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考試周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輕輕掃過，接著他愉快地微微晃動著腦袋抬眼看向天花板，裝作沒看見他們的小動作。

  “自從哈利跟我講述了你們是怎樣闖過那些關卡之後，我就想來見見你們這些勇敢的小家夥了。”他用輕快的語氣說道，“這兒的門可真不好找，對吧？哪怕我已經在霍格沃茨待了這麽多年了，也始終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在城堡裡迷路……”

  鄧布利多溫和的態度和輕松的語氣顯然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這讓有些心虛的小巫師們把提起的心稍微放了下去，但還是緊張得不行。

  “我一直聽哈利讚歎你的聰明才智，沒想到剛過來就看到了這樣和諧的一幕。”鄧布利多那雙閃閃發亮的湛藍色眼睛透過半月形眼鏡片看向歐文，“你擁有令人驚歎的知識水平，也是個很棒的老師，沙菲克先生。”

  “過譽了，先生。”歐文面帶笑容，謙遜有禮地回應道。他在心裡斟酌著鄧布利多過來的目的，不知道鄧布利多是出於有意還是無意地第一個提起了他，但他得打起精神應對了。

  鄧布利多收回了目光，慢慢走進教室內，坐在了一張椅子上，笑容和藹地說：“隆巴頓先生，你第一個識別出了魔鬼網並且給出了應對它的方法，很優秀的草藥學造詣。”

  納威的圓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說著意義不明的話，受寵若驚的激動和羞慚讓他無所適從。捫心自問，他在闖關過程中根本沒有發揮多大的作用，他只能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

  似乎看穿了納威的心理活動，鄧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帶鼓勵地說：“你或許沒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麽了不起的事情，光是敢於為朋友面對危險的勇氣就足夠令人讚歎了。當然，你們所有人都是。”

  “啊，還有馬爾福先生，你在闖關時跟哈利一同展露了優秀的飛行技藝，在麥格教授的棋局上也出力甚多……”鄧布利多又看向站得遠遠的德拉科。

  德拉科蒼白的臉上微微發紅，表情夾雜著雀躍和羞惱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看起來古怪極了。他用灰色的眼睛隱蔽地瞪了對方一眼，誇就誇吧，但你能不能別提棋局的事兒？
  鄧布利多有些調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接著再次看向歐文：“沙菲克先生，你出色地與朋友們協作結束了那場棋局，還獨自打倒了一頭巨怪，很了不起。”

  歐文臉上掛著最合時宜的微笑，語氣歡快地說：“我也沒想到會那麽順利，鄧布利多先生，只能說是適逢其會。”

  “不，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鄧布利多又看向赫敏，“還有格蘭傑小姐，面對烈火冷靜地進行了一場精彩的邏輯推理……”

  赫敏的臉頰變成了粉紅色。

  “當然，還有不離不棄地守候在外面為朋友保駕護航的人……”鄧布利多一個個點著每個人的姓名，“你們擁有出色的品質，也希望你們能保持今日的初心。”

  小巫師們在一聲聲的誇讚中完全放松了下來，就連克拉布和高爾都在一旁傻樂著。

  “請原諒我今天不請自來的到訪，其實我一直挺想見見你們。”鄧布利多笑得像個小孩子，“畢竟你們也算是今年最早成為我的學生的人了。唔，為什麽不繼續你們的練習呢？你們的學習進度超出我的預料，看來我竟然是派不上多大用場了。”

  “多虧了歐文的幫助。”哈利咧嘴笑著說，對歐文眨了眨眼睛。

  歐文的嘴角微微抽了抽，我可謝謝你又把鄧布利多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了啊。他怎麽覺得哈利這麽坑呢？

  小巫師們面帶笑容地繼續揮舞魔杖練習著，渾身充滿勁兒地想要表現自己，被肯定和讚揚的歡喜讓他們對魔咒的掌握速度似乎都大大加快了，就連長年劃水的克拉布和高爾都使勁揮動著魔杖，雖然他們的架勢看上去更像是要打人。

  鄧布利多笑呵呵地看著眾人學習的勁頭，然後看向依舊捧著書本坐在那兒的歐文，問道：“你已經掌握了這個魔咒嗎，沙菲克先生？”

  歐文看著他那雙溫和但也犀利的藍眼睛，心裡猶豫了一瞬間，然後搖頭實話實說道：“我還沒有掌握，鄧布利多先生。”他確實想順勢應下，謊稱自己已經掌握了這個他根本不可能學會的白魔法，但那樣他也斷了自己的退路，因為一個謊言往往需要更多謊言去彌補。

  “我想也是。”鄧布利多點點頭，然後笑著解釋了一句，“這是個被動型的魔咒，我沒有在你身上發現它的清輝……你知道，當一個人見識得多了，對於魔力的波動總會敏感得多。”

