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藥課

  星期五早上，學生們鬧哄哄地在禮堂吃早餐。對於絕大多數新生來說，他們已經適應了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也不至於總在城堡裡迷路了。

  百十隻貓頭鷹撲棱棱地穿過窗戶飛進禮堂，羽毛滿天紛飛。這是每天早上都要經歷一次的事情，所有人也都見怪不怪了。

  歐文熟練無比地拿起一張餐盤遮住自己的麥片粥，防止亂飛的絨毛飄進裡面，一手拿起一張餐巾紙捂著口鼻打了個噴嚏。

  家裡的貓頭鷹伊卡把一封信丟在歐文身前的桌面上，親昵地啄了啄歐文的指尖。在討要了一口麵包後，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歐文拿起桌上的信封，這是一個漆黑色的硬質信封，上面印著沙菲克家的徽章，用印有玫瑰圖案的銀色蠟封封住了。

  與神秘正式的信封相比，信件的內容就非常隨意了，顯然是出自沙菲克先生的手筆。

  “……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在學校的情況，很好，保持住。

  “你媽媽托我代她問候你一句，並且告訴你一聲：我們在家裡過得很好。

  “實際上從來沒這麽好過，今年家裡沒有任何怪事發生……所以有事的話記得往家裡多寫寫信就好，我和艾德琳一致認為你這個年紀應當更獨立一點了。

  “第一年別去禁林亂逛，那裡的生物太過危險。當然，如果你想溜進圖書館禁書區的話，我是非常讚同的。那裡面收藏了太多我們家族都沒有的古老典籍，只要你不被抓住，總能有點收獲……要是被抓到了，相信那也會是一次難忘的經歷。”

  “……”

  歐文哭笑不得地折起信紙，他敢保證這封信沒給沙菲克夫人讀過，否則它絕對寄不過來。

  “今天上午有兩節我們院長的魔藥課，下午沒課。”不遠處，德拉科看著今天的課表，眉飛色舞地說，“跟格蘭芬多一起上課……看著吧，我準能讓他們好看，讓他們早早認清自己失敗者的定位！”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兩個學院的不合由來已久，每當兩個學院撞在一起的時候，總會顯得火藥味十足。這種氛圍也漸漸影響到了新生們，讓他們個個摩拳擦掌起來。

  “好極了，只要你能在全班所有人面前第一個完成魔藥的熬製就行。”歐文用杓子攪著自己的粥，心情不錯地說道。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德拉科有些心虛，但絕不可能認慫，“對不對，哈利？”

  哈利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他正讀著他那隻雪白的貓頭鷹海德薇送來的信，臉上帶著愉快的笑容。

  自從分院儀式過後，他跟海格就再也沒見過面。哈利一直擔心海格再也不願意理會他了，好在他今天終於收到了海格的信，邀請他今天下午去他的小屋喝茶。海格沒有因為他被分到了斯萊特林而排斥他，這個發現讓他十分高興和放松。

  “誰給你寫的信？”沒收到回應的德拉科抻著脖子看了一眼，看到了信紙上潦草凌亂的字體。

  “海格？”德拉科看到了信上的署名，慢吞吞地說，“我聽說過他。這個人很粗野，住在學校場地上的那間小木屋裡，時不時喝醉酒，玩弄些魔法，最後把自己的床也燒了……你最好少跟這種人來往。”

  “我覺得他很聰明。”哈利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他是我的朋友！要不是他找到了我，我根本進不了霍格沃茨！”

  “你進不了霍格沃茨？所有巫師都不可能讓這種事兒發生。”德拉科看著他，“那個傻大個兒是這麽跟你說的？他倒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跟這種滿嘴胡話的仆人待在一起，你會受影響的……”

  “抱歉，那都是我自己的判斷。還有，我不覺得跟海格待在一起有哪裡不好。”哈利說完，怒氣衝衝地拎著書包離開了禮堂。

  德拉科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皺著眉頭，然後看向周圍的人：“你們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應該……沒問題吧？”潘西有些憂慮地說。

  “不知道。”布雷司搖頭。

  “我沒見過海格，所以不作評價。”達芙妮抿抿嘴唇。

  “但背後說人壞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尤其是當著一個人的面編排他的朋友。”歐文喝完了自己的最後一口麥片粥，輕聲說道。

  “我這是為了他好。哼，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德拉科高傲地揚起了下巴。

  ……

  魔藥課是在一間地下教室裡上課，這裡的溫度十分陰冷，牆壁周圍擺放著許多浸泡有動物標本的玻璃罐，在昏暗的光線下更顯陰森。

  剛進入教室，歐文就確信自己不喜歡這個教室。城堡裡那麽多教室，為什麽就不能選擇一個陽光明媚、溫度宜人的地方上課呢？
  他找了個看上去明亮一點的角落坐下來，開始打量著格蘭芬多的學生們。赫敏·格蘭傑跟哈利打了聲招呼，然後繼續與身旁的女孩低聲爭論著某種魔藥的配置方法，納威·隆巴頓目光驚恐地掃視著教室周圍的標本罐，身體瑟瑟發抖。

  一頭火紅色頭髮的羅恩·韋斯萊時不時掃一眼冷著張臉獨自坐在那兒的哈利，臉上融合著好奇和警惕的神情，表情複雜地變來變去，也不知道在腦補些什麽。

  等到課程開始，斯內普教授大步走了進來，身後晃動著的黑鬥篷讓他看起來像一隻貼地飛行的大蝙蝠。

  他漠然的目光掃過整間教室，像是在眾人頭上澆下了一盆冷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安靜了下來，教室裡落針可聞。

  斯內普教授拿起點名冊挨個點名，在點到哈利的名字時，他頓了頓，向著哈利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睛冷漠空洞，深不見底。

  “哈利·波特，鼎鼎大名的人物啊。但如果你仗著自己有點名氣就胡作非為，別指望我會對你網開一面。”他的嘴角似乎微微抽了抽，聲音低沉地說道。

  “我不會的，教授！”哈利漲紅了臉，開始懷疑眼前的教授真的不是恨他嗎？
  雖然跟德拉科鬧翻了，但這些天對方跟他講的關於斯內普的話還印象深刻。

  據德拉科所說，在看到哈利來到了自己的學院後，院長心裡其實樂開了花；院長雖然表面看上去冷漠，實際上只是不擅長表達內心的情感；以及，院長絕對比誰都更相信哈利的優秀，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成為學院的驕傲……

  哈利默默攥緊了拳頭，不斷在內心告訴自己：院長只是不太會說話，沒錯，他這是在好心提醒自己不要因為有名氣就驕傲自大呢！

  點完名後，斯內普把點名冊往講桌上一丟，隨後用他那低沉的聲音不急不緩地說著開場白：“魔藥配置是一門精密而嚴格的工藝，或許你們中的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也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獨屬於魔藥領域的神妙魔力……”

  “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

  這樣具有煽動力和誘惑性的詞匯足以讓任何一個第一次聽到的人感到熱血沸騰，小巫師們呼吸急促，身體忍不住前傾，沉迷在斯內普教授所描繪的美好前景中。

  “嗯，相信斯內普教授的嚴厲教育和毒舌嘲諷很快就會打破他們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把那些飄飄然的膨脹心靈狠狠戳漏氣，讓學生們重新清醒過來面對殘酷的現實。”歐文有些好笑地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