著,一股蠢蠢欲動的高興勁兒飛快地蔓延了開來。
“十月底,萬聖節前夕,第一次去霍格莫德村過周末!”布雷司興致勃勃地說,“我老早就想去一趟佐科笑話店了,以前一直沒機會過去……”
“我去過兩次,跟家人們一起。蜂蜜公爵的糖果新奇有趣又花樣繁多,是我去過的最棒的糖果店。”達芙妮卷著自己金燦燦的發絲,一手托著臉頰說道。在得知身體互換事件沒那麽容易發生後,她變得輕松自然多了。
歐文興趣缺缺地眯瞪著眼睛,腦袋一點一點的。他其實一點也不覺得霍格莫德村多麽有趣,沒有遊樂園,沒有電視和電影,更沒有各種思路新奇的魔術激發他的靈感,巫師們匱乏的娛樂活動讓他無聊得都快長草了。
“事實上,我昨天在佔卜課上試著佔卜了一下。”他閉著眼打了個哈欠,趴在他膝蓋上的貓狸子也同時打著哈欠,兩個家夥的表情同步極了,“如果去霍格莫德村的話,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
說著,他抬起右手在臉上快速抹過,等他放下手時,嘴唇裡已經叼著一張塔羅牌了。塔羅牌的一角被兩顆潔白整齊的門牙輕輕咬著,牌中黑漆漆的高塔頂端燃燒著熊熊的烈焰,與歐文冷白的膚色對比鮮明。
“得了吧,我可不知道你竟然有預言天賦,歐文。”布雷司攤了攤手,“你可是被特裡勞妮著重點名說過沒有‘光環’的人……以及生命垂危的人。”
他翻了個白眼,顯然一點也不相信這個。
“特裡勞妮教授的預言貌似還挺準的。”歐文把口中的牌夾在手指間,一本正經地說道。至少他和哈利都遭遇了生命危險,雖然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不祥”的黑影是來找自己的,而不是像特裡勞妮所說的那樣盯上了哈利。
他飛快地翻轉著手裡的塔羅牌,手指微微一勾,從牌面裡抽出了一塊黑布。他笑眯眯地扯開黑布,一束燦爛盛開的白玫瑰出現在他的手心裡,嬌嫩的花瓣在枝頭上輕輕顫動著。
歐文對著呆呆看著自己的達芙妮調皮地眨巴了下眼睛,小女巫的臉頰莫名地一瞬間變得通紅,眼神閃爍著猛然扭過頭去了,讓人忍不住擔憂她那修長纖細的脖頸會因此折斷。
“嘖,達芙妮今天老是莫名其妙的。”布雷司輕嗤了一聲,隨手接過歐文手裡的玫瑰花,麻利地把花蕊摁在了墨勒忒的鼻子上。
眼疾手快地躲開貓狸子的爪子後,他得意地咧嘴笑著,看著墨勒忒被花粉嗆得直打噴嚏。
公共休息室悄然滑開的石牆外湧入了濕冷的水汽,一群魁地奇球隊隊員渾身濕透地回來了。哈利熟練地揮動魔杖清理乾淨身上的水漬,僵著腳步跑到了壁爐前面,坐在歐文旁邊的扶手椅上哆哆嗦嗦地烤火。
德拉科也湊了過來,兩個小巫師顫抖著擠在一塊兒,臉色都青青白白的,看上去像是兩隻可憐兮兮的鵪鶉。
“嘿!十月底,霍格莫德村!”等他們緩過勁兒來,布雷司言簡意賅地說道。
“好極了!我想去三把掃帚,喝一杯黃油啤酒。”德拉科啃著一根巧克力棒說道。
“我不打算去了。”哈利心情有些低落地說。雖然他一直很期待去霍格莫德村來著,但他明白自己離開霍格沃茨只會給教授們添麻煩,還會給同學們帶來危險。
“哦——”德拉科拖長了腔調,看著他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個哭鼻子的小可憐兒,“別指望我會給你帶糖果。”
哈利擠出一個笑容。他看了眼時間,站起來道:“我得去找小天狼星了,今天跟他約好了的。”
說完,他擺擺手匆匆走了出去。
“這段時間哈利也忙忙活活的啊。”布雷司揚了揚眉毛,又瞅了眼歐文。
歐文笑而不語,自顧自抽出一大卷羊皮紙,操控著自己的羽毛筆寫起魔藥課作業來。