  “而且這個魔咒也算是我頗為得意的一個小發明。”他深深看著歐文，建議道，“那為什麽不去跟他們一同練習呢？”

  “我不太喜歡頻繁地調用那些美好的記憶去施展魔咒。”歐文一臉平靜地把玩著自己的魔杖，“那會讓我感覺自己在透支它們，我覺得不太好。”

  他不可能在鄧布利多面前練習那個魔咒，因為他早就發現，自己不光是學不會這類白魔法的問題，強行練習還可能會讓魔咒發生可怕的異變，甚至反噬自己。至於揮動魔杖做個樣子……鄧布利多不可能發現不了，除非他眼瞎了。

  面對這個問題，歐文明白，自己最好的應對方式就是什麽都不做，因為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你是這樣想的？”鄧布利多揚起眉毛，目光變得有些深沉起來，“回憶並不是褻瀆……”

  歐文抿抿嘴，不再堅持這個有些站不住腳的理由，他看著自己手裡的書說道：“我只是不想這麽早就接觸這一類魔法……你知道，先生，它們對人是有一定影響的。我覺得現在我應當把精力放在更合適的地方，直到我認為自己已經有把握做出抉擇的時候。”

  “看樣子你也早早了解過黑白魔法的本質和特點，這是很聰明和理智的做法。”鄧布利多了然地笑了笑，緩緩說道，“不過，我想你忽略了這個觀點的前提。只有當你常年浸淫其中並深刻地鑽研下去，在這條路上走得足夠深入的時候，往往才需要去考慮這個問題。只是稍微地涉足這個領域，是不會有多少影響的，我們不應該因噎廢食，對不對？”

  歐文抬眼凝視著鄧布利多的眼睛，讚同地點了點頭，不再被動應對，轉而作出了反擊：“但是，鄧布利多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是在急功近利嗎？這些高深的魔咒和技巧，真的是我們現在應當接觸的嗎？”

  鄧布利多的眼神閃動了一下，隨後他閉上眼睛歎了口氣，輕輕撫摸著自己戴著手套的右手，語氣有些飄忽地說：“啊，我不知道。一個人總是在驀然回首時，才會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還有那麽多……”

  歐文不失禮貌地點頭，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魔咒進階理論，他的羽毛筆在筆記本上“嗖嗖”地寫寫畫畫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小巫師們的練習取得了一定的進展，這一場聚會也接近了尾聲。歐文翻完手中書籍的最後一頁後抬起頭來，才發現鄧布利多正深深凝視著自己，神色中帶著有些凝重的沉思之色。

  “鄧布利多先生？”歐文一臉困惑地問道。

  “啊，我該走了，一不小心就錯過了時間。”鄧布利多像是剛剛回神一樣看了眼時間，對他笑了下後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手臂。他一一糾正了每個人練習魔咒時的一些不好的習慣和錯誤的理解，然後笑眯眯地擺擺手離開了。

  歐文默默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緩緩眯起了眼睛。他看不出鄧布利多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哈哈，鄧布利多表揚我了。”布雷司一下子拍在歐文的肩膀上，“我覺得我應該把那些話寫出來，然後裱起來掛到牆上！”

  “好極了，以後別告訴別人我認識你。”歐文揮手拍開他的爪子。

  “咳，看樣子鄧布利多也不算徹底地老糊塗了。”德拉科驕傲地高高揚起下巴，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雖然在父親的影響下，他向來對鄧布利多有點意見，平時也沒少偷偷說對方的壞話，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勉強可以對鄧布利多改觀一點，嗯，就一點點。

  這次的聚會在眾人歡欣雀躍的心情下結束了，小巫師們回到了各自的學院，繼續他們平靜的校園生活。

  ……

  時間總是不經意間匆匆而過，那驚險刺激的一晚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連小巫師們也很少再談及這個話題，轉而投向了其他更有趣的八卦話題。

  這段時間，鄧布利多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成為了每個人最期待和喜愛的課程，當然，也有不少熱愛學習的小巫師深感遺憾，因為他們不能去聽校長教授高年級的課程。聽說那些高年級學生在課上學會了不少有趣的咒語，讓很多自認為理論水平已經過關的低年級學霸們眼饞不已。

  學習小組的聚會依舊在進行著，他們也開始了對一些基本決鬥魔咒的學習，比如障礙咒，繳械咒，昏迷咒等。這是哈利最擅長的領域，他似乎真的變成了一位負責任的小老師，有種令人信服的力量，像是燦爛的陽光。

  霍格沃茨的生活完全恢復了平靜，隨著天氣變得越來越悶熱，禁林也慢慢恢復了生機，那些被焚燒的樹木和草地抽出了新芽，逃離這裡的動物們也漸漸回來了。

  歐文站在禁林中的一片未被火焰波及的高地，遙望著遠處半黑半綠的叢林，他的身旁有一個新埋的小土丘。他輕聲說道：“奇洛教授，雖然我一直不大喜歡你，但看在同事一場的份兒上，我可是替你收屍了啊。對於我們這類人來說，有人收屍應該算是不錯了吧……唔，如果你能接受火葬的話。”

