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安，霍格沃茨

  斯萊特林的新生們跟著級長傑瑪·法利走出禮堂，沿著大理石樓梯往城堡地下越走越深。

  越往地下走，走廊裡的燈光似乎就變得愈發昏暗了，空氣也變得濕冷起來，讓歐文忍不住縮了縮肩膀。他不喜歡潮濕和寒冷。

  小巫師們在吃飽喝足後，哈欠連天的都顧不上聊天了，隊伍中只有少數人壓低聲音交談的嗡嗡聲在走廊中回蕩著。

  另一邊的哈利也一臉困倦，但總算擺脫了眾人糾纏的他湊近歐文，強打精神問道：“歐文，能告訴我海格他們為什麽是這種反應嗎？”

  他翠綠色的眼睛誠懇地看著歐文，初次接觸霍格沃茨的他內心其實十分無措和敏感，從小到大在姨媽家遭受的冷遇更是讓他非常渴望親情和友情，尤其不希望自己無意間做了什麽不妥當的事或是讓別人對他失望。

  看著哈利有些可憐兮兮的眼神，歐文歎了口氣道：“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啦。你是大難不死的男孩，因為你打敗了黑魔王……”

  “那件事……我完全不記得了。”哈利的臉有些漲紅了。

  “不管你記不記得，那都是毋庸置疑的事實。”歐文笑了笑，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十分寧靜和溫柔，“因此，絕大多數巫師都認為你是生而不凡的，有著天生的強大才能。”

  哈利的臉龐漲得更紅了。

  “巫師們普遍認為你身上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偉大天賦，是黑魔王的克星，更相信你必然會成為引領巫師界未來的那個人。”歐文瞥了他一眼，“當然，總有那麽一小部分人認為你能打敗黑魔王的原因是你生來具有強大的黑魔法力量，所以黑魔王才會在你身上吃了癟。他們覺得你說不定會成為一個更加可怕的黑巫師……”

  “可……可是，我就是個普通人，甚至我連一個魔法都沒學會！”哈利的聲音不知不覺有點大了，讓周圍的不少人扭頭看了過來。

  “或許吧，問題是有些人不這麽想。”歐文點點頭，“而隨著你今天被分到了斯萊特林，相信第二種說法在一段時間內會甚囂塵上。”

  “為什麽？”

  “因為被你打敗的黑魔王就是畢業於這個學院，甚至他的核心追隨者們絕大部分也是出自斯萊特林。”歐文聳了聳肩，“不得不說，這會讓不少人更多地看到你與黑魔王之間的相似性。”

  “我才不像他！”哈利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從困倦中驚醒了過來。

  “是啊，但不可否認，斯萊特林確實是出現黑巫師最多的學院。”歐文隨口說道，“雖說其他學院也沒少出過黑巫師，但人們的一貫觀念總是難以扭轉，就跟其他學院從來沒出現過黑巫師似的……”

  “之前可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件事！”哈利瞪大了眼睛。

  “啊，有什麽必要呢？”歐文語氣淡淡地說，“是否會墮入黑暗看的是個人，是人們自己的意志和選擇，而不是他來自什麽地方，畢業於哪個學院。雖說總有些愚昧的家夥分不清……”

  他看著哈利，十分認真地說：“如果你認識的人中有誰只是因為你來到了這個學院就疏遠了你的話，我衷心告誡你遠離那個人。他不值得你付出真心，最起碼也是個自高自大的蠢蛋。”

  “沒必要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或者說，如果你實在很在意的話，”歐文的話語頓了頓，“那麽不妨用自己的行為狠狠打那些人的臉。”

  “斯萊特林是一個尊重強者的學院，只要你下得了苦功，變得出類拔萃，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乃至追隨。”歐文饒有趣味地翹起嘴角，“而且對你來說，這個學院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優點。”

  “什麽？”

  “團結！”歐文眨了眨眼睛，“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雖說好些都帶點莫名的高傲，在外人看來不太好接觸，但事實上，我們比其他三個學院的人都要團結得多，至少在護短方面從不令人失望。”

  “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在這裡交到不少真誠的朋友，甚至是像黑魔王一樣聚集起一幫追隨者。”歐文意味深長地說。

  “我才不要什麽追隨者！”哈利大聲道，引得眾人再度看過來，不少人對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隨你咯。”歐文不太在意地回應道。

  眾人往地下越走越深，周圍的牆壁開始泛起一股深綠色澤。如果不是這麽多人一起走的話，大概會挺讓人毛骨悚然的。

  “對了，你為什麽把伏地魔叫做黑魔王？”哈利忽然察覺了要點。

  “哎呀呀，我只是從他的所有稱謂之中，選擇了一個最不容易得罪他的罷了。”歐文笑呵呵地攤了攤手，“我當然也可以像你一樣叫他伏地魔，但如果他哪天一旦想不開卷土重來了，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我怕他偷偷藏在那個角落裡聽了去啊。明哲保身嘛，在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這不丟人。”

  “呃，你真……誠實。”哈利被哽住了半天，許久之後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他實在不知道要作何評價。

  接下來的一小段路，兩人不再說話了。一行人不斷往下走，最終在地下城後面一道空蕩蕩的石牆前停下了腳步。

  “榮耀。”傑瑪對石牆說出了口令。

  眾人看著隱藏在石牆後的一道石門徐徐敞開，同時聽著傑瑪口中的叮囑：“公共休息室的口令每兩個星期會改一次，注意查看休息室裡的公告欄。還有，不允許帶其他學院的學生來我們的公共休息室，也不要告訴他們我們的口令，我們的公共休息室已經有七百年沒有讓外人進來過了……”

  小巫師們哈欠連天地點著頭，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等到石門完全敞開，眾人一股腦地湧進了休息室裡。

  這是一間狹長、低矮得如同地下室一樣的休息室，牆壁是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的。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圓，可以看到上方黑湖湖水的粼粼波光，上面還掛著泛著綠光的燈。

  窗外是幽黑的湖水，偶爾會閃過龐大的影子。休息室對面有一個帶有雕刻的精美壁爐，旁邊圍著些雕花椅。

  歐文四處環顧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裡哀歎了一聲，這個陰森森的冷色調讓他感覺莫名的冷。雖說壁爐裡的火把休息室烤得暖融融的，但他還是更喜歡在閑暇時縮在窗邊的椅子上，曬一曬明亮溫暖的陽光。

  寢室也沒出乎歐文的預料，總體還是黑與綠的色調。窗外是深沉的湖底，天花板上吊著銀色的燈籠。圓形的寢室四面圍著四張掛著綠色帷幔的四柱床，床罩上還有銀色的刺繡，看上去有種內斂的奢華。

  同寢室的哈利，馬爾福，還有看上去安靜內斂的西奧多·諾特已經爬上了床，歐文還聽到了馬爾福拖著長腔的抱怨聲：“為什麽不是單人寢室？我一定要給我爸爸寫一封信……”

  歐文沒有急著上床，他之前在火車上已經睡了一覺，現在並不算困。他輕手輕腳地取出一些兔食喂飽了繆斯，把身上亂七八糟的魔術道具收起來，換了一身深藍色長睡衣，念了個清潔魔咒仔細清洗完全身，這才慢悠悠爬上了床。

  “晚安，繆斯。”歐文看著窗外幽深的湖水，聽著輕柔的波浪溫柔拍打窗戶的聲音，對趴在桌子上的兔子輕輕說道。

  “晚安，霍格沃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