時間悄然流逝著,等到夜色漸深,歐文收起寫好了的課後作業,拎著書包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寢室,跟站在棲枝上休息的倪克斯打了個招呼。
接著他拎出掛在衣領裡的時間轉換器,熟練地轉了四下,在向後飛退的感覺中回到了四個小時之前。這時還是晚飯時間。
歐文走出寢室,休息室裡沒有什麽人。他穿過石牆,向著有求必應屋趕去。
使用時間轉換器就是這點不方便,同一時間段會有兩個他,必須要注意避著點,待在不同的地方,否則很容易出問題。
他在有求必應屋裡進入了面壁空間,琢磨著怎樣改進怨影復仇魔咒,確定了從靈魂方面著手。在研究出靈魂版的昏迷咒後,在一次次的失敗和危險中,他對此已經有了不少經驗和心得。
正當歐文在面壁空間裡奮筆疾書的時候,哈利敲響了小天狼星辦公室的門。
進入這間辦公室後,哈利表情有些複雜地環顧了一圈。去年他曾經多次進入過這間辦公室,那時候他還以為小矮星彼得是個英雄,這個房間裡也總是堆滿了各種雜物,總是悶熱的空氣中充斥著餅乾的甜味……
現在這間辦公室已經完全變了樣子,變得乾淨而空曠,周圍的布置簡單隨意,牆壁上貼著掛畫,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家了。壁爐裡點著熊熊燃燒的火焰,空氣溫暖而乾燥,一點也不顯得沉悶。
正在批改著學生作業的小天狼星站了起來,脖子上纏著繃帶。他衝著哈利招了招手,指了指立在門邊的一個黑色的大衣櫃。
“裡面藏著一隻博格特。”小天狼星飛快地笑了下,眼睛裡閃爍著灼灼的亮光,“追備好了嗎,哈利?”
哈利緊張地抽出魔杖,咽了咽唾液,點頭道:“準備好了。”
他剛說完,小天狼星就一把拉開了櫃門,扭過頭來衝著他促狹地笑笑。哈利呼吸急促地看到一隻閃著寒光、腐爛濕滑的手從櫃子裡伸了出來,緊接著是戴著兜帽的頭。伴隨著呼嚕呼嚕的喘息聲,一股滲透骨髓的寒意籠罩了他。
“呼神護衛!”哈利大喊道。
這次練習一開始並不順利,哈利暈了兩次,被小天狼星塞了一肚子巧克力。當他開始有意地排斥攝魂怪的影響時,接下來就順暢多了,畢竟他已經早早掌握了守護神咒,很快就能夠喚出白霧阻擋住攝魂怪的步伐了。
到了結束的時候,哈利感覺自己快要能夠呼喚出完整的守護神了,只是小天狼星堅持到此為止了,他這才停了手。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小天狼星把博格特趕回衣櫃裡,笑吟吟地讚賞著,又遞過去一塊巧克力蛙。
哈利小口咬著巧克力蛙的腿,嘴裡充滿了甜膩的味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吃過的巧克力都沒有今天晚上多。
他幫小天狼星批改了一會兒作業,感興趣地問起了阿尼馬格斯的問題,從小天狼星口中了解了不少注意事項。
“……如果我學習阿尼馬格斯的話,我會變成什麽動物呢?”哈利看著自己的雙手,想象著它們變成動物的爪子或是腳掌。
“你的守護神是一隻牡鹿吧?跟你父親一樣。”小天狼星露出溫柔和懷念的微笑,還帶著些憂傷和落寞,“那麽你的阿尼馬格斯形態應該也會是一隻牡鹿。”
“這樣嗎?”哈利神往了一下,緊接著又垮下臉來。如果是這麽顯眼的動物,用處就沒有他想象中那麽大了。
“阿尼馬格斯與守護神一定是相同的嗎?”他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唔,大多數都是相同的,但也有不一樣的。”小天狼星沉吟了一會兒,“但守護神的形態本身就是與你最契合的動物形態,往這個方向變的話會順利和安全得多。”
哈利的眼神亮了亮:“那麽,巫師可以用意志影響自己的阿尼馬格斯形態嗎?”