  接受不了，那就當他在毀屍滅跡咯。

  “那麽，永別了。”他揮了揮手，一隻潔白的百合花飄然落下，而歐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密集的叢林中。

  隨著考試周漸近，城堡內充斥著緊張的學習氛圍。課間在外面玩耍的人都少了很多，圖書館人滿為患，公共休息室內更是靜得可怕，少有人再玩鬧和喧嘩。

  歐文回到安靜得只剩下書頁翻動聲和羽毛筆書寫聲的休息室，悄聲穿過沉迷學習的人群來到了壁爐前的位置，看到那張扶手椅上放著屬於哈利的書包，上面還趴著墨勒忒。

  歐文對幫自己佔位置的哈利笑了笑，然後舒舒服服地蜷縮在椅子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沉入了面壁空間中。學習小組的成員們都在苦巴巴地複習著，就連這個周的聚會都取消了，甚至哈利也忘了提心吊膽，整日沉迷學習不可自拔。

  這就苦了布雷司這個不愛學習的家夥，他被達芙妮強拉著老老實實坐下學習，愁眉苦臉地翻著厚厚的課本，瞪著一雙活泛的眼睛跟同樣走神兒的德拉科擠眉弄眼。

  就在這樣風平浪靜的日常之中，考試周悄然來臨了。

  歐文拿著施了防作弊咒的羽毛筆，在熱騰騰如同蒸鍋的教室裡寫完了一張張答卷。這種考試本就難不倒他，哪怕是最刁鑽的問題也就那麽回事兒，他對自己超強的記憶力很有信心。

  書面考試結束後，就是實際操作考試。魔咒課的弗立維教授讓他們排著隊挨個走進教室，念咒使一隻鳳梨跳著踢踏舞走過書桌。

  學習小組的眾人們自然是輕松地完成了，就連納威也做得不錯。當然，高爾的鳳梨身殘志堅地無數次跌倒又爬起來，讓弗立維教授都感動地抹了一把眼淚，承諾會給他酌情加一點分。

  變形術考試上，麥格教授讓他們把一隻老鼠變成鼻煙壺。歐文變出的鼻煙壺上還有著立體的精美浮雕，讓麥格教授滿意地給出了滿分。

  布雷司變出的鼻煙壺上還留著幾根老鼠的胡須，但他毫不在意，還大大咧咧地在走廊裡放了個響炮以示慶祝。

  魔藥學考試的內容是配置遺忘藥水，斯內普教授幾乎全程在格蘭芬多那邊轉悠，讓納威直冒冷汗。最近哈利和斯內普的關系很微妙，兩人像是相斥的磁鐵一樣互相離得遠遠的。

  中途克拉布的坩堝像是搖晃了很久的汽水一樣冒起了衝天的氣泡，讓斯內普教授發了脾氣。因為這家夥把熬製藥水的每一個步驟都搞錯了，讓斯內普懷疑他在故意跟自己作對。

  倒是黑魔法防禦術考試足夠特別，鄧布利多設置了一些有趣的謎題，讓小巫師們絞盡腦汁地利用自己掌握的咒語和知識去破解它們。這個過程趣味性十足，呃，大概鄧布利多是這麽認為的。要不是鄧布利多承諾會根據大家的表現給分，許多小巫師都差點被難哭了。

  等到最後一場魔法史考試結束，賓斯教授的幽靈讓他們放下試卷，教室裡的小巫師們都歡呼起來。

  接下來，他們將有一整個星期的自由休息時間，直到考試成績公布。

  斯萊特林的級長傑瑪·法利從霍格莫德村裡搞來了各種各樣的糖果，還有一些黃油啤酒以及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再加上從廚房裡弄來的一大堆食物，讓斯萊特林的小巫師們在公共休息室裡進行了一場狂歡。

  學生們開始時學著大人的樣子彬彬有禮地慶祝著，但很快就不再拘束自己，歡笑聲在休息室內回蕩著。幾隻費力拔煙火打著旋兒飛上了天花板，惹來一陣陣驚呼和大笑聲。

  墨勒忒趴在桌子上來者不拒地享受著眾人的投喂，一副不把自己吃成胖墩誓不罷休的樣子。歐文則是偷偷喝了一杯黃油啤酒，體會著那股好久沒有嘗到過的淡薄酒味。

  “未成年不能喝酒，歐文。”哈利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順手拿走了他手裡的杯子，語氣幽幽地說。

  頂著歐文的瞪視，他輕咳一聲說道。“對了，今天晚上鄧布利多先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嗯？”歐文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說，“哦。”

  (本章完)