“正常來講是不可控的……”小天狼星皺了皺眉,“但不好說。”
“我和你父親他們一起學習阿尼馬格斯的時候,我們還沒有學會守護神咒,我們的變身形態卻都是本能地向著守護神靠攏。”他緩緩說道,“但在學習的過程中,我和詹姆一直想著變成大一些的動物,最後我們變成的動物體型都很大。”
“正常情況下,一隻狗是不會有那麽大的體型的,是不是?”
“而小矮星彼得……”提起這個名字,小天狼星露出厭憎的神色,“他當時一直想著變成小體型的動物,結果他成了一隻老鼠。”
“我不清楚阿尼馬格斯與守護神之間是不是有某種互相影響的關系,但我認為巫師的意志確實對他的阿尼馬格斯形態有一定的影響。”說到這兒,他搖了搖頭,“可是記錄在冊的阿尼馬格斯太少了,很難總結出普適的規律。”
他忽然扭頭盯著哈利問:“你問我這些,是想學阿尼馬格斯?”
“啊……這,我覺得挺有用的……”哈利心虛了一下,接著很快就承認了。
“我不提倡你學這個,哈利。”小天狼星用手肘撐著桌面,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面色嚴肅地說。
“可是,你們就學了……”哈利不服氣地說。
“但這很危險,我至今想起來都為當初的魯莽感到後怕。”小天狼星緊緊盯著他,接著歎了口氣,一仰身靠在了椅背上,“好吧,我承認我在這方面還算有點心得,能夠在最終變身的環節給你提供一點保障。畢竟當初小矮星彼得就是在我們的全力幫助下才成功掌握了它……”
他冷笑了一聲,接著又皺起了英挺的眉毛:“但阿尼馬格斯的危險不止於此,哈利。它有很大一部分危險都來自於平時。”
“你知道,阿尼馬格斯的學習通常要持續幾個月甚至幾年,除了天氣的原因外,更多的還是因為人們容易忘記每天要堅持的步驟。”他認真地凝視著哈利的眼睛,“比如說,在一段時間內,你需要堅持在每天日出日落時對自己念咒……”
“一旦忘記了一次,或是誤了時間,就必須重新開始。但那是最好的情況了……”
“如果你忽略了某一次,自己卻沒能發現,依舊按照原來的步驟進行……”小天狼星攤了攤手,表情卻十分沉重,“可以想見,最終的結果必然會失敗,甚至會發生可怕的異變。那時你甚至連自己是怎麽失敗的都不知道。”
哈利皺起眉來,想著該怎樣避免這一點。但這似乎只能依靠自己的細心和謹慎。
“在這一點上,我很難幫上忙。”小天狼星低沉地說,“從這個方面來看,幾個人一起學習阿尼馬格斯反而會變得更容易一些。因為他們可以互相提醒,一個人容易忘記的事情,一群人總不會每個都忘記。”
哈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想難道要叫上朋友們一塊兒學習阿尼馬格斯?
他開始在腦海裡盤點合適的人選。
德拉科?得了吧。想起他在保護神奇動物課上一次次作死的行為,哈利毫不懷疑這家夥會瘋狂地拖後腿。
布雷司?不行。他不是一般的馬虎,是能夠三番五次忘記在作業上寫名字的人。
納威?算了,他的記性還不如自己呢。而且最好選擇同一個學院的人。
達芙妮?不行不行。跟女孩子互相提醒太不方便了。
克拉布和高爾……呃,打擾了。
果然,最好的人選還是歐文啊,可是歐文已經明確說過他對阿尼馬格斯不感興趣了。哈利歎了口氣。
他不由得想著歐文為什麽不真的是隻貓呢?到時候他就能學著海格那樣,用一些貓薄荷就能收買他了。
兩人默契地結束了阿尼馬格斯的話題。等到接近宵禁時間,哈利這才跟小天狼星道了別。
……
歐文有些困倦地走出有求必應屋的門扉,順著昏暗幽長的走廊往回走,在心裡懶洋洋地想著要是倪克斯願意當交通工具就好了。
地下城總是潮濕而陰冷的,走廊兩旁的石牆也是濕滑的,在稀疏的燭光下泛著幽綠的色澤。周圍非常寂靜,就連燭火燃燒的細微劈啪聲都清晰可聞,走廊兩邊的岔路口更顯漆黑,像是通往鬼蜮的入口,讓人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從裡面竄出來。
歐文施施然穿過一條條走廊,並沒有感到絲毫害怕。他的腳步聲在周圍空洞地回蕩著,像是身後多了好幾個人跟著他似的。
在這令人不安的氛圍裡,腳步聲的回音裡悄悄多了一道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人在墊著腳行走著。歐文猛地轉過身去,抬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手裡的魔杖指向身後。
“別動手!是我!”哈利一把掀開了身上的隱形衣,身形在空氣中浮現出來。
“以後別做這種事,容易挨打。”歐文似笑非笑地說道,轉身繼續往前走,手裡把玩著自己的魔杖。
兩個人並排走了一會兒,哈利忽然問:“歐文,你真的不想學阿尼馬格斯?”
歐文停頓了一下,扭過頭去道:“不想。”話雖如此,他的心裡還是像有小貓在撓。可是阿尼馬格斯的學習過程實在令人難以忍受,而且他現在需要經常使用時間轉換器,根本沒法學習。
看到歐文的反應後,哈利卻是心裡一喜。他心動了!
“小天狼星說了,如果有人能跟我一起學習阿尼馬格斯的話,他願意教我們哦。”哈利誘惑道。
歐文白了他一眼。他是會在乎這種事的人?
望著哈利漸漸沮喪的神色,歐文不緊不慢地說:“我最近情況特殊,學不了阿尼馬格斯。”
哈利眨巴了下眼睛,忽然眼神一亮:“因為分身術?”
“啊?”歐文歪了歪頭。
“除了分身術之外,你怎麽能讓自己同時出現在兩個教室裡呢?我都注意到了!”哈利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哦。”歐文閉上了嘴。
“那麽,等時機合適了,你會學嗎?”哈利又問。
“或許吧。”歐文表情掙扎了一下。
“那我等你。”哈利高興地說。
歐文沒有說話,目光幽深地望著前方,聽著哈利在耳邊喋喋不休地述說著今晚的守護神咒練習:“我覺得可以讓學習小組的人也對著博格特練……哎呀,不對,他們害怕的不一定是攝魂怪……”
說了一會兒,哈利又變得垂頭喪氣起來:“歐文,小天狼星說斯內普教授曾經是個食死徒,叫我遠離他……”
“那你是怎麽想的呢?”歐文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
“我……我不知道……”哈利悶悶地說,神色顯得十分茫然,“我覺得院長不是個壞人,他保護過我們好幾次,而且鄧布利多也相信他。但我分不清楚……”
“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你更相信誰的判斷呢?”歐文輕輕地問,聲音在悠長的走廊中像是微風的輕語。
哈利張了張嘴。他誰都相信,但在這件事上,他卻更傾向於鄧布利多。他覺得小天狼星對於斯內普教授存在刻骨的偏見和憎恨,這顯然會影響他的判斷……但這樣的話,他又覺得對不起小天狼星。
“我不知道。”最終他還是自暴自棄地說。
“那你願意相信斯內普教授嗎?”歐文的聲音依舊輕盈。
“願意的吧。”哈利說。
“那就是二比一咯,你為什麽還要糾結呢?”歐文笑吟吟地說。
哈利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歐文的意思。他又好氣又好笑地呼了口氣,心情卻變得輕松了些。
他哭笑不得地說:“你一直是站在斯內普教授一邊的對吧?”
歐文輕輕“哼”了一聲。
哈利又重重地呼了口氣:“不管那麽多了。反正斯內普教授從來沒有害過我,鄧布利多也始終願意相信他,那我還糾結什麽呢?”
想通了這一點後,他重新變得活力滿滿起來。
歐文瞅了眼這個一根筋的家夥,好笑地微微搖頭,心情卻也莫名變得輕快了